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剛剛就幾度無視了其他兩個帝國外交大臣對他的慫恿。
什麼你才華斐然,卻因為妻子身份而被人看輕,我們實在為你惋惜芸芸。
這人就一個態度。
啊對對對,你們說的沒錯。
你多惋惜?太惋惜的話給我點錢吧,有礦嗎?
這副一本正經優雅鑽進錢眼裡心無旁騖搞錢的姿態把兩大帝國的外交大臣氣得吐血,連禾歲等大佬都看得無語。
扶川被逗樂,覺得這倆夫妻都是人間奇葩,“以後專業挖礦?”
其實扶川知道這人的產業很複雜,挖礦隻是資源的最原始積累。
“那些技術的人有人專業去做,看住了最核心的原始資源就可以了,不過按照之前陛下的主張,他希望我去聖羅喬地。”
浮空似雲頓了下,道:“陛下愛屋及烏,給了很大權限。”
他也是隨口一提,也是真心評價這場潑天的鳳凰男富貴,但看到握了酒杯的某人停頓了下。
“殿下覺得不好?”
“沒有。”扶川平靜道:”那邊不太安全,你小心些就是了,但已經開始接觸了?我原以為還要過段時間。“
“本來不至於這麼急,但近段時間蟲族那邊有點活躍,若說種族數量,萬族捆綁一起都不如蟲族,它們一動,雖然目前還未有絕對的威脅,但閣部認為期間有風險,加快速度提前為上。”
這人的心智,她是不擔心的,放眼朝堂,年輕一代也就周琳琅跟他同個平台賽道。
不過蟲族活躍了?記憶裡,蟲族聯盟一直很龐大,但比較不團結,因為範圍太廣 ,且大多智商不夠,在遊戲裡麵不如巨獸聯盟強悍精明,在遊戲曆史裡麵占據的比重不多,大多數是作為中底層副本的怪物材料。
正好她對聖羅喬地感興趣,見浮空似雲已經開始接觸這方麵,便問了起來,而兩人低聲交談的畫麵落在彆人的眼裡自是夫妻感情和諧的證明。
禾歲冷眼看著,心中有點憂慮等日後這凰時鏡再有了一個天賦超凡的子嗣,那除非神殿能在短時間內滅絕不死凰王族,不然他們兩大帝國距離被吞並恐怕不遠了。
帝王來了,目光掃過,掠過她跟同坐的浮空似雲,沒有逗留,冷酷越甚於從前,周身都在沉澱著冷凝之氣,但又不是外放的,沒有強烈的攻擊性。
夜非東歌看向隨同出使的禾歲眼神交換過,跟長亭夜色一起行禮。
外交不是帝王的工作,除非是同級的其他帝王,他需要做的隻是在場,然後完成最後的祭告。
這基本是帝國宗室不死凰族的祭祀禮了,元宵是慰祖宗告氏族的節日,問典祈福。
這個環節,王族宗親都到了,凰青玄等人站在下首,列隊井然。
年少12的王族少年少女將長明燈一盞盞提燈而入,站在邊側,而燈光於白日蓄光,一條條光線落入殿內水生紋的內環水路中,光入水,一條條,時間光陰如長廊,眾人恍然看到了巨大的玄壁從無形中自不死凰氏族的曆史中顯現一般,它佇立在帝王跟前。
除了鳳凰,上麵還浮雕一般顯現了曆代帝王的名字。
按照族規,儲君會備注在邊上,如果帝王有礙,它會默認將帝王權限直接承繼給儲君,這也是某種傳承權限的轉讓,可比表麵上的帝國禮法更重要。
若是定下了,基本就塵埃落地了。
帝王下意識撫手扣腕,好像摸到了皮肉下剛剛再生好的肌理,眉眼微垂。
朱籠等人自然也在,在邊上看著,偶爾觀察長亭夜色等外臣,怕他們出幺蛾子。
好在這些人心裡有點逼數,不敢造次,一切都還算正常。
直到宗族年紀最大的族老上前來,手捧家書,低沉道:“秉持陛下心誌,承歲月之觀鑒,曆事務之磨礪,定宗廟祖宗,今日可繼儲君否?”
扶川聽到了,並不意外,本身凰孤舟不殺她,就是默認留下這個身份了,所以她才去雞娃凰時鏡。
起碼在這點上,她跟這人應該達成了默契。
既然默認儲君定下,禮法上要儘早到位,沒有拖延的必要,所以這人明明幾日避讓了她,今日卻尤發信息讓她出席,她就猜到了有這個環節。
之所以不讓凰時鏡現在就出來,是因為禾歲這些人在場,怕出了紕漏,讓人看出來。
扶川本就站在帝王下側,族老手捧家書站在邊上,見帝王轉身看來,便打開了家書,當著眾人的麵。
“陛下,請上箴言,以定大統。“
沒有筆,因為不需要。
帝王沒看扶川,拂袖抬手,右手手指修長,食指紙上逼出紫金色的血液來,隱隱帶了幾分雷電淩厲之氣,這是他的本屬屬性特質,指尖如落筆,在上麵寫下凰時鏡這三個字。
玄壁上的浮雕也開始顯現……
夜非東吳這次可以回去了,但將夜帝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本來他倍感屈辱,且情緒有些低落,甚至對這個帝國跟這些不死凰王族有強烈的憎恨。
但看到這一幕,心頭竟莫名契應了,一如自家帝王父子當年的承繼傳統,其實他在想,三帝國鼎立為敵多年,本就不相容,但從帝王家來說,他又是認可不死凰帝王的心術的,也能理解這個王族的艱辛跟可怕。
再看扶川,他下意識想:大抵自己的父王是不如這個凰孤舟的,那自己可敢跟凰時鏡一比?
那更可笑了。
他心中憂慮如東海之水沉甸甸的,朝臣們卻十分興奮,有些年紀大的甚至都真情實感哭起來了。
天殺的,誰懂天天怕帝王嘎掉,帝國王脈斷了傳承的恐懼?
凰青玄再好也畢竟不是正統的帝王脈啊,這在三帝國裡麵都是最大的軟肋。
現在好了。
感謝先帝的花心種馬,感謝江家女子的深謀遠慮,真是太謝謝了!
生一個頂千個,嘿嘿嘿!
大殿氣氛一時莊嚴又熱烈,眾人都壓著歡喜,而千裡明樓暗暗鬆口氣,其實她也怕有什麼反複,因她最近總覺得帝王有點怪怪的,既猜疑是其心性出了變故,亦猜疑帝王殺心不容挑戰,現在看家書已成,便知帝王未曾改變決定。
這樣很好。
穩是第一要素。
族老也很高興,但他主持過三代帝王的加冕,穩住了,繼續沉聲道:”凰時鏡,從今往後,你要謙虛,謹慎,公平且公正,強大且無雙,為帝國未來而操持品德言行,手握權力而克製清明,且,為宗族,為帝王一脈綿延子嗣。“
傳統上的話就這些,曆代帝王跟儲君都這樣,眾人習慣了,扶川也不覺得有什麼,聽完就見族老把家書遞給帝王。
不知為何,扶川總覺得今日的帝王格外冷酷可怕,像是一頭凶獸類蟄伏欲出籠。
剛剛他到場掃她一眼,扶川就有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
這人……那萬奴戒是否能蠱惑人心?釋放欲望?
帝王抬手,握住了家書,緩緩將家書兩卷闔卷而起。
扶川瞥到這人手上的戒指比往日血紅。
她心裡微微心驚,袖子下的指尖微微醛縮起,做好了戒備。
帝王動作時,言語沉冷清冽,似雨夜藏在簾子後麵點燃的沉香木,煙嫋嫋而起,又隨風緩緩而散。
“今後,孤希你平安康健,於愛者共享長生,且,子嗣可繼,所愛所親皆太平。若光陰有時,心有所求,亦能……“
這些話沒有一句是按傳統的,也就是不走台詞,族老愣了下,想說什麼,又沒說。
其他人了解的覺得奇怪,但又覺得這也沒什麼。
千裡明樓跟周琳琅微微蹙眉,浮空似雲抿唇,若有所思。
很多人想:大抵帝王此刻是真的把她當唯一的血親了。
殺絕同脈的帝王家,也有那麼一點柔軟的情義嗎?
他不看她,卻看著家書上的曆代帝王跟王儲名字在卷收到最後的時候……隻剩下了兩個名字。
他停頓的動作跟言語,微移眼,目光終究落在她身上,看到了她低頭,也不知在想什麼,忘記近前一步。
沒人教過她。
她不是這裡的人。
她不是凰時鏡。
他近前一步,將家書最後闔起。
玉片鎖扣啪嗒一聲扣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扶川剛剛有些走神,此時因為他走近而下意識退了一點,但察覺到不對,又頓住了,正要跪下去接。
掌心微涼,家書已經在她手裡。
手指沒有碰到分毫。
扶川留意到了,而且敏銳察覺到自己對戒指的過分關注,好像……下意識去關注它。
體內血脈且隱隱起伏。
這東西……有點可怕。
帝王收回蒼白的指尖,聲音淡冷,補了剛剛那句話的結尾。
“得償所願。”
扶川聽到這句話,手指緩緩闔緊家書,微垂眼輕語。”我,希望陛下亦如是。“
不遠處的陳堇看著那份家書,想起當年帝王殺絕了所有競爭者,登基時連說一句話都欠奉的樣子,又看看這位曾經的小姑子,心下微微生疑。
這兩人,怪怪的。
環節已結束,即可昭告天下,扶川握著家書站在邊上,低頭看著上麵繞飛的兩隻鳳凰,眉眼略隱長明燈的光火之中。
帝王走過大廳,步伐不輕不重的,走過諸人,走過權力的階梯,登高階之後,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單手扣著剛勁森冷的墨金凰獰腰帶,單手舉杯。
“元宵盛宴,歲月無儘頭,緣分有時,但孤希來年帝國長盛,人人安康且常在,諸君亦然。“
扶川握了杯,看了凰孤舟一眼,隨眾人剛喝完一杯酒。
遠方天際忽然烏沉,滾滾洶湧怒吼,邪魔黑氣像是扶川曾經在古井見到的那樣肆意生長。
方圓千萬裡,但凡剛死的死物,血液跟屍氣都被這滾滾烏雲拖拽而起比如無數餐館正殺生做菜的一些牲畜跟獸類,都被抽出血水往天空穿線而起,乍一看,宛若密密麻麻的血線條在針織天地。
狂風暴雨滾滾而來,這是大自然為此誕生的反饋植物生命體在恐懼。
風吹進殿堂,眾人的衣袍烈烈作響。
刷刷刷!
諸巔峰大將級的戰力全部飛空,禾歲神色沉重,甚至有些恐慌,“千裡明樓,你可有看到什麼?”
千裡明樓:“沒有,它的源頭在很遙遠的地方,有神級以上的力量遮蔽了它。”
意靈帝國的巔峰大將沉聲道:“可能確定是邪魔凰無厭的魔血衍生?還是他靈魂操控?”
如果是後者,那就……太可怕了。
沉浸在元宵燈節的都城百姓惶恐看著這隻存在於曆史中的畫麵。
“神魔無厭,天地飲血。“
“他要回來了!”
生靈的恐懼是最大的天象。
長街的燈火一盞盞熄滅了。
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黑暗中。
精靈族輝夜神情不安,卻見帝王不在了,轉頭一看,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