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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某人是認真的。
在選完about之後,溫漾不自覺地朝向沈彥行看了一眼。
男人忙碌又認真的身影,雖然神態鬆弛,眉眼疏懶,可卻比往日好像更吸引人的注意。
他每天這麼多兼職,好像一直都在忙碌工作,可卻絲毫沒有抱怨。
臉上一直掛著懶洋洋的笑容。
溫漾想到了,向日葵。
向陽而生,給人溫暖。
她沒打擾沈彥行,隻是乖乖地做完了上午的試題,又在心裡默背了幾篇文言文。
時光就眨眼而過。
—
過了太陽最毒辣的時候,溫漾睡完午覺後去舞蹈班上課,臨走時還不忘跟他報備了一聲。
“哥哥,下課我自己回家就行,你多睡會覺吧。”
反正離家也不是很遠。
平常也是她自己回來。
聽著沈彥行低啞的“嗯”了聲,溫漾才關上門離開。
今天的舞蹈課,她比往日更加盼著快些結束,回家見到他。
溫漾還特地去買了兩個冰激淩,小跑著回家。
此時,沈彥行正疲倦地窩在沙發上,像是渾身沒骨頭似的,淺褐色的眸子裡釀著幾分淺淺的朦朧醉意。
“哥哥?”
沈彥行抬眼:“回來了。”
“嗯,還給你買了一個冰激淩,草莓味的。”
說著,就遞給了他。
誰知,沈彥行隻是愣愣地看著手裡的冰激淩,沒吃。
“你……不喜歡嗎?”溫漾見狀,惴惴不安地問。
沈彥行低低地笑出了聲,吃了一口,冰涼卻甜,“沒有,很喜歡,謝謝我們小溫漾。”
晚飯也是沈彥行做的,兩菜一湯一粥。
他的手藝格外好,不輸她以往在外麵吃的任何一家餐廳。
溫漾莫名地想到了,他以後的女朋友。
應該會很幸福吧。
溫漾做作業時,不知什麼原因,沒回房間,在客廳的小桌子上寫題。
旁邊就是半躺著打遊戲的沈彥行。
室內的燈光是暖黃色的,蹁躚而落,把他的眉眼染得更加昳麗。
男人神情冷淡慵懶,打了一會兒似是累了,無聊地看著她寫作業。
溫漾緊張地連筆都差點沒拿穩,又很快調整了一下呼吸,似是想讓他看看。
自己進步了很多,題都會做。
可沒想到,今天做的這幾道。
尤其地難。
物理她畢竟還沒學過,數學又爛得一塌糊塗。
小舅舅雖然教了一點兒,可對目前的她來說,也隻能吸收一點皮毛而已。
她漲紅了臉:“哥哥,你彆老看著我。”
“嗯?”
“影響我發揮。”
實則是,想要點麵子。
沈彥行不知懂沒懂,低笑一聲,不盯著她寫作業了,“行,那哥哥繼續寫論文。”
隻是,時不時地,看著小姑娘抓耳撓腮似的,像是遇到了難題。
沈彥行本就有些無聊,想逗著她玩。
他好整以暇地勾起一抹笑:“小朋友,還有哪道題不會?”
想起來小姑娘臉皮薄,程俞是她小舅舅,是長輩,教她做題看著寫作業,她從來沒有過排斥。
他難得的,又用了之前的稱呼:“沈舅舅也能教你。”
第9章 甜澀
客廳裡的空調還在吹著冷風。
燈光柔和不刺眼,試題上的字也很清晰,可連在一起,溫漾怎麼也做不出來。
她聞言,特地挑了一道,她覺得可以作為壓軸題的,也是這幾道當中,最複雜最難的問他。
訥訥道:“這題。”
沈彥行靠近她,整個身體幾乎半籠罩著,他自己沒有發覺意識到,神色鬆弛倦懶地看著題。
距離近的,溫漾幾乎可以看清楚他的睫毛,以及淺褐色的眸子裡,自己的身影。
“這道題啊——”
男人微微揚聲,拖長尾音,好幾秒鐘沒說話。
溫漾以為他也覺得難,便善解人意道:“哥哥,你都畢業這麼多年了,不會也是正常的,沒關係的。”
沈彥行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低笑一聲:“剛才隻是在思考……怎麼用最簡單容易的方法給你講。”
他頓了一下,隨意拿起她的一支黑筆,是小狗圖案的,他的手白皙修長,不輸她追過的任何動漫裡的男主。
握著筆隨意寫字的模樣,分外吸睛。
溫漾第一次明白,語文老師說的。
字如其人,是何意。
沈彥行的字偏向行楷體,筆鋒硬朗,偏生又帶著幾分不羈,草稿紙上整體顯得乾淨整齊,讓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這題,是典型的列車過橋問題,總路程等於車長加上橋的長度……”
“已知過橋的速度是36km/h,火車過橋的時間……”
沈彥行刻意放慢了速度,聲音偏向低磁溫柔,邊講著邊在紙上給她畫著示意圖。
兩分鐘後,她隻聽到男人溫和問了句:“哥哥講明白了嗎?”
溫漾這才回過神來,緊張得說話都有些不流暢:“明……明白了。”
實際上,她好像還沒有聽懂。
隻是,再問的話,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笨。
溫漾低頭看著紙上他的筆跡,小聲道謝:“謝謝哥哥。”
沈彥行像是看透了什麼,輕笑了一聲:“小朋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在學校裡也是,遇到不會的題就勇敢問,多問老師同學,彆自己悶著,嗯?”
“沒有人會笑話你的。”
“老師也喜歡,經常問她題,上進的學生。”
“再來一遍?”
沒等她說什麼,沈彥行再次拆解,給她一步步的搭建起做題步驟。
甚至,講解的比她小舅舅,比老師,還要認真。
也更讓人容易懂了。
溫漾這一遍明白了,眼睛都清明了很多。
看著他熟練的講題,溫漾突然開口:“哥哥,你也給彆人這麼講過嗎?”
或許是這個問題太過突兀。
沈彥行神情錯愕了一瞬,又很快恢複正常。
溫漾也反應了過來,立刻搶先一句補充道:“就是……就是感覺,哥哥講題很好,很熟練。”
“我沒有彆的意思的。”
欲蓋彌彰的解釋。
她緊張地聲音都有些顫唞,仿佛怕他發現,自己那微乎其微,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她突然覺得,年紀小也挺好的。
可以模糊掉,那誰都覺得不可能的情況。
沈彥行見小姑娘緊張的,臉都紅了,彎了彎唇角,喉嚨裡發出笑聲:“慌什麼?哥哥隻是愣了下,有人誇我講題好呢。”
“沒給彆人講過,隻給我們小溫漾講。”
也是第一次,體驗到,給小孩輔導作業是什麼感受。
往常也不是沒想過去家教,可找過兩次,都因為各種原因,無疾而終了。
沈彥行又看了眼上麵兩道題:“這裡也不會?”
溫漾剛才虛驚一場,又聽到他的回答,心裡仿佛沁著一抹甜味兒,比花香還要讓人愉悅。
她老老實實點頭:“這幾道都不會。”
“物理……也太難了吧。”
整整半個多小時,沈彥行幫她把這一塊的基礎知識都串了一遍,又把題給解決完。
溫漾徹底通透了,笑眼彎彎地看著他:“懂啦。”
“哥哥好厲害。”
沈彥行也極為有成就感,他慢條斯理地問:“比起你小舅舅呢?”
這無時無刻的勝負欲。
見她不說話,沈彥行難得有了點良心,自己這麼欺負小孩,好像不太好。
他桃花眼輕挑:“那再誇哥哥幾句。”
溫漾:“怎麼誇?”◇思◇兔◇在◇線◇閱◇讀◇
她試探地說了句:“彥行哥哥風流倜儻絕世無雙?”
沈彥行被她逗笑了:“行,小朋友還挺會說話。”
溫漾見他滿意了,低頭把那幾道題做完。
又想起了點什麼。
“哥哥。”
“嗯?”男人眉梢輕抬,笑意浸潤眼底。
“你的名字——怎麼寫呀?”
是哪個yan xing。
沈彥行坐過去,離她更近了幾分,拿起筆在草稿紙上飛快地寫下了“沈彥行”三個字。
灑脫又散漫。
溫漾直愣愣地盯著那個“彥”字。
隻聽他低聲道:“彥是有才能德行之意。”
所以,他也在努力地,向當初這個寄寓靠近。
房間裡的空調顯示23度,一陣涼氣輕緩地襲來,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溫漾又自己,用筆寫了一遍他的名字。
彥,有才能德行的意思。
隨後道:“你爸爸媽媽一定很愛你吧?”
誰知,沈彥行的笑容淡了幾分,甚至從他身上,散發出不經常有的幾分悲傷複雜的情緒。
他眉眼染上些許冷頹,身形半靠著後麵的椅背,擰開桌子上的冰水,猛地灌了一口。
有些許順著他的喉結往下流淌著,慢慢深入襯衫裡,隨後消失不見。
沈彥行低聲喃喃:“是啊,很愛。”
所以,才給他取了這個名,寄予了希望與愛。
或許是從來沒從他臉上,見過這種表情,溫漾小心翼翼地問:“哥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她抿著唇,小鹿般的眸子看著他。
“沒有,好好做題,乖。”
他依舊揚唇,笑著安撫她。
可她,卻有幾分懊惱。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可能明顯感覺到,他很難過,雖然在笑。
溫漾突然想到了什麼,站起來衝他搖了搖手:“哥哥,我下樓一下!”
小區裡不遠處,每天晚上都會有一個老爺爺,來買棉花糖。
他的手藝很好,有各種圖案,最討小孩子喜歡。
溫漾拿了幾塊錢放在口袋裡,就往那個方向跑去。
此時,整個天際已經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灰暗,黑夜即將拉開序幕,偶爾還有幾聲狗叫和小孩哭鬨的聲音。
她跑得氣喘籲籲的,看到熟悉的攤子之後,臉上綻放了笑容,“爺爺您好,我想要個棉花糖。”
“小姑娘,要什麼花樣的呀?”
溫漾想了一瞬,眼睛一亮:“狐狸!”
沈彥行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狐狸。
好看的過分,又格外蠱惑人心。
老爺爺的手藝很好,不到兩分鐘,一個惟妙惟肖的狐狸狀的棉花糖就做好了。
“給,兩塊錢。”
溫漾把兩個硬幣遞給他,笑顏燦爛:“謝謝爺爺!”
她動作輕慢又小心地護著棉花糖,讓它不玩化的太快或者變樣。
因為小區偏老,大多都是空房子,看著漸晚的天色,路上幾乎很少有人。
溫漾逐漸加快了腳步。
爬上樓,一推開門,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時,鬆了一口氣。
她氣息還有些淩亂,劉海也遮擋不住眼底的光芒:“哥哥,請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