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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又思及他之前所說的猜測, 忽地起身:“啟濯有危險?”

天福一愣:“什麼危險?小的瞧著衛公子一切如常。”

“那為何讓你來送信?而不是命他身邊的侍從來?”

天福撓頭道:“小的當時也是惶恐, 但衛公子說, 小的是本地人,熟悉此間地形,況且夫人也認得小的,由小的來傳話,夫人不會往旁處想。”

蕭槿輕籲口氣。

確實,如果是彆個過來與她捎信,即便是帶來衛啟濯的親筆信,她也要存著三分疑慮,但如果是天福來遞話,她就放心得多。天福是衛莊家中忠仆,當初衛莊最落魄的時候,天福也是一心護主。

天福又自袖中摸出一張帖子擱到了案上:“這是衛公子的手翰,請夫人驗看。”

蕭槿拿起拆看一番,隻見上頭隻寫了六個字:一切安好,勿念。字跡也確實是他本人的。

蕭槿心下稍鬆。她向天福詢問了衛啟濯目下的狀況,天福說衛啟濯就是來查訪時順道拜會了宋氏跟衛晏,如今應當已經離開了衛家,往彆處去了。

“他沒說為何讓你防著被人跟蹤?”

天福搖頭:“未曾,小的隻是照著衛公子所言辦事。”

蕭槿思量一回,歎道:“也隻有等他回來再說了。”

蕭槿給天福安排了飯食,得知衛啟濯吩咐說讓他等他回來再回蒙陰,又在下人住的倒座房那頭給他辟了一間房出來。

京師。袁泰歸家來後,才在書房裡坐下喝了口茶,就聽見興順進來報說外頭有人來送帖子,卻未曾言明是哪家的,隻道大人必定會對那帖子感興趣的。

袁泰一頓,思想半日,揮手命將帖子拿進來。

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工夫,興順執帖子而入,躬身遞呈到袁泰跟前。

袁泰漫不經心地拆開,打算一目十行地掃過,但在看到第一列話時,倏地頓住。

袁泰瞬間坐直身子,逐字看完了帖子上的內容。

“送帖子的人呢?”袁泰忙問。

“小的接了帖子之後,那人便作辭離開了。”

“是何樣貌衣著?”

興順描述一番,末了道:“各樣都尋常得很,仿似也不是哪家下人,好似就是打市井裡隨意尋來的一個路人。”

袁泰沉%e5%90%9f俄頃,示意興順暫且退下,並交代他若下回再遇見那人來送什麼,就將人留下。

興順垂首應是。

袁泰將桌上的帖子反複看了三遍,深深吸氣。

這帖子上說山東屬官沆瀣一氣,欺上瞞下,衛啟濯卻不肯同流合汙,那幫屬官便對衛啟濯起了殺心。

袁泰不知寫這帖子的人是如何知道山東那邊的事的,也不知對方是何居心,但他不得不承認,若對方所言屬實,倒確實是個好機會。

此刀可借。

對方應當也是衛啟濯的對頭,隻是此舉顯然透著將他當槍使的心思。

袁泰思慮迂久,將帖子收好,起身出了書房。

金烏西斜時,流光逐暮霞。

衛啟渢聽丹青低聲耳語一番,微微頷首:“讓馮權當心些,不要被袁泰看出端倪。”

丹青應喏。

衛啟渢凝著天際浮動的雲霞,尚自出神。

袁泰在山東那邊也有心腹,應當會先探虛實,並且即便他認為有機可趁也不會自己動手。

衛啟濯也不是省油的燈。兩撥人掐起來,結果如何還很難說。

先瞧著吧。

又過了大半月,就在蕭槿琢磨著要不要再派人往青州去查探一番時,衛啟濯終於歸來了。

蕭槿見他雖則風塵仆仆,但瞧著並無甚不妥,心中稍鬆。

衛啟濯回來跟蕭槿打了聲招呼,換了身衣裳便往衙署去了。

楊禎等人提前得了信兒,一早便等在衙署。

衛啟濯與眾人寒暄一回,旋提出要讓幾個知縣跟他去勘察河道。

楊禎一怔:“大人……征稅之事查妥了?”

“妥當了,災情屬實,”衛啟濯微微一笑,“我會幫諸位將報災的奏章遞呈給陛下的,今年濟南、青州兩府的夏糧稅便免了。”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緩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皆是賠笑,直道衛大人英明,要替這兩地百姓申謝。

衛啟濯大手一揮:“為官者自該為民做主,也當令百姓感念陛下聖恩仁德,這才是我等本分。”

楊禎撫掌笑道:“大人所言精深透徹,精深透徹!在下受教了。”

周廣等人也忙忙應和,方才緊張的氛圍忽然鬆泛起來,眾人俱是鬆了口氣。

黃瑞暗中打量衛啟濯幾眼,一臉困惑。

衛啟濯前腳去青州,他後腳就使人跟了過去。據他的手下來報,衛啟濯頭先似乎是去訪親了,後來又往青州府轄下各個村鎮走訪了一番,轉了好大一個圈,這才打道回府的。

衛啟濯每查訪完一個地方,他的手下就跟著去逼問那些被衛啟濯問過的農戶,農戶皆戰戰兢兢地說跟欽差大人謊報了災情,不敢拆官老爺們的台。

青州知府確實知會過下頭的人,這些農戶不敢跟官府杠也是常理。畢竟欽差遲早要走,但得罪了當地父母官,就彆想有好下場。

隻是黃瑞想起衛啟濯之前的態度,總覺得他沒那麼好糊弄,因而如今瞧見衛啟濯似乎預備將此事揭過,倒是滿心生疑。

其實楊禎心中也是做此想。他明麵上含笑附和,其實尚有些不放心,因而等到日暮時分,他委婉地表示想與衛啟濯作杯。隻是衛啟濯再度回絕了,楊禎忙解釋說不會請唱的來陪酒。

衛啟濯端量他少頃,笑道:“楊大人想說什麼不妨直言,小可出門近一月,冷落了內子,眼下要趕著回去陪內子用膳。”

黃瑞跟周廣回了知府衙門後,說起了心中疑惑。周廣斜他一眼:“看不出來麼?他之前到任第一日,是在做樣子。他若是頭一日便上道,那才是奇怪。”頓了頓,又道,“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回頭還是要試試他。”

黃瑞點頭稱是,旋又想起一事:“那河道堤壩的事……”

周廣麵色陰沉,半晌,道:“我去跟楊大人合計合計。這錢還是要送的,那欽差雖是個豪奢公子,但誰會嫌錢多?咱們總是應當給他些封口費的,不然沒好處的事誰會做?”

衛啟濯知道那些大小官吏一定在背後議論著他,但他並不在意這些。他們琢磨得越起勁越好。

他打衙署出來後,一徑回了彆院。他才入了二門,就被迎出來的蕭槿領到了飯廳。

蕭槿親手幫他布了菜,又命人端上冰鎮的酸梅湯並洗切好的應季瓜果。桌上肴饌多出自蕭槿之手,她正糾結著是讓衛啟濯先嘗嘗她的手藝還是先解解暑的時候,被衛啟濯揮手叫到了身邊。

衛啟濯屏退左右,轉回頭將她拉到腿上,貼著她耳朵道:“這些時日想不想我?”

蕭槿察覺到他擱在她腰際的手越收越緊,低頭小聲道:“想……”

衛啟濯從背後盯著她泛紅的耳朵:“那為何不轉過頭親親我?”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他實質上也就那麼一說,誰想到她低了低頭,轉過頭來,雙手按著他的肩膀,認認真真在他嘴唇上印下一%e5%90%bb。

衛啟濯心臟激跳一下,倒是一愣。

蕭槿凝眸覷他,正容道:“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裡,我始終蹀躞不下,害怕你出什麼事,每日睜眼第一件事就是問丫鬟你可回來了。雖然我知道,我的擔心也許是多餘的。”說著話伸臂擁住他,偏頭趴在他肩頭,“如今你能安然回來,真好。”

衛啟濯在她脊背上拍撫幾下,語氣一低:“因為你知道我前世此行無事?”

“不是。因為你是衛啟濯。”

如果他連這群小鬼都應付不了,那也不必當什麼帝國宰輔了。不過知道道理歸知道道理,她卻無法說服自己不去擔憂。

衛啟濯擁著她,低眉一笑:“我也想你,夜裡沒你給我扇扇子,我都睡不著。”

蕭槿聞言,憋得滿麵通紅。

她那晚曲解他的意思,其實半是故意的。他不是頭一回這樣調?戲她了,她還是多少能夠猜到他的意思的。隻是她那會兒確實困倦,給他扇了幾下風就闔上眼睡了過去。誰知這反而刺激了他,他鬱悶之下,翌日晚間便早早拉她到臥房,跟她談起了人生,後來見她佯作不懂逗他,又得知她昨晚果然是故意的,一氣之下翻身把她壓在下頭,褪了她衣衫,**做一處。

那會兒因著奔波了大半月,敦倫大事便被擱置了下來,他餓了太久,簡直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把之前他喜歡的幾種姿勢挨個複習了一遍,又嘗試了“比翼□□”那種高難度體位,他的二頭肌全程支撐她的全部重量,到得後來,她接連丟身,意識幾乎湮滅之際,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她老公真是藝高人膽大,也不怕做到一半摔下來。

兩人鏖戰迂久,情濃樂極,最後結束戰鬥時,她一頭癱倒在床上,落後被他裹卷餅一樣拿毯子卷了抱去沐浴的。

等兩人重新躺到床上,他見她額上又沁出了一層細汗,雙手撐在她腦袋兩側,俯身下來,嗓音低緩:“是不是很熱?要不要我給你扇扇子?”

他身上淡香幽幽,衣襟半敞,墨發垂瀉,她稍一抬眼,便立時跌入了一雙邃若深海的眼眸。

湍轉則日月似驚,浪動則星河如覆。

被這樣一雙驚心動魄的眼眸凝注,她卻隻覺繾綣綢繆,如被脈脈春水擁抱。她當時就想,他一個溫柔的眼神就能令人目眩神迷,若是個濫情之人,被他拐騙的失足少女恐怕能繞北京城三圈了。

蕭槿回想間,他已經捧著她的臉頰親%e5%90%bb起來。

她有點擔心他會在飯廳就地取材做起不可描述的事,忙按住他,紅著臉問起他為何在青州府耽擱了那麼久。

“因為我發現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確實有貓膩,而且不止是賦稅上頭的貓膩,所以多轉了幾個地方,”衛啟濯摸摸她腦袋,“啾啾是不是擔心他們害我?放心,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動手,隻會對我的一舉一動暗中監視而已。”

他今日之舉,也旨在讓他們放鬆警惕,畢竟麻煩能少則少。他遲早要將這群貪妄之徒一鍋端了。

蕭槿見他似已有計較,稍稍放心了些,轉而又問起了宋氏母子那邊的狀況。

衛啟濯說宋氏與他說如今日子過得尚可,衛永沒再來找他們母子的麻煩,隻是在他問起賦稅之事時,宋氏有些作難。後來聽聞他就是來監督這個的欽差,遲疑之下跟他說了些隱情。

他辭彆宋氏母子時告訴他們若有人問起來,隻說他是來順路探親的,而他們怕惹事,沒與他說實話。

至於他讓天福來給蕭槿報信,是因為發現自己的行蹤被監視了,他不好派自己身邊的人回來報信,為策萬全,便囑咐天福在他走後去跟蕭槿知會一聲。

蕭槿道:“賦稅上頭果真有貓膩?”

“不止賦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