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胤禛厭惡四福晉消弱四福晉管家權的目的。
就算達不到,也能讓四福晉自顧不暇一段時間,給李庶福晉和紅姑姑這邊爭取時間。
陳福的這種想法,完全合情合理,合乎邏輯。
但對於他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如果真是李家的話,陳福知情不報,那李家就算表麵上不對他做什麼,八成心裡也會對他有間隙。
更重要的是,雖說查得過於順了,但陳福心裡也覺得,如果弘暉阿哥病逝的事情一定要有個幕後黑手,張嬤嬤的確有動手的機會,當年他們調查這事的時候,也的確沒有調查過張嬤嬤。
所以陳福才硬著頭皮,沒有半點證據,就像四阿哥胤禛稟告了這事。
其實不單單是陳福這樣覺得,四阿哥胤禛聽完陳福整個調查過程,心裡也覺得是張嬤嬤母子害死了弘暉。
一來是當年查了一個底朝天,實在是查不出來,足以見幕後黑手埋藏之深,雖說張嬤嬤的身份猛然一聽讓人驚訝,但仔細想想,如果幕後黑手是她的話,的確能逃過當年的調查。
二來就是人的自私心裡又發作了。
隨著幾年前索額圖被皇上活活餓死在宗人府大牢後,皇上和皇太子胤礽的關係就在也回不到一起那樣親密無間的時候,再加上皇上實行打壓宗室那些老牌親王郡王的政策,所以這幾年來對年長的幾個兒子那是非常加以重用,至少比之前皇太子胤礽和大阿哥胤禔兩支獨秀,看重其他兒子多了。
四阿哥胤禛性子上就有些龜毛,再加上當年封爵的時候,明明他就隻比三阿哥胤祉小了一歲,大家的額捏都是四妃,他額捏德妃烏雅氏,當年冊封為四妃的時候,還排在三阿哥胤祉額捏榮妃馬佳氏的前麵呢,而且他還被孝懿皇後撫養過,這可是三阿哥胤祉沒有過的待遇。
可偏偏最後爵位冊封下來,三阿哥胤祉是誠郡王,而他隻是貝勒。
這讓四阿哥胤禛心裡一直憋了一口氣,即便是早在康熙三十八年九月在敏妃喪百日中剃頭,被降為了貝勒。可四阿哥胤禛心裡的這口氣還是一直提著,在心裡暗暗發狠,要做出一番成績來讓皇上看見,然後給自己加爵。
所以這幾年,四阿哥胤禛子嗣上也不是單單因為後院傾軋,和他自己撲在政務上也有一定關係。
四阿哥胤禛一心撲在政務上,在這種情況下,難免對其他事情的精力不夠。
對於弘暉,四阿哥胤禛也隻是像當年皇上那樣,隻偶爾關心一下他的功課如何,其他時候自有師傅和奴才,再不濟還有四福晉了。
然而四阿哥胤禛沒想到自己就是這麼一個疏忽,弘暉就沒了。
他埋怨四福晉沒有照看好弘暉,其實那也是對自己心裡的埋怨,但他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也因此他不愛去四福晉那裡了。
要知道弘暉病逝前,可是住在前院旁邊的小院子裡,那可是四阿哥胤禛的地盤,從這點來說,四阿哥胤禛是有一定責任的。
四阿哥胤禛心裡是因此有些內疚,結果現在發現可能是四福晉那裡出了內鬼,自然心裡麵的內疚感就頓時少了不少——弘暉病逝,不是他的錯,不是他因為忙著政務忽略了弘暉,致使他病逝。而是福晉的錯,是福晉自己沒有管好內務,沒有管好下人,都是福晉的責任。
人嘛,總是自私的,四阿哥胤禛也是如此。
以至於,雖然還沒有證據,但他心裡竟然希望這就是真相,這樣能讓他心裡少一些內疚和負罪感。
第73章 真是荒唐
“此事關係重大,奴才不敢擅自做主,還請爺示下。”陳福跪在下麵低著頭說道。
這真不是陳福推脫什麼,而是他真的不敢擅自做主。
四阿哥胤禛深呼吸的一口氣,陳福呈上來的東西非常有價值,但這其中有個問題那就是他沒有證據,所以即便是看上去張嬤嬤母女為了私欲謀害弘暉阿哥的可能性非常大,但也有那麼億分之一的可能性是有人在冤枉張嬤嬤母女。
所以,這個罪名暫時還不能扣在張嬤嬤母女身上。
如果是後世,這種情況是無法定罪的。
可彆忘了這裡是大清朝,是封建社會,尤其是四阿哥胤禛還是站在權利金字塔那一小撮的人。
沒有證據,沒關係,可以抓起來嚴刑逼供。
尤其是張嬤嬤母女還是四貝勒府上的奴才,四阿哥胤禛就算是將其活生生的打死,也沒人替她們伸冤。
不說彆處,皇宮裡哪一年沒有平白無故死幾個奴才?
不過張嬤嬤母女到底是四福晉的陪嫁,四福晉的臉麵需要顧慮到,而且四阿哥胤禛還不是那種,“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的性子,雖然對方被人誣陷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是沒有。
所以,四阿哥胤禛想了想,開口吩咐道:“想辦法讓張嬤嬤和琥珀生一場病,等她們出府養病的時候,截下她們,嚴刑審問,務必要審問清楚。”
這樣就不會鬨得大張旗鼓,以為他和嫡福晉不和,如果張嬤嬤母子真是被人誣陷的,也有轉圜的餘地,不會鬨得沸沸揚揚不可收拾。
“嗻,奴才遵命。”陳福立馬應道。
見四阿哥胤禛沒有彆的吩咐,陳福就退了下去,吩咐底下的人去辦這事。
想讓一個人生病,這事其實非常簡單,至少對於陳福這種身份的奴才而言,而且還得了四阿哥胤禛吩咐的人來說,非常簡單。
沒幾天,張嬤嬤和琥珀就生病了,然後就按照府上的慣例兩人離開了四貝勒府回自己的小家養病,隻是護送她們回家的馬車,在出府後沒走多遠,半路上就轉了一個彎,拐到另外一條街去了。
等張嬤嬤和琥珀被人抬著下了馬車後,母女兩才意識到這裡不是她們的家,四周的人都是一些生麵孔,她們這事被——綁架了?
竟然有人敢綁架四貝勒府的人,簡直是膽大包天。
還沒等張嬤嬤色厲內荏的說幾句場麵話,陳福就出現了,因為事關重大他親自過來審問兩人。
審問這事,陳福可太有經驗了,畢竟四阿哥胤禛的內務一直都是他在管,皇宮那種大風大浪的地方他都殺出重圍了。
張嬤嬤和琥珀一看領頭的人是陳福,有些懵,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了,陳福就讓人將兩人分彆押到一個房間,準備分開審問,這樣才能分辨出,對方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麵對滿清十大酷刑,母女兩人沒挺多久,其實張嬤嬤都是有幾分硬氣,但架不住琥珀沒經曆過多少事,還是個小年輕,稍微上點刑,就招了。
見兩人招了,陳福一邊讓人看緊兩人,一邊回府去給四阿哥胤禛彙報。
“確定了?”四阿哥胤禛麵沉如墨。
陳福頭埋得低低的,“確定了,張嬤嬤母女兩人已經招了。”
“可知緣由?”四阿哥胤禛問道,真是私欲迷障了眼智嗎?還是四福晉做了什麼讓張嬤嬤母女離心的事情。
這事的緣由,陳福自然是審問出來了的,但這個緣由以陳福的身份卻不好說出來,有些難以啟齒。而且得知自己被查了出來,一切計劃都失敗的張嬤嬤,也有些破罐子破摔,或者是想要拉四福晉下水,所以交代出來了好些事情,那些事情,陳福就更不敢口述。
好在陳福早就準備好了,見四阿哥胤禛問,連忙從衣袖裡取出幾張紙來,呈到四阿哥胤禛麵前,“回爺的話,這是張嬤嬤母女的口供,還請爺一觀便知。”
四阿哥胤禛聞言皺眉,但陳福跟了他多年,四阿哥胤禛也是知道陳福這人的,不是那種得誌便猖狂的人,他此舉定然是有原因的。因此沒有說什麼,低頭看起口供來。
這一看,四阿哥胤禛就忍不住的罵出聲來,“真是荒唐!”
揉了揉額頭,四阿哥胤禛頭一次想要不顧體麵的去罵人。
但那人不但身份高,而且還死了,這反而讓四阿哥胤禛不好罵出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張嬤嬤母女人了?”四阿哥胤禛問道。
“在彆院,奴才讓人看守著。”陳福回答道。
四阿哥胤禛想了想說道,“把她們母女兩帶回來,然後去正院。”
“嗻!”陳福應道,隨後連忙退下去辦這事去了。
等張嬤嬤母女兩因為用過刑現在隻剩下半條命的情況下,押送到四貝勒府後,四阿哥胤禛就讓奴才押著她們,去了正院。
這個時間點,正院是沒有其他後院小妾在的,倒也不怕之後消息泄露了出去。
四阿哥胤禛帶著一群人去正院,四福晉自然是收到了消息,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笑盈盈的在門口迎接四阿哥胤禛,可進去報信的人眼尖看見了張嬤嬤母女兩是被押著過來的,自然告訴了四福晉,這讓四福晉的心情頗為有些忐忑不安。
等走進正院後,四阿哥胤禛就讓蘇培盛和陳福跟著自己進屋子,讓王以誠和王朝卿守在正院外麵,沒有他發話,任何人不許進也不許出。
這般陣仗,讓四福晉嚇了一跳,上一次四貝勒府有如此陣仗,還是在弘暉阿哥病逝的時候。
對此四福晉很是忐忑不安,等四阿哥胤禛領著人走進屋子,在榻上坐下後,四福晉才看向四阿哥胤禛問道:“爺,張嬤嬤和琥珀這是犯了什麼錯嗎?”瞧四阿哥胤禛麵沉如墨,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犯了什麼錯?”四阿哥胤禛看向四福晉冷冷的說道:“你是我的嫡福晉,所以在很多事情上,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就是這樣管理身邊奴才的!”
四福晉聞言,雖然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知道肯定是張嬤嬤闖了禍被四阿哥胤禛抓了一個正著,所以連忙跪下說道:“妾辜負了爺的信任,但張嬤嬤是妾的%e4%b9%b3母,還請爺看在妾的份上,饒她們一命。”
聞言,四阿哥胤禛氣極反笑,當然他心裡清楚這是四福晉還不知道張嬤嬤母女兩乾了什麼好事,所以才為她們求情,但就憑四福晉現在這態度,是什麼事都還不知道了,就替兩人求情的舉動來說,四福晉對她們母女兩實在是太和善的,才讓人起了野心。
“饒她們一命,那弘暉的命,讓誰來賠!”四阿哥胤禛冷笑著反問道。
什麼!?
四福晉聞言懵了,好一會兒後才愣愣的看著四阿哥胤禛問道:“爺,您剛才再說什麼?什麼叫弘暉的命誰來賠?”
難不成……
她不是傻子,見到四阿哥胤禛這架勢,哪能猜不出來四阿哥胤禛話裡的含義。
但……
她不敢承認,不敢相信那是真相。
張嬤嬤,從小到大對她那麼好的張嬤嬤,怎麼會背叛她了?
她不信!
“你自己問問她們,她們做了什麼好事!”四阿哥胤禛憤怒的說道,然後一把將袖子裡,之前陳福交給他的張嬤嬤母女兩的口供,抽出來,然後甩到了四福晉的身上,“這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