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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不等他應聲,李叔破門而入,把人從床上拽起來帶去衛生間梳洗打扮。

洗了臉,抹上香香,最後給人套上米色宮廷式荷葉邊襯衫,提上卡其色高腰直筒褲,再扣上一頂棕色畫家帽,斜斜一扯,像極了十八世紀宮廷小畫師,身材高挑纖細,小臉嫩的如同剛剝了殼的蛋,年輕俏麗。

沈伽黎緩緩打出一行……

這是乾啥……?

“沈先生,一會兒到了地方您彆緊張,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正常介紹就好。”李叔幫他細致整理著劉海,沒頭沒尾道。

不給沈伽黎詢問的機會,李叔下樓給司機打了電話,沈伽黎就這樣稀裡糊塗被拉到了莫羅托美術館門口。

美術館門口停滿豪車,形形色色的人齊聚一堂,方圓百裡內都被圍得水泄不通。

看著這麼多人,沈伽黎社恐都要犯了,下意識就要走,但下一秒就被司機拉著去了美術館後門。

進去時,還不到開展時間,沈伽黎被安排在後台休息室依然滿臉問號。

不多會兒,前廳傳來幾句談話聲,隨即而來的是井然有序的腳步聲,接著沈伽黎被一個掛著工作證的員工叫去了前廳。

偌大展廳裡,四周牆壁零星掛著幾幅作品,均用紅布遮著,一副價值不菲的樣子。

而展廳大台上,坐著一個十分眼熟的男人。

墨藍西裝袖口露出一截新雪般的襯衫袖子,伸出的手腕不遑多讓,連接著寬大手掌,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再往上看去,便是一張由口罩和墨鏡全副武裝的臉,黑色絹絲般的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發尾修剪得精致整齊,垂在白皙脖頸上。

南流景……

等等,他身後藝術牆上的橫幅是什麼。

【2023沈伽黎沈伽黎個人美術成果展示會】

個人成果展示會……

救……!南流景害我!

沈伽黎想起來了,原文也有這麼一段。

原主為了售賣自己的破畫,給反派跪了三天三夜,乞求他為自己辦展,反派好歹是答應了,但就他畫畫那水平,在紙上撒把小米讓雞來啄,啄出來的線條都比他畫得好,自然遭到社會各界無情嘲諷。

不僅原主丟了麵子,為他辦展的反派更是臉上掛不住,等到展會結束直接將人拖回家,扒光了扔進冰冷湖水中,原主掙紮著往上冒頭,就被反派無情按下去,差點一命嗚呼。

後來雖然小命暫時保住,但也徹底留下病根,一到刮風下雨天膝蓋就疼痛難忍。

沈伽黎無語。

這作者碼字時能否稍加動動他的小腦瓜,反派都那麼討厭原主了,會幫他辦畫展?

強行製造爽點是吧。

先不說合理與否,一會兒紅布掀開……

算了,尊重他人命運。

他都忘記自己畫過些什麼,但就他那水平,估計要和原文無縫銜接了。

直接快進到反派將他扔進湖裡行不行,他絕對不掙紮。

台上的南流景拉過話筒,淡淡道:“歡迎各位來參加我太太的拙作展示會,太太還是初學者,筆法稚嫩,如果大家有什麼寶貴意見,我們都會虛心接受,謝謝。”

這樣一來,在他人眼中,他南流景就是個對妻子百般寵愛的五好男人,可惜妻子不爭氣,花那麼多錢報班學習也隻是在浪費時間,在多人的見證下,離婚的借口也就變得順理成章。

南流景冷笑,餘光緩緩探向一邊的沈伽黎。

他已經完全石化。

謝謝聲落下後,前來參觀的人員秩序來到幾幅畫作前站成一排,等待工作人員揭開大作的神秘麵紗。

財團家的人想陶冶情操,請的老師必然也是國內排的上號的頂級大師,就算照葫蘆畫瓢,應該也不會太難看。

紅布被員工小心翼翼揭開,生怕弄壞底下的作品。

眾人紛紛好奇引頸,死死盯著紅布下的畫作。

下一秒。

眾人:……

一定是他們不懂藝術,不確定,再看看。

可畫都快被他們的視線戳穿,也特喵沒看出來這些作品哪裡好!

雜亂無章的線條,毫無色彩關係的配色,說是誰家幼兒園小朋友亂塗一氣他們也信!

眾人臉上紛紛露出尷尬的神情,但礙於對方是大財團家的兒媳,隻得極力掩飾,擺出一副內行人的姿態不斷點頭:

“非常巧妙的構圖,都說作品能傳達畫者的思想,表達理性和感性的認識,所以沈先生在創作這幅作品時,想表達的是對盛世下那些不為人知的肮臟的憂愁。”

實則內心:媽的,辣眼睛,為了禮品,再忍忍。

某幾位多次砸錢依然被拒收作品的畫家坐不住了。

難道現在流行這種抽象派?抽的是啥,他們眼拙實在沒看出來。

但在那幅《我最愛的人》作品前,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烏發劍眉,筆挺西裝透露出幾分儒雅斯文。

他仰著頭,靜靜觀望著畫作,好像裡麵有什麼非常吸引他的因素,就這樣站了一分鐘、十分鐘、半小時——

全程,不管旁邊議論的多麼熱鬨,他的視線也未曾轉移半秒。

第19章

前來看展的除了那些收到請柬的,還有自己花錢進來的。

比如,沈嵐清和南斐遙。

沈嵐清聽到消息後馬不停蹄趕來,本來今天是要和南斐遙約會,南斐遙為了完美的約會計劃策劃了三天三夜,為心愛的嵐清準備了一場足以令他永生難忘的驚喜。

結果,被迫跟著來看沈伽黎的破畫,還畫的依托答辯,看一眼都膈應。

但沈嵐清卻在那舉個手機,變換各種角度尋找最完美的拍攝效果,嘴裡還不住念叨著“哥哥真厲害,哥哥是達芬奇再世”。

南斐遙乾笑兩聲,心裡已經將沈伽黎罵了千萬遍。

但來都來了,當然不能就這麼走了,正好,沈伽黎不少同學也到場,借此機會他倒是有很多問題想問問沈伽黎。

不少人圍著沈伽黎這個小畫家,似乎對他的創作心路曆程非常感興趣,你一言我一語,問題似飛彈,把沈伽黎的魂兒都打到了九重天。

當然,他們也隻是賣南流景一個麵子才故意裝作興趣十足。

南斐遙趁沈嵐清專心看展的時候,來到沈伽黎這邊,上下打量一番,笑道:“嫂子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不僅當選校園招生視頻代言人,還辦起了畫展,稱一句天才不為過吧。”

沈伽黎累了,散漫道:“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

早就對沈伽黎橫豎看不順眼的同學們此時更是疊了一層酸雞de buff,自認年輕氣盛,絕不容許一切不公平因素存在。

他們要反抗!要掃清國家發展中的一切絆腳石!

一個同學義正辭嚴道:“說起校園視頻代言人,沈伽黎,你覺得你問心無愧麼。”

沈伽黎討厭人多的地方,因為不一定裡麵就藏了幾個不正常的。

但既然彆人都這麼問了,他隻好實話實話:“我抄近路了,照流程走太累了。”

一百多米的試鏡路程呢,他的極限距離也就五十米。

同學們一聽。

好家夥,這麼坦誠,還真是財大氣粗無所畏懼。

這時,一直在旁邊欣賞那幅《我最愛的人》的中年男人向這邊走來,他有事要和畫家講,但看到身邊圍了這麼多人,隻好暫時退到一邊等待。

“你承認你盜號刷票了是吧,搶了本該屬於嵐清的機會對吧。但我們是新時代有理想有抱負的大學生,絕不容許存在這種不公平現象存在,現在請你立馬當眾道歉並自動棄權,將機會還給嵐清!”

“你還盜校長的號,你可知道校長的電腦裡有很多機密文件,真要追責,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沈伽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盜號刷票?他們在說什麼。

吵嚷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甭管什麼身份家世如何,八卦都是人類的共同點。

在一旁默默聽著的南流景視線在這群學生身上依次劃過。

盜號刷票?還有這事?沈伽黎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驚喜。

他緩緩看向沈伽黎。

沈伽黎皺著眉,眼尾一抹困頓的暈紅,水色雙眸仿佛下一秒就要開閘泄洪。

楚楚可憐。

沈伽黎: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要不直接承認吧,鬨黃了展會他就能回家躺十分鐘啦。

看著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南流景視線微怔,指尖不受控製地顫了下。

於是在沈伽黎即將張嘴承認的前一秒,南流景輕點桌麵,幾聲悶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個傳聞中又老又醜的男人,從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即便在室內也要戴著墨鏡隱藏真容,看來傳聞多半是真的。

南流景冷冷開口:“我理解你們年輕氣盛敢於同一切不公做鬥爭,但這裡是畫展,不是你們的批.鬥大會,如果你們打算繼續放肆,勸你們考慮清楚後果。”

森寒的聲音讓人仿佛置身南極冰川層,學生們都被這冷到極致的聲線嚇破了膽,一行人乖乖閉麥不敢再說話。

倒是南斐遙,無所畏懼,勇往直前:“哥,做了錯事要付出代價這是規矩,學生們也說了,校長的私人論壇號極有可能存在機密文件,真要追究,法不容情,如果你打算繼續包庇,是想和嫂子一起去局子喝茶?”

有了南斐遙壯膽,不怕死的學生義憤填膺道:“你要是和沈伽黎狼狽為奸,那我們勢必與你抗爭到底!”

南流景眼底一片漆黯,墨鏡下的雙眸眯起陰冷的弧度。

他剛要開口,倏然間,一位烏發劍眉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

“好了,這件事,我來說句公道話吧。”

氣在頭上的學生譏笑道:“你一個外人就少來裝什麼理中客,這事兒和你沒關係,哪涼快哪待著。”

中年男人也不惱,笑得和藹又文雅:“的確和我沒關係,那麼,不知這件事的另一當事人是否有發言權呢。”

學生們明顯一愣,麵麵相覷,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

中年男人上前一步,對南流景伸出手:“南總你好,我是晉海大學現任校長俞衍向,收到你的請柬非常榮幸。”

劈裡啪啦N聲響,落雷給在場所有學生劈了七葷八素。

他說他是誰???

校長?!?!

臥槽,完了。

校長是何許人也,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有幾個學生能見到真容,不認識太正常了。

剛才那個讓他哪涼快哪待著的學生此時已經完全石化,身上裂開道道裂縫。

和南流景握過手,俞衍向又親切的和畫展主角沈伽黎握了手,繼而緩緩轉身,看向神情各異總之都不太好看的學生們。

他笑得平和,彰顯大度且不拘小節,似乎並不想和這些不懂事的小年輕一般計較。

“關於大家對於校園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