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開啟一段新旅程。”
“我什麼說過這話?這是網上說的!”
“你彆管誰說的,有道理,有用就行~而且...你忘了當初是怎麼勸我的?現在輪到自己,就縮頭了?這可不像你昂!”
商楠摳著手指甲,一臉無措“可你這開始的也太快了吧?我...我還沒做好準備呢!”
陸迢一笑,拉過椅子,麵朝商楠坐下,兩條長腿大咧咧的抻著“誰讓你開始了?就是吃頓飯,交個朋友而已,你以為見一麵就能成啊?是你太美還是他太帥?”
商楠沒吭氣,興致不高,但這又是自己放出去的話,現在要是反悔,那豈不是更沒意思,而且陸迢這人向來不管閒事,能把自己隨口說的話記在心上,也算是認自己這個朋友,人生在世...能有個惦記自己的好朋友,既難得又不容易。
突然,深吸了口氣——
“行吧,我去!”
陸迢見她這樣,忙拍肩寬慰——
“就是吃個飯,你彆搞得像上戰場似的,再說...還有白黎呢,你怕什麼?到最後要實在頂不住了,你就直接溜!”
“溜?那白黎怎麼辦?”
“你管呢,讓她自己解決,她厲害著呢。”
商楠瞧著這人沒心沒肺的模樣,挑眉:“你們真是同學?你也太損了。”
...
周六那天,商楠準時赴約。
剛到咖啡店,白黎就衝她招手——
“商楠,這兒!”
白黎化了淡淡的%e8%a3%b8妝,身上是件白色的連衣裙,微卷的長發用抓夾夾在腦後,臉上掛著笑,兩個梨渦恰到好處。
相較之下,商楠就比較簡單了,她的衣服大多都是褲子,偶爾穿裙子,也是單位發的製服,不過...她嫌深藍的顏色太醜,除非必要時刻,否則都藏在櫃子不見天日。
她沒化妝,素麵朝天,身上穿著牛仔襯衫,下`身是條黑色工裝褲,走過來的時候,一隻手還插在褲兜裡。
不知道是不是在飛行隊工作的緣故,一天到晚接觸的都是飛行員,哪怕她的崗位是心理醫生,身上卻也好像有種酷颯的感覺,走過來的時候,周身自帶一陣風。
商楠步子快,幾步就到了白黎身前。
其實她和白黎,不算多熟,之前一起做義工,幾乎就沒怎麼說過話,要不是陸迢跟冉寧,兩人的關係應該還跟以前一樣。
這會兒,她們一個是介紹人,一個是當事人,那種尷尬...說不出來,但卻能讓你渾身不自在。
剛落座後,服務員便走過來,詢問道:“女士您好,請問喝什麼?”
“冰美式。”
“好的,請稍等。”
商楠扯了扯領子,扣子隻係到第二顆,微敞的領口,露出幾分鎖骨。
她長得不算多驚豔,但勝在乾淨舒服,尤其是這樣簡簡單單的裝束,有種文青的範,但又沒那麼酸腐,盯著她看一會兒,莫名的心情變好。
白黎也不知道為什麼,耳朵好像有點燙。
這人,還挺耐看的。
徐正不算遲到,隻是比兩人來的晚些。
西裝革履,頭上打了發蠟,一走進還飄氣股香水味...
白黎驚了個呆!
同事這麼久,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徐正這麼打扮呢!敢情是悶騷型啊?!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徐正衝白黎點了個頭,手就伸向商楠。
商楠同他握了握,很大度,笑說:“沒有,我也才剛到。”
徐正臉紅紅的,坐下來的時候,眼睛還往商楠臉上瞄,瞄一眼,又連忙低頭,實屬害羞。
商楠倒還好,沒什麼反應,似乎根本就沒發現徐正在偷瞄自己,對人家麵紅耳熱的樣子,也視若無睹。
她不想相親,這會兒純粹應付差事,溜也可以溜,但要那樣就讓白黎難做了,自己大不了以後不見麵,白黎不行啊...他們是同事,自己要跑了,往後不給人家拉仇恨嘛。
索性,商楠脾氣好,就算應付差事,也還是給足麵子,有問必答,有話必說,中間也沒有冷場。
瞧著兩人聊得不錯,白黎覺得自己這個介紹人也是時候該離場了,站起身——
“我去下洗手間,你們慢慢聊。”
臨走時,又轉頭看了眼,徐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兒後麵了。
白黎眨了眨眼,冉寧還說他悶呢?悶個屁!
剛走兩步,腳下倏地一頓,一股熱流緊隨而至,順著小腹嘩啦往下,一股一股往外冒——
“不是吧!”
白黎前幾天一直熬大夜,原本還有幾天才到的大姨媽,今天就來了,剛剛她就覺得肚子疼,點的冰拿鐵都沒敢喝,結果還是沒逃過!
白黎蹲在衛生間的隔間裡,想死的心都有了...
來個人吧?有沒有衛生巾啊?
救命...
這邊徐正說的熱火朝天——
“商小姐,你說好不好笑。”
“好笑。”
“那我再給你講一個!”
話音剛落,商楠突然出聲,將他打斷——
“對了,你剛剛問我家裡都有什麼人是吧?”
話題轉換太快,徐正明顯沒反應過來,頓了一兩秒才點頭,應道:“是啊。”
商楠莞爾,淺笑細聲“我沒有家人,我是孤兒。”
...
白黎在廁所隔間蹲的腿都麻了,也沒一個進來——
“什麼破咖啡館,連個上廁所的人都沒有?!”
“我該不會要一直待在這裡吧?”
“有沒有人啊?路過的人有嗎?”
她一直叫人,以至於商楠走進來的時候,都沒有問,就清楚地找到她的位置。
聽見腳步聲,白黎心中大喜!
“你好!有沒有衛生巾,可以給我借一個嗎?我花錢買也行!”
“不用花錢買,你開門。”
這聲音?
商楠!
門打開一個小縫,商楠把衛生巾遞了進來。
單獨裝的小包,白黎一邊拆,一邊問:“我是不是弄椅子上了?”
“不是。”
白黎一頓“那你怎麼知道?”
“猜的。”
“猜的?!怎麼猜的?”
商楠抱著胳膊,往旁邊站了些“那杯冰拿鐵你隻喝了一口就不喝了,但是你一直用手摸,眼睛也總往杯子裡瞟,說明你心裡其實很想喝,後來你有些坐立不安,手還時不時揉肚子,最後你又說你要去衛生間,結合上述...我想你應該是來例假了。”
嘩啦一陣衝水聲,隔間的門板被用力推開,就見白黎一副詫異的樣子走出來...然後腳下一軟,人就向前倒去。
“慢點兒!”
商楠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人扶住。
白黎蹲的時間太長,兩條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反手扯住商楠的襯衣——
“所以,你也來了?”
商楠搖頭“沒有啊。”
白黎雙目睜圓“那你哪來的衛生巾?你彆告訴我,你提前預知!”
瞧著白黎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表情,商楠頓時忍俊不禁,手朝門口的方向指了指——
“咖啡店旁邊...有超市。”
“....”
兩人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徐正已經離開。
白黎有些奇怪“這人,走怎麼也不說一聲?”
商楠笑著,並不介意“可能有急事吧,我看他剛才接了個電話。”
白黎是介紹人,徐正就這樣走了,她怕商楠尷尬,解釋道:“好吧,估計是醫院的,有時候一個電話,再多的事也得先放下。”+思+兔+在+線+閱+讀+
商楠點點頭,表示理解“嗯,我知道。”
這會兒正午剛過,太陽曬得厲害,商楠站在台階上,視線看向不遠處停的私家車,車頭部位貼著Hello Kitty的大頭照,一閃一閃的反著光。
“白黎。”
商楠的語氣特彆正經,叫這兩個字的時候字正腔圓,白黎一怔,忽然緊張起來——
“怎麼了?”
“你能送我回隊裡嗎?”
就這?有什麼不可以?
“....好啊。”
第五十七章
日光炙熱, 真皮座椅被曬得燙皮膚,白黎雖然一上車就打開了空調,但這溫度也不是立馬就能降下來的。
商楠坐在副駕駛,頭一歪, 抵在車窗上, 眼皮垂著, 黑長的睫毛下壓,剛剛好像說的話太多了,這會兒莫名有些憊懶。
白黎在車載上摁了摁, 輕快的小調便響了起來, 是蘇州評彈, 她最近很迷這種吳儂軟語, 晚上睡覺都要聽著才能入睡。
聲音不大,在車廂裡麵繞著,有種恰到好處的舒服。
商楠垂著的眼皮, 忽然掀開,朝後視鏡裡的白黎掃過一眼, 然後開口, 竟跟著念了兩句唱詞——
“秦淮緩緩流呀,盤古到如今, 江南錦繡金陵風雅情呀。”
白黎一愣, 扭頭看她, 詫異道:“你會說蘇州話?”
華清屬北方, 南方人有但不多,白黎出生到上學再到現在工作, 從沒離開過家門, 身邊的同學也好同事也罷, 都是本地人,商楠這冷不丁冒一嘴,可不就是讓她驚奇,這還是第一次不通過手機,聽人說蘇州話呢。
“不對呀,你不是本地人嗎?怎麼會蘇州話?”
商楠見她這麼好奇,便為她解惑,坐直了些身子,側目笑說:“高中的時候有個認識的姐姐是蘇州人,她總說蘇州話,我覺得挺好聽的,就隨便學了學。”
“隨便學了學就能說這麼標準?我天天聽,到現在也就會一句你好。”白黎羨慕不已,把著方向盤轉了個彎,停在紅燈前麵“你是跟你那個姐姐學的嗎?她也在華清嗎?”
商楠咳嗽一聲,剛坐直些的身子,倏地又歪下去,扭頭看向窗外的綠色灌木,語氣淡淡的說——
“是跟她學的,在華清。”
白黎盯著紅燈,等綠燈一亮,踩著油門就開了出去——
“那還挺好,這方言就得有個人教,光靠自己學,根本學不好。”
商楠沒再接話,微眯的眼底裡情緒不明。
白黎駕齡不短,但開車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尤其是到這種大十字路口,她就會前後左右地張望,確定沒問題了,才會點油門,可也不敢點狠,純屬輕輕踩著,人行道裡的自行車,都比她騎得快。
視線一瞥,商楠低著頭,這個角度看過去,這人的鼻梁高挺,還有駝峰。
都說鼻梁有駝峰的女人,性冷固執。
白黎覺得這話也不一定,商楠的個性就挺好的呀。
“你和徐正聊得怎麼樣?”
“還行吧。”
“還行?那就是有戲~”
商楠沒說話,笑笑而已。
白黎聽見她笑,便也跟著笑去,大概是以為兩人真的有戲,便又問:“那你們留聯係方式了嗎?”
“沒。”
沒?白黎有些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