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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如寄 九鷺非香 4400 字 6個月前

了逐流城之後又該如何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到了逐流城再說,她這中了魘術心神混亂的症狀,說不定在路上就好了。說來……”孟如寄望著葉川,“你不是醫仙麼,你給她看看唄,能好得更快些?”

兔子也眼睛一亮:“對呀,你治治她吧,我不想挨打了。”

葉川思索了片刻,卻歎了聲氣:“說來慚愧……這些年……荒廢了醫術的修行,我……恐怕也看不準確。”

孟如寄歎了口氣,為妙妙,也為自己。

她以為自己拉了個醫仙,沒想到拉了個赤腳醫生……

也是,來了無留之地,好事怎麼輪得到她呢……

孟如寄這口氣還沒歎完,忽聽“咕嚕咕嚕”的車輪聲響,她抬頭一看,破廟裡,妙妙自己吭哧吭哧的拉拽著木頭板車出來了。

幾人都是一愣,但聽妙妙道:“常雲哥哥!你看我給你帶了個什麼?”

孟如寄看著那個木頭板車,禮貌的問:“什麼呢?”

“馬哎!”妙妙道,“好大一匹馬!以前你說要帶我去騎馬,現在我們就去騎馬吧!”

孟如寄:“……”

孟如寄轉頭看葉川:“要不,還是看看吧。”

死馬當活馬醫,怎麼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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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寄:正常人是不能留在我身邊嗎?

第49章

在葉川給妙妙把脈之前,孟如寄已經架不住妙妙的熱情,被她拉上了木板車,然後看著妙妙抓著木板車的輪子抽:“駕!駕!”

木板車當然是不會慣著妙妙的,一動不動的停在原地。

妙妙求助的看向孟如寄:“常雲哥哥,我好像不會騎馬。”

所有人都沉默著,隻有“常雲”哥哥在短暫的身份認同之後,轉頭看向了兔子,冷著眼,沉著聲,道:

“駕。”

兔子咬了咬牙,自己鑽到木板車前麵,將車拉著,然後邁著大腳就跑了出去。

接下來,漫山遍野,全是妙妙開心的笑聲。

孟如寄坐在木板車上,一邊護著妙妙不讓她掉下去,一邊生無可戀的望著遠方。

孟如寄想,果然,賺錢這種事就是不簡單。

每一口餅、每一件衣裳,都是要付出代價才配吃的!

兔拉車,繞著破廟跑了好幾大圈,兜了風,妙妙高興得在孟如寄懷裡……睡著了。

趁著她不鬨,孟如寄告訴兔子趕緊去拿了破廟裡的行囊,叫上葉川和牧隨,繼續往逐流城的方向趕路。

這頭孟如寄在木板車上照顧昏睡的妙妙。

那頭兔子跑到破廟外,傳達了孟如寄的“指令”,然後悶頭到廟裡去收拾行囊了。

葉川準備離開,行出幾步,看見牧隨還站在原地,望著破廟裡的神像,一言不發。

葉川不明所以:“牧公子?不去找孟姑娘嗎?”

牧隨沒有答他的話,反而沉默的走進破廟。

兔子左邊一坨右邊一塊的把行囊全部扛在身上了,轉頭一看,牧隨又進來了,他也有點懵:“城主哥哥,還落什麼了?”

“讓開。”

兔子乖乖的蹦到了破廟外麵,一回頭,但見牧隨扶住地上的神明石像,他手上靜脈凸起,一用力,徑直將沉重的石像扶了起來。

“轟隆”一聲,石像端正立在已經完全坍塌的廟宇前,身上的殘磚破瓦滾落在地,泛起陣陣灰塵。

神像泥點覆了半身,卻依舊高高在上,無悲無喜。

“走吧。”牧隨最後看了神像一眼,轉身離開。

兔子連忙扛著東西跟上。

隻是在牧隨路過葉川身邊的時候,葉川看向牧隨的眼神變得非常的戒備:“牧公子。”他冷聲喚他,“此前孟姑娘在此廟避雨,也算是情急之下,方才如此,你這舉動,卻又是為何?”

“與你無關。”

“你也是修仙之人!”葉川有點急了,“你先祖師門難道就沒人受到過神明的迫害嗎!”

牧隨一聲嗤笑,瞥了葉川一眼。“還真沒有。”

言罷,牧隨臉色沉下,繼續邁步向前。

葉川被噎在原地,默了半晌,也隻好咽下肚裡的話,跟上前去。

孟如寄還抱著妙妙在木板車上等,遠遠的,她看見兔子來了,便招了招手:“快來。”

她這兒手剛放下,便被另外一隻柔軟的手握住了。

孟如寄低頭,但見妙妙抓著她的手,放在臉上,閉著眼感慨:“常雲哥哥,你回來了,真好。”

孟如寄歎了口氣。

聽妙妙絮絮叨叨的繼續說著:

“小時候覺得那些騎馬的軍士可帥氣了,後來你也做了軍士,我覺得你也可帥氣了。我一直想跟你去騎馬,但你每次好像都有很緊急的事情,來不及帶我,後來你就走了……更沒有時間了……不過幸好,今日,我終於騎上馬了。”

孟如寄好奇:“我……打仗去了嗎?”

“嗯。”

“我……”她有些遲疑,但還是問出了口,“沒回來嗎?”

這事似乎觸碰到了妙妙心中刺痛的點,她皺了皺眉,不願回答,氣息還變得有些紊亂。

眼看著一個美夢要真的變成噩夢了,孟如寄連忙喚道:“我當然回來了,我正要帶你騎馬,回去成親呢,我們馬上就要上路啦。”

妙妙緊皺的眉頭這才稍稍鬆開。

“是啊,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她呼吸變得均勻,似乎再次沉睡了過去。

孟如寄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心裡猜測,定是那少年軍士去了未歸,所以妙妙才有這麼多的遺憾吧。

待兔子趕回來,把東西往木板車上一放,她立馬問:“葉川呢?”

“後邊呢。”兔子闖了禍,開始勤勞的掙表現,將盤來的行囊規規整整的碼在車上。

孟如寄看了眼後麵相繼跟來的兩人,牧隨臉很臭——一直如此。

孟如寄沒有管他。

另一邊葉川臉色也不好,孟如寄沒有細想,招手讓他過來,趕緊給妙妙把把脈,想想應對之策。

葉川心裡藏著事,但也沒有表露,還是乖乖過來給妙妙把了脈,好一番探看,在孟如寄期許的目光下他道:

“是中了魘術。”

“我知道,然後呢,怎麼解?”

葉川憋了半天:“解鈴還須係鈴人。”

“莫離我叫了,不出來,沒動靜。你就當係鈴人死了,想想怎麼解。”

“嗯。”葉川點了點頭,回憶了許久,“魘術乃是係與人心中最不甘,最缺憾之事,可能,在夢中達成了圓滿,妙妙姑娘,或許就解脫了。”

“這不廢話嗎。”孟如寄道,“你沒看我哄著她騎了好幾圈的馬,不就是為了滿足她暫時安撫下來她嗎。我是問彆的法子,讓她清醒些。”

然後葉川閉嘴了。

“怪我,不該有這樣的期待。”

孟如寄長長歎了口氣,又指了指了前麵的路,“先上路吧,你們逐流城是交易的地方,應該有很多奇人異士吧?能找到治病救人的大夫麼?”孟如寄問牧隨。

牧隨沒答話,兔子在前麵拖著車搶答:

“當然有啊,我們逐流城有當大夫的,有賣藥材的還特彆會研製藥丸,那個解奈河水毒的藥丸就是我們城主哥哥當年帶人研製出來的。”

孟如寄瞥了牧隨一眼,牧隨抱著手像是沒聽到,但他也沒有製止兔子。

“就是城主哥哥做的藥丸有點貴,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已經成功的把藥丸的價格打下來了!”兔子很激動,但馬上又失落起來,“但好像並不怎麼賺錢,藥鋪的主事跟我說……”

“你舌頭該剪了。”

牧隨冷冷的接了這麼一句。

兔子立馬閉上了嘴。

孟如寄卻從這話裡聽出了一點彆樣的意味:

“你還能跟藥鋪的主事對上話呢?你還能給藥丸定價呢?除了這個,你不會還能在逐流城給彆的東西定價吧?”^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孟如寄歪著腦袋打量兔子。

兔子是將牧隨的臉色瞅了又瞅,最後選擇一言不發,沉默拉車。

於是,孟如寄敏銳的察覺到,這對主仆之間一定有什麼事瞞著自己,但看牧隨反應不大,應該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事。

左右現在也要去逐流城,到了地方,實際考察了再說。

一路行徑,妙妙的情緒也十分的穩定,她睡一會兒,醒一會兒,睡著了就將孟如寄的手握著,醒了就坐在車上看風景。

好像真的是一個滿懷期許,要回家成親的少女,安安靜靜,不哭不鬨。

趕路累了,孟如寄會讓兔子和妙妙都歇歇,兔子去一旁坐會兒喝喝水,妙妙就下車走動走動。

孟如寄閒來無事,便摘了路邊的花,像哄小朋友一樣,給妙妙編了個花環,讓她帶著。

妙妙高興得不行,一直誇“常雲哥哥”送的花環好看。

兔子也滿臉羨慕,不情不願的說了句:“壞女人還是有點哄小孩的本事在身上。”

葉川也誇:“孟姑娘的花環,色彩搭配,形狀大小,自有韻味。”

孟如寄很得意,然後看向牧隨,故意問他:“好看嗎?”

牧隨扭過頭:“一般。”

不就是路邊的野花嗎,有什麼好看的。

他臉上的神色,幾乎是這麼說的。

孟如寄也不與他計較,再上了路,妙妙帶著花環,玩著手裡孟如寄給她折的草蚱蜢,開始哼起了鄉音小曲。

哼了兩遍,孟如寄也學會了,不知不覺跟她一起哼哼了起來。

有時妙妙哼了上句,孟如寄就跟著一起哼了下句。

孟如寄會誇:“妙妙唱歌真好聽。”

葉川便也附和:“確實如百靈鳥般,靈動悅耳。”

兔子拉著車,也會跟著點頭:“是不錯!”

隻有牧隨沉默的不說一句。

孟如寄會故意問他:“小曲兒不好聽嗎?”

“就那樣。”牧隨也如此回答。

孟如寄撇嘴:“你可真彆扭啊,不承認花開的好看,人的有趣。你就沒有喜歡的東西嗎?”

兔子被這一路的氛圍帶著放鬆了自己,直接接話:“我們城主討厭一切,除了錢。”

牧隨沒有否認也沒讓兔子閉嘴。

孟如寄瞅著牧隨的眼睛:“你真不可愛。”

言罷,便不再搭理牧隨,她繼續跟妙妙哼起了歌。

唱的多了,兔子也會了,便也跟著哼哼兩句,葉川也跟著節律點頭。

唯有牧隨,梗著脖子,望著遠方,像是聾了,什麼都沒聽到。

隻是他臉上的神色,似乎比平時緩和了一些。

待曲調唱到高處,兔子哼不上去,破了音,妙妙與孟如寄對視一眼,開懷而笑。

牧隨也轉過了頭,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將嘴角微微揚起了一些弧度。

這一天,一路上,有花香撲鼻,有鄉音小曲。

好似少年歲月,青春無憂,趕在最好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