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

神磐也不是任人糊弄的，他的確仔細查看了這些信息，也確定了的確有內奸傳遞消息。

而他怎麼也不可能想到有薑有祀這樣的人在長期的時間裡既不跟扶川接觸，也不跟凰無厭那邊聯係，保持了孤立且極端謹慎的態度從事間諜工作，而且還是那種無對象投放信息的間諜工作，根本找不到源頭，但你現在知道了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那麼，這個身份怎麼套入？

扶川是拿它來栽贓給另一顆棋子。

她很確定這個人肯定藏在神殿因為季離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很短，而不管是在遊戲裡還是這個實質世界，就算是催肥培育，也需要有實質的血脈資源，凰無厭沒有直接操控這個世界物質的能力，他是通過間接掌控這個世界的生靈（包括扶川他們），引導他們的行為，從而得到的物質，那麼季離來到這個世界後迅速成長的大部分資源肯定是他投靠神殿後拿到的，唯獨不死凰血脈不行，因為神殿那邊沒有這一塊的資源，凰孤舟控製住了，如果他們得到了，就不會有扶川跟凰時鏡發展的空間了，一係列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所以扶川當時看季離表現出來的不死凰血脈能力，判斷出他得到的肯定是近血王脈，也就是LV1以內的血統，這個血統譜係不是特彆廣，被凰孤舟看得最死，季離初來乍到，怎麼得到的？

於是扶川拿他的血脈基因去追本溯源查了，查到的結果這段血統譜係不在今年發展，而在以前，甚至早在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前。

那時候就有人先一步封存了不死凰王族的血脈。

那這個人就是一個隱藏更深的探子，且在年代上看來，當時剛好在不死凰王族的編年體記事上戰死了一批王族，四大親王一脈幾次人口蕭條基本是因為這些戰役，其中作戰對象是神殿。

扶川以此確定季離背後有另一個棋子支撐，且後者幫助了他的發育，這人才是凰無厭真正的第三顆棋子。

但他是沒有破綻的，後來扶川一直找不到這人身份，因為神殿裡麵強者太多了。

殿主，榮譽護法，神子神女乃至各個部門類似顧星海這些拔尖的魁首，好像都有嫌疑。

既然沒有破綻，那就給他創造破綻，扶川直接把薑有祀的這個間諜證據給安插在這人頭上，目的倒不是找出對方，而是……

神磐：“你做這些，想來也不是想利用我找出此人，而是想讓我對神殿諸人保持不信任，更不會去信任更不在了解的如今王族王者們，你想讓我跟你合作。”

“你的手段很不錯，但我不同意。”

“把我老師交出來！”

扶川好像早就料到了他的堅定，在槍尖再次逼近她眉心皮膚的時候，“你還需要多少時間跟資源，才有把握讓她醒來？”

“但我可以幫你。”

神磐：“……”

被拿捏了，真的被拿捏死死的。

“你有本事讓她現在就醒來，那我就與你談判。”

神磐很穩定鎮定以及肯定的樣子，扶川：“然後你們倆師徒合起夥來殺我？”

“你真的覺得我現在是性命拿捏在你手裡，你有威脅我的籌碼？”

說罷，扶川神體直接分解，變成了十幾個化身存在於不同的方位，神磐錯愕，迅速判斷出來，“你升級了海隱蟻的血統？第五大原始生命體，而且你的融合血脈可以讓十幾個生命體化身同時出現在不同的時間線跟空間上。”

“是，所以你根本滅殺不了我，也就搶不回她，惹我不高興，我真的會給她身上紮針，或者放火燒她身上的花瓣。”

“你說她會不會覺得你這徒弟不孝，還不如一個叉燒。”

神磐真的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了，“你比凰無厭更可惡。”

扶川這可不認，挑眉，淡然道：“你再這麼罵我，我就會試著去奴役她，你可彆忘了，我有萬奴戒。”

她說著，舉起手，手指輕點上麵的戒指。

“你想看看自己暗戀這麼多年的女神奉我為主的樣子嗎？”

神磐的氣息炸裂，全身雷霆跟奧義都實質鋒芒化了，它們形成一條條鋒利的尖刺包圍了扶川，卻……始終無法發動攻擊。

你看，就算是全世界古今萬年公認的最雷厲風行原神神主，他被拿捏了軟肋也是瞻前顧後。

扶川一動不動，淡然看著他。

半響，他咬牙切齒，“什麼條件？”

“這個條件也符合你的目的，且一致針對凰無厭，你說呢？”

神磐眼底微閃。

“逼出那個人。”

“對，你我合作，把他逼出來，斬斷他在這個神殿最後一個嫡係，這樣節奏才會回到我們手裡。”

神磐：“你如何確保我的老師可以安全回歸？又如何確定現在的你不是他正在下的一步棋？”

扶川笑，十幾個身體一同後退，透明且消散。

“這世上哪有不冒險的戰爭。”

“你我有其他且百分百保全心愛的選擇權嗎？”

神磐被忽悠了，是因為他想不出扶川主動壓縮時間提前開戰的原因。

他想不到……她能跟外麵的阿恃取得聯係。

現實。

阿恃取下耳機，這次她沒得到什麼消息，因為她們都默認儘量用最少的次數達成最有效的溝通，以此減少暴露的風險，而在上次溝通中就已經確定了計劃，她現在需要做的是觀察。

觀察兩個方麵。

1，遊戲裡麵寺廟體係中信息量的增加跟減少，若是增加，側麵反應了那個世界的局勢已經到了新的階段，而這種階段肯定是扶川帶來的，說明後者推進了計劃。

2，觀察凰無厭代表的遊戲方動靜。

扶川為什麼要壓縮時間，說難聽點，她們都知道親人已經逝去，隻要她還沒試，扶川沒必要趕時間。

但現在她主動壓縮時間，其一是卡凰無厭節奏，不在其計劃內，其二是迫使對方不得不加快進度，做A宇宙回歸B宇宙的準備，那一定是個大工程，一旦壓縮進度，也一定需要增大動靜，屆時，她跟宋家那人才有可能找到對方破綻。

其實本就沒有絕對的把握，她們隻是在推敲對方的行為邏輯，用冒險的方式去博一線生機。

贏了，很好。

如果輸了，本也沒什麼。

本來就是一個被困在其他世界，一個跟邪魔同處一個世界，誰都沒把握讓對方擁有絕對安全的環境。

所以隻能一搏。

但她們如此堅定不移，就是不知道神磐這些土著人有沒有勇氣陪她們瘋一把。

也不知多久，阿恃從宋家那邊得到了一條信息。

埃及。

遊戲方那邊去埃及做什麼？

扶川離開神磐那邊後，也沒管這些人進入這眾神墳地後會有什麼動靜，更沒管神磐後麵會怎麼操作，反正神殿有薑有祀當她的眼。

不過時間也的確很緊迫，她既然提出了跟神磐的合作，就必須允諾。

至於神磐那人看著雷厲風行，到底也是老手 ，應該很快能把那人引出來了……

扶川一邊思考著，一邊觀察這龐大的眾神墳墓。

到處都是骸骨，這些骸骨最差也是次神的神軀，因為最後一戰，神級之下的人根本無法靠近，隻有原神跟次神級的強者們才能到達這裡跟凰無厭以及他的追隨者決一死戰。

不過扶川也知道眾神墳墓中的一部分神墟之地也連接了這個區塊，隻是後者是外界的人經過各方散落的空間洞口，或者類似蔚冥棠那樣因為魔咒體而死亡降臨其中的方式，它是可以進入的，眾神墳墓卻是當代人第一次進來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所以，她現在距離蔚冥棠應該很近咯？

“如果她還活著……”

扶川心思微動，因為複蘇夜臨空庭的動靜肯定很大，她現在不確定萬族裡麵哪些人是當年的邪魔餘孽跟信奉者，也就無法判斷其他威脅，為了確保不被乾擾，她要換個地方操作。

正好……扶川始終掛念的這位老同學生死，也可以一起得到結果。

扶川是早有計劃的，並非臨時起意，所以麵對眼前到處是機遇的眾神墳墓世界，她沒有過多留戀，反而迅速找到了路子進入了神墟之地。

眾神墳墓是大戰遺址，滿是資源跟戰利品，以及神格跟神軀，能量元素特彆充沛，但神墟之地不一樣，它是自眾神墳墓衍化出來的存在。

傳說，它的誕生是因為眾神墳墓之中徹底隕落的那些神祗在消亡中具備的氣運（功德）得到了規則的認可，為其他開辟出了獨立的空間來祭奠他們的存在，它是空虛的，也是寂寞的，更是荒蕪的，是徹底的亡靈之地，滿是生命滅絕的寂寥，是不摻雜權欲的歸墟之地，後來這個空間被外界察覺到，加上魔咒的出現，這屬於“工傷”，規則跟萬族基本算是聯手了，把這種工傷給處理掉了，雖然方法很殘忍跟下作，但在當時的確是唯一的犯法，隻是對無辜的就是被犧牲掉的那些魔咒體，規則最後允許各族將魔咒體放入神墟之地埋葬。

日子久了，神墟之地的亡靈基本來自兩個組成，一是當年犧牲的萬族英靈，二是因為魔咒而慘死的犧牲者。

前者英氣不散，後者怨氣森森，這樣一陽一陰的亡靈力量長久對峙且衝突，竟讓這個世界也達成了某種平衡。

不過……這裡的確是生人不適之地。

扶川一進來久感覺到了這裡龐大的死亡之氣對自己生機的覬覦，但它們不敢動手，因為覺得她危險。

扶川抬眼，看著漆黑昏暗的世界，再看荒蕪且隱隱瞧見密密麻麻墳頭的區域。

那邊是魔咒體區域？

萬族這些人就這麼寒磣麼？

扶川心裡有些無奈，想到蔚冥棠跟凰孤舟，又有些心軟。

魔咒體陵墓區，扶川心裡有些惴惴。

雖然她對外表露的樣子是相信蔚冥棠肯定活著，其實……哪有百分百的事呢，她對自己的未來都不敢保證，何況對彆人的呢。

她仔仔細細查看過這些墓碑跟墳頭，神色一直很冷淡平靜，搞得小黃它們都不敢吭聲。

直到……扶川忽然停頓在一個墓碑前麵。

這墓碑很簡陋，就一塊木頭，上麵刻有幾個字。

蔚冥棠。

上麵是蔚冥棠。

下麵右邊……扶川立

她沒有親人，最親近的福利院老院長在被她救下後也消除了後者關於自己的記憶，就這麼淡忘於江湖，因為她知道自己肯定很快就會死……但她沒想到自己還能活這麼多年。

於是，人心就貪了，立碑的時候就多加了三個字，好像這樣能讓她的人生有來處，亦有歸途似的。

這個地方實在太寂寞了。

可扶川不知當時蔚冥棠是怎麼想的，她隻是看著這塊墓碑，緩緩蹲下來，伸手撫摸了下上麵隨意又淩厲的字體，再看向自己的名字，表情有些迷茫，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