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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再好不過的。”

蕭槿垂首緘默片晌, 認真道:“我答應。”

季氏不知個中曲折, 聞言略覺意外。她還以為女兒忽聞此事, 要踟躕好一番,如今能當場應下,倒是最好。想來女兒也是對衛四公子有意的。

季氏拍著她的手背連聲道好, 又笑道:“你父親頭先還與我說你恐怕不會應下呢,我說這可未見得。依我看,是你父親舍不得將你嫁出去。不過你如今年歲尚小, 我們還能再留你兩年。”

蕭槿點頭。她覺著這樣也挺好,也能讓她多一些與衛啟濯相處的機會。

季氏又與蕭槿敘話一回,起身去尋蕭安。

正堂內,衛承勉吃了一盞胡桃鬆子茶, 瞥眼瞧見兒子微微垂斂眼眸的模樣,知他這是強自掩藏忐忑,心中暗笑,他兒子焦灼不安的模樣可是少見。

少間,蕭安夫婦折了回來。衛承勉睃了兒子一眼,轉頭笑問蕭安夫婦的意思。衛啟濯也擱下茶盞,凝神等待答複。

蕭安的心境很是複雜。倒不是他覺得衛啟濯不好,隻是一想到要將女兒的婚事定下來,他就總有種被割走心頭肉的感覺。

蕭安壓下諸般思緒,朝衛承勉父子笑道:“這門親做得。”

衛啟濯長出一口氣,唇角微揚。

衛承勉領著衛啟濯,起身上前與蕭安夫婦兩個敘禮,跟著又去拜訪了蕭冕。

蕭冕實則對於衛家的議親頗感意外。如衛家這般門庭,擇選媳婦的餘地實在太大,蕭家從前與衛家往來也不甚多。如今衛家能在三房入京半年之後就決定前來結親,想是那衛四公子對他那小孫女屬意得很了。

衛承勉與兒子回府之後,便先去跟太夫人回話。

衛老太太這半年看下來,覺著無論是蕭家三房還是蕭槿都是好的,孫兒又一心要求娶蕭槿,於是也就點頭答應了這門婚事。眼下聽說蕭家那頭也應下了,笑看向兒子:“既是如此,那趕明兒揀定個日子去換庚帖吧。”

衛承勉點頭應是。

衛老太太又回頭看向眉眼含笑的孫兒,打趣幾句,末了道:“好生讀書,若是回頭中不了進士,我看你如何好意思娶媳婦。”

衛啟濯連連點頭:“祖母說的是,孫兒預備打今晚開始便懸梁刺股聞雞起舞朝經暮史夙夜匪懈地讀書,屆時好中個狀元風風光光地把媳婦娶回來。”

衛老太太白他一眼:“早知道你這麼巴著娶媳婦,就早早給你定個了,說不得你如今也跟你二哥一樣登科了!”

衛老太太話音未落,就聽丫頭掀簾子報了聲二少爺到了。

衛老太太笑道:“說曹操曹操到。”隨即對躬身入內的衛啟渢招招手,“來,我與你說件喜事,你大伯父今日去蕭家議親,蕭家那頭已然應下了,你四弟的婚事即刻就要定下了。”

衛啟渢步子猛地一頓,當下抬頭問:“定的是蕭家哪位姑娘?”

“自是八姑娘,”衛老太太笑道,“你這是鎮日待在自己院子裡悶傻了不成,蕭家如今在京的那三個房頭裡,未出閣的姑娘統共就三個,蕭家老二又是庶出,能配得上你四弟的自然隻有八姑娘。要是二房那兩個,我可不應。”

衛啟渢垂斂眼眸。

衛老太太繼續道:“你四弟都比你先定下,我看你還想上進幾年才肯娶媳婦。我前陣子跟你母親一道選了幾家中意的,都是門庭煊赫、家法齊整的巨室閥閱,回頭讓你母親治酒請那幾家女眷過來,你也暗裡相看相看,有合意的,便趕緊定下。總是在外奔忙,無人打理中饋可不好。”

衛啟濯見堂兄不出聲,目光一動,步至他身側,笑道:“祖母與二哥說話,二哥緣何不語?”

衛啟渢輕輕籲氣,對衛老太太笑道:“孫兒知曉了。孫兒今日心緒欠佳,祖母見諒。”

衛啟濯又笑道:“我忽然想起,我婚事得定,二哥是不是應當對我道一句恭喜?”

衛啟渢默了片時,回頭恭賀了堂弟定親之喜,跟著與長輩存候一回,行禮告退。

衛啟濯瞥了堂兄的背影一眼,微微蹙眉。他有時候實在看不懂這個堂兄的心思。

他在聊城時親眼看到他私會溫錦,那時候才知道衛啟渢原來和溫家小姐有首尾。後來他回到自己的殼子裡之後,衛啟渢就總跟他較勁,搶著在蕭槿跟蕭家三房其餘人麵前賣好。前陣子還出了墮馬那一出,他至今都懷疑那道士是得了衛啟渢的授意,否則哪有這樣巧的事,三條全合在蕭槿身上?

眼下衛啟渢聽說他要定親了,又似乎一副心神恍惚的模樣。衛啟濯忍不住要懷疑堂兄是不是移情彆戀看上了蕭槿,但若真是如此,依著他堂兄那稟性,勢必會跳出來跟他搶,可眼下看來,衛啟渢顯然是沒有爭奪的意思的。

衛啟濯思想半日,仍舊沒有頭緒,便暫且將此事丟開。橫豎不論如何,他都不懼衛啟渢。

衛啟渢從祖母那裡出來後,在外頭立著吹了好一會兒冷風,身子微微戰栗。丹青要為他披一件貂鼠皮大氅遮寒,卻被他陰著臉一把揮開。

丹青回頭與幾個小廝麵麵相覷,一時間都是不知所措。少爺素來脾性溫和,今兒這是怎麼了?

衛啟渢對著遠方天幕僵立了不知多久,忽而冷聲道:“不要跟來。”說話間便大步往外去。

衛家宅邸西南邊有一處占地頗大的馬房。衛啟渢到了馬房門首後,命人牽了他的馬來。他接過韁繩後便徑直翻身上馬,一徑縱馬奔到了大門處,幾個門童見狀一驚,尚未及回神就聽二少爺冷冷喝了一聲“開門”,當下也不敢遲疑,忙忙打開了大門。

衛啟渢一夾馬腹,馬蹄高揚,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絕塵而去。

衛啟渢一路揚鞭策馬,穿街越巷,如天馬脫銜,追風逐電,不上兩刻就到了鎮遠侯府的大門外。

他勒馬而止,坐在馬背上喘熄。

守門的門童雖不認得他,但見他衣冠華盛,也知非富即貴,當即上前詢問他身份。

衛啟渢卻並不答話。他仰頭望了一眼侯府匾額,按轡不動。

季氏送杜氏出來時,正瞧見這一幕。她上前笑問衛啟渢過來所為何事,衛啟渢垂首片刻,拱手淡笑道:“路過而已,不作打攪了。”言罷策馬而去。

季氏覺著有些莫名其妙,衛啟渢神色似乎不太對。

杜氏到了自家馬車旁,回頭望了一眼,歎氣道:“真是沒緣分,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議親,衛家那頭就來了。”她方才聽說衛家是過來議親的之後,便沒對季氏說她其實也是來議親的。十個陸家也抵不上一個衛家,她要是季氏,也選衛家。

一旁的丫鬟素絹寬慰她幾句,跟著低聲道:“少爺如今專心舉業,太太先為姑娘籌謀婚事也是好的。”

杜氏聞聽此言,心中稍寬。不過她女兒似乎還對當年衛莊的事耿耿於懷。

衛家大房這幾日都忙著訂婚事宜。衛承勉發現兒子人逢喜事精神爽,讀書上頭也用心了許多,心中感慨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衛啟濯讓父親選了個最近的吉日行了過定諸禮,心中這才安定了不少。

隻是他覺得他舅父尹鴻給他出了個難題。

自打他母親過世之後,他就跟他舅父一家斷絕了往來,如今他舅父顯然是有心和解,但他卻並不想理會。隻他父親覺著這麼些年過去了,也不必太過計較,這才接待了他舅父一家。

不過他發現了一件事,他表妹尹淳似乎對衛啟渢有意。而衛啟渢近來麵色總是陰晴不定,瞧見他總是繞道走。

轉入二月,正是紅杏夭桃,開花綻蕊的時節,衛啟濯邀了蕭槿姐弟兩個到衛家位於城北的一處莊子上遊春賞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從前想跟蕭槿一道出來卻總是束手束腳,如今終於能稍稍方便一些,但總還是不敢太過明目張膽,隻好連著準小舅子一道帶上。

到了地方後,他支開了蕭岑,將蕭槿領到了一大片花畦旁。

整個國公府每年開銷龐大,但進項更加驚人。爵祿俸祿實則隻占其中一部分,地租跟房租才是大頭兒。衛家光是在京城這邊添置的莊地就有十幾處,閒置的屋宇宅地更是不可勝數,因而每年光是收租子便拿錢拿到手軟。

眼下這處莊子占地極廣,麵前這片一眼望不到頭的花海隻算是個點綴。

蕭槿深深吸氣,花木香氣沁入肺腑,登時神清氣爽。

兩人席地而坐,有說有笑地閒談。隻是起先還隔著一丈的距離,不消片刻,蕭槿再抬頭時,發現衛啟濯已經不知何時挪到了她身側。

她想起遴選王妃那件事,忍不住道:“你之前是不是誆我?”

上元假日過去後,皇帝的旨意頒下來時,她才知這回定的選妃年紀仍舊是十四至十七歲,實際上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衛啟濯大呼冤枉,並表示她可以去跟他父親求證,末了湊到她跟前道:“我覺著興許是聖上臨時變了主意,不想縱著楚王。也興許是楚王這段時日做了什麼讓聖上不快的事,聖上便依舊照章辦事。”

蕭槿想了想,點頭道:“表哥說得好有道理。”

“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衛啟濯凝睇著她,“如果有一個比我長得好看的男子握著你的手跟你說心悅於你,你會不會動心?”

蕭槿搖頭:“顯然不會。”

衛啟濯卻是突然繃起臉,撲過來傾身將她壓到草地上:“你怎麼能讓彆的男子握著你的手!”

蕭槿默了默,這角度果然刁鑽……不過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嚴肅道:“我是說不會有人比你長得好看,所以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衛啟濯滿意一笑,卻並不放開她,而是徑直俯首湊到她麵前,盯著她的眼眸看了少頃,慢慢往下壓,即將觸到她嘴唇時,頓了一頓,見她雙頰暈紅,越發心跳如擂鼓,嘗試著在她嘴唇上%e5%90%bb了%e5%90%bb。

溫軟嬌嫩,妙不能言。

他心頭再度湧上那股患得患失的情緒,耳畔隱約有個人在喃喃自語,那聲音低回悱惻,倒似是他自己。他好像是在跟誰講述著一個故事,隻是那聲音太模糊,聽不清是在訴說著什麼。

衛啟濯一頓,旋丟開紛亂思緒,又接連在她嘴唇上幾番廝磨,氣息越發急促淩亂,雙手漸漸按住她肩頭,將她死死壓在身下,一麵在她臉頰和嘴唇上胡亂親%e5%90%bb,一麵抱住她,喘熄道:“我們要一直在一起,永不分離。”

蕭槿被他%e5%90%bb得滿麵酡紅,正自赧然,發覺他情緒的起伏,心中疑惑,伸手抱住他,在他後背上拍撫幾下,輕喘著問他怎麼了。

衛啟濯的心緒逐漸平複,低低道了聲無事,在她唇瓣上溫柔流連片刻,起身將她拉到懷裡緊緊擁著。

蕭槿埋頭靠在他懷裡,慢慢回抱住他。這個少年與她一路走來,相隨相伴,從今往後他們更將攜手同行,她也會儘心竭力去助他。

雖然她知道他是人生贏家,但有些事能規避終歸是要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