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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捏的意思是……”蕙蘭似懂非懂的問道,她心裡隱約猜到了一點,但還是沒有摸到脈絡。

鈕祜祿氏臉色平淡的說道:“四貝勒府上的侍妾蘇氏,以前是四福晉的陪嫁丫鬟。”說著看向自己的女兒意味深長的說道:“當年四福晉出嫁,可是陪嫁了四個丫鬟還有四房人,都是陪嫁,可憑什麼有些人現在變成了主子,而有些人現在還是奴才了?”

蕙蘭聞言一驚,“額捏覺得凶手是四福晉的陪嫁。”

這的確是四貝勒和四福晉都不會去懷疑的人,畢竟這些人起碼伺候了四福晉十幾年,一直都忠心耿耿,不然也不會成為四福晉的陪嫁。

鈕祜祿氏緩緩點頭,“如果這事真有一個凶手,除了燈下黑,不然我想不出彆的原因,能讓四貝勒和四福晉查不出來。能讓四貝勒和四福晉燈下黑的人,除了身邊的心腹外,就沒有彆的人了。”

“不會吧!”

“人的野心,是隨著時間和環境而變化的,有些人就是貪得無厭。”鈕祜祿氏冷笑這說道。

然後又以一種過來人的口氣平靜的說道:“弘暉阿哥沒了,四福晉這些年來也沒有一個喜訊傳出,日後怕是也不會有喜訊。四福晉為了未來著想,有極大的幾率會抱養一個小阿哥養在自己身下。李庶福晉之前一直得寵,四福晉怕不會抱養她的兒子。

那麼對於四福晉來說,提拔自己身邊可信的奴才,抱養自己奴才生下的兒子,就成了最好的選擇。就算四福晉自己想不到這一點,恐怕也會有‘忠仆’積極為四福晉獻策。”

蕙蘭聞言,頓時心裡一顫……

第5章 賢名在外

蕙蘭想起來了上輩子的某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四福晉討厭李庶福晉,自然是不願意抱養她的孩子,當然李庶福晉也不願意將自己的兒子交給四福晉撫養。

於是四福晉將自己身邊的大丫鬟,同時也是自己奶娘的女兒抬為了侍妾,後來那位張侍妾幸運的懷上了,可沒過多久便小產。當時府上人人自危,就怕四福晉把黑鍋扣在自己頭上,或者成為四福晉的出氣筒。

畢竟誰都不是傻子,四福晉之所以抬舉張侍妾打著什麼主意,大家都猜得出來。

可是後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張侍妾小產非但沒有得到憐惜,反而是被四福晉厭惡,張家包括奶娘在內都被四福晉送回了烏拉納喇家。後來蕙蘭就再也沒有聽見張家的消息,而四福晉在那之後也再也沒有了提拔身邊奴才的舉動,反而是蘇格格沒幾年便病逝。

莫不是……

張家利欲熏心真乾出這種事情來?

又是陪嫁,又是奶娘的女兒,這種身份,肯定是四福晉心腹中的心腹。

如果她真是起了什麼壞心思,要在弘暉阿哥的湯藥裡做手腳,並不是做不到。

雖然蕙蘭並沒有親眼看見,可也聽聞過,弘暉阿哥病重的那段時間,四福晉可是天天守在弘暉阿哥身邊。四福晉既然守在床邊,那其他事情自然是由底下的奴才去辦,包括煎藥送藥。頂著四福晉心腹的頭銜,想要在其中做手腳,不要太容易。

弘暉阿哥是纏綿病榻一個多月,然後重病身亡,所以這做手腳也不難,並不需要下毒,隻需要將藥性衝散變弱,讓藥效不足,就能讓一個身體不怎麼強壯的生病中的孩子一命嗚呼。

藥這種東西,不管是毒藥,還是救人的藥,都需要達到一定份量才會有效。

第二件事便是十二福晉,她和十二阿哥成親後,一直遲遲未能懷上,於是便將自己的陪嫁丫鬟開了臉,這姚氏也是爭氣沒過多久就懷上了,生下來了十二阿哥的庶長子,不過這個庶長子當日便夭折。

這讓姚氏因此恨上了十二福晉,等十二福晉接連生下兩個嫡子後,更是被仇恨迷住了雙眼,起了報複心,然後十二福晉所生的兩個嫡子接連夭折。

蕙蘭咬了一下唇,這種事情並非不可能發生。

“這事,你暫時不要管。”鈕祜祿氏皺著眉頭對蕙蘭說道:“額娘自會在私底下調查此事。你記住進府後無論是得寵還是失寵一定要守規矩,四貝勒是個規矩人,隻要你恪守規矩,四福晉就算不喜你,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對你動手。”

蕙蘭是參加大選後,皇上親自下旨指婚的,雖然不是側福晉上不得皇家玉牒,可也比四貝勒府上的其他小妾尊貴三分,是滿洲八旗正兒八經的旗人,不是隨便可以打殺的奴才。

而且蕙蘭要是前腳才進四貝勒府沒幾天,後腳人就死了,那就是在打皇上的臉。

雖然皇上是肯定不會因為蕙蘭這麼一個格格出手處罰四福晉,可想來也會在心裡壞了對四福晉的印象,甚至於會連累到四阿哥身上,懷疑他有沒有治家的本事。

因此四福晉心裡就算再討厭蕙蘭,以她的性子,再怎麼樣也會等個兩三年後才能動手,誰讓四福晉不是八福晉了,四福晉可是要名聲的,而且,“賢名”在外,可不像八福晉那樣不顧自己的名聲。

蕙蘭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忙點頭應下,“女兒知道了。”

事實上,上輩子的四福晉的確是這樣行事的,明麵上可沒出手整治過蕙蘭,都是在暗地裡做手腳,或者是借刀殺人。在沒了弘暉阿哥後,四福晉可是越發看重她那,“賢惠”的名聲。

鈕祜祿氏又叮囑了女兒幾句,將嫁妝單子交給女兒後,才匆匆離去。

之前是她沒有想到那一點,畢竟這個年代權貴富豪家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大選又是大清國策,四貝勒後院也早就了小妾。鈕祜祿氏猜到四福晉可能會對女兒不喜,卻完全沒有想過,因為進府的時間問題,四福晉可能會恨上自己的女兒。

這兩者之前可是有很大的區彆,前者有緩和的餘地,而後者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鈕祜祿氏就蕙蘭這麼一個女兒,當然對此很上心,現在就回屋想辦法去了。

送走額捏後,蕙蘭在炕上坐下,將嫁妝單子展開,低頭細細的看了起來。

時隔多年,蕙蘭已經記不清自己的嫁妝裡有什麼東西了,但左右就是那些,珠寶首飾、衣服配飾、綾羅綢緞。

至於普通人家女子嫁妝裡最大頭的一部分,古董字畫陳設以及家具等,這些東西以蕙蘭格格的身份在四貝勒府並不實用,還不如一根銀簪來得實惠。

蕙蘭眸中劃過一絲果不其然,額捏給她準備的嫁妝都在規矩裡,不會讓人挑出什麼毛病來。

收好嫁妝單子,蕙蘭吐出一口濁氣。

哪怕已經重生回來好幾天,已經認命,可蕙蘭心裡依然複雜無比。

對重生這件事的不可思議,對未來的迷茫,以及對四阿哥的又愛又恨。

說起來上輩子四阿哥對她還是很不錯的,蕙蘭雖然因為小產失寵,後來又被鈕祜祿榴珠算計無力複寵。可等四阿哥登基依然初封為嬪,後麵晉升為妃,對她阿瑪兄弟也是委以重任。

她家落敗,那都是四阿哥駕崩後,鈕祜祿榴珠的兒子登基為皇之後。

朝著窗外看去,驕陽被窗外的樹木遮擋,隻有零星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空隙落在地上。微風徐來,蕩起陣陣斑駁,照射在樹木下的花盆中,花盆裡的花草正迎風起舞,一片生機勃勃。

看著這景色,蕙蘭心情好了很多,嘴角上揚,紅唇勾起,目光深邃。

既然已經沒有辦法不進四貝勒府,那麼她便隻能迎頭而上。

都已經上了,那麼為什麼不去做最好的那一個!

鈕祜祿榴珠,你給我等著!

這輩子,哪怕拚一個兩敗俱傷便宜了彆人,蕙蘭也絕對不會讓她笑到最後。

於蕙蘭來說,她和四福晉、李庶福晉等人爭鬥,雖然對方也是敵人,但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一個男人幾個女人,怎麼可能不爭鬥。

既然是爭鬥,那麼在自身有條件的情況下,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乾掉對手,以免打蛇不死反被咬。

蕙蘭也恨她們,但理智上卻能理解。

可對於鈕祜祿榴珠,她是一定要狠狠的踩死她,因為比起敵人更讓人痛恨的便是叛徒。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叛徒死全家!

第6章 原來如此

五天後,蕙蘭坐著四貝勒府派過來的一頂粉紅色小轎,被抬進了四貝勒府。

“郭格格,到了。”轎外傳來了一聲略為嚴肅的女音。

等轎簾外伸進來一隻手,蕙蘭才搭著這隻手,走出轎子。

她麵前站在幾個奴才,能明顯的看得出來,幾個奴才裡以站在最前麵的那位中年婦女模樣的嬤嬤為首,蕙蘭認識這位,那是嫡福晉身邊最看重的白嬤嬤。

“奴才給郭格格請安,郭格格吉祥如意。”幾人規矩的行禮道。

“起磕。”蕙蘭說道。

隨後白嬤嬤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後,才開口道:“郭格格請隨奴才這邊走,您的住處在內院的西廂房。”

“有勞白嬤嬤。”蕙蘭頷首,然後跟著白嬤嬤朝著西廂房走去,倒也沒幾步路。

到了地方,白嬤嬤請蕙蘭先進去,然後指著早就在一旁等候著的幾個奴才說道:“郭格格,按照府上的規矩,您身邊會有兩個丫鬟兩個太監貼身伺候。”

白嬤嬤說完,一旁候著的四人就連忙跪下請安,“奴才杏兒/桃兒/於安/張高見過格格。”

蕙蘭掃了一眼四人,緩緩說道:“都起來吧!”

等四人起來後,白嬤嬤才接著說道:“福晉說郭格格今天辛苦了,等明日再去正院請安即可,讓您在屋子裡好好休息。有什麼缺的,隻管吩咐底下的奴才便是。奴才還要去向福晉複命,就不多待了。”

蕙蘭害羞的說道:“我知道了,有勞嬤嬤提點。”

見蕙蘭明白了,白嬤嬤才福身道:“郭格格若是沒事,容奴才告退。”

“嬤嬤慢走。”蕙蘭上前親自送走白嬤嬤,當然也不忘往她手裡塞個裝著銀子的荷包。

白嬤嬤是嫡福晉最信任的奴才,蕙蘭是肯定收買不過來的,可也不能惡了她,畢竟這世道一貫是閻王好見小鬼難搪。

送走白嬤嬤,蕙蘭進屋坐在炕上,看向分給她的四個奴才緩緩開口道:“你們都是福晉指給我的,想來都是規矩本分之人,我這兒也沒什麼彆的規矩,老實本分即可。”蕙蘭突的將聲音提高了幾度,“可都明白了!”

“奴才明白。”四人連忙磕頭道,心中不由得有些緊張,眾所周知這沒規矩的主子可比有規矩的主子難伺候多了,當下又伏身道:“奴才還請主子賜名。”

蕙蘭見狀笑道:“你們的名字倒也不用改了,我聽著挺順耳的,杏兒你先貼身伺候我,桃兒你以後管著我的東西,於安你注意著院子的事,張高你負責去膳房各處的事。”把各自職責都劃分好後,蕙蘭才說道:“都起來吧。”說完又拿出四個荷包交給杏兒,“頭一次見麵,這是我的一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