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換了個姿勢,麵對麵窩回紀昀章懷抱,腦袋枕在他的手臂,麵頰貼近他的%e8%83%b8口。
紀昀章熄了燈,在黑暗裡抱著景黎躺好,低頭親了親的眼睛,“晚安。”
景黎又往他懷裡埋了埋,“晚安。”
大概是在紀昀章的懷抱裡,景黎睡得無比香甜,一夜無夢。
一覺醒來,已經九點半多了,紀昀章不在房裡,房門沒有合緊,客廳有聲音傳進來,是紀昀章在講電話。
揉了揉眼睛坐起來,景黎伸了個懶腰,精神一些。他下床,從衣櫃裡又挑了一套紀昀章的衣服,換好以後去洗臉刷牙。
刷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頸側的位置有一枚%e5%90%bbf痕,但很淺,稍微用遮瑕蓋一蓋就擋住了,沒有太在意。
洗漱完,他走出去,紀昀章的電話剛打完。
“家裡的電話?”他問。
“是。”紀昀章起身,拉到他旁邊的餐桌吃早餐。
喝的選擇有椰奶和牛奶,紀昀章問:“要哪種?”
“椰奶吧。”景黎坐在他對麵,托著腮問道,“家裡都好嗎?”
“都好,爸媽他們昨天帶爺爺奶奶去爬山了,爺爺自己爬到了半山腰。”
景黎笑起來,“爺爺這麼厲害。”
“是很厲害。”紀昀章也笑,眉眼舒展著。
昨晚夜裡那場雨一直下到了現在,還沒有要停。因為下雨,從酒店望出去,路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
他們原本也沒打算出門,吃過早餐以後,就一起窩在沙發。
紀昀章在看劇本,景黎抱著畫板,雙腳踩在沙發上,背靠著他,拿著筆畫畫。他畫得很快,幾筆下去,就勾勒出了奶黃包的輪廓。
紀昀章有些看累了,按了按鼻梁,轉頭看景黎。景黎已經把奶黃包完整畫了出來,一隻威風凜凜的大狗栩栩如生。
奶黃包現在養在紀宅,他們兩個要拍戲,經常幾個月不在家,總是換地方容易影響狗的心理健康,便乾脆直接放到家裡養,想它的時候就去看它,何況他們隻要在A市,是經常回去的。
“像嗎?”景黎回頭問。
“像。”
景黎彎起眼尾,他放下畫板,轉過身跪坐在沙發上,拿起紀昀章放下的劇本,翻開看了看。它是一部喜劇電影,講空間折疊,不同時空的兩家人被迫住到同一棟彆墅裡,鬨出了啼笑皆非的一連串故事。
“這個挺有趣的,你要演?”
紀昀章搖頭,“是準備投資的。”
景黎記起來,對哦,紀昀章不止當演員,他自己也投資電影,而且他的眼光特彆好,每一筆投資都是賺的。
比如年初的《春光燦爛》,他最後分成扣稅以後,賺了3.2億。
但他的投資也和演戲一樣,每年就那麼一兩部。景黎記得紀昀章說過要帶自己一起賺的,當即扒著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
“我也要賺小錢錢!”
紀昀章被他瞬間小財迷的模樣逗笑了,屈指刮了刮他的鼻子,“好,帶著你。”
景黎開心的在他臉上麼了一下。
紀昀章攬過他的腰,勾了勾唇,“就這樣?”
“你好貪心。”景黎這麼說,卻乖乖仰臉送上了自己的唇。
唇舌都被品嘗一遍,紀昀章才鬆開他,輕笑說:“甜甜的,椰奶的味道。”
景黎又翻了翻劇本,覺得真挺好玩,而且成本不會太高,如果檔期選好,肯定能賺不少。
他又拿起另外一本,《臥底》這個名字一看就是一部犯罪片,“這個也是要投資的?”
紀昀章看了眼,“這個不是,是給我的電影邀約。”
景黎翻開看了看,有些詫異,“這是賀導那部籌備了四年的戲嗎?而且你演反派?”
“嗯,是賀苗的,”紀昀章將他抱到腿上坐著,“這樣高智商、純粹的愉悅犯角色我沒嘗試過,想試試。”
他摸了摸景黎的臉,突然問道:“賀苗的主角還沒定下,你要不要去試鏡?”
景黎愣了下,擺了擺手:“我不行。”
並不是否定自己。他知道自己演技進步很大,偶爾也會小小膨脹,但有太多的演員去試鏡,他不至於尾巴翹得那麼高,覺得能贏那麼多演員。
“你有實力。”紀昀章篤定。
這份相信和認同讓景黎心跳得有些快,他和紀昀章靜靜對視幾秒,下了決心,“那我去試試。”
大不了就是沒選上。
也不丟人。
紀昀章仰著臉,親%e5%90%bb他的唇,“寶貝,相信自己,你已經非常優秀了。”
—
景黎的優秀是被賀苗認同的。
午餐過後,他接到安嘉明電話,讓他明天回A市一趟,“……賀苗賀導剛才親自打來電話,希望你能去試鏡《臥底》裡的江洛這一角色。”
江洛就是主角。
景黎蹭地站起來,“真的?”
“騙你做什麼。”安嘉明說:“你現在和昀章在一起對吧,雖然打擾到你們恩愛相聚了,不過這次的機會難得,你不要錯過。”
景黎原本就答應了紀昀章要去試鏡,此時被主動邀請,更加沒有拒絕的理由。
“麻煩你幫我定明天的機票。”
安嘉明在查機票,稍時問:“10點45分,行嗎?”
景黎算了下從這邊到機場的時間,那麼就是六點起床,完全沒問題,“可以。”
第77章
飛機落地A市是下午了,回家一趟已經來不及,安嘉明帶了衣服給景黎換,他在車裡換好衣服,又再給頸側那枚很淡的%e5%90%bbf痕補了妝。
安嘉明當做沒看見,跟他仔細講了賀苗的習慣、性格等等。
賀苗今年六十八歲,是國內唯一將歐三主競賽單元最高獎杯全部收入囊中的導演,紀昀章第一座威尼斯影帝獎杯,便是和她合作。
她在國內的獲獎次數同樣數不勝數,也是華星獎的評審之一,四年前她因為身體原因,此後再無獨立作品,隻偶爾幫徒弟掛個名。
時隔四年,她終於再帶作品回來,《臥底》規模宏大,大投資大製作,幾乎是不需要考慮票房的。
她的名氣加上可預料的票房實績,無數演員自降身價,哪怕零片酬,也想要和她合作。
試鏡現場人頭攢動,走廊被擠得滿滿當當,裡麵不乏耳熟能詳的演員,景黎還見到了沈茹和陳曉晗。
兩人站在角落,低聲在交談。
陳曉晗餘光瞥見景黎,笑著朝他揮了揮手,景黎脫下口罩走過去,“陳姐、沈姐。”
他原本是叫陳曉晗“老師”的,後來熟悉以後,就被她要求也換成了“姐”,覺得更加親近。
聊了幾分鐘,負責人就來通知他,景黎對她們頷首告彆,低調穿過走廊,進到試鏡室。
試鏡在一間階梯室,進門就能看見兩台攝像機開著,最前麵一排正中間坐著一位精神奕奕的女士,她就是賀苗。
旁邊分彆是編劇、選角導演、總製片人、出品方代表人。
賀苗的名氣很大,人卻慈祥溫和,像一位鄰家的奶奶,她示意景黎坐下,簡單寒暄後,進入正題,問道:“你覺得江洛是什麼樣的人?”
昨天安嘉明打完電話,就把劇本發給了他,讓他提前準備。他看了一個下午加晚上,已經把江洛的人物小傳大致整理好了。
景黎沉%e5%90%9f數秒,“他忠誠、熱血、正義,但性格有偏激的一麵,他對毒f品和毒f販是憎惡,他親眼目睹過毒f品帶來的危害,自己的家也因毒梟徐聞義家破人亡。”
“他會答應去臥底不是為了其他,是想要報仇,哪怕要在黑暗和光明間遊走,要持續很多年,自己有可能會墜入深淵,他也要把那一夥罪犯打掉。他不介意手段方法,不管自己還能不能回歸,殺死徐聞義,是他唯一的願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賀苗點點頭,又問:“你認為他愛過陳如琳嗎?”
“我覺得有。”
“但他動手時很決絕。”
“因為陳如琳被迫染上毒f癮,於她而言這麼喪失尊嚴的活著太痛苦,她求他殺她,殺死她,對她更是一種解脫和救贖。”
賀苗在紙上記錄著,“最後再說一下他對沈淵的看法。”
沈淵是劇裡的主要男配,是江洛的聯絡人,他們同時也是鄰居、大學校友。
“他嫉妒、向往、不喜歡沈淵,但又信任沈淵,可以說沈淵是他唯一、最信任的人,他能將性命交付。”
賀苗跟旁邊的選角導演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按照流程,給景黎指了兩場戲。
第一場是江洛成功進入反派集團後,親眼見到他們怎麼對待被發現的警方臥底的戲。最後殺死那名臥底,甚至是他親手執行的。
這場戲裡,他幾乎沒有對白,隻有在槍被交到他手上,讓他去殺人時,有兩句對話。
“練練手,彆搞得殺人都不敢。”
“沒有不敢。”
“你剛才不是都不敢看?”
“血肉模糊得太惡心。”
這兩句對話看起來非常簡單,但對方顯然是故意的,為了試探江洛,江洛需要極為冷靜地應對,消除對方的疑慮。
這裡肢體語言、表情和眼神的細節處理就很考驗演技。
江洛在恐懼,儘管他做足了準備,複仇的信念和心中的正義也在支撐他,但親眼見到同伴被折磨,害怕就像是本能,無法克製地湧出。
他極力壓著,麵上不敢露出分毫,又努力讓肌肉鬆弛,始終懶洋洋地垂著眸。
可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手指在抖,立刻將雙手交握,仿佛是無聊地玩起自己手一般。
槍送到他麵前,眼前的男人麵上帶著調笑,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江洛腦海裡已經精準調出對方的資料——徐聞義最得力的手下,集團副手、第三號人物。
他不會平白無故讓自己去殺臥底,是在懷疑他、試探他。江洛先是皺眉看了下他的手,上麵沾著血,嫌惡地嗤了聲,才接過槍。
低頭擺弄著槍,他對男人的問題帶著不屑,回答隨意又冷漠。
對方再問,他終於抬頭,眼裡的嫌棄表示的明顯,避開對方伸來的手,回了一句,隨即走到臥底麵前。
他居高臨下看對方,後者也抬起眼。
江洛的頭發偏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看著臥底,眼裡閃過傷痛和歉意。他沒有猶豫地扣動扳機,一聲槍響,對方徹底解脫,但眼睛始終沒合上。
第二場戲,是江洛被懷疑,反派拿出毒f品要他注射。
江洛瞳孔驟然放大,緊緊盯著注射器,他的耳朵嗡嗡地響,幾乎聽不見其他聲音,渾身的肌肉都繃得很緊。
許久,他抬起頭,聲音不再是平時的淡漠,多了急切,為自己辯解,“這不合理,那天我一直在你身邊,一步也沒離開,憑什麼懷疑我。”
“並不需要你離開,你能讓其他人做。”
“你在搞笑嗎,有誰能證明?”
“丹妮,或者,應該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