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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假來見你。”

蕭槿低了低頭,她覺得照著這個撩法,可能半年不到她就想定親了。

“不要打岔,快說想不想我。”

蕭槿被他問得沒法,低頭輕“嗯”了一聲,他這才放開她的手。

蕭槿想起他目下的處境,問他近來有沒有遇見什麼麻煩。她前世嫁過來之前對衛家的事幾乎一無所知,因而這段空白期內的事,她基本不能為他提供什麼參考。

衛啟濯搖頭說沒有,旋又道:“去年重陽時我都沒能跟你出來,今年咱們一道出去登高賞菊吧,我想個法子去找你。”

蕭槿禁不住道:“我怎麼覺著表哥每日都這麼悠閒,表哥都是何時溫書的?”

“何時都能溫書,溫書還要專門抽工夫?”

蕭槿倒抽口氣,這就是學霸的自信。科舉難考幾乎是從古至今的共識,白發蒼蒼還過不了童生試的大有人在,拿了秀才之後就有了政治上的諸多特權,中了舉的基本都能做官,因而讀書人為考科舉懸梁刺股,窮經皓首。

但對於有些人來說,這都不是事兒,譬如眼前這位。不過蕭槿總還是覺得,皇帝毫不猶豫地點他做狀元,是先看了臉。他前世打馬遊街時,萬人空巷,比圍觀西市砍頭還熱鬨,他容貌之盛也隨之傳揚天下。

從國公府回來後,蕭槿發現蕭枋有些奇怪,她偶爾在府中遇見她,她都埋頭做著針黹,神色鬱鬱。

蕭槿這幾日跟二房兩個堂姐也漸漸混熟了,詢問她是出了什麼事,蕭枋抬頭看她片時,擱下手中針線,道:“無事,隻是想起自己的婚事,犯愁而已。”又拉住她的手,由衷歎道,“咱們做女子的,還是要尋個知冷知暖的。”

她那日被衛啟濯潑了冷水之後,回府後便一直囿於此事。她起先還覺得委屈難受,但後頭漸漸也想通了,衛啟濯那樣的人原本就不是她能配得上的,她之前也的確是想多了,他對她並不特殊。那她何必自取其辱。

她就老老實實找個門當戶對的,未必就過得不好。大堂姐和二堂姐當初嫁得也不甚好,但如今夫婿發達了,日子也過得十分體麵。

蕭槿點頭道:“七姐說的是。”

蕭枋笑笑,又與她閒話片刻,詢問她重陽時要不要跟她們一道去城北崇國寺上香。

蕭槿笑說不必。她跟衛啟濯商量好了,到時候去西山。西山也有諸多古刹,著名的香山寺便是其中之一。眼下正值秋季,紅楓似火,想來景致美如畫。

重陽這日,蕭槿跟隨季氏等人到了西山腳下後,毫不意外地碰見了轉悠到此的衛啟濯。

衛啟濯表示想跟蕭岑談論製藝,便離了衛承勉等人,跟季氏等人一道走。

衛承勉暗暗瞪了兒子一眼,讀書的時候都不見得這麼用心!

正是楓葉初丹槲葉黃的時節,金風淅淅,玉露泠泠,蕭槿漫步在山間小道上,隻覺景盛氣清,和風徐來,桂香彌散,直教人上清下明。

蕭槿看到衛承勉獨自領著幾個小廝往另一邊去了,隨口向衛啟濯詢問大公子為何沒來。

衛啟濯道:“大哥不願與我們一道,領著一班家下人去了城北。”

蕭槿點頭。衛啟泓總是抱怨衛承勉偏袒衛啟濯,但他身為兒子也沒有真正與衛承勉親近過。並且衛啟泓性子太過陰沉,她要是衛承勉,大約也會更喜歡小兒子。

衛啟濯與蕭岑說話時一直留意著蕭槿。他見她停步在一株紅楓前不住打量,上前問道:“表妹在看什麼?”

蕭槿笑著指了指那株樹的樹冠:“你看這樹長得像不像一個揮舞雙手的人?”

衛啟濯仰頭看了片刻,點點頭,當下問道:“表妹喜歡?”

“嗯,”蕭槿仰頭打量,笑得眉目彎彎,“我覺得它好像要成精了。明明隻是一棵樹,卻這麼努力。”

“那我叫人把它挖出來,扛回去種到表妹院子裡。”

蕭槿瞠目轉頭。

人家出來秋遊都是摘個桂花香草之類的帶回去,她扛棵樹回去?

衛啟濯繞著那株樹轉了一圈,認真詢問蕭槿要不要把它扛走。蕭槿趕忙道不必,衛啟濯歎口氣,又道:“表弟適才發現那邊有野生地瓜,我記得表妹愛吃這個,我去借一把鋤頭挖幾個給表妹帶回去。”說罷回身便拉上蕭岑去附近寺廟裡借鋤頭。

季氏望了望衛啟濯的背影,朝蕭槿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兩刻鐘後,蕭槿坐在石台上望著衛啟濯與蕭岑蹲在地上刨地瓜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彆的士子重陽登高都是來賦詩填詞飲酒賞花的,她表哥拎了鋤頭跑去挖地瓜……果然是不一樣的美男子。

半個時辰之後,衛啟濯將一個沉甸甸的籃子擱到了她身邊:“這裡頭的地瓜應當夠你吃上幾天了。”拍拍手上的塵土,繼續道,“我連地瓜葉都給你挖來了,拿回去做菜做餅都可以。”

蕭槿看看那一籃子地瓜,再看看他衣擺袖口上的汙跡,心頭忽然漫上一陣感動。他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從前能幫她挖野菜現在能幫她挖地瓜,不管如何,這份心意都是擺著的。

正此刻,忽聽一陣人聲漸近,蕭槿轉頭一看,發現是鬱舒跟她母親呂氏領著一眾仆婦往這邊來了。

兩廂互相敘禮訖,鬱舒跑上來拉住蕭槿的手,低聲道:“上回在國公府,雖是頭回見你,但我覺得我們定是脾性相投的。”

蕭槿詫異道:“何以見得?”

“因為我們都不喜那溫家三小姐。”鬱舒撇嘴道。

她說的溫家三小姐指的是溫錦。

蕭槿笑了笑,鬱舒這麼厭惡溫錦,不知道上一世是怎麼跟這個嫂子相處的。

鬱舒跟她講起她方才在石景山那邊遇見溫錦了,讓她不要去那邊,省得看見溫錦礙眼。跟著又小聲道:“聽說這兩年上門議親的都被溫家給否了,我看那三小姐素日裡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真不知傲的什麼。”

蕭槿聞言,忽然想,溫錦不惜耽擱最好的年華也要嫁給衛啟渢,前世卻未能得願,而衛啟渢一直不肯跟她和離,溫錦會不會因此就害死了她讓她給她騰位置?但這個猜測似乎也不太對,細細想來有不少說不通的地方。

蕭槿正自凝思,就聽衛啟濯低沉的聲音自身側傳來:“表妹,站到季夫人身後去。”

季氏詫異轉頭看他。

蕭槿先依言照做,跟著才小聲問:“怎麼了?”

衛啟濯轉眸看向路口,低聲道:“有生人過來了。”

蕭槿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瞧見一個身著金織蟠龍赤色袍的男子朝著這邊按轡徐行,身後跟著五六從人。

待看清楚來人麵容,蕭槿回頭看了衛啟濯一眼,禁不住低頭竊笑。

衛啟濯瞧見她的小動作,覺得莫名其妙:“表妹笑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我來采訪你一下,你這回跪下來的時候心裡是不是在高唱《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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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難道不是《算你狠》嗎?

大號:難道不是《他一定很愛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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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蕭槿心道,如果你也有前世的記憶的話, 你大概也會笑的。

眼下騎馬過來的不是彆人, 正是今上的親侄子, 楚王朱濟。

國朝類似於曆史上的明朝。國朝建國之初,藩王勢大,後來因為出過藩王之亂, 皇帝開始不斷限製藩王的各項權利並一再削減藩王護衛。時至今日,藩王已經幾乎被皇室當廢物養著了。

藩王“分封而不錫土,列爵而不臨民, 食祿而不治事”,身為一個藩王隻是擁有尊貴的出身以及飫甘饜肥的優渥生活而已, 藩王無故不得離開封地, 連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沒有,其實還不如一個民間的富戶自在。

而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 朱濟還敢造反。

蕭槿之所以會笑, 是因為朱濟造反後,是衛啟濯去平的亂。

朱濟雖是皇室親王, 但親王勢弱已久,且他起兵倉促, 衛啟濯卻是真正處尊居顯的權臣,又熟知兵事, 兩人其實沒有什麼可比性。朱濟起兵後,衛啟濯趕到楚王封地武昌府,隻用了一個月就活捉了朱濟。

朱濟不服, 譏諷衛啟濯黃口孺子,不過一時僥幸才能勝他。衛啟濯當時就給皇帝寫了奏章打了招呼,跟著就將朱濟放了,直言讓他儘力跑,他兩天後再去抓他。朱濟認為衛啟濯年輕氣盛,已中了他的激將法,仗著熟悉地形,暗中聯絡了幾個親信就跑了,預備東山再起。

結果,兩天後,他就又被衛啟濯原樣抓了回來。

衛啟濯當時就命人將他按在地上問他服不服,朱濟心高氣傲,受此奇恥大辱,整個人都不好了,險些咬舌自儘。落後他被押回京受審時,聽說還是衛啟濯鞫審他,一口氣沒上來,當時就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這件事後來流傳極廣,衛啟濯這個人也因此越發具備傳奇色彩。而蕭槿會認識朱濟,是因為他當年曾來國公府拉攏過衛家。

蕭槿轉頭看衛啟濯還在等著她回答,笑了笑,小聲道:“沒有什麼,就是覺得表哥的話有些奇怪,什麼生人熟人的。”

衛啟濯伸手摸摸她腦袋:“乖乖聽話。”

他方才遠遠望見來人衣著,就知對方是宗室中人,第一反應便是不想讓蕭槿露麵。蕭槿生得粉妝玉琢,如今已初顯少女嬌嫵風致,他不想讓她被宗室的人惦記上。雖然他並不懼怕,但總是不想多生事端。隻是他也沒見過眼前這位,不曉得具體身份,所以隻是先提醒蕭槿躲著。

朱濟生得清俊英挺,身姿如鬆,坐在馬上迍迍而行,倒顯出幾分風流灑落的意味。他三年前承襲了他父親的王爵,如今已及而立之年,衛啟濯等人在他麵前就好似小輩一樣。

季氏等人也看出了朱濟身份的不尋常,紛紛往路旁避讓。

朱濟行至季氏等人麵前時,勒馬掃了衛啟濯一眼,開言詢問他是哪家公子。衛啟濯上前行禮答了,朱濟聞言一頓,跟著還禮笑道:“失敬失敬,原是榮公愛子。”旋即翻身下馬,竟是跟衛啟濯寒暄了一陣。

季氏等人麵麵相覷,衛啟濯跟眼前這人並不認識,但對方好像有意與他攀交?

朱濟言談之間,亮明了身份,並表示眾人不必多禮。他自道他前幾日才抵京,尚未及登門造訪,改日定當前往拜會。末了,朱濟又客客氣氣地向季氏等人敘禮,將回頭轉身時,目光在垂著頭的蕭槿與鬱舒身上掠了一下,跟著作辭離開。

衛啟濯見朱濟走遠,回頭預備與蕭槿說繼續前行,卻見她目帶揶揄地盯著他看。

蕭槿也大致明白了衛啟濯方才讓她躲著的用意,但朱濟顯然對他更有興趣。

衛啟濯一瞧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走上前就輕拍她腦袋一下:“他明顯是衝著我的身份來的,你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