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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們兩個了。”扶川回來是有目的的,但也不忘問問兩人情況。

江時鏡斟酌了下,說:“她的病不太樂觀,現在去了什麼地方搏一線生機了吧。”

扶川一怔,正在從私人空間整理出以前的實驗數據的她忽然就安靜下來了,她看著江時鏡,表情有些迷茫。

好像一個設備忽然被抽走了一個零件,卡殼了一樣。

後者尷尬道:“我也不知道她會付出那麼大,更不知道她有病在身…… 魔咒體,你知道嗎?”

邪魔,又是邪魔。

“她有說什麼嗎?”

扶川轉過臉,繼續整理東西,聲音沙啞了一些。

“沒有,好像想說,後來又不說了,就這麼走了。”

扶川緘默幾秒,隻是低頭,手指在牙上咬了下,後放下手,冷靜道:“我等下要去一個地方把餘下的事辦完,你當前還得替代,正好在此修煉吧。”

這點江時鏡倒是不排斥,“還有仲裁院那邊……你覺得王肇這人還能翻盤嗎?”

她把事說了,扶川並不意外,“不知道,但現在仲裁院一定被人接管了。”

江時鏡若有所思,“那你的同伴……我說的是其他人,需要我動點手段嗎?裡麵是不是有你特彆記掛的人?”

她沒說侯三,也不知道江小滿,隻是她能反推這人不殺侯三一定有某些原因。

結果她看到這人一臉平靜說:“不需要,那邊會有它自己的走向。”

不知為何,江時鏡覺得這人比從前更深不可測了,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東海,仲裁院的事很快傳到了夜非東吳耳朵裡,他沉默了一會,對禾歲說:“這人可真難殺啊,十個凰青玄都沒有她麻煩。”

“老師,難道真的是我們想錯了,那人不是凰時鏡?”

禾歲神色木然,“是不是的不重要了,那人被巫妖吞吃,生還率不高,如果能生還,就比這個凰時鏡還可怕,寧可她不是。”

“此事先放一放,那王肇自會動用世界仲裁那邊的背景來保自己,凰時鏡到底什麼貓膩,世界仲裁肯定也想知道。”

“最近東海洋流不太對勁,總覺得有人在推動什麼,你關注下。”

“機械族跟精靈族的事剛被摁下,但那個費恩毫發無傷,不是省油的燈。”

她頓了下,低聲一句。

“其實我倒想抓住那個背叛者,看看他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秘密。”

“老師是對那個女子感興趣?”

禾歲雙手環%e8%83%b8,站在將夜帝國駐地高塔上眺望海域風波,如不可擊潰的武神。

“隻是想知道這些異端為何能掌握這麼多關於我們世界的頂尖機密,從他們的表現看來,雖掌握大量高端機密,也能修煉迅速,卻偏偏沒有足以跟這些匹配的強者心性,這本就不正常。”

“就像是有神明在閱覽我們的世界,且派了一群非自願的人來我們這裡成長……或者,攪動世界風雲。”

“最強最優秀的那一個,其實最慘。”

因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注定要承擔最多的攻擊跟傷害。

仲裁院,在王肇兩人離開海域也跟禾歲談完後,侯三就被王肇送回了仲裁院。

他已屈服,他腦子裡的信息價值還有用,那對於仲裁院就是最有用的棋子,待遇比往前自然不一樣,不然人家為什麼要反水。

侯三冷漠道:“我已按你們說的做了,按照原來答應的,要麼給我解開詛咒,要麼給我身份地位。”

王肇笑了,“詛咒就不必解了,但凡你在我的位置上,也得對其他部門的人負責,不可能放你完全自由,就算是入職上班不也得有個考察期,不過你要求的職位是會給你的,也能讓你成為我仲裁院的一份子,甚至可以讓你修煉,但我得提示你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得做些什麼,才能證明你自己,所以,我打算讓你去拷問你的那些同類。”

侯三的臉色變得慘白,企圖拒絕,但王肇按住了他的肩膀,“放心,我沒逼你,也不是讓你對他們多壞,陛下已經下令了,不讓嚴刑,得留著他們的性命,所以隻是讓你跟他們聊聊而已。”

等侯三被帶出去後,離琥道:“雖然他腦子裡裝著很多秘密,有價值,但給他身份官位是不是太冒險 ?”

王肇微笑:“你不懂人性,這些人有一個特點,就是憑著“反正都得死,還不如死咬著不鬆口免得牽累本世界的親人朋友”這種信念在堅持,但萬一有一個人先屈服了,不僅沒死,還得到了身份地位,吃香的喝辣的,他們的心理防線就崩潰了,不過前期他們一定會先憤怒,辱罵他,唾棄他……這種反應又進一步讓他愧疚,痛苦,會試著賄賂他們,對這些同類好,以得到心靈上的滿足,比如他會自我洗腦,他是為了保護這些同類才犧牲那個人……其他人一旦不理解他,他反而會憤怒,最終認為是這些同類不理解他,不知感恩,是他的敵人……很快,他會比我們更憎恨這些同類,用最熟悉彼此的姿態去攻略他們……屆時我們想要知道的秘密也就到手了。”

離琥恍然,笑了。

而後,他們果然看到改頭換麵的侯三開始審訊同類……手段果然溫和,好吃好喝的都到了,還有床跟遊戲機這些,讓不少同類好過很多,但被抓進去的三個人知道前因後果,在牢籠裡大罵……

一個牢房裡,江小滿聽到了這些內容,正在刻畫地板的手指頓了頓,腦袋越發低了一些。

而侯三在審訊室,看著往日一同受苦的同類用木然的眼睛看著他。

被關多年,大家基本是認識的。

他說了兩句話,讓侯三嘴裡的酒難以下咽。

“你覺得,這樣的你還有臉回去嗎?”

“如果回不去,留下來的你還是侯三嗎?”

侯三手指顫唞,捏碎了酒杯,麵無表情讓人把這人送走重新關起來,但他步履蹣跚走出審訊室,洗了好一會的臉,看著鏡子裡已經沒有疤痕的自己,盯了很久,猩紅的血絲遍布眼珠。

然後他去了一個地方

侯三看到了被帶到牢房裡的江小滿,他把熱騰騰的飯菜跟水果輕輕放在她麵前桌子上,避開眼,輕聲說:“吃吧。”

這些食物是最好的,跟往日那些普通人吃的普通食物截然不同。

它們是這個世界提供給奧術師的食物,也是他們玩遊戲的時候戲稱高價的雞肋美食,因為遊戲裡的畢竟是數據,他們可享受不到這些高等食物跟普通食物的偏差。

但在這裡不一樣,侯三喃喃道:“這些東西,給以前的你吃了,你的腿會好起來,奶奶的眼睛也能看得見了。”

她好像很餓,開始吃,沒理他。

侯三觀察她,好幾次想說話,但都沒開口,沒打斷她的進食,直到她吃喝的速度慢下來,猜測她差不多快飽了,才說:“你是滿滿嗎?你的字跟以前一樣醜。”

女孩還在吃,聞言都不吭聲,隻在他遞吃食時才看他一眼,後來侯三拿出藥膏跟醫療術法替她修複傷口,安靜中,侯三低下頭,輕聲說:“我覺得我沒錯,滿滿,我們都應該回家,我隻是想回家,如果你是我,你會不會?”

她懵懵懂懂的,沒說話。

侯三靜靜看著她,好一會才笑,“你這樣也挺好,什麼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會,從一開始,我就是最卑劣的,從底層爬上來的人,餓久了,屠夫給我一個饅頭就能讓我替他們賣命,可能自私才是我的本色,換做你們,不管多困難,你們都會堅持,所以最終輸的是我。”

“不知道再過一段時間,我會變成什麼樣子,當我殺一個人的時候,已經背棄了所有人,終將也會被所有人背棄,我會痛苦,絕望,然後屈從內心的不甘跟卑劣,選擇先對他們下手……也許比現在還醜陋也說不定。”

“奶奶如果看到我這個樣子,一定會特彆失望。”

“我到現在都不敢想她到底是誰,如果她是那個人……你應該會殺了我吧。”┆思┆兔┆網┆

他笑著伸出手在江小滿腦袋上頓了下,卻沒拍下去,收回手,把人送到了她的牢房。

牢門關上後,坐在地上繼續刻劃的女孩消化了入體的食物中蘊含的能量,驅使了靈魂的某種能力……眼底冰冷,旋轉的瞳孔核心閃現了一個圖騰,而隨著這個圖騰的運轉,手指刻畫下的一個文字消失了,徹底融入了地板石體組織中。

這個烙印的圖騰印記在某個牢房地麵上出現過也是扶川那天遊覽仲裁院的時候看到的……那多年日夜不修刻畫的怪文字跟圖畫,是她始終孤獨的堅持。

斷腿的姑娘,為了賺到屬於自己的輪椅,她的日日夜夜都跟痛有關。

坐在輪椅上的姑娘,為了賺錢找到最好的醫生讓自己站起來,她的日日夜夜都跟希望有關。

當時,扶川看到那些留在地板上的文字並未多想,直到她確定江小滿的身份,便意識到這個小妹妹在做什麼了。

因為她在遊戲裡的職業是邪惡巫師江小滿就是那種在穿越後最吃虧的靈魂係玩家。

那個活潑可愛樂觀向上但打起遊戲來猛得一批的超天才邪惡巫師小魔怪小滿妹妹沒有傻掉,她隻是在蟄伏。

侯三就是送上門的機會。

扶川讓分體離開神暗之森,直接前往東海,而本體則是在海隱蟻的指導下,找到了一個地方。

“它們是會選地方的,這個地方讓你突破晉級也是最合適的。”扶川探查過前方區域,確定那個漆黑詭譎散發紫青色寒流的礁洞裡麵生存著兩條伏蛇妖王。

是的,兩條,不然怎麼繁衍。

海隱蟻:“這個距離剛好,再近就會被它們感覺到了,好強啊,裡麵好多魔苔,我敢說它們經常生孩子,這些魔苔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扶川:“……”

小螞蟻有點小黃話癆轉型的潛質,扶川趕緊讓它閉嘴,然後默默用靈魂刻錄的方法把這個畫麵記下……

分體鬼祟入東海,趕往海溝的路上,且把同個靈魂共享的記憶畫麵存入設備中……

另一邊,海溝附近區域的巫妖顯得很煩躁,因為最美味的食物去了一個自己目前不太敢進的地方。

食物難道還會自己跑出來嗎?

可是它是真的不想進去。

“王,那裡麵到底有什麼秘密?”下麵的小妖王表示很費解,這深海還有自家妖王不能去的地方嗎?

“彆的不知道,反正應該有個神明隕落在裡麵,是咱們東海的秘密,連萬族那邊都不太知道,我急著晉升也是想進去看看裡麵到底有什麼。”

巫妖野心勃勃,但也會審時度勢,現在就是在猶豫……但他基本不會進去。

因為神明的威脅太大了,就算是隕落的,萬一留下什麼,他一進去就得掛。

還是算了,還不如苦修幾年再進去,那美味食物肯定死在裡麵,以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