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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如寄 九鷺非香 4379 字 6個月前

寄焦急的喊著,“快把嗆水吐出來!”

牧隨差點吐出血來……

上下摁壓了四五次,孟如寄見牧隨臉色越發蒼白,她心頭一緊,當即放開了他的%e8%83%b8膛,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一手抬起了他的下巴,然後整張臉便壓了下來!

眼看著唇與唇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牧隨心臟發瘋一樣的狂跳,他幾乎是拚出了自己最後的力氣,才將臉轉開。

孟如寄的嘴一下就貼在了他的臉上。

她的唇,溫熱,柔軟,不過這一瞬的熨帖,觸碰的感覺像一把帶著火的刀,一路破關斬將,將他體內所有的感官,包括饑餓全部砍開,直接衝擊他大腦的最深處。

牧隨幾乎大腦停擺了。

而孟如寄對他的感受全然不知。

她對著牧隨的臉吹了一口氣後,發現觸?感不對。

孟如寄退開了去,但見牧隨躺在地上,側著頭,閉著眼,牙關咬緊,呼吸急促,臉頰緋紅,耳朵更是已經漲成了紫紅色。

“不……用……”牧隨用喉嚨艱難乾澀的擠出兩個音節。

孟如寄這才反應過來:“牧隨你沒事?”

他差點被她弄出事!

緩了許久,瘋狂的心跳與急促的呼吸終於漸漸平息,而肚子裡傳出的“咕咕”聲卻更加的清晰響亮。

這個聲音孟如寄很熟悉,她立即反應過來:

“你等等,這兒離先前那個客棧近,我用這銀錠禦風過去,給你找找吃的,很快就回來,你彆急,也彆怕,等等我啊!彆動!”

她像在照顧一個小孩,千叮嚀萬囑咐後,這才拿出她的銀錠,開始起陣法禦靈氣,不過眨眼,她便如來時那樣,匆匆禦風而去。

牧隨目光追逐她的身影離開,這才開始有多餘的腦力來思考自己的事情。

他剛才看見了孟如寄使用的術法,陣法極致精巧,與傳聞中一樣,這個差點登位的衡虛山妖王,能用自身最少的靈力禦最多的靈氣。

可想而知,在她擁有內丹時,輔以如此巧妙的陣與術,確實可以讓她擁有改天換地之力。

體內的這顆內丹……

牧隨沉思後,認為,或許隻有孟如寄能有巧妙駕馭之法。

他得想辦法,讓孟如寄告訴他。

並且,他現在還不能讓孟如寄知道自己的身份。

無留之地,錢便是命,若她知道了自己就是逐流城主,以她現在對他這致命的吸引力,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此前,他萬事不知的時候,孟如寄對他還算有點良心,他大可繼續假扮憨癡,將她關於內丹的秘密,全部都套出來,然後,孟如寄還不任他拿捏……

牧隨打定了主意,要將孟如寄當工具一般好好利用,但不片刻,孟如寄抱著一堆果子回來時,牧隨卻第一時間看見了她先前額頭上的傷,又裂開了。

“那破客棧,什麼都沒有,就隻有柴火,先前的歹徒怕是想直接烤了我!晦氣!……我在旁邊的林子找了些果子,你先吃。”

孟如寄一邊說一邊熟練的把果子扒了皮喂給他。

而在內心一遍又一遍警告自己要把孟如寄當工具的牧隨,在極致饑餓的時候,張開嘴卻沒有咬住果子,他以最沙啞無力的聲音,脫口而出了一句話:

“傷口裂開了……”

他心疼……

為何是這句話!為何這嘴竟忍不住!

牧隨說完就開始在心裡痛罵自己!

真下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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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這嘴不受我控製!

第17章

孟如寄聽到牧隨的話,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後才反應過來,牧隨說的是她額頭上的傷口。

這傷不過被咬破了皮,對於孟如寄曾經受過的許多傷來說,實在不夠看。

她沒想到牧隨還會這麼反反複複一遍又一遍的提,哪怕他自己剛從奈河裡爬出來,餓得不行,開口第一句關心的竟然還會是她這個破皮小傷。

孟如寄心裡一時有些動容。

再思及方才,她在渡口拉住他的時候,這小野人為了不牽連她,扯開她手的動作,那真是說多果斷就多果斷,根本就沒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會死掉這件事。

孟如寄不由想到了之前,她在衡虛山的五個護法。

那幾個孩子都是她看著長大的,性格各異,但他們對她也都是真心實意的好,跟現在的牧隨一模一樣……

“你先好好吃東西。我好得很。”孟如寄一邊把果子喂進牧隨的嘴裡,一邊輕聲說,“不管以前怎麼樣,以後,我就拿你當自家弟弟。”

牧隨差點想把嘴裡吃的果肉吐出去。

他並不想跟孟如寄攀上這”親緣關係“,但牧隨想了想,還是將嘴裡的果子吃了。

在果子將肚裡的空洞填補了些許之後,牧隨找回一點力氣,他動了動胳膊,將自己的身體撐起來,隨後喚了一聲:

“姐姐。”

而孟如寄剝下一個果子的手停了停,她目光本落在自己手裡的果子上,這聲呼喚她聽得有些不真切,她奇怪的皺了皺眉,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姐姐?

這個稱呼聽起來怎麼有些陌生?

而且,這個稱呼似乎……好像……隱約有些……埋汰人的意味?

孟如寄抬頭看牧隨,但見牧隨半支楞著身子,目光專注的望著她,一雙清澈的黑瞳裡,映著奈河裡星星點點的光,看不見任何灰霾。

牧隨他會陰陽怪氣的埋汰人嗎?

他應該還沒學會這個技能吧……

孟如寄隱下自己的疑惑,複而回答了一句:“怎麼?這果子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

牧隨想了想之前沒有記憶的時候,他對孟如寄說話的模樣,打算用之前的語氣,套一套內丹使用的辦法,於是他說:

“你剛才在空中,離奈河太近了……”張開嘴吐出這幾個音節,牧隨就愣了,隻聽自己的嘴全然不受控製的說,“奈河上有風,小心把你拽入奈河裡……”

牧隨說完,緊緊閉上了自己的嘴,微微低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在乾什麼啊?

他是什麼大情種嗎!?

他為什麼在無法遏製的關心孟如寄?

孟如寄聞言也愣了愣,然後看了眼旁邊的奈河。

奈河水寂靜,從旁邊看,既看不出水流的湍急,又感受不到牧隨說的河麵上的風。

“這樣說,我想用靈力術法禦風渡過奈河,是不可能的?隻能用無留之地的船嗎?”孟如寄思索了一會兒,拿出銀錠,“要不試試?”

牧隨立即摁住了孟如寄躍躍欲試的手:“彆試。”

孟如寄觸碰到牧隨告誡的目光,眨巴了一下眼,有些失神的又想到了雪鏡崖上,昏迷前的那個牧隨。

見孟如寄沉默,盯著他的眼睛起了幾分思索,牧隨話音一轉,立馬張開嘴道:“我不想你出事,姐姐……”

孟如寄放下了戒心,拍了拍牧隨:“放心啦小隨,我沒那麼容易出事,不過你說得對,無留之地這兒的規矩比人間奇怪多了,不能輕易嘗試。”

孟如寄收起了銀錠,拿出了懷裡另外一個銅板,“人掉進去還能爬出來,錢掉進去就撿不回來了,用銅板試。”

孟如寄以銅板馭起了一塊河邊的石頭,試圖用銅板把石頭渡過河。

牧隨看了一眼,沒有阻止,他此時內心隻充滿了自己對自己的厭惡——要問的正事難張嘴,惡心的話倒是滿口鑽,唇齒一鬆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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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惡心!

“咚”的一聲,依托在銅板術法上的石頭不出意外的被奈河上的風拖拽入河水之中。

這事兒在牧隨意料之中,他頭也沒轉一下。

畢竟上一次來無留之地,他也是想方設法的想要過河,有什麼路子是他沒走過的呢……

孟如寄見狀,有些失落的歎了口氣:

“找到術法的使用方法,也沒辦法強行過河……還得守這兒花錢過河的規矩。兜兜轉轉還得賺錢……罷了,千金也不是急得來的。”

牧隨沉默的聽著孟如寄的嘀咕,自己一邊扒著果子吃,一邊思考著怎麼解決他這心口不一的毛病。忽然聽著旁邊孟如寄聲音微微低沉的說了一句——

“今天先把你掉奈河裡這事兒解決了。待會兒,我再去一趟莫能渡。”

她語調波瀾不驚,牧隨抬眼看她,但見孟如寄臉上的各種情緒已經淡了下去,她思索著望著奈河的上遊,正是莫能渡的方向。

眼底暗藏幾分牧隨也難以觸及的思量。

此時沉默的孟如寄看起來,倒卻有幾分傳說裡,妖王的模樣。

牧隨繼續吃著果子:“彆去了。”

他反而還要謝謝那小紅的一撞,才讓他早日找回了記憶。雖然這個大綠小紅,是惹人嫌了一些……

孟如寄瞥了牧隨一眼:“去之前你不是還說萬一吵起來你要宰了他們嗎?”

牧隨沉默片刻,這段時間與孟如寄相處的回憶紛亂的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抓住了一句話,再次脫口而出:

“牢裡沒你。”

孟如寄一默:“確實。”她思索片刻,“行,等有錢了,換個不被抓的法子,收拾他。”

孟如寄看牧隨吃完了果子,便把他扶了起來:“不難受了吧?我用這銀錠,禦風帶你回家,不用像走路那麼累了。”

牧隨順勢站了起來,看著孟如寄在拈訣,終於開口道:“可以教我禦風嗎?我不想你辛苦。”

“你禦風?也不是不行,但不劃算。”孟如寄握住牧隨的手,“我來,我吃得少。”

牧隨隻覺掌心一熱,身體裡,血液中無法扼製的酥|麻感霎時傳遍每一根神經。

下一刻,牧隨便被孟如寄帶上了一個藍色的陣法,飄浮在了空中,藍色陣法下,正中心的位置,便是那塊銀錠。

孟如寄指尖拈訣,風從身邊穿過,禦風術帶著他們飛到了樹林上空。

速度漸漸快了起來,孟如寄怕牧隨站不穩,把他手一拽,讓他撫住自己的腰腹:“你抓穩。”

其實,哪裡還用孟如寄交代,幾乎是下意識的,牧隨的掌心在貼上孟如寄腰腹的那一刻,便把孟如寄往自己懷裡摁了。

風聲在耳畔穿過,孟如寄站在他身前,碎發也一直隨著風在他臉頰與頸項間晃動,帶著她的氣息,讓他的心緒與皮膚都癢癢的。

牧隨另一隻還放在身側的手,在他的再三控製下,終於沒有伸向前去,環抱孟如寄的腰,他命令自己的手摁住了自己的%e8%83%b8腔。

然後近乎冷厲的在喝止自己的心臟:冷靜點,莫跳了。

但他的心臟和嘴都不像手那麼聽話,它們拒絕了大腦的逼逼賴賴。

一個回以不可禁止的悸動,一個說出了難以忍耐的話語:

“我想抱抱你。”

孟如寄在前禦風,聽見了他的聲音,卻沒聽見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