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了?”
“什麼?”
溫漾愣了一下,緊接著,一偏頭就看到他還沒喝完的半杯水,被她繼續倒著,%e8%83%b8`前的衣服都濕透了。
她立刻火急火燎地站起來,拿著紙巾就往他%e8%83%b8口那兒擦拭著,“對不起彥行哥,我沒注意。”
可越擦,越不對勁。
她隱約間,好像隔著薄薄的病服,摸到了他的腹肌。
甚至手都不知何時往下移動了幾分。
溫漾猛的,對上他有些驚詫錯愕的目光。
“那個,擦乾淨了!”
她立刻拿開手,像是為了自證清白似的:“我根本沒有摸你!”
越說,越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他的眼神越發詭異了。
溫漾簡直想找個被子,立刻把頭蒙起來。
他還受著傷呢。
她就差點獸性大發。
誰知,沈彥行像是忘記了身上的疼痛似的,看著她這幅紅著臉窘迫的模樣,心情越發好了,反而還拖著腔調,吊兒郎當道:“沒事兒,哥哥也就這點色能讓你占便宜了。”
溫漾本來臉皮就薄,被他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後,整個人差點跳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似的,炸毛道:“我年紀輕輕,不抽煙不喝酒的,好點色多正常啊。”
腦海裡這句話突然蹦出來了。
還是周荔曾經給她念過的。
也不知怎麼就記下來了。
在她說完的那一秒鐘。
空氣無聲無息,窗外的知了和早夏的蟲鳥,也開始吱吱喳喳叫個不停。
又過了幾秒鐘,沈彥行才低笑了聲:“嗯,正常。”
“所以——還要不要摸?”男人嗓音低沉醇厚,富有磁性,略微壓低的時候,莫名地帶著幾分撩人心弦的意味。
那雙桃花眼輕挑著,像是在勾引她。
狐狸精!
溫漾在心裡吐槽了一句,還是沒忍住走了過去,臉上卻裝作一副正經又矜持的模樣。
聲音清甜,卻又藏著幾分羞赧:“是……是你讓我摸的,我隻是照顧病人的意願。”
說著,她就眼一閉心一橫,那雙纖長瑩潤的手,就試探性地,往他的%e8%83%b8口處碰了一下。
劇烈又明顯的心跳,讓她驚了一下。
臉上的熱意越來越滾燙,可一不做二不休,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不摸白不摸。
周荔和陳玥還經常跟她炫耀,說腹肌的手感可好,從未摸過的溫漾,也產生了幾分好奇。
她繼續往下,在碰到那部分,富有彈性又塊塊分明的地方時,隻覺得,她們所言非虛。
又沒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
看不出來。
平常那麼清瘦的沈彥行,身材居然這麼好。
如果沒有數錯的話,大概可能……應該就是剛好八塊?
她不太確定,又繼續往下了一點。
隻是,手上突然被一雙溫熱的大掌覆蓋住了。
溫漾渾身猛的一顫,像是觸電似的,也慢吞吞地睜開了眼睛。
隻見他笑得紈絝,眉眼風流,氣息悠長道:“溫漾妹妹,再往下可不行了啊——”
“哥哥這清白的身子,可不能白白被占了。”
溫漾整個人都僵住了。
眼皮不停地眨,揩油被人當場抓包。
也是夠羞恥的啊啊啊。
她聽著沈彥行這慢條斯理的話,夾雜著笑意,又像是在調?戲。
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泛起了熱意。
“對……對不起!”
溫漾立刻把手掙脫開,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敢看他。
“彥行哥,我平常一直很正經的。”
怎麼!可能!會被男色迷惑!
沈彥行隻是笑著,那雙含情的桃花眼,在她身上閃啊閃的。
讓人完全忽視不了,招架不住。
溫漾隻覺得,自己得跑出去緩和一下。
這燥熱的內心。
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她剛要站起來,沈彥行就了然了,而後不停地咳嗽了好幾聲,幽幽道:“溫漾妹妹,這是要始亂終棄,丟下我不管了?”
腳步一頓。
溫漾的腿瞬間像是有了千斤重。
她咬了咬下唇,深呼吸了一口氣。
而後轉過身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怎麼可能呢。”
“我又不是逃兵。”
她看沈彥行,像是傷口不疼了的樣子。
誰受傷了,不停地流血,那麼嚴重。
還如他一樣,談笑風生,開玩笑的。
溫漾看了一眼又滲出血的紗布,瞪了他一眼。
又叫來了護士姐姐給他換藥。
隻是,中途時,沈彥行疼得吸氣了好幾聲。
看得溫漾都有幾分不忍心。
“護士姐姐,您輕點可以嗎?我哥他……比較怕疼。”
她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護士姐姐眉心跳了跳:“很輕了,一個大男人家家的,這麼弱?”
沈彥行:……他隻是裝個可憐而已。
一點兒——也不弱。
隻是,這話暫時沒法說。
好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換好了新的藥。
沈彥行躺在那,眼皮輕磕著,看著沒什麼精氣神了。
估計是疼的。
溫漾想了想,從口袋裡摸出一塊檸檬味的糖。
“彥行哥,你吃嗎?”
自從初中那會,他給過自己一顆之後。
溫漾就喜歡上了檸檬味的糖。
時不時地,買一些在口袋裡裝著。
沈彥行“嗯”了一句。
修長白皙的手指接過來糖的那一刻。
像是與多年前的那一幕重合。
隻不過,以前是他送。
如今,是她送。
“酸甜味?”他問。
溫漾點頭:“又甜又澀。”
正如這份暗戀一般。
仿佛一開始就已經寫好了過程和答案。
溫漾垂下眼睫,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沒再說話。
—
夜晚寂寥,空洞洞的病房裡,旁邊還有一個柔軟溫暖的榻。
是沈彥行讓人準備的,上麵還有一層薄被子。
她過去半躺著,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大概,在十一點多的時候。
一通電話突然響起,把她驚醒了。
“彥……彥行哥,怎麼了?”
少女的聲音還有幾分迷糊,揉了揉眼睛看他。
沈彥行的乾淨修長的指尖落在接通那個綠色的按鍵處,過了好幾秒鐘,才低聲道:“沒事,一個電話。”
緊接著,他接通了。
下一刻。
是一聲淒厲的,帶著十足怨恨與惡意的聲音,聲嘶力竭道:“沈彥行!當初死的人怎麼不是你——”
砰的一下——
是手機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與此同時,還有他的眼淚滴落。
病房裡黑漆漆的,隻有一旁窗簾的縫隙會有點點月光照進來,並不明顯。
沈彥行渾身都在發顫,仿佛又回到了噩夢時期。
每天都是謾罵與詛咒,怎麼也睡不著。
“媽——我錯了。”
“當初死的是我,是不是就會好過一點。”
他痛苦地抱著頭,任憑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淋漓不止。
整個人像是陷入了夢魘與絕望之中。
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不斷地,在腦海裡重現。
車禍,昏倒的父親,紅色的血。
他拚命地贖罪,沉重地活著。
卻始終,無法逃脫這個牢籠。
溫漾看到沈彥行這幅模樣,整個人渾身都在發抖。
不是害怕。
是那句電話裡的惡毒謾罵,太過直擊心靈。
讓從未見過,感受過人間黑暗的她,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心臟陣陣地疼。
她毫不猶豫地跑了過去。
一把抱住了沈彥行的腰身,像是在用自己給他溫暖。
“沈彥行,你在做噩夢嗎?”
“我在啊。”
“我是溫漾。”
她一遍遍的,在他耳邊,忍住哭聲說。
“哥哥。”
“彥行哥。”
“全世界——”
她再也崩不住,借著銀白色的月光,看到了觸目驚心的傷口,哽咽出聲:“最……最好看最帥的人。”
沈彥行。
你醒過來啊。
繼續自戀好不好。
我可以,不重複地一直誇你。
漸漸的。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頹廢地垂著頭,像是自嘲似的笑出了聲。
“溫漾,我也是怪物,是瘋子。”
所以,你離開吧。
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又怎麼能把你拉下深淵。
“不是……不是……”溫漾拚命地搖著頭,“你是最好的沈彥行。”
“是最溫柔,上進,又細心的哥哥。”
“你彆難過了好不好?”
“沒有什麼,走不出來的。”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母親,會那麼惡毒地詛咒讓孩子去死。
唯一也隻是淺顯地知道,他父親去世了,母親精神有些問題。
可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沈彥行閉了閉眼睛,夜晚像是容易讓人傾訴心聲。
“溫漾,你知道嗎?我爸的死,我媽的瘋,都跟我有關。”
他記憶裡父親是一副溫柔謙謙君子的模樣,跟符合他的名字,沈君雅。
和母親袁敏,更是恩愛無比。
可一切,都在他四歲生日那天變了。
父親帶著他去蛋糕店裡,拿訂做的蛋糕。
因為是五月二十號,浪漫的日子。
便想要再順路去對過花店,給母親買一束玫瑰花。
可當時有個酒駕的司機,不要命地闖了紅燈。
沈彥行被父親一把推開,跌坐在地上,親眼看著,他被撞倒在馬路上。
鋪天蓋地的,流淌了滿地的鮮血。
他哭得撕心裂肺,爬過去看著父親。
等著120的到來。
可最終,還是搶救無效,當天晚上離世。
所以他後來,選擇了學醫。
想要救死扶傷,想要讓自己也儘一點力。
讓家庭少一些創傷。
自此,沈彥行也再也沒有過過生日。
他沒想到的是。
母親因為太過愛父親。
從那之後,開始變得瘋瘋癲癲的。
多次在家裡割腕自殺,撞牆,吞藥。
被鄰居幫忙送去醫院,數不清多少次脫離險境。
母親開始變得精神失常,控製欲也強,平日裡對他非打即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