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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上針對流景智力受損一事傳得沸沸揚揚,要咱們開個新聞發布會澄清,還要流景親自出麵澄清,他現在那狀態怎麼能見人,他去了豈不是坐實癡傻一說?”

於懷素眉尾一挑,計上心頭:

“如果沒有更好辦法,為何不鬥膽一試?流景雖然智力受損,但不是沒有智商,六歲的孩子背課文還不會麼?何況他比一般小孩要聰明。”

“背課文?背什麼課文,讓他當著記者的麵背誦詠鵝來證明自己沒傻?”

和沈伽黎相處時間一長,不光南流景,就連南豐的腦回路都變得清奇。

於懷素腦海中驟然出現那個畫麵,沒忍住笑,忙扶著麵膜:

“你快和流景一樣了,我的意思是,咱們先提前套取記者的提問問題,給他寫好答案讓他背下來,到時照本宣科不就萬無一失。”

辦法不錯,但南豐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她:“你很希望流景出現在大眾視野裡?”

於懷素笑容漸漸褪去,自行找補:“是啊我很希望,難道你願意自己兒子在網上被說成智障麼?我一個後媽都不願意,所以讓他親自澄清不就是對噴子的最好回擊。”

南豐盯著她看了許久,她絲毫不虛,勇敢迎著南豐的目光,仿佛一口咬死自己就是為了南流景著想。

良久,南豐放下手機,低低道:“好,就按你說的來,儘量提前打點好所有記者。”

消息傳回南流景家,李叔和南流景一說,他不開心了:

“為什麼我要參加新聞發布會,為什麼要背稿子,我不去,除非我老婆和我一起去。”

沈伽黎:“我不去,你也彆去了,一輩子當彆人口中的傻子。”

南流景低下頭,眼底寫滿失落,垂下的劉海遮住了眉眼。

他摳弄著手指,時不時抬眼看看沈伽黎,每個眼神都顯得小心翼翼。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嘴唇像是下定決心,道:“那我去好了,我會證明自己不是傻瓜,這樣彆人也不會嘲笑你是傻瓜的老婆,傻瓜婆。”

語氣委屈巴巴都快滴出水來。

沈伽黎從他不安的神色中看出一絲可憐。

以前的南流景哪裡會在乎他是不是傻瓜婆,甚至會親口嘲笑他是蠢貨,可南流景變回六歲後卻更顯坦誠,哪怕即將麵對無數的媒體閃光燈很害怕,卻還是為了他選擇孤注一擲。

沈伽黎更加厭惡於懷素這個女人。

如果以前的南流景就是這樣善良可愛,說不定發展到現在也是小說中的溫柔暖男,卻全拜這老巫婆所賜,把天使變成了惡鬼。

第59章

南豐人脈廣, 很快拿到了記者提問冊發了過來。

李叔認真看過所有提問,大多是些中規中矩的金融或管理方麵的問題,而所有問題答案南豐也在後麵一一寫明, 事無巨細。

南流景雖然智商隻剩六歲, 但卻表現出異於常人的記憶力和背誦能力,不管多麼拗口難記的金融術語到他這裡也能做到字字不差。

但這裡存在一個很嚴峻的問題:他們拿到的是部分記者的提問, 還有那麼一兩個咬死不鬆口,不難猜出, 他們準備的問題也一定古怪刁鑽,正常人被提問也要思考很久那種。

思前想後,大家準備到時讓南流景戴上微型耳機, 一人在場外隨時準備搜索答案, 傳到微型耳機中讓南流景照著讀。

為了做到萬無一失,他們提前排練多遍,預設好所有過程中可能會出現的突發狀況,做了充足準備。

但南流景隻關心一個問題:“新聞發布會那天, 老婆你會去麼。”

那天雖是休息日, 但沈伽黎不想去,他擔心到時會有記者從他方麵入手鑽空子,問一些刁鑽古怪的問題,他對自己那空洞麻木的大腦沒信心,堅定不移自己是個隻會壞事的廢物點心。

“不去。”他脫口而出。

南流景拉過他的手指放在掌心揉捏把玩,低垂著眉眼似乎在掩飾自己的失落。

“我是很想你去,我想無論何時何地都能看到你的臉,但既然你很累, 那麼好好休息,如果……如果我那天表現很好, 可以給我一個小小的獎勵麼。”

“為什麼要給你獎勵,你是在為我做事?”沈伽黎不理解,哪來的臉要獎勵。

南流景頭埋得更低,不用看都知道他此時委屈的麵容。

沈伽黎無語。

討厭沒有邊界感的人,更討厭自己無法克製的惻隱之心。

“知道了,你想要什麼獎勵。”沈伽黎還是妥協了。

南流景一聽,立馬抬頭,喜悅溢於言表,但偏要賣關子:“還沒想好,等發布會結束再說好麼。”

沈伽黎抽回手翻了個身:“無聊,睡了。”

南流景語氣討好的“嗯嗯”兩聲,身子往前湊了湊,臉蛋輕輕貼在他的後背,伸手攬過他的身體,巨鳥依人.jpg

另一邊。

於懷素舉著電話,儘量壓低聲音:“好,那就麻煩你了,事成之後當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掛了電話,她又看向身邊的南斐遙,見他有些心不在焉,便道了句自己先去睡後離開了房間。

於懷素一走,南斐遙立馬掏出手機打給沈嵐清。

沈嵐清正借著月色在母親的書房裡翻箱倒櫃,突兀的手機鈴聲嚇得他屏住呼吸,手忙腳亂掏出手機按掉通話。

他想儘快離開書房,卻為時已晚,一開門便看見母親披著外衣站在門口,目光如炬,嘴角是似笑非笑:“清清,大晚上不睡覺在我書房找什麼。”

沈嵐清努力平複著情緒,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媽你是不是拿我U盤了,我有急用,找半天沒找到。”

沈媽莞爾,走到書桌前隨手拔下插在電腦上的U盤:“很難找麼,你這孩子總是這樣粗心大意,等嫁到南家可不能再這麼粗心了,否則會被婆婆嫌棄。”

沈嵐清接過U盤,低低道了句“知道了”便火速離開。

沈母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又看看書架,發出意味不明一聲笑。

*

新聞發布會當日。

沈伽黎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其中還夾雜著氣音的說話聲:“大叔你小心點,彆吵醒我老婆。”

沈伽黎半睜開眼看過去,是李叔在伺候南流景換衣服。

南流景失憶的日子裡也順便把審美一起丟之腦後,不再每天花費大量時間整理頭發,時尚雜誌辦公室送來的當月新刊他也沒再翻過,堆積如山在角落吃灰,這段時間他愛上了帶有各色圖案的衛衣,而那些圖案不是小熊就是小狗,倒是極其符合小學生審美。

他穿西裝的日子仿佛已是遙遠的從前。

為了今天的新聞發布會,他重新穿上西裝。熨燙筆挺的硬質布料垂墜感強,筆直修身,勾勒出寬肩窄腰大長腿,袖口露出的半截襯衫袖子白似新雪,鑲嵌著華貴精致的鑽石袖口,燁燁生輝。

南流景眼巴巴望著床上的小熊衛衣,摸了摸自己腋間的縫合線,有些泄氣:“大叔,可以不穿這個麼?很緊,胳膊都動不了。”

他又扯著剛打好的領帶:“這個也緊,無法呼吸了。”

李叔忙按住他的手,小聲哄慰著:“少爺不能亂碰,會破壞衣型,不會穿很久,就忍一下吧。”

南流景不服氣:“為什麼要忍,它就是很難受,為什麼不能穿我的小熊?”

眼見勸不動,李叔放出大殺器:“因為沈先生很喜歡你這麼穿,他曾說過穿西裝的您宛如天神下凡,芝蘭玉樹俊美無雙。”

南流景一聽,來了精神,喜悅爬上眉梢:“真的?我老婆真的這麼認為?那我要天天穿,以後也不脫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旋即看向床上的沈伽黎,沈伽黎感受到他的目光立馬閉眼裝睡,生怕他上前騷擾。

但他還是來騷擾了。

南流景來到沈伽黎身邊,俯身輕輕%e5%90%bb過他的唇角,看向他的目光溫柔明亮:“老婆我去了,我會好好表現,等我回來。”

說完,再次垂首印下一%e5%90%bb。

車軲轆聲碾過地板,愈來愈遠,直至大門開合聲後,沈伽黎終於睜開了眼。

睡不著了。

不知道這家夥到了發布會現場見到那麼多陌生人會不會害怕地吵著要找老婆,雖說準備工作萬無一失,但人算不如天算,自己雖然無法解決突發狀況,但至少能給南流景帶來些許情緒上的撫慰。

沈伽黎內心一番天人交戰過後還是幽幽爬起來,在“早知道就不起了”和“他要是鬨出事我才真的沒好覺能睡”的反複橫跳中洗臉刷牙換衣服,翻箱倒櫃找出一頂棒球帽,壓下帽簷遮住臉,打車前往發布會現場。

暫時不能被記者發現他,否則在記者陷阱式的追問下他很可能成為突破口。

發布會現場位於電視台中心,圓球形的建築下被各路媒體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但沒有受到幻海電子邀請的媒體隻能在現場外等候,沈伽黎也不例外,沒有邀請函無法入內,隻能坐在發布廳外的走廊長椅中等待。

不知為何,明明他晚出門,但南流景他們卻到得更晚些。

出息發布會的除了南流景還有於懷素和南豐,今天的他們比以往更加嚴肅端莊,南流景被李叔推著坐在C位,一出場,大批記者蜂擁而至,七嘴八舌問著稀奇古怪的問題,被南豐一句“無可奉告”擋回去。

沈伽黎悄悄觀察者南流景的表情,明顯看得出他在麵對這麼多陌生人有些許懼意,眉頭緊緊蹙起,雙手搭在大腿手指不安地絞弄著。

當幾人由遠至近路過沈伽黎身邊時,南流景像是忽然察覺到什麼,倏然向這邊看過來。

沈伽黎立馬伏低身體,壓下帽簷。

一直到漸漸遠去,南流景卻固執轉過頭直勾勾盯著這邊。

“怎麼了少爺?”李叔小聲問道。

南流景湊在他耳邊輕聲詢問:“那個戴黑色帽子的是不是我老婆,我聞到他的味道了。”

李叔回頭看了眼,輕笑道:“是的呢,沈先生一定是擔心你特意過來看望你。”

南流景依依不舍再次回頭,望穿秋水。

一直到所有人進入發布廳,大門關上,原本的喧囂終於順勢而止。

發布廳裡的收音設備很好,即便坐在外麵也能聽到裡麵的聲音。

發布會開始,閃光燈下,南流景顯得幾分局促,當不小心和某個記者對上視線後立馬心虛彆過臉。

但他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很快適應了這種場合。

發布會開始,照例先是南豐冗長的廢話講話,於懷素麵帶得體微笑,對於記者提問對答如流。

記者認真作完筆記,抬起頭:“感謝南先生和於太太為我們解疑答惑,接下來我們有幾個問題想向當事人南流景先生進行提問。”

南豐的手從桌下悄悄拍了拍南流景的手,安慰他不用緊張按照之前排練的那樣背稿就行。

前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