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皮，毛孔幾乎看不見。
五官又更加立體，棱角分明。
那雙灼灼的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
格外勾人心弦。
隻一眼，就能讓人，深陷其中。
沈彥行看著小姑娘眼底的認真，心上像是被插了一刀。
而後，假裝拿著手機在看什麼。
實則，悄悄打開了相機。
對著自己的臉看了一眼。
也……沒變老吧。
除了眼下有些黑眼圈，因為近期熬夜比較厲害。
“小朋友。”
“啊？”
溫漾吃了一口牛肉，咽下去後，水汪汪的眸子看向他。
“哥哥給你一顆糖。”
說著，拿出來剛去打印證件照的時候，順手買的，覺得哄小孩比較有用的棒棒糖。
“你說，誰是你見過的——”
“最好看的人啊？”
男人眉梢輕挑，尾音拖長，儼然一副大灰狼哄小紅帽的架勢。
溫*小紅帽*漾接過了那根檸檬味的棒棒糖。
托著腮，笑眯眯地看向他。
微微開口。
第18章 甜澀
“這個嘛——”
溫漾看著手裡的糖, 又瞄了一眼，自我感覺良好，桃花眼裡滿是期待的沈彥行。
突然就——
想故意氣他一下。
“應該是我們班班長吧。”
反正隨意杜撰出的一個男生, 他也不知道。
說完, 她就把沈彥行給的糖剝開, 然後%e8%88%94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檸檬味。
“哥哥, 你的糖真甜。”
沈彥行滿是幽怨地看著她，像是在自怨自艾:“哎，也是, 哥哥年紀大了，人老珠黃，我們小溫漾覺得醜了, 也是正常的。”
男人低垂著眉眼，一副可憐又落寞的模樣。
在這餐廳耀眼明亮的白熾燈下，愈發明顯。
溫漾的心臟，突然緊縮了一下。
像是一種——名為心疼的感覺，如同海浪一般席卷而來, 退無可退。
哪怕知道, 他性子就這樣。
是故意裝的。
溫*有良心*漾伸出指頭戳了一下他的手臂。
“彥行哥。”
“嗯？”
“我覺得吧——”
她麵上表情像是違心地在說, 逗他開心:“你還是最好看的。”
可實際上，心裡早就無數次認同這個觀點了。
是一眼萬年，一見鐘情, 再見難忘。
她承認, 自己膚淺。
不過, 彥行哥好像, 極為在意容貌。
勾人攝魂的，男妖精。
沈彥行聞言, 低低地笑出了聲:“還算有點良心。”
“吃完待會，哥哥送你回學校。”
一聽說，又要回去。
溫漾的臉拉得好長:“應該不用這麼早吧。”
“會考完了，今晚老師說是自由活動，我有好多同學，都去看電影逛街了呢。”
不少，還都是跟對象去的。
可她不敢提要求。
怕克製不住，覆水難收。
溫漾又很快轉過話題:“彥行哥，你知道嗎？今天考的物理，有一道題，和你給我的筆記上，一模一樣。”
“我有信心，可以拿A。”
這還是她謙虛的說法。
一路做的很順暢。
儘管選了文科。
可對物理這門課，像是有種彆樣的情懷。
骨子裡的倔強，讓她不允許，自己這門課差。
沈彥行聽到她考試信心滿滿，眼底的笑意也越發濃厚，還帶著些許欣慰。
“有我和你小舅舅，當年的風範。”
時間安靜，一分一秒地劃過，溫漾低頭認真又吃了幾口牛肉湯裡的粉絲，腮幫子鼓起來，像隻可人的兔子。
突然，一道清朗帶著些許緊張的聲音響起，“小姐姐你好，可以加個聯係方式嗎？”
溫漾抬頭去看，是個陽光開朗的男大學生，身上還穿著白色的籃球服，頭發微卷，跟她說話的時候，耳朵和臉都有些紅，黝黑的眼睛裡滿是緊張。
極為不好意思。
外形讓人第一印象，就想到了金毛。
或許是見溫漾好幾秒鐘沒說話，以為被嚇到了。
立刻結結巴巴道:“那個——我是咱們學校的大一體育學院三班的，能認識一下嗎？”
觀察注意到她好久了。
並且，她跟對麵那個男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情侶的氛圍。
沒親沒抱的。
男人眼底也沒什麼情意。
溫漾怔愣了一瞬，像是沒想到，會被一個大學生搭訕。
她正想怎麼回絕的時候。
沈彥行先開口了，眉眼依舊氤氳著幾分笑，卻不達眼底，公事公辦的有禮貌地道:“不好意思，我妹妹還未成年，學業為重。”
既不會讓那個男生尷尬，又很好地拒絕了。
體育生小哥哥麵露幾分失落，“打……打擾了。”
像是後麵有什麼追兵一樣，跑得極為快。
溫漾眨了眨眼，像是沒反應過來。
隻見男人眸子裡浮現出幾分認真:“溫漾。”
“啊——”
“好好學習，彆想太多其他的，嗯？”
在這個整個社會，都覺得高考前，最不能碰的就是戀愛的框架下。
早已經形成了默認。
溫漾也不會抵觸這個規則。
她誰也不喜歡。
除了沈彥行。
“我知道的，彥行哥。”
再等我一年。
等我高考完，成年。
會不會，能不能，現狀有所改變。
我是不是，可以離你更近一步了。
溫漾掩飾住內心的雜亂想法，喝了一口剛才的奶茶。
有些微涼。
像是她的心。
“彥行哥，我吃好了。”
沈彥行點點頭，帶她去了門口，打了一輛車。
“女孩子在外麵待太晚不安全，哥哥先送你回學校。”
溫漾不知道如何反駁，隻好乖巧悶聲點頭:“好。”
“彥行哥。”
“嗯？”
“我……我把衣服的錢給你。”
布料很舒服，他應該花了挺多錢吧。
還記得初中的時候，見他每周都要好多兼職。
沈彥行隻是笑了笑:“沒多少，跟哥哥還見外什麼？”
“你小舅舅，也經常幫我。”
所以，既是對這個小姑娘的喜愛，也是還人情。
溫漾“哦”了一聲。
像是不知道，再繼續找什麼話題。
除了學習，好像彆無可聊。
夜晚的馬路上，川流不息，路邊還有五彩斑斕的燈，各種夜市晚會，琳琅滿目。
溫漾眼底浮現出幾分憧憬來。
什麼時候，能和他一起逛。
也像，穿著校服的其他小情侶一樣。
互相投喂吃的。
她斂了斂眉眼，像是把一秒鐘，當成一小時來珍惜著。
時不時地，看著他的側顏。
不仔細看，還不容易發現。
他的右邊耳垂處，好像有一顆極小的紅色的痣。
襯得容顏更加精致蠱惑。
尤其是，在這漆黑的夜晚，車裡，朦朧而又模糊。
她的視線，也可以稍微放肆一些。
“在看什麼？”
沈彥行冷不伶仃突然的一句話，讓她嚇了一跳。
男人喉嚨裡混合著笑意，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像是抓包住了什麼。
溫漾堅決不承認，眼神胡亂飄忽不定，最後才抬高音量，像是在說明自己並不心虛。
“我在幫你看看，有沒有白頭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沈彥行桃花眸裡閃過一絲錯愕，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又微啞著嗓音問了句:“什麼？”
第二遍，更中氣十足了，溫漾胡言亂語，臉不紅心不跳，還分外認真:“白頭發。”
“畢竟，你都二十五了。”
“天天熬夜，壓力那麼大，有幾根白頭發，不是很正常嗎？”
沈彥行:……再次暴擊。
仿佛又被插了一刀。
看著她那副，替自己著想，又像是關心上了年紀的老大爺一樣的表情。
他一時竟被懟的啞口無言。
除了微乎其微的黑眼圈，也沒什麼吧。
沈彥行決定，得好好教育一下小朋友。
“小溫漾。”
“嗯？”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怎麼樣才能不傷害到小朋友的敏[gǎn]的內心。
“哥哥還是挺傷心的。”
溫漾見狀，心臟仿佛被什麼隕石撞擊了一下。
睫毛低顫，小聲道:“對不起。”
我不是——
不是故意攻擊你的年齡。
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我隻是——
隻是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隻是，怕自己露出馬腳。
見小姑娘馬上眼眶就要紅了，沈彥行立刻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淺褐色的眸子裡滿是溫柔，還有幾分無奈:“哥哥逗你玩的，沒傷心。”
“怎麼還要哭了？”
“我沒有。”
說這話的時候，輕微帶著幾分鼻音和嘟囔。
像是在等著他哄。
可後知後覺意識到。
憑什麼。
她仗著自己年紀小，就欺負他，讓他哄。
他又不欠自己的。
還這麼無理取鬨。
溫漾一想到這，更難過了。
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他。
她輕輕扯了一下他的手臂。
在碰到的那一刻，耳根子上泛起了微弱的熱意。
被她忽視掉了。
“彥行哥。”
“嗯？”
小姑娘一雙濕漉漉的眸子看向他，像隻軟乎乎的兔子。
“我也會好好學習，快些長大賺錢，然後給你養老的。”
你對我的包容耐心，對我的好，我都會記得的。
沈彥行忍俊不禁，又好笑又感動，還有幾分心酸。
車窗在霓虹閃爍，仿佛在展現著這個城市的繁華現代。
十幾分鐘的路程，還加上中間有個路口堵車，就到了槿安一中的門口。
溫漾下了車，向他揮手再見。
深呼了一口氣，才背著書包進了學校大門。
暗戀是不是，總讓人變得莫名其妙的。
甚至，有時候自己都討厭，這樣的自己。
心情時好時壞，陰晴不定。
又敏[gǎn]，脆弱，矯情。
今天其實，還挺知足的吧。
至少見到他了。
會考感覺也很良好。
溫漾回到宿舍，幾個舍友都在，正半躺在床上聊著天。
薑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