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慢慢地好像有點跑偏了,自己明明是暗戀,怎麼就變成競爭了?
半個學期過完,除了最開始的那一眼,冉寧連話都沒跟自己說過幾句。
冬天的校園光禿禿一片,下過雪後的操場,又濕又滑,陸迢折了支木棍,在白皚皚的雪裡亂畫,畫著畫著才發現,都是冉寧的名字。
怕人看見,又急忙蓋掉。
兩隻耳朵凍的通紅,也不覺得冷。
這就是暗戀嗎?真難過。
陸迢覺得自己挺能忍,喜歡人家喜歡的都快魔怔了,卻還能裝成普通同學的樣子,當然有時候忍急了,也會燥,看著她就在自己眼前,恨不得衝過去,直接說出來算了,也好過這樣慢性自殺般的折磨。
那段時間,陸迢連冉寧手裡的碳素筆都羨慕,總想自己要是根兒筆就好了,就能天天被她握在手裡。
...
原本隻是想讓眼睛歇歇...誰承想——這一歇,再睜開,竟然就到了自家樓底下。
猝不及防地一激靈,冉寧倏地坐直身子,瞪大眼睛環顧四周,那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人販子拐了——
“我睡著了?!”
“你昏迷了。”
陸迢歪著肩膀,左手搭在車窗邊,右手撫著方向盤,食指和拇指中間夾著一個撕開的糖紙,看樣子等了挺久。
“你怎麼沒叫我?”
“沒來及,剛想叫..你就醒了。”
冉寧有點懵,緊張的狀態一時半會兒還消不下去,怎麼就睡覺了...自己根本沒覺得困啊?
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放鬆下來,看了眼旁邊默不做聲的人,伸出手有些尷尬的攏了攏腦後半長的頭發——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先走了。”
女人臉頰泛紅,剛睡醒的狀態,眼尾也跟著有一絲紅暈,橘黃色的暖燈,柔柔幽幽照在她身上,莫名激起一層漣漪...
陸迢的眉間不可意會地了顫下,剛含進嘴沒多久的水果糖,被她用舌尖裹住,狠狠的嘬了口。
“等等——”
陸迢拉住她的手腕,掌心異常發熱,冉寧一僵,剛剛才消退的緊張感,頓時又從這人的手心渡過來。
她看著她,幽暗的燈光...狹小的車廂,氣氛似乎比之前還要‘過分’...跟高中那會兒不同,成年之間的眼神交彙,到處都可以‘起火’...
...曖昧又纏綿。
冉寧心尖一縮,生出不可思議的荒唐想法...
無論這時候陸迢對自己做什麼,自己應該都不會拒絕。
陸迢看出她的恍惚,也看出翦水秋瞳中動人的神魄...有些東西是心有靈犀的,她跟冉寧就是這樣,總能默契的達成一些不必說出口的領會。
說看不懂她,卻也更是了解她。
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身前帶了帶,自己也跟著湊過去,就像兩塊同性相吸的變異磁鐵...
明明不該這樣,卻總能神跡降臨。
“嘀!”
突如其來的一聲喇叭,瞬間將兩人飄遠的魂叫回來,零點一秒都不到,原本快要碰上的兩人,仿佛強力彈簧似的彈開,各自扭向一邊,那種纏綿繾綣的感覺頃刻間被抹殺的一乾二淨。
清醒了...什麼都清醒了...
“我走了——”
陸迢拿過台麵上放著的白色塑料袋,快一步的塞進要走的人懷裡——
“給——”
“什麼?”
“餛飩。”
冉寧還沒從剛剛的荒唐裡走出來,腦子明顯反應慢半拍,愣了愣才回過神兒...就說一直有股蝦米味,自己還以為是車窗外麵飄進來的,沒想到居然是在車裡的。
摸了摸,還是熱的...
“你什麼時候買的?”
“你昏迷的時候。”
“....”
陸迢沒看她,麵朝窗外抬了抬眉“上去吧,吃了再睡。”
“謝謝。”
冉寧一隻腳剛邁出車門,就聽身後的人又問了句——
“沒什麼事吧?”
“....”
“醫院...你不是做了台手術嗎?”
冉寧黯淡的目光一閃而過,聲音如常“沒事,我把人腿鋸了。”
說完,另隻腳也邁出來。
披散的長發,堪堪垂在肩頭,發尾一晃一晃的,像河裡搖曳的魚尾。
有那麼一瞬,陸迢覺得這搖曳生姿的魚尾好像掃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哎——”陸迢歪出車窗“我讓老板放了好多辣椒,你今晚會做一個熱辣辣的夢。”
冉寧都進都樓門了,猝不及防一嗓子,又把她喊停住,回過頭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陸迢卻又縮回車裡,搭在車窗外的手,擺了擺——
上去吧。
看她上樓,直到燈亮,陸迢才開車離開。
到家後,冉寧把包撂在玄關櫃子上,蹬了鞋子直奔飯桌,袋子一打開,餛飩那味兒就飄出來——
哪有辣椒?胡說。
手機震了下——
陸迢「老板說辣椒賣完了,下次吧」
冉寧猛地一拍頭,怎麼每次她胡說八道,自己都信呢!
傻是不是?!
坐在飯廳,冉寧呆的厲害...
剛剛要不是那下喇叭,自己跟陸迢應該就親了。
垂首撐著額頭,說不清是懊惱還是什麼,心臟怦怦怦地狂跳——
今晚到底怎麼了?
昏頭了是不是?!
作者有話說:
每次我睡覺醒了問夫人“我剛是不是睡著了?”
夫人:“沒有,你剛昏迷了,差點打120”
我…..
不得不說,碼字很多片段靈感都來自於生活。
第二十五章
是昏頭了, 陸迢想...
但還好...沒做渾事兒。
否則以冉寧的性子,等明天清醒過來,指不定就把自己又打入地牢了。
陸迢回來的時候,商楠已經睡了。
她沒進去, 站在宿舍外麵的走廊上發呆, 頭頂就是月亮, 被雲層遮住一半,霧蒙蒙的像披了一層薄薄黑紗。
又忍不住想她——
一定是累壞了,才會剛閉上眼睛, 就睡過去, 連自己中途去買餛飩都不知道, 得虧是自己送她回來的, 這要換成彆人,還得了。
陸迢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說起渾事兒, 以前倒是也沒少做,自打在冉寧外婆家的那一個%e5%90%bb之後, 有些事情就像解禁似的, 一發不可收拾——
上學那陣兒,冉寧是不能吃辣, 有回去吃燒烤, 明明點的中辣, 她卻像吃到爆辣一樣, 一塊中翅都沒吃完,就被辣的眼圈紅了, 額頭上也都是汗, 毛茸茸的碎發被汗打濕, 軟趴趴的貼著額角,一抬頭淚汪汪的兩隻眼睛盯著看你,那樣子...又萌又稀罕,看得陸迢心裡怦怦直跳,要不是在外麵,肯定免不了要‘乾壞事’。
紅嘟嘟的嘴唇,一定很好‘咬’。
冉寧當時已經被辣蒙了,完全沒看出陸迢的壞心思。
陸迢拿來冰水給她解辣,冉寧喝了大半瓶才得以緩解,嘴是沒有先前那麼辣了,但紅彤彤的顏色卻還沒消下去。
“要不...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辣了...”
冉寧猛一抬頭,對上陸迢直勾勾的眼神,立刻又羞又惱,伸手在她眼睛上胡了把——
“看什麼看!”
事後陸迢也覺得自己過分了,又不是色情狂,怎麼能滿腦子都是這個,但卻又忍不住,反正一看她,就想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天兩人吃完燒烤,又在玉潭公園逛了好久,等回家的時候,天都黑了。
臨著進樓,陸迢沒忍住又把人拽回來,拉著就往小樹林鑽——
“親一下!就一下!”
趁著朦朧的月色,陸迢也看不清冉寧的臉,憑著直覺一點點試探,直到跟她碰上,有來有回的摩攃...
那時候的冉寧乖得不行,全被自己帶著走...
“寧寧...把嘴巴張開...彆閉那麼緊”
冉寧不是沒試圖掙紮,隻是陸迢在這種親密的事情上,從不讓她...就像完全變了個人,平常那個自己看一眼都得自我反省半天的家夥,在接%e5%90%bb這方麵強勢又霸道...以至於她都沒怎麼抗爭,就已經被她親的手軟腳軟了。
舌尖在口腔裡攪來攪去,好像一股猛火,要燒了誰,又好像一台水泵,要吸乾誰。
往往親完一場,冉寧也迷糊了,眼睛紅彤彤,像隻小兔子。
這個時候揉揉眼睛,才知道推開陸迢,可再抬眼看她的時候,卻也不生氣...反而藏著少女的嬌羞...
喃喃地叮囑一句——路上彆磨蹭,到家給我發消息。
想想以前,真是膽大包天...就在人家家門口...
陸迢深吸口氣,不一樣,以前之所以敢那麼無法無天,是因為知道冉寧也喜歡自己,可現在...要是再這麼肆無忌憚,恐怕又得被這人貼上糾纏的標簽。
糾纏...
真是糾纏嗎?
...
第二天——
商楠醒的時候,陸迢已經洗完漱,拿著毛巾,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擦頭發,桌上還有冒著熱氣早餐。
“你這是...剛回來?”
陸迢都不用抬頭看,光聽她聲音,就知道這家夥的腦子在胡思亂想。
“沒有,淩晨回來的。”
陸迢把毛巾往旁邊的架子上一甩,她昨天失眠,天快亮才眯了一會兒,困倒是不困,就是黑眼圈有點重,顯得有點憔悴。
“吃包子嗎?老許記的。”
“老許記?”商楠瞪大眼睛“你彆跟我說你這一早上,來回跑了六公裡?”
陸迢瞥了她一眼,把包子塞嘴“你當我閒的?外賣好不好。”
商楠一扭頭,這才看見垃圾桶裡的包裝袋,上麵的熱敏紙還印著外賣編號呢——
“我就說嘛~你也不是能早起為我買早餐的人,嚇我一跳,差點不敢吃了。”
照平常,這時候陸迢肯定得跟她鬥幾嘴,今天到怪了...安靜地像個洋娃娃。
商楠瞧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有點不明白,昨天去之前不還鬥誌昂揚的嗎?怎麼才一個晚上,就成霜打的茄子,蔫了?
眨了眨眼——
“冉醫生沒吃醋啊?”
陸迢頓了下,抽了張紙往嘴上用力一擦,立馬站起來,%e8%83%b8`前飛行服的拉鏈刺啦一聲拉到最頭頭兒,有點全副武裝那意思。
看她這樣,商楠就上火——
“嘶...你能彆跟個悶葫蘆一樣行嗎,說句話成不成?”
“不知道。”
“什麼意思?”
“她昨天臨時加了台手術,太累了,我沒來得及問。”
“....”
陸迢站在鏡子麵前,展了展身上的飛行服,耷拉著的腦袋倏地揚起——
“我打算...今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