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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如寄 九鷺非香 4358 字 6個月前

你有戾氣,一定會對你不利的!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哥哥!”

聽著兔子雄渾的聲音在夜色與飛花裡喊出這句話,牧隨歎了口氣。

孟如寄也揉了揉眉心:“你的重點就是來問怎麼辦?”

“對呀!”

孟如寄看了眼牧隨:“好寵物,真會幫你耽誤時間。”

“壞女人你什麼意思!?”

孟如寄根本沒搭理他,幾步邁到牧隨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這動作堅定乾脆,讓牧隨有幾分愣神,看向孟如寄,孟如寄隻顧著吼兔子:“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帶你哥哥我夫君跑路啊!不然在這兒等人來抓嗎!”

“這就是逐流城,是城主哥哥的地方,你要讓我城主哥哥跑哪裡去!?這不是長他們那些人的誌氣嗎!”

孟如寄比劃了一下拳頭:“你再不去像葉川一樣,幫你城主哥哥引開一些人,我現在就在這兒開火做爆炒兔肉!”

兔子被嚇得下意識的縮了一下,他轉頭看向牧隨。

牧隨卻根本沒有發言的機會,直接被孟如寄牽著手拉走了。

孟如寄一邊疾步走一邊喊道:“老家夥跟上!”

莫離比兔子識趣,立馬應了一聲“哎”化為石頭,鑽進了孟如寄的腰帶裡:“剛從天上接住那盞燁,可費了我不少功夫,我得歇歇。”

孟如寄隻顧拽著牧隨往一條小道上走,沒有搭理莫離。

兔子被孤零零的留在了姻緣樹下,他望著被孟如寄逮走的牧隨,看到了牧隨沒有一絲反抗,看到他落後孟如寄一步,卻一直側頭注視著孟如寄,還看到了牧隨微微彎起的嘴角。

最後兔子回頭,看見了姻緣樹上,光芒亮得刺眼的那兩個名字……

不。

準確的來說,是一個名字——“牧隨”。

因為這兩個字太亮了,以至於讓旁邊的孟如寄三個字都顯得比彆的字更亮一些。

兔子氣得跺了跺腳:“城主糊塗!”

兔子還是認命聽從了孟如寄的安排,去引人了。

而另一邊,被孟如寄拉走的牧隨,跟著孟如寄,順著逐流城的階梯向下,走到了一個小巷裡。

逐流城依山而建,主殿處在最高的地勢,下麵便是姻緣樹所在的一處平台,再往下便是民居。民居排布,多有小巷,交錯縱橫貫穿整個逐流城。

孟如寄沒走一會兒,在黑夜裡便有些打不準方向。

“狡兔三窟,你還有窟嗎?”她問牧隨。

寂靜的小巷裡,牧隨看了她的眼睛一會兒,才道:“不用躲,左右戾氣已經暴露,便不必再瞞。他們敢來,我便敢殺。”

孟如寄聞言,翻了一個白眼:“殺多少?”

“多少人想殺我,我便殺多少。”他問孟如寄,“他們,你也想救?”

孟如寄沒好氣的狠狠捶了一下牧隨的%e8%83%b8口,牧隨對她根本沒有防備,被這一重捶捶得悶咳一聲,牧隨忍住了喉嚨間的腥甜。

“救他們?”孟如寄冷諷道:“真以為我看不出來?那麼大個墮天陣,你說毀就毀了?你是會用戾氣,但戾氣會讓你變成不死之身嗎?”

牧隨挨罵了,沉默不語。

“我現在隻想救你!”

孟如寄罵完了牧隨的逞強,然後便不再看他,她仰頭望天,隻見天邊已經有金光飛過,定是無留之地的“有識之士“其中之一已經趕到了。

先前他們算是遠距離攜手抗敵,力挽狂瀾,救了無留之地,但現在來的卻不知道是敵是友。

盞燁其實說得也沒錯,人心晦暗,總是難測。

“後麵來的人隻會多不會少,但他們暫時應該會隻往逐流城趕,咱們先出城總沒錯。”孟如寄問牧隨,“出城的路你之前建城的時候有埋個隱蔽的嗎?”

牧隨沒回答。

孟如寄奇怪,轉頭看牧隨,卻見這個人,竟然在這麼危急的情況下,還盯著她看。

“問你呢。”

“你想救我?”

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

孟如寄有點氣:“不然我是在乾什麼?玩躲貓貓嗎?”

“盞燁的話你都聽到了。你明白他背後的意思是什麼。”

孟如寄一怔,隨後沉默片刻:“很難不明白。”

想要滅世的盞燁隻是錯會了天神意思的凡人。真正擁有滅世使命的,是牧隨。

“那你也願意救我?”

“我這不是在等救你出去之後,聽你與我細細道來麼?”

牧隨聞言,也默了片刻:“我說什麼,你便願信什麼嗎?”

“當然不。”孟如寄立即反駁,乾脆利落,“我有自己的判斷。”

牧隨倏爾笑出聲來:“孟如寄,你的性子,很難讓人不喜歡。”

孟如寄又翻了個白眼,瞥見天上來了第二道金光,她一邊觀察一邊搭了一句:“是,可惜我夫君總是與我不對付,不喜歡。”

“我喜歡。”

孟如寄盯住天空的雙目便失神了一瞬。

她回頭望向牧隨。

牧隨沒有躲避。

孟如寄壓住心頭的彈跳,她故作冷靜克製道:“千山君,這不是你訴說心意的時候。”

“嗯。”牧隨點頭,也一起望向了天空,看著第三道金光來道,他道,“出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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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說,下次一定。

第68章

天空中,飛過來的金光越來越多,小巷外,雜亂的腳步聲兩人也聽得十分清楚。

孟如寄想探頭去看,卻被牧隨一把拉回,他上前一步,擋在了孟如寄前麵,給了孟如寄一個“站後麵”的眼神。

孟如寄挑眉,心說都這時候了他還挺講究。

而就在這時,牧隨剛準備探頭,數到銀光從天而降,大多數落到了姻緣樹的方向,唯有一道銀光落在了他們麵前。

是穿著黑甲的逐流城軍士。

落下來這個人看著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還是個少年,他站起身來,直接與牧隨打了個照麵。

少年愣住,顯然是認出麵前的人是誰了。

牧隨麵色沉凝,側耳聽了下姻緣樹那方人馬的動靜,似在思考什麼時候動手。

孟如寄在牧隨已經從牆上摳了一塊磚頭下來了,她準備砸暈來人。

“你那邊有人嗎?”另一頭,傳來一聲呼喊。

孟如寄石頭已經舉起來了。

“沒……”少年愣愣的望著牧隨,開口應道,“沒人……”

這話倒是讓孟如寄手中的石頭一頓,她望著少年,隻見少年麵色憋得通紅:“這裡沒人!”

這少年穿著逐流城軍士的服裝,總不能是看在她的麵子上才幫他們打掩護……於是孟如寄又轉頭打量牧隨。

牧隨沉默著與少年對視,眼眸似沉寂無波,但卻微有顫動。

“沒人你在這兒磨蹭什麼!”另一道銀光喊著從天上也落了下來,就停在了少年身邊。?思?兔?在?線?閱?讀?

孟如寄有些錯愕,手中的磚頭又握緊了,而另一名黑甲軍士在落地站起後,也露出了與少年同樣震驚的神色。

他也呆呆的望著牧隨,嘴巴張了張,最後又愣生生的閉上。

然後他也跟少年一樣,站在了牧隨身前。

“去那邊查呀!你們到底在耽擱什麼!”小巷另一頭傳來急促的腳步,似有一隊人正風風火火的往這邊走來。

孟如寄與牧隨正站在小巷中凹進去的一處,走來的人一時看不見他們,隻能看見兩個黑甲軍士愣愣的杵在在凹陷處邊上。

這隊人來得很快,甚至撞上了最開始那個少年,來人直接拍了少年腦袋一下,少年挨了打,沒吭聲,打人的軍士但一轉頭,也愣住了。

這一次,一隊軍士加上前麵來的兩個,攏共七八個人,高高大大的,把孟如寄與牧隨藏身的這個凹陷處堵得結結實實,甚至有些讓人氣悶。

所有人都望著牧隨,然後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震驚、沉默。

“你們那一隊!”更遠處傳來了喊聲,“有發現嗎!”

七八個壯漢十幾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牧隨,然後整整齊齊的回答:“沒有!”

活像睜眼瞎……

孟如寄放下了手裡的磚頭,“噠”的一聲,讓對麵的幾個軍士似乎反應過來了,有人開始從自己的腰帶裡麵掏東西,有的轉頭看了眼遠處。

“好像有其他城的人過來了。”有人用極小的聲音說,“咱們彆杵這兒。”

幾顆銀珠加上一把銅錢被傳到了少年手裡,少年摸出了自己的錢,然後將所有的錢都懟到了牧隨懷裡。

他沒對牧隨說一句話,但又好似說了千萬句“保重”。

七八個軍士,轉身就往巷子外麵走,就好似巡邏了一處無人之地,沒有一人開口議論任何一句話。

牧隨也沒有耽擱時間,他握著手裡的錢,直接展開了陣法,光芒一閃,直接帶著孟如寄遁地而走。

軍士們還沒走出小巷,隻覺身後光華一閃,但他們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然後繼續向前,無人回頭。

“沒想到啊。”從地麵陣法上閃出,孟如寄剛站穩身子,便對一旁的牧隨道,“逐流城的軍士對你還挺忠心的,你以前對他們應當很不錯吧。”

牧隨望著遠處夜色裡的逐流城,逐流城依山而建,現在縱使隔了很遠也能看見,夜空裡,越來越多的金色銀色的術法向那方聚集而去。

牧隨聲音卻顯得薄涼:

“我建逐流城,隻是為了千金而已。”

“可他們好似並不這樣認為。”孟如寄點了點牧隨手裡的錢,不多,攏共六銀十八文,“這好像是我在無留之地裡遇到的頭一遭,不為利益,純給錢。他們對你有感情的。”

牧隨垂眸,沉默片刻後,將手裡分了三銀九文出來:“你的。”

遞到麵前的錢,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孟如寄眨巴著眼,嘴說了句“謝謝”,手將錢拿了過來,迅速得根本沒有思考。

等錢收到自己兜裡了,她才想起來:“這是你軍士給你保命的錢,我不該要……”

“夫人何必與我客氣。”牧隨冷淡道,“如今你已是我的半條性命。錢先彆揣起來,自己處理一下你身上的傷。”

孟如寄聽得有點愣神,不知道這個平日裡總是陰陽怪氣的人,此時是真的在關心她,還是在嘲諷她。

孟如寄便沒有接茬,但還是聽了他的話,將錢又拿出來,往旁邊看了看,找到塊還算平整的石頭,坐了上去,然後施了個治療的術法在手上,蓋在自己的傷口上:“你也自己調息一下吧。”孟如寄瞥了眼牧隨,“你這戾氣怎麼用的我不知道,幫不了你了。”

牧隨沒多言,也坐了下來,就在孟如寄旁邊。

兩人各自療傷,夜裡隻聞鳴蟲之聲,十分安靜。且因天上的雲層已經完全消失,今夜的月色尤其的明亮,照徹千裡,把兩人的影子都拉扯出來,好似他倆靠在一起了似的。

孟如寄現在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