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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窩棚裡的東西。

宋小竹還撿了很多腐爛食材,大多是塊%e8%8c%8e類的,其餘的食材都腐爛太快,早就融進爛泥中了。

這些塊%e8%8c%8e類也長得很是猙獰:發黴、發青、發紫……恨不得通體寫滿“有毒”。

也虧了沒人看見。

否則拾荒者社區的人會以為,宋小竹活夠了,想毒死自己。

宋小竹出門早,回來也早。

趕著回收站沒什麼人,她拖著大麻袋來換錢。

有了鋤頭後,宋小竹的挖掘效率猛增,不隻是塑料瓶,還有一大塊舊玻璃,甚至是一些生鏽的薄鐵。

回收站的夏站長,依舊是老樣子,低頭撥弄著算盤,眼尾斜人。

宋小竹甜甜一笑:“夏站長。”

夏豐收沒抬頭:“白爺回來了?”

宋小竹心一緊,聲音低了些:“還沒。”

夏豐收會問,顯然是知道的,她這會兒撒謊,隻會惹人嫌。

夏豐收撥弄算盤的手一頓,眼尾撇向了宋小竹哪來的廢品:四十六個塑料瓶,一大塊舊玻璃,還有五六片生鏽的薄鐵。

塑料瓶都被壓成了拳頭大,每十個一摞,放得齊整。

舊玻璃被擦得澄亮,上麵連個水印子都沒有。

生鏽的薄鐵也被仔細處理過,抖落了鐵渣,隻剩下薄鐵。

夏豐收不鹹不淡地來了句:“你還挺能乾。”

宋小竹後背倏地一僵。

夏豐收隻說了這麼一句,也不等宋小竹再開口,已經從桌子下的箱子裡,拿出了用皮筋捆好的零錢,數出來足足八張,遞給宋小竹。

宋小竹眉峰一跳,立刻道:“哪有這麼多……”

說著她依舊像往常一樣隻收了五毛錢,把多出來的三張推了回去。

夏豐收沒看

那三毛錢,隻慢悠悠道:“柳家村那邊出事了,聽說半個村的人都受了傷,白爺是個心善的,肯定要留在那兒幫忙,怎麼也得五六天才能回來了。”

他說話的聲音不高,好像隻是在自言自語。

偶爾一下算盤撥弄得太響,還會蓋過自己的聲音。

宋小竹離他近,聽得明明白白。

她由衷道:“夏站長,多謝。”

夏豐收始終沒拿正眼看她,也沒接下這聲謝,隻擺擺手道:“你還要買東西嗎,後麵還有人排著。”

宋小竹趕緊讓開位置,低著頭不和任何人對視,快速出了回收站。

夏豐收在提醒她。

這個每次都克扣她一部分廢品的北區站長,給了她重要的信息。

宋小竹畢竟不是生在亂世長在亂世,哪怕她很小心翼翼了,也因為經驗不足而有所欠缺。

夏豐收那句“你還挺能乾”是在提醒她藏拙。

以她的情況,正常情況下能撿到兩三毛錢的廢品就不錯了,她昨天撿到近六毛,今天更誇張,足足有八毛錢……

白淨至少還有五六天才能回社區。

她繼續這麼“能乾”下去,六天能攢下好幾塊錢。

這在拾荒者社區是巨款了。

要知道大部分流民,每天付了房租後,連野菜粉都買不起。

尤其她人單力薄,少不了有人惡從膽邊生。

好在宋小竹一直很低調,哪怕是去回收站換錢也避開了人,這兩天又是搶荒日,不足以招來什麼。

‘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她還盤算著要攢下第一桶金呢。

宋小竹很少去社區的主乾道,今天她故意繞了個路,走了一小段。

商保家離著北區回收站很近,也就隔了三四棟房子,幾步就走到了。

宋小竹剛走到他家門口,就聽到了裡麵的爭吵聲,商大元是出了名的性格暴躁,大嗓門一扯,隔著幾十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壓根也沒避人,說得聲量極大:“搶荒這樣的日子,他還整天去鬼混,老子就罵了他一句,還敢一宿不回來。”

“有種就他媽一輩子彆回來!”

一個女聲嗚嗚咽咽道:“哪有你這樣當爹的,成日就知道打他罵他……”

“也沒有你這樣當娘的!把他慣得不成樣子,多大個人了成日遊手好閒,老子就是拿錢喂狗,也不會去給他買‘公平卡’!”

“嗚嗚嗚……”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怎麼娶了你這麼個沒用婆娘!”

宋小竹沒做停留,保持著之前的速度,快步離開。

她已經聽到了想知道的。

商保昨晚一宿沒回家,商家果然還沒覺察什麼。

這很正常,商大元在社區裡頗有些臉麵,自認沒人敢欺負他的獨子,再加上商保混不吝,彆說一宿沒回家了,在外麵瘋起來,三五天都不回家。

商大元對孩子隻知道打罵,商保的母親是個弱性子,生了五個女兒好不容易來了個兒子,把商保當眼珠子疼。

母親往死裡慣。

父親往死裡打。

商保就長成了現在這樣子。

尤其又趕上了搶荒,主乾道上的小作坊們忙得很,恨不得日夜不休,商大元還真沒精力去管這混賬兒子。

宋小竹心中琢磨著。

三天……

至多三天……

搶荒的熱頭過去,商保還沒回家的話,商家肯定就坐不住了。

宋小竹記得商保那滿身酒味。

他在去白淨窩棚前,肯定在酒館裡,估計酒館中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終歸是瞞不住的。

商家肯定會找到白淨窩棚。

哪怕沒有任何證據,商家人也不會放過她。

宋小竹原本想的是白淨很快就能回來,有白淨在,她和邱舒雨死咬緊牙關,沒準能撐過去。

如今夏豐收給了她信……

最快也要五六天……

也許是七八天……

難道她要跑去柳家村?

不行。

宋小竹的直覺告訴她,那地方更凶險。

宋小竹深吸口氣,平複了情緒。

已經過去了一天……

她至少還有兩天時間。

得儘快做出儲物箱,她大不了和邱舒雨,一起卷鋪蓋躲進垃圾山。

她有“低汙染的水”和“能吃的簡餐”,哪怕是在垃圾山深處,兩人也不會餓死。

宋小竹定了心,大步回了窩棚,她仔細關上門後,清點起今天的收獲。

10個【木原材】,4個【石原材】,一塊“蜂糖”,一把簡易的鋤頭,一把簡易的斧頭,還有腐爛食物若乾。

儲物箱隻需要4個【石原材】,再攢夠這個數目後,宋小竹專注於合成【木原材】。

平均每六十個廢木頭合成一個,這10個【木原材】,足足耗了600多塊廢木頭。

單單是這個數字,就可以窺見宋小竹有多拚。

還缺10個【木原材】,希望晚上邱舒雨拿回來的木材能有用。

宋小竹也沒歇息,她找出合適的腐爛食材,合成了四份“能吃的簡餐”。

“簡餐”的合成率不高,哪怕加了“低汙染的水”,也重複了五六次才成功一次。

一份簡餐是300g,宋小竹今天還能再吃一份。

也許,吃超一點也無所謂。

“合成器”給出的建議標準,顯然是針對正常人的。

宋小竹這環境,和正常壓根不沾邊。

“合成器”也就是沒法評價,否則那高汙染的水和野菜糊糊估計是直接建議不得飲用和食用。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宋小竹沒必要多吃。

天色剛暗下來,外頭傳來了邱舒雨的聲音:“小竹,我回來了。”

她聲音有些喘,但聽得出裡麵的喜悅。

宋小竹透過窗戶看了眼,愣了愣。

隻見外頭的高個女孩,左肩上杠著一大捆木材,右肩上也是一大捆,更要命的是她頭頂還頂了一大捆。

這畫麵……

迷死人啦!!

第14章

宋小竹趕緊把邱舒雨給迎了進來。

還好白淨的窩棚大一些,要不還真堆不下這麼多木材。

邱舒雨手臂一鬆,將肩上的木材全部放了下來,她說道:“……沒法一次拿回來,你先用著,等明個我再給你拿。”

宋小竹聽得眼睛放光,問道:“舒雨姐,你這一天能砍多少啊,這麼多了還沒全拿回來?”

邱舒雨笑著道:“這才多少,也就兩顆小瘦苗,我怕拿太大的你原力……咳,你用起來不方便,所以挑了些細瘦的。”の思の兔の網の

宋小竹連連點頭:“的確的確,太大了不方便,這個大小剛好。”

看得出邱舒雨很用心,眼前的木頭都提前處理過了,一個個被分割成大約一米左右的圓柱,砍掉了多餘的枝芽,樹皮也略作梳理,從切麵看,樹齡不大。

宋小竹在這一塊是“文盲”,她又問:“舒雨姐,這是什麼樹?”

邱舒雨:“新楊木。”

宋小竹隻聽過楊木,沒聽過新楊木。

不過眼前這世界也和她所處的不一樣,大災變後遭殃的不隻是人類,動植物也是滅頂之災。

眼下能生存下來的樹種,估計也和她了解得不大一樣了。

邱舒雨又道:“這新楊木挺常見的,木材較軟,砍伐起來也容易,當然……我可以砍更堅硬的,隻是我想著你要做東西,嗯……疏鬆一些的比較好……”

宋小竹覺得,“合成器”隻怕更喜歡堅硬的。

但她不忍心拂了邱舒雨的好意,忙道:“對!太硬的我也弄不動,新楊木就很好!”

邱舒雨擦了擦額間的汗,笑得眼睛彎彎。

宋小竹趕緊給她一瓶“低汙染的水”,道:“你先喝點水歇歇,晚飯馬上好了。”

邱舒雨接過瓶子,大口喝了起來。

這水沒有特殊效果,但邱舒雨依舊感覺到了通體舒暢。

宋小竹將“簡餐”倒進鍋裡,重新加熱了一下。

相較於野菜糊糊,“簡餐”更加粘稠一些,隨著溫度上升,還飄出了一點點淡淡的香氣,類似於稀薄的米粥。

邱舒雨好奇地湊過來,問道:“這是什麼?”

她從

沒喝過紫米粥,很難理解這一鍋紫裡透黑的食物。

人們對於青綠、藍紫色食物,總是有種源自基因的排斥。

在大自然裡,青綠色代表著不好吃,藍紫色往往象征著有毒。

宋小竹沒細說,隻含糊道:“我用原力做的。”

邱舒雨立刻蹙眉:“浪費!”

宋小竹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忙道:“消耗不大的,我心裡有數,這原力不是一次性的,隻要休息好了又會回來,用的時候仔細些就行。”

邱舒雨神態放緩,她終究不是覺醒者,對這些了解不夠,不過就像宋小竹說的,原力肯定是能恢複的,隻要彆一次性透支過度就行。

想到宋小竹現在也沒有彆的東西可做,隻能拿原力來做飯……

邱舒雨不忍說什麼了。

好好的覺醒者,怎麼就淪落成這樣子。

宋小竹又道:“吃東西也能恢複原力,吃得越好恢複越多。”

邱舒雨狐疑道:“真的?”

她可沒聽說過“工匠”做的食物有這功效。

宋小竹:“試試嘛。”

邱舒雨看懂了:“小饞貓。”

宋小竹嘿嘿一笑,趕緊把鍋裡的“簡餐”給盛了出來,她給了邱舒雨將近四分之三,自己隻留了四分之一。

如果有稱的話,就是一份900g,一份300g。

邱舒雨一看,愣了:“這怎麼行,一人一半。”

說著就往宋小竹碗裡倒。

宋小竹哪裡敢,她已經吃過600g了,這會兒隻敢吃300g。

對於“合成器”給的提示,她是一點都不馬虎。

隻是這些,宋小竹沒法解釋。

她總不能說自己在做飯時,聽到了“提示音”,建議一天不要吃超過1000g吧!

她確信,“工匠”們的腦子裡沒長提示音。

宋小竹腦袋轉得快,忙道:“你辛苦了一天,多吃點,我這一天什麼都沒乾,吃不了那麼多。”

拾荒者社區的人,隻有天天吃不飽的份,哪有吃不下的時候。

邱舒雨不聽,執意要倒給她。

宋小竹死死捂著碗,半點縫隙不留,邱舒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