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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如寄 九鷺非香 4358 字 6個月前

“需要我幫忙嗎?”

“還用不上你。”

她說著,轉過頭,但見三四個男子衝了出來,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相同,好似是一個地方的人。

“老大!她還把我們的錢搶了!”

聽這言語,就知道搶錢的事兒是他們謀劃的:“我是要救你們。”孟如寄冷聲道,“你們最好彆再礙我事。”

“哼,救我們?”為首的人道,“多新鮮!先救你自己吧!把錢交出來!”

孟如寄不再多言,轉動手上的銀珠,還沒攻擊,小巷後麵便又有腳步聲傳來。

“我看見那人是往這邊掉的!她身上一定有錢!”

再次回頭,後麵又來了另一波人,他們每個人衣衫穿的雜亂,但個個看起來凶神惡煞。

但這兩撥人看起來都不認識,在小巷撞見,兩邊各自有些忌憚。

孟如寄心下一掂量,在懷裡掐了半個銀珠,指尖一掐訣:“我是有錢,都來搶吧。”

她將銀珠往天上一灑,頓時珠落之聲清脆入耳,眾人當即眼紅,有人按耐不住撲了上來,另一邊的三人也不甘落後,拔出刀來:“都是我們的!誰都不準動!”

“我們人多!彆怕他們!上!”

兩撥人,各自祭出自己的銀錢刀劍,孟如寄也趁亂用銀錢術法化為劍氣,一邊打了一個,兩邊有了受傷的人,頓時更加上頭,纏鬥在一起,打得不可開交。

孟如寄不敢在此時禦風,怕交戰的雙方注意到她,便隻拾了個空子,從人少的一頭跑了出去。

一路狂奔,路過好幾個小巷,裡麵不是在搶東西,就是有人渾身是血的倒在路邊。

逐流城中,無人的民居裡是灰敗荒涼,但有人的地方卻都是鮮血殘忍。

終於行至一處無人之地,孟如寄停下來歇了一會兒,她仰頭望了眼比剛才更近的主殿,揭天閣仍在雲層之上,不見樣貌。

“救世的人半道被人搶了錢,這說出去誰信。”懷裡的莫離聲音有些飄忽,說不出是在揶揄孟如寄還是在自嘲,“有時候,我真覺著滅世好像也不錯……爛透了。”

孟如寄一時沉默,她轉頭看見角落裡,有一個小女孩瑟縮的抱著腿,躲在一堆乾草裡,她弱小,無助,不想被人發現,但因為目光與孟如寄接觸,她頓時害怕的發起抖來,連挪開目光也都忘了。

“你看著她的眼睛,再說這句話。”孟如寄道。

莫離便再沒有了聲音。

孟如寄挪開眼,手中三顆半的銀珠上轉出了陣法光芒,與之前孟如寄的禦風術不一樣,這一次她好像講全部的力量都蓄積了起來,試圖一飛衝天。

等待的時候,她道:“我隻聽說,之前牧隨做城主的時候,這逐流城不是這樣。而讓逐流城變成這樣的,正是之前讓你動容的萬物求生之誌,隻是,環境不同罷了。”

力量蓄積罷了,孟如寄帶著莫離化為一道光箭離開地麵之前,莫離聽她說——

“我現在,就是要把這環境,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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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點少!前兩天有點忙!明天補更新!不補是狗!

第64章

踏著銀光陣法,孟如寄身似飛燕,衝破雲層。

在浩渺的雲海遠處看她,她動作好似極慢,身影也極小,還不如雲層中卷起的雲煙,但離她越近,便越能感受到她身邊的風聲淩冽,速度之快,將擦身而過的樓閣瓦片都掀飛起來。

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止她來到揭天閣上,貼著之前囚困她的那房間外,孟如寄一翻身,終於落到了這天台上。

長空萬裡,雲層遮蓋了下方逐流城,天□□晚,正是日落之時,霞光萬裡中,孟如寄立在天台上的影子都被拉長了好遠。

在她麵前,天台正中,立著一根金光閃爍的金杖,金杖披上了晚霞的光,更顯璀璨奪目。

合三百三十三金的金杖,看著便氣勢逼人。

孟如寄如是想著,邁步向金杖而去。

踏出一步,落在地上,一道金光便泛了起來,陣法顯現,猶如蛛網震顫,延伸萬裡,極目而去,所見之處皆是咒言陣法的光芒,似波如浪,蕩去了天邊。

盞燁用金杖在揭天閣上布下的陣法,幾乎包裹了整個雲海。

他說的引奈河水入雲施雨天下,真是一點沒帶誇張的。

“這陣法比我想的還令人震撼。”莫離的聲音低沉,“他布此陣,應該花了不少心思。”

“他畢生所願,第一次能有機會試煉一番,自是花了心思。”

孟如寄一邊說一邊向金杖而去,但落在陣法上的每一步都能激起一番漣漪,讓整個金光陣法如湖水一樣,不停的蕩出波瀾。

金光時強時弱,或許在雲層下方都能有所察覺。

“這是在通知布陣者,有人闖入。”

“我知道。”孟如寄心知肚明,此時的盞燁一定知道了有人闖入陣法,他之所以還沒回來,是因為牧隨不知用了什麼以命相搏的法子,拖住了他。

孟如寄想要更快的抵達金杖旁邊,但她前進的每一步,卻都比想象中更加艱難。

“越靠近……”孟如寄吃力道,“這陣便有越強的力量想將我的腳黏住……”

在孟如寄的手裡,三顆銀珠已經開始轉動光芒,銀珠動用術法的光芒艱難閃爍著,抵禦著地上的金光。

但銀珠的力量在金杖麵前實在是微不足道,在孟如寄最後一步走到金杖麵前時,但聽“嘭”的一聲炸裂的巨響,三顆銀珠登時化為了粉末。

孟如寄的掌心被炸破,登時流出鮮血,一滴一滴落在陣法上。

孟如寄咬牙,忍住痛,抬手,握住了金杖。

鮮血沾在金杖之上,顯得過於的鮮豔刺目。金杖似若有所感,也散發出了金色光芒在回應。

連帶著,地上的陣法也變得更亮了起來。

孟如寄指尖放在金杖上,腦中是牧隨指腹在她掌心劃過的路徑,她一一複刻,待咒術畫完,金杖上一絲金光破天而去,直上天際,轉瞬光芒隱沒下去,含於內裡。

孟如寄握住金杖,恍惚間竟覺這金杖有了溫度。

孟如寄轉動金杖,意圖破除這聚雲之陣,然後她就拿著金杖,去找牧隨。她相信他不會死,但若早一點去,或許能讓他少受一點傷……

“此陣有異!”

懷裡的莫離忽然大喝,他身形猛地躍出,依舊長發如墨,膚色勝雪,但此時此刻他神色卻不似往日那般帶著調笑,他焦急的想要將孟如寄的手從金杖上推開。

但在他觸碰到孟如寄之前,金杖上的光芒大作,整個陣法也似活了過來一樣,地上的咒言化作一條條金色的絲線將莫離纏住,隨即拖拽著他往揭天閣邊緣而去。

莫離奮力撕扯著身上的金絲,但他重傷在身,此時是真的毫無反抗之力。

而孟如寄在短暫的怔愣之後迅速反應過來,她的手想撤離金杖,但地上陣法的萬千絲線卻也將她的手綁在了金杖之上。

絲線拉拽著她的手,讓她繼續轉動金杖。

金杖搖晃,畫下的,正是破除這聚雲之陣的破陣之法!

“這聚雲陣下還有陣術!”

莫離大喊一聲,金絲當即將他嘴也覆蓋了住,繼續拉拽著他往天邊而去。

孟如寄哪還不懂,她幾乎在金絲捆住她手的瞬間就明白過來了!

這是聚雲陣,盞燁是打算引奈河水入雲,但這又不全是聚雲陣,這陣術下,還有另一個陣術,毀了聚雲陣,另一個陣術便會啟動!

那個陣術,才是盞燁真正的謀劃!

“哢”的一聲,金絲綁著孟如寄的手破除了聚雲陣,刹那之間,陣法上的金光似被黑色的雷電染上,一寸一寸,金色儘數變成了恐怖的黑色。

整個陣法,從中心開始往外圍汙染。

孟如寄手上的金絲被黑色雷電腐蝕消失,孟如寄終於得以鬆開金杖,但下一刻,孟如寄所立之處,腳下倏爾坍縮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洞口。

轟隆之聲中,金杖垂直落入了洞口之中。

而隨著金杖墜入黑暗中,那黑暗的洞口就好似一張立在空中的巨嘴,將整個揭天閣的樓閣,下方的磚石,山體,全部吸納進去。

無留之地的雲與風也根本無法逃脫。

孟如寄當然也是如此。

她的身體被巨大的力量拖拽著,完全不受控製的往下墜落,但在她即將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刻,腰間一緊,她被一個人拉拽上去。

來者不是牧隨,不是莫離,而是……▽思▽兔▽在▽線▽閱▽讀▽

盞燁。

他不知怎麼的受了傷,臉上本就有疤痕的地方,再添了一道新的疤,鮮血從他頭上一直流到了下頜,就好像他在人間被她斬殺的那一天。

黑色洞口掀起的狂風拉拽著兩人的衣衫與頭發,在風聲呼嘯的急促中,孟如寄一把拽住了盞燁的衣襟,咬牙切齒的恨道:

“雙重陣法!你早知道我會來破陣!”

“對。”盞燁毫不避諱,“聚雲陣,引奈河水入雲是要他們死。第二重陣,墮天之陣,以戾氣布陣,讓無留之地從內崩壞,也是要他們死。”

盞燁了解她,太了解她了。

他知道她一定會來破陣,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會來。

所以,他索性告訴了她,他要做什麼,然後等她自己來自投羅網。

他想讓她……

“你想讓我……親手毀了無留之地!”

盞燁望著孟如寄,眼中儘是癲狂:“對。”他咧嘴笑了,“我要你,親手殺人。”

他要阻斷她所有的退路。

要推她向他所謀劃的路上走。

這一瞬,多年未曾有的情緒翻湧上了孟如寄的%e8%83%b8口。

她感到憤怒,甚至憤怒到惡心!

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在衝撞她的心臟與大腦,她呼吸變得急促,額頭開始劇烈的疼痛。

噬殺之意幾乎侵蝕了她的理智。

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孟如寄心裡卻有一個聲音慢慢變大,越來越大,直至充斥了她的耳朵,讓她再聽不見彆的聲音。

她聽見自己在喊自己:

“救人遠比殺人更重要!”

“還未到絕路!”

“是陣就有陣眼!”

“沒有不可破解之術。”

孟如寄望著盞燁,她沒笑,沒怒,她在盞燁誌得意滿之時,手臂向下一滑,微微動了手指。

盞燁腰間的錢袋落入了她的掌心。

此時此刻,盞燁對她偷錢之舉是毫無防備的。

他有幾分錯愕,而就在這時,孟如寄掌中陣法光芒大作,一記借錢袋中銀錢而起的金光利劍直刺盞燁心口!

盞燁被逼得不得不鬆開孟如寄向後撤了一丈。

孟如寄卻沒有乘勝追擊,她身形一轉,轉頭向黑暗的空洞中一躍而去。

“孟如寄!”

盞燁雙目驚瞠,他伸手去攔,卻根本來不及。

他隻見孟如寄像一隻遊隼,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