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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82年的狗糧 羽小樹 4443 字 6個月前

了,自己要想玩,和他說一聲就能出去了。

北疆的冬天很冷,家家戶戶燒得都有爐子和火牆,曲家條件好一點,裝的是水暖,屋子裡亮堂又乾淨,讓人根本就不想出門,也不知道田田是從哪裡來的熱情,在屋子裡根本待不住。

田新梅看著曲田田已經蹲在一邊開始撓門了,叮囑了兩句,隻能開門放田田出門。

下雪之後,樹葉掉光,露出灰色和褐色相見的枝條,曲田田和媽媽說了一聲,戴好帽子手套,從暖和的室內出來就是一個哆嗦,然後像是彈力球一樣在門口蹦躂了兩下,邁著小短腿去找孫爺爺了。

嘻嘻,孫爺爺家最近有豆奶粉,特彆好喝。

小孩子的生活,簡單又充實。

今天惦記著去爺爺家吃茄盒,明天想著三姑姑帶回來的巧克力,後天又能和放假的哥哥姐姐玩,現在嘴巴饞了,就跑去找孫爺爺。

隻不過,今天有點不太一樣,推開孫爺爺的小院子,曲昱田發現,咦,怎麼這麼多人。

小姑娘一探進來腦袋,聽到動靜的大人們就齊刷刷的轉頭,讓曲田田還以為自己走錯了,不對啊,這是孫爺爺家,平時隻有爺爺一個人的小院子,怎麼站著這麼多人?

“田田來了?”曲田田看到陌生人有些猶豫,巴著院子門不肯進來,聽到孫爺爺的聲音,才一溜煙的跑進去。

進門之後,鞋子上還沾著雪,離得最近的一個阿姨蹲下來幫田田脫掉外套,把鞋子上的雪也拍掉,小聲的說了聲謝謝,曲昱田看著這麼多陌生人,一溜煙的跑到孫爺爺的身邊。

一般這個時候,大人就會給她介紹,這是哪個阿姨,這是哪個叔叔,自己跟著叫人就好。

結果,孫爺爺看著田田過來了,隻是笑了笑,咳了兩聲沒有吭聲,拿著自己的拐杖,帶著田田坐到火牆旁邊。

屋子裡的其他人也沒有說什麼,識趣的散去,要麼去廚房,要麼去院子,反正不在老先生麵前礙眼。

曲昱田有些奇怪,看著剛才那些人離開主屋,然後眼睛亮晶晶的小聲問,“爺爺,他們為什麼喊你二爺爺?”

“聽到了?”老先生這話沒有什麼詢問的意思,小家夥耳朵尖,肯定聽到了這些人對他的稱呼,不過,也沒有什麼的,“他們是我大哥的孫輩,所以喊我二爺爺。”

“哦,那你們是親戚。”孫輩的意思曲昱田知道,她就是爺爺奶奶,和孫爺爺的孫輩。

“誰知道呢,小家夥,明天爺爺就不在這裡了。”老先生明顯不太在乎這個問題的答案,轉頭和曲田田告彆,哪怕身邊有人照顧著,他這個年紀住在這裡,說不定就在冬天的某一晚挺不過去了。

“啊?為什麼?”什麼叫不在這裡了,是要搬家嗎?可是,孫爺爺一個人搬去哪裡,是要和外麵那些人走嗎?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小家夥問題怎麼這麼多?”笑罵了曲田田一句,孫爺爺很久沒有說話,突然看著田田,問她,“記得阿來嗎?”

“記得。”小姑娘點頭,這是孫奶奶。

“記得文順嗎?”

“記得。”小姑娘繼續點頭,這是孫叔叔。

“好,好孩子,爺爺給你個好東西。”老先生樂的撫掌,從床頭邊的櫃子裡拿出一個小木盒,打開之後,裡麵是一截骨頭。

“這是什麼?”曲田田有些奇怪,看樣子有點像骨頭,但是又被繩子拴住,可以掛到脖子上。

“狼髀石。”老先生把木盒子扔到一邊,用一塊小軟布包起來髀石,讓田田裝到帶拉鏈的口袋裡麵,回家記得和爸爸媽媽說一聲。

“啊?狼,嗷嗚的狼?髀石又是什麼?”小姑娘一臉懵圈,不知道這是什麼,髀石很大,顏色較深,握在手裡的時候還能感受到表麵的一種涼膩和粗糲混合的複雜感覺。

“回家問你爸!”老先生很會打太極,懶得解釋就把問題丟給曲鶴清。

幾十年前北疆的狼還挺多的,老先生也是扛過槍殺過狼的,受到當地少數民族同胞的影響,覺得這些東西能驅邪除災,他手裡也留下過狼牙和狼髀石,男戴狼牙女戴髀石,這麼多年,狼牙都送出去了,隻剩這塊髀石在手邊。

現在剛好能送給曲田田。

至於小姑娘知道,狼髀石是狼的蹄腕骨,願不願戴那就再說。

讓拿著就拿著,裝好狼髀石,口袋鼓出一個包,曲昱田看著老先生對她笑了笑,乾皺的臉都紅潤了不少,然後,伸手把她抱了起來,“好,田田沉手,以後好好長個子。”

雖然常來找孫爺爺,但田田這還是第一次被老人抱起來,包成球的小姑娘被老先生掂了掂重量,然後笑著有些踉蹌的放下,扶著拐杖,老先生摸了摸曲昱田的頭頂,沒有再說什麼,等田田喝了豆奶粉,就讓門口站著的一個小夥子,把田田送回曲家。

咦,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家了?平時能呆到快吃午飯的。

離開之前,老先生還指揮外麵那些人,把櫃子裡所有的零食都裝上,讓田田帶走,小夥子個頭比曲鶴清還高,一手抱孩子,一手拎零食,兩步就準備跨出院子,送人回去。

曲田田耳朵尖,隻聽到老人在屋子裡麵說,他這輩子被人害過,也害過彆人,沒臉回家也不想見到那些人,年輕的時候想活卻活不下來,老了不想活卻死不掉,最後,他比那些人活的都長……

剩下的,小姑娘就聽不到了,趴在小夥子的肩膀上,曲昱田一個激靈,“等等,等一下!”

小夥子和曲田田第一次見,本來就是奉命送她回家而已,聽小姑娘的聲音,還以為怎麼了。

結果,田田站到院子邊,努力支起身子看著主屋的方向,“爺爺,再見,我明天再來。”

差點忘掉,她還沒有和孫爺爺說再見呢!

22.第二十二章

回家之後,小姑娘把狼髀石拿給爸爸看,曲鶴清有點奇怪,老先生送女兒這個做什麼?

“爺爺怎麼說的?”狼髀石的顏色偏深,中間的凹槽很深,大概有女兒半個拳頭大,被略粗糙的彩繩纏住,剛好可以戴到脖子上。

“這個可以驅邪除災,讓我收著,回家記得給你們講一聲。”田田重複了一邊孫爺爺的話,然後猛地想起來,“爸爸,孫爺爺說他要搬家?”

曲鶴清還真的不知道這個事情,他隻是前兩次在老先生的院子裡麵,看到了其他人,知道有些人在照顧老人,並不知道老先生要搬家這回事。

“真的,爺爺和我說的。”看著爸爸皺眉頭的樣子,曲田田又把孫爺爺要離開這裡的話重複了一邊,還提到了今天在院子裡看到的那些人,“爸爸,爺爺要去哪裡啊?他要回家,找阿來嗎?”

老先生經常會提到阿來,還說阿來長得像海棠花一樣好看,曲昱田覺得,孫爺爺如果要搬家,那肯定就是去找阿來奶奶了。

“你在家陪著媽媽,爸爸去趟孫爺爺家。”聽女兒這麼說,曲鶴清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對勁,老人的來曆有些特殊,他一直沒有深究,但是,從老先生搬到村子裡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找過他,現在老人又要離開這裡,去哪裡?

“哦,好的,爸爸你去吧!”曲昱田其實不太喜歡這個狼髀石,骨頭再怎麼打磨,還是透著幾分冰冷和粗糲,而且,狼髀石比玉佛大很多,也重一些,戴到脖子上總想去拽一下它。

可是,這是孫爺爺送的,小姑娘摸了摸%e8%83%b8`前的髀石,還是沒有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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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新梅正在準備晚飯,曲鶴清想現在出去一趟,就去廚房和妻子說了一聲,還沒有出門,就聽到有人在拍院子的大門。

“來了,來了。”穿上軍大衣,拿著皮手套的曲鶴清從屋子裡出來,打開院子裡的燈,穿過院子看到門口的人有些奇怪,“你是?”

如果曲田田在這裡,一定能認出來,這個年輕人是白天送她回家的那個人。

不過,現在這個年輕人已經做了自我介紹,“曲鶴清,曲先生嗎?你好,我是孫……”

是老先生的後輩。

沒想到老先生還真的有親戚,曲鶴清剛準備開門讓人進來,猛地就看到年輕人左臂掛的白布,心裡咯噔一下,“老先生他?”

“是。”

轉身回去和妻子簡單的說了一聲,曲鶴清就急忙和年輕人一起趕去老先生的院子,怎麼會?不是白天才見過田田嗎?

從院子裡的燈被打開,到曲鶴清跟著年輕人離開,忘記關掉院子裡的大燈,曲田田一直巴在主屋的窗戶邊,試圖看清楚院子外麵的黑漆漆。

田新梅也有些驚訝,愣了片刻之後,才歎口氣招呼女兒過來吃飯。

“不等爸爸回來一起吃飯嗎?”吃飯的時候,必須等全家人到齊,曲田田看著爸爸還沒有回家,有些奇怪的問道。

“爸爸有點事情,我們先吃。”田新梅對老先生的了解不多,但是也聽過丈夫說起過老先生,現在知道老人家離世,心裡也挺不好受的。

田田沒有聽到曲鶴清和田新梅的話,也不知道爸爸這麼晚去做什麼了,看著媽媽不再詳說,拿著筷子吃完飯,和往常一樣洗乾淨手腳,跑去臥室玩。

平時玩娃娃,今天玩狼髀石,曲田田還仔細聞了聞狼髀石,想看看這個東西,是什麼味道。

曲昱田很喜歡自言自語,抓著狼髀石嘀嘀咕咕半天,田新梅也沒有聽清女兒在說什麼,“田田不睡覺在乾什麼呢?”

“嘻嘻,睡啦睡啦,沒有乾什麼?”一咕嚕鑽到被窩裡麵,曲田田把狼髀石拿到秋衣外麵,小手攥著很快就睡著了。

孫爺爺說,髀石要放到衣服裡麵,不讓彆人看,但是,放在秋衣裡麵實在太涼了,等她穿上毛背心,再把狼髀石放進去。

曲鶴清一晚上都沒有回來,第二天醒來的曲田田還奇怪,爸爸去哪裡了?

田新梅也不太清楚丈夫那裡的情況,她還是懷孕的頭三個月,身體又不太好,就沒有帶著田田去找爸爸。

直到下午,一臉疲倦的曲鶴清才回來,和妻子說了幾句話之後,換了套衣服又出去了。

田田鼻子尖,看著爸爸又走了,跑過去問媽媽,“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