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咬了一口，說不出什麼感覺，有些怪怪的，但也能咽下去。

不太習慣。

“嘗嘗我這個？蛋黃的好吃。”

沈彥行把他的那個又遞了過來，溫漾嘗試著咬了一口，眼睛亮了亮:“確實好吃哎。”

下一刻，沈彥行就接過了她吃剩的那個紅燒牛肉味的月餅，吃了起來。

還有她咬過的痕跡。

原本沒那麼曖昧。

可在這餐廳氛圍中，燈光拂過男人細碎柔軟的黑發，又蹁躚而落，將他的眉眼染成了暖色。

他的手指修長，指尖瑩白，拿著月餅的時候，格外好看。

唇色也比以往更加豔麗，一口一口，微微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著。

動作慢條斯理的，分外優雅，又帶著那麼點點勾人的意味。

溫漾絕不承認，是她一下子美色衝昏了頭腦，又盯著人家癡癡看了好幾秒。

直到，他吃完了，支手撐著下頜，眼尾微挑，好整以暇道:“漾漾。”

“啊？”

突然回過神的溫漾，偷看被被抓包，第一反應還是躲避，想著用什麼理由。

可猛然間意識到，他們是男女朋友。

她看他正大光明，又不犯法。

於是乎，剛才還心虛的小姑娘，直接坐正了身體，輕抬著下巴，一副嬌矜的模樣:“怎麼啦？”

他沒說話，隻是指尖在她唇角一側輕輕碰了一下，是遺留下的月餅的碎渣。

或許是他的動作和神情太過溫柔，溫漾一下子怔住了。

隻能聽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

“好了。”

“吃完了？”

她愣愣點頭。

下一刻，手就被牽住了，往外走去。

此時正是晚上八點，明月的光芒更加閃爍了些，裝點著天空，也照亮了腳下的路。

“漾漾，你介意——”他沉默了好幾秒鐘，似乎是有些艱難開口，“跟我一起，見一下她嗎？”

那個“她”，他沒有明說，可溫漾懂了。

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

“我每年中秋，都會去看她。”

沈彥行停下來，抬頭看著天空，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她講述著。

“其實，我不恨她的。”

沈彥行的心裡，從來沒有恨。

儘管曆儘千帆，經受過那麼多的批判，否定，侮辱，打罵。

各種黑暗與不堪。

可他從來沒有恨過任何人。

他心中隻有陽光，熱忱與生生不息的愛。

是溫漾，讓這些愛，變得更加熠熠生輝。

溫漾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是抱著他的手臂，腦袋輕輕靠上去，蹭了蹭。

像隻乖巧可人的兔子。

“我不介意的，我們都已經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我其實也想見一見阿姨。”

“醫生說，她最近的情況有所好轉，已經很久都不發瘋了。”

“我不會讓她傷害到你的。”他一臉認真地說。

若不是，有醫生那句話，他也不會讓她去，把她置於危險之中。

溫漾對他來說，比世界上任何東西都珍貴。

半小時後，兩人來到了一個安靜的修養室門口。

院子裡種著很多花花草草，燈火通明。

沈彥行輕輕敲了一下門，就有請的看護人員打開了門。

“沈先生，您好。”

“她……這幾天怎麼樣了？”

“情緒穩定了很多，隻是睡夢中一直在念著您。”

“一直在說——”

沈彥行心神微動:“說什麼？”

“對不起。”

這三個字一出，沈彥行突然，有些想哭，又想笑。

幾乎快要站不穩，大半個身體都斜靠在了溫漾的身上。

隻是，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

屋子裡，穿著整齊乾淨，麵容略微偏黃的一個女人就走了出來。

沈彥行第一反應，就是把溫漾護在身後，拉著她往後退了好幾步。

而後，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麵的人。

帶著明確的防範。

整個身體都緊繃著。

生怕她突然，再做出什麼舉動來。

甚至這一刻，隱隱有些後悔，把小姑娘帶了過來。

他雖不恨這個所謂稱之為“母親”的人，卻不信任她。

不敢信任。

更不敢用溫漾的安全去賭。

第50章 心動

“阿彥……”

女人眼中淚花閃爍, 低聲輕喚著他的名字。

沈彥行怔住了，是模糊記憶裡，二十多年前時, 父親還沒出事時的稱呼。

隻不過, 他還是摟住溫漾, 又往後撤了一步。

仿佛剛才隻是一瞬間的事。

“今天中秋, 我來看看你。”

畢竟，也算是他僅有的一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儘管一次次地辱罵毒打，一次次地讓他去死。

沈彥行做不到對她不管不顧。

但也僅限於此。

沈母袁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眼淚不停地從眼眶中流出來。

“對不起……”

她這幾個月，逐漸清醒了，也時而做夢, 沈彥行的父親問她，孩子怎麼樣了。

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長大。

才慢慢想起來，這麼多年，她半瘋狀態下, 那個孤苦幼小的孩子, 是怎麼過的。

一句“對不起”, 蘊含著她滿是悔恨的道歉。

隻可惜，沈彥行不再需要了。

再多的愛，也被一次次地磨滅掉了。

人是有感情的生物, 也會痛, 會難過, 會傷心。

“我不怪你。”沈彥行淡淡地說。

而後, 把帶來的月餅遞給了護工。

“對了，來是為了告訴你一聲, 我有女朋友了。”

“要開始新生活了，希望你也能走出來。”

“我爸如果在的話，不希望看到我們過得不好。”

他緊握著拳頭，平靜如水地說完這幾句話，轉身牽著溫漾就離開了。

隻是，剛走出去的那一刹那，沈彥行紅了眼眶，整個人抱著懷裡的姑娘，極為沒有安全感。

“漾漾。”

“哥哥有點難過。”

本以為，他已經走出來了。

可以坦然地重新擁抱他的陽光。

溫漾回抱住他，輕輕拍了好幾下，柔聲道:“我哄哄你行嗎？”

說著，她就放開沈彥行，緊接著，不惜自毀形象，在他麵前扮了個鬼臉。

還吐舌頭嚇他。

“快笑一笑，再難過的話，鬼就要來抓你啦！”

小姑娘撲了上去，在他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

又用毛絨絨的腦袋蹭了蹭他的脖子。

“不開心就哭吧，漾漾永遠陪著哥哥。”

“一輩子。”

乃至生生世世。

沈彥行眼角真的往下滴了一滴淚，像是真正的在和過去告彆。

迎接屬於他的新生。

這滴眼淚滾燙而灼熱，順著眼角往下滑落，一直到下頜線，沈彥行低聲問她:“漾漾，你會覺得，我冷酷無情嗎？”

生之恩的母親

如今，他連稱呼也喊不出口。

溫漾搖頭:“怎麼會？”^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又踮起腳尖，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

“我的彥行哥哥，是最溫柔的人。”

世界以荊棘刺痛他，他卻以柔軟的心對以世人。

十五號的月亮沒有很圓，卻皎皎閃著銀白色的光芒，灑落在兩人的身上。

溫和，純淨。

—

十二月底，寒風呼嘯，沒有暖氣的冬天濕冷得刺入骨髓。

路上的樹枝光禿禿的，行人也都裹上了厚厚的棉衣，臉和手都不露出來。

溫漾考完研，最後一場專業課考完，從教室裡出來的那一刻。

突然感覺渾身的細胞都放鬆了起來。

不管結果如何，這一年至少她拚儘全力努力了。

她一跑出去，男人清瘦頎長的身影就站在考場門口，最顯眼的位置。

在那麼多人當中，也是讓她一眼就看到了。

他手裡還提著一杯熱奶茶，笑得溫和，桃花眼輕彎，氤氳出點點細碎的光:“恭喜我們漾漾。”

一如當初，她中考完一樣。

還是記憶裡那個少年。

還是記憶裡那個模樣。

時間一瞬間，與過去重合。

溫漾微微恍惚了一下，而後接了過來，撲進他的懷裡:“解放啦！”

“嗯，我們漾漾一定能考上。”

沈彥行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眼底滿是寵溺。

溫漾:“這麼肯定嗎？”

沈彥行毫不遲疑地點頭，因為是你。

雖然，她自己也沒有百分百的篤定，可莫名地就是開心。

“沈彥行，我好喜歡你呀。”

小姑娘淺笑盈盈，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無視周圍其他人的存在，大大方方的，訴說著她內心赤誠熱烈的愛意。

也像是，在替當初的那個苦澀暗戀的少女說。

看呐，你喜歡的人。

還在原地等你。

永遠都在，你一眼就可以看得見的地方。

沈彥行是開車過來的，接著她去吃了個飯，緊接著就送她回了學校。

在距離學校不遠處的一個巷子口，他停了下來。

此時，陸陸續續的，已經有不少人考完回來了。

天色也漸漸有些黑了，素月分輝，狂風忽送，不那麼美妙的一個天氣。

車內的溫度卻調得剛剛好，甚至讓人心頭生出幾分燥熱來。

昏暗的路燈透過車窗折射進來，映襯在男人的臉上，明暗交錯之中，平添了幾分蠱惑。

溫漾坐在副駕，離他格外地近。

甚至他身上的清冽的氣息，傳入鼻尖，都讓人留戀。

溫漾下意識地湊近了些，一抬眸，就是他那張性感的薄唇，形狀很好看，仿佛在引誘著人一親芳澤。

她呼吸都放緩了幾分。

一想到，她曾經立下的豪言壯語。

考完研，一定要使勁親他。

嘗一嘗是什麼味道。

溫漾大著膽子又靠近了幾分，睫毛輕輕顫唞著，手不知何時抓住了他的衣服。

耳邊陡然傳來一聲低笑:“漾漾，這是在乾嘛？”

沈彥行眼尾微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神態閒散。

還主動地朝她的方向貼了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