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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係日本那邊的公司查證退還款的賬戶為您名下新開的大額賬戶, 證實這筆確實入了您的口袋。”

沈伽黎:天降兩億,還有這種好事?我怎麼不知道。

“我們再最後向您確認一遍,這份貨物收付反饋書,是否為您本人簽署。”檢察官們麵目嚴肅,顯得幾分咄咄逼人。

沈伽黎望著那份眼熟的合同,忽的陷入沉默。

*

另一邊。

“老爺,剛才公司來電,說沈先生因為涉嫌貪汙公款以及偽造文件被檢察院帶走調查了!現在公司流言四起, 今日又是一年一度的董事會召開日,還有一小時就要開始, 如果少了沈先生主持會議,豈不是在股東心裡要坐實他貪汙公款的罪名?!”李叔抱著手機連珠炮一般喋喋不休。

他現在沒有可商議此事的人,就算南流景在身邊他又能懂什麼呢,思來想去隻能將此事上報給南豐。

南豐剛服用降壓藥,一聽這消息,如雷當頭,血壓疾速飆升。

“你說反貪局的人已經把我兒媳帶走了?!貪汙?偽造文件?!”

“我也覺得這事絕不是沈先生能做出來的事,內裡具體細節我也不清楚,隻能等待反貪局的調查結果,但是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董事會的問題,老爺您身體如何,能正常主持會議麼?”

南豐有個屁的心情去主持會議,他最喜歡的兒媳婦都讓人帶走了,他又豈能坐視不理?

於懷素在旁邊跟著聽熱鬨,聽到主持會議群龍無首一事,鬼點子上來了。

她裝得百感交集,不停撫拍著南豐的後背,柳眉緊擰道:“老公你先去檢察院跑一趟吧,這事兒必須得你親自出馬擺平,至於董事會一事,流景眼下也幫不上什麼忙,如果你信得過我,我願意代勞。”

南豐還在猶豫,於懷素急了:“難道你能眼睜睜看著兒媳蒙受不白之冤?現下隻有你最清楚公司運作,唯一能保兒媳的人也隻有你了。”

南豐思忖許久,喊傭人拿來外套,對於懷素的主意毋庸置疑:“那我現在去一趟檢察院,主持會議的事就拜托你,務必穩住股東們的情緒,伽黎被檢察院帶走一事也不要先走漏風聲,麻煩你了。”

李叔那邊掛了電話,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不停,不停念叨著“這可怎麼辦啊”。

一旁的南流景沉默許久,忽然對李叔道:“大叔,我想吃釋迦果,你去買給我。”

李叔:“什麼果?”

“釋迦果。”

“是加果?沒聽過啊,哪裡有賣的?”

“不知道,你出去找找,找不到就彆回來了。”

聽聞此言,李叔更是一個腦袋兩個大。火燒眉毛的緊要關頭,少爺竟還有心情吃什麼奇怪果,我老頭這是什麼命啊!

股東大會現場。

股東大會是一項由法律強製召開的重大會議,成員組成多為五十人以下的股東,會議內容一般是審查董事會監事會的年度工作報告、選舉新任董事長、審查分紅方案以及財務預算決算報告等,除特殊情況外一般由董事長主持會議。

考慮到南豐有讓賢的想法並退居二線以顧問的身份不再親身參與公司各項事務,因此此次會議原定是由CEO暫時出任主持。

原定十點的股東大會,到了九點半,人已經到的差不多。

三十位股東,除了於金主和南斐遙兼任股東同時還在幻海任職外,其他人隻聽過根本沒見過沈伽黎,一見麵,三五成群湊在一起議論紛紛,猜測著沈伽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於金主那腦門亮的格外顯眼,搭配上他誌得意滿的笑,更顯小人之態。

他湊到南斐遙耳邊,小聲笑道:“恐怕這些人這輩子不會有機會見到沈總了,畢竟咱們偉大的沈總,能不能離開檢察院還是個問號。”

南斐遙跟著輕笑一聲,長久以來積壓在心中的煩悶在此刻得以解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股東大會正式開始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一幫人也不再討論,頻頻看向會議室大門,期待著這位傳聞中的代理CEO出現。

“都九點五十五了,代理執行總裁怎麼還不見人?”

“要是跟我們說他睡過頭,我才真要笑掉大牙。”

古板迂腐的老一輩股東們最討厭不守時的人,按照以往慣例,主持會議的人應當提前一小時到場安排各項會議細節,最起碼也不能遲到,參加過幾十次股東大會,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咯噔、咯噔……”

當會議室響起股東們不滿的議論聲時,清脆的高跟鞋聲響徹門口長廊。

議論聲戛然而止,大家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直到大門被人推開,一抹端莊典雅的白色出現在大門口時,大家才終於明白了哪裡不對。

他們以為那鞋跟撞擊地磚的聲音來自於萬眾矚目的代理CEO,但現在回想起來才意識到,那是高跟鞋的聲音。

大門口出現了熟悉又陌生的人。

曾經擔任公司首席財務官、生子後離開公司的女強人於懷素。

曾經的她,被喻為“隻要是聽到高跟鞋聲就會嚇得全體員工大氣不敢出”的鐵腕娘子軍。

“於總監?”於懷素一出場,依然有人習慣性喊她於總監。

於懷素衝眾人莞爾,耳垂上碩大的珍珠耳環與她一身素白套裙相得益彰。

“讓各位久等了,我臨時接到消息由我出任此次股東大會會議主持,沒來得及準備,所以來得晚了些,各位見諒。”她從容自然坐在長桌上座,一抬手,立馬有人過來幫忙接過手提包。

股東們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是說本次會議由代理CEO主持?”有人好奇問道。

於懷素笑笑:“這件事我正要和大家解釋。最近公司出現貪汙公款的事情,相關人員已經被檢察院請去問話,大家也知道我這個人向來幫理不幫親,所以一切結果等檢察院定奪,而南總又因傷無法出席會議,所以在此之前,我隻能代替其主持這次會議,大家應該沒有意見吧。”

她的確沒提沈伽黎一個字,卻又字字離不開沈伽黎。

聽她這麼說,股東們瞬間明了。

尼瑪的有人靠職位之便謀取私利違法犯罪!

“沒意見沒意見,於總監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既然事已至此,我們必定無條件支持於總監的工作。”

股東們就算有意見又能怎樣,這女人雖然現在沒在公司占據一官半職,但她可是董事長的至親,得罪她?還不如提槍自儘來得痛快。

於懷素傲然一笑:“那就好,那麼會議正式開始。”

“當然沒人敢有意見,說錯一句話要是招致殺身之禍,大家夥又能找誰說理呢。”

倏然間,不同於股東們拍馬溜須的聲音赫然響徹門口。

大家齊刷刷看過去,頓時驚的雙眼大睜嘴能吞瓜。

擱這拍電視劇呢?!

於懷素一見來人,搞笑的抬起屁股又馬上坐回去。

南流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霎時間,眾人嗅到了空氣中濃濃的火藥味。

不是說南流景受傷無法出席?那門口這個被秘書推著緩緩入內的男人又是誰。

於懷素咽了口唾沫,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擺出一副笑臉:“流景不在家修養怎麼過來了?果然不愧為員工心中的拚命三郎,腦傷還沒好利索就迫不及待過來參加會議,讓人敬佩。”

她刻意加重了“腦傷”和“沒好利索”幾個字,暗示股東這人是個傻子,無需多理。

南流景終於脫去了他摯愛的小熊衛衣,換上裁剪合身的高定西裝,矜貴優雅卻又氣勢駭人。

比起於懷素,他們更懼怕南流景,自打上次南豐董事長臨時改變主意沒有推舉南斐遙為董事長時,南流景就已然成了他們心中最有力的權位爭奪者。

何況,南流景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這麼多年工作上從沒出過一點差錯,與其說是懼怕,不如說是心悅誠服。

但,聽說他摔壞了腦子,真的沒問題麼?

南流景回答得雲淡風輕:“原定會議主持人,也就是代理CEO因事不能前來,我隻好收回委托,親自前來主持會議。”

“虛張聲勢。”於懷素哂笑一聲,“前幾天在公司早會上丟人還不夠?公司豈容一個傻子執掌大權?難不成在你眼裡,各位股東都是你幼兒園的同學?”

有人明擺著要逼宮,於懷素也就欣然卸下偽善的麵具,露出滿嘴獠牙:“一個傻子會懂公司管理?懂得如何穩定軍心?明白什麼叫依法辦事?如果你懂,就不會放任你妻子利用職位之便謀取私利,虧空公司賬務,鬨得現在要被檢察院請去喝茶。”

南流景冷笑一聲:“這點你說對了。”

他一抬手,嚴秘書立馬將一遝文件交於他手中。

南流景輕蔑瞥了眼文件,隨手一甩,文件齊刷刷飛向於懷素,在她腳邊散開,鋪滿地麵。

“我的確不如我太太懂,他任職短短一個月內,員工工作效率提高百分之二百,因為他個人的影響,致使公司股票上升七個百分點,羅斯安德家族鼎力相助,下調合作鈾元素單價,減少公司預算,一切,數據為證。”

於懷素望著腳邊的文件,臉色刷一下就跟上了層白油漆一樣,失去了原本顏色。

“而我更不如我太太聰明,如果不是他,恐怕最終無法離開檢察院的人是我。”南流景冷嗤一聲,“我承認在我太太麵前,我是個很沒用的男人,隻能依靠一些極端手段向你們賣出破綻,令你們歡天喜地跳下圈套還暗自得意。”

此話一出,於懷素的臉色由白轉青,像是地獄裡爬上來的青麵獠牙。

“保安!報警!把這個瘋子帶走。”

“阿姨,你怕什麼呢,我覺得不怕,你要真怕,就不會在我四歲那年偷偷下慢性毒藥毒害我母親,導致她精神錯亂最後鬱鬱而終。”

眾人:我草?想不到來這一趟還有意外收獲。

“大家信他這滿口胡言?南流景智力受損一事全天下皆知,到現在,他已經開始臆想一些沒發生過的事給我扣一頂故意殺人的帽子,以他現在的智商絕對想不到這一點,一定有人暗中指使教他這麼說,這個人是誰我想也不用我多言,如果我是壞人,為何現在被執法機關扣留的人不是我?大家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於懷素一句“為何被扣留的不是我”以為能將自己擇得乾乾淨淨,隻要公檢法的公信力存在一天,她就敢大言不慚說這番話。

“阿姨。”南流景挑起眉尾,眼底簇雪堆霜,“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做了,就一定會留下痕跡,你以為時間會將痕跡掩埋,但有沒有想過,死亡不是終點,遺忘才是,隻要它存在於我腦海一天,你就是十足的罪人。”

此話一出,大家終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