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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82年的狗糧 羽小樹 4442 字 6個月前

們知道了。

但通過這次試水,老師們覺得曲昱田很有天賦,不僅把她塞到了數學希望杯裡麵,還拎去了英語奧林匹克競賽裡,然後,曲昱田炸了。

為什麼耽誤她放假的時間?拒絕!

曲昱田是一放學就歸心似箭的典型代表,平時耽誤下午最後一節課,也勉勉強強能答應,但是,現在有兩門競賽等著她,周六周天都要犧牲一半,這怎麼可以?

然後,逃課失敗,被曲鶴清強行拎著去學校了。

在學習方麵,曲鶴清就變得特彆難說話,他把曲昱田留在了輔導班裡,還給了她一個威脅的眼神。

大概就是,下次再逃課,就等著挨揍吧!

結果,曲昱田玩了一個大的,直接帶著輔導班裡的一半人,逃課了。

理由特彆簡單,都已經放寒假了,補二十天左右就差不多了,憑什麼耽誤她過年的時間。

被老師打了一個電話,知道女兒搞事情的曲鶴清摁了摁突突跳的太陽%e7%a9%b4,試圖和曲昱田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結果,曲昱田態度特彆硬,就是不願意去補課,還反威脅爸爸,再拎著她去,她還帶著同學逃課。

正是一月底快過年的時候,曲昱田臥室的暖氣很足,她穿著秋衣秋褲,囂張的站在床上和爸爸頂。

“我就不,憑什麼初六開始補習,我要過年!”

深吸一口氣,曲鶴清試圖最後一次講道理,“田田,推己及人,你以為老師願意給你們補課嗎?三月份就要開始初試,時間太緊了,她們連學費都不收,就是想多給你們教點東西去考場,彼此體諒一下可以嗎?”

“不要!”

曲昱田甩頭,拒絕了爸爸的好言相勸。

然後,被揍了。

事情的最後,還是曲昱田抹著眼淚,老老實實的去參加輔導班,也不作妖攛掇同學反抗了。

這次打的有點狠,曲昱田連著一個星期,都是趴著睡的,白天也根本坐不下去,慫包如她,寒假都快結束了,都沒有在爸爸麵前,大聲嚷嚷過。

“過來,我們說說話。”快到三月份了,曲鶴清要準備春耕的事情,曲昱田和曲世辰也要開學了,女兒六年級,兒子一年級,他把曲昱田這段時間的表現看在眼裡,現在喊女兒過來,好好談一談。

其實,曲田田現在過了十一歲生日,新的一年,就可以按照十二歲算了,正巧還是田新梅和曲昱田的本命年,兩個人都換上了紅襪子。

所以,女兒已經是個大孩子了,曲鶴清也不願意再像小的時候那樣,動手揍她了。

“爸爸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揍你,田田,你也長大了,很多道理,我們溝通一下好不好?”曲鶴清拍了拍曲昱田的頭頂,“我知道你不想去補課,隻想在家裡玩,但是,田田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麼辦,今年九月份,你就要讀初中了,新的環境和新的知識,你有把握,自己還是全班第一嗎?”

“對,你是聰明,但是,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田田,你太傲氣了,吃不了苦,什麼都白搭。”

“爸爸媽媽總在你身後念叨你,你煩我們也煩,但是,把話聽進去,我們才不會繼續絮叨,田田,我們比誰都希望你好。”

曲昱田低頭認錯,和爸爸說對不起。

她就是玩心大,害怕被束縛限製,可是,爸爸媽媽為她好,她也是知道的。

不過,世事難料,曲昱田也沒有想到,爸爸說,這是最後一次揍她,一語成讖。

村子裡,不少人會趕在春耕開始之前結婚,三月份曲家收了不少喜帖,有好幾個關係還不錯,曲鶴清和幾個哥們,要去幫新郎擋酒。

曲昱田是不懂,為什麼大家知道喝酒不好,但還是死命的給彆人灌,爸爸醉醺醺的回來,一身酒味的躺在床上休息,她都覺得好氣。

曲鶴清也很無奈,人情往來,就是需要這樣你來我往,他咬牙喝過這幾場就行。

結果,三月二十號的時候,曲鶴清清晨醒來酒沒有完全醒,摔倒了。

田新梅嚇了一跳,把丈夫送去醫院的時候,直接怒的把喜帖全撕了,要麼隻是送喜錢過去,要麼她去幫曲鶴清喝。

不僅是田新梅,曲昱田和曲世辰也被爸爸嚇壞了,等曲鶴清醒來,家裡三個都黑著臉不理他,曲鶴清忙保證,自己再也不喝酒了才算結束。

緩了一下酒,以為隻是摔了一下才暈過去的,曲鶴清也沒有當真,就回家準備春耕了。

可是,頭痛並沒有結束,曲鶴清算是耐痛度很高的人,被頭痛折磨的,硬是起不來床。

“沒事沒事,我可能就是累著了,緩一緩就行。”曲鶴清總是這麼說,氣的田新梅拿離婚嚇他,才在三月二十四號的時候,把人送去縣裡的醫院。

結果,初步檢查,是顱內有淤血,壓迫了神經才會頭痛。

縣裡的醫院,也不敢做這個手術,三月二十五號晚上,曲鶴清的小弟開車,把他帶去省會醫院接受治療。

家裡有鹿,還有孩子要照顧,曲鶴清身邊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就讓田新梅留在家裡,不要跟著去了,三月二十五號的白天,曲昱田被帶著去縣裡的醫院送爸爸。

沒怎麼來過醫院,曲昱田在病房轉來轉去,還跑去問爸爸,他什麼時候回家,曲鶴清說,自己很快就回來了,她在家好好照顧媽媽和弟弟。

“好的,你放心。”孩子都會潛意識的模仿大人,曲昱田給自己代入的角色,就是爸爸的替補隊員。

曲鶴清沒有多說什麼,吃午飯的時候,還把牛肉麵裡的肉片,塞到了曲昱田的嘴裡。

這麼愛吃肉的小姑娘,還是回家再被田新梅拎著吃菜吧!

心滿意足的咽掉爸爸投喂的肉,曲昱田蹦蹦跳跳的,看著爸爸被扶著坐上車,揮著小爪子,“爸爸再見~快回來啊!”

手術安排在二十八號,之前曲鶴清還和家裡打過電話,讓曲昱田記得按時去學校,不能遲到不能逃課,家裡見不到爸爸,還怪不習慣的,曲昱田應下來之後,就問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曲鶴清總是說,很快就回很快就回,但是,實際上,去省會醫院檢查的結果,超乎了他們的意料。

淤血是摔出來的,但是,壓迫神經卻是因為,曲鶴清天生的顱內血管畸形。

這是因為,曲奶奶在懷孕的時候,嚴重缺乏葉酸,造成曲鶴清的腦血管偏細畸形,所以摔著之後,淤血沒有被正常吸收,反而造成了現在,不得不動手術的現狀。

同時,血管畸形讓開顱手術的術後風險,成倍上漲。

曲鶴清不想讓妻子和孩子擔心,沒有讓田新梅過來,手術通知書都是讓他姐姐代簽的,結果,二十九號手術結束,曲鶴清推去ICU等著恢複的時候,田新梅實在坐不住了,半夜爬起來把兒子塞到田田的被窩,“田田,媽媽去看看爸爸,早上的時候,三姑姑會來接你們去奶奶家,你照顧好自己和弟弟。”

·思·兔·網·

迷迷糊糊應下來,三月三十號早上,曲昱田醒過來,才反應過來,媽媽連夜坐火車去看爸爸了,自己要和弟弟被接到奶奶家住兩天。

把曲世辰套上衣服,兩個孩子打個哈欠,迷糊了一會兒,就被過來的三姑姑接走了。

在奶奶家,是沒有人敢和曲昱田說,曲鶴清那裡情況如何的,一是覺得孩子知道這些,也解決不了什麼,還白擔心,二是害怕曲昱田說漏嘴,嚇到二老。

所以,曲昱田並不知道,田新梅剛趕去醫院,就被告知,曲鶴清的術後恢複,不好。

她膝蓋一軟,差點沒站起來,咬著牙換好無菌服,去病房陪昏迷狀態的曲鶴清,在她拉住丈夫的手,輕聲的喊,“鶴清,醒一醒啊,田田和龍龍還在家裡等著你呢!”的時候,曲鶴清的生命狀態開始回升。

可惜,奇跡並沒有眷顧曲家。

拖到三十一號晚上,曲鶴清的各項生理指標又開始回降,人還是沒有醒來。

在四百多公裡之外的曲昱田,隻覺得半夜睡得不舒服,一向入睡之後,雷打不動的她,硬是在淩晨四五點的時候,心悸的厲害,迷迷糊糊爬起來,說要給爸爸媽媽打電話。

“等天亮再打,他們現在還睡著呢。”旁邊照顧兩個孩子的姑姑被吵醒,打了個哈欠,讓田田先回去睡。

結果,曲昱田特彆的倔,自己踩著拖鞋跑過去,用座機給爸爸媽媽的手機挨個打,卻是占線無人接聽。

姑姑也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了,昨天不是還說,生理指標恢複嗎?拿過電話,給陪著住院的大姐小弟打電話。

二十分鐘之後,電話接通了,是曲昱田的大姑姑沙啞到粗糲的聲音,“鶴清,去了。”

沒有奇跡,隻有現實,術後的並發症,曲鶴清沒有挺過去,在四月一號的三四點,一切結束。

怎麼可能呢?是不是弄錯了?所有人都有這個疑問,曲鶴清平時身體那麼好,連感冒都沒有得過幾次,短短的一周不到,為什麼就去了?

在旁邊等電話的曲昱田,眼巴巴的看著姑姑的表情,追著問,那邊說什麼了。

然後,沒有得到回複。

曲鶴清的去世,讓眾人手足無措,兵荒馬亂,曲昱田的姑姑、叔叔和伯伯,能來的全部都聚在曲奶奶家,一群人商量著措辭,等二老喝了點稀飯的時候,才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除了摔碎了兩個碗,曲爺爺和曲奶奶好像就沒有什麼反應,兩個人靜坐了近五分鐘,曲爺爺開口,讓曲奶奶把兩個孩子照顧好,他去給鶴清選墓地。

村裡都是土葬,墳包都集中在一個地方,在無人的戈壁灘上,曲家二老對身後事看得淡,棺材和墓地都已經看好了,卻沒有想到,三兒子,走在了他們的前麵。

曲爺爺帶著很多人出去,打棺材,通知身邊的人,擺靈堂,都是需要立刻準備的,曲奶奶和不知情的曲世辰,坐在屋子裡麵,把門關住,好像這樣,就能阻隔外麵的一切。

姑姑們開始準備裁剪麻衣,忙這個忙那個,隻是把曲昱田帶出來,叮囑了一句,不能哭,一定不能哭,爺爺奶奶現在是在硬撐,要是她哭了,爺爺奶奶就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