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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洪月琴半扶在懷裡,洪月琴整個人都在抽搐,肌肉痙攣,張著嘴巴發不出聲音,隻能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響,大片的鮮血從她的喉嚨裡湧了出來,濺了封炎滿身。

封炎沒學過醫學,不懂急救的常識,隻知道此刻還是不要亂動她等醫生來比較好。封炎剛想把人放下,趕過來的洪德龍就一把將洪月琴搶來抱懷裡。

“月琴,彆怕,沒事的。”洪德龍半跪在地上,抱著還在抽搐的洪月琴,不住的撫摸她的頭,想要減輕一點她的痛苦,他哆哆嗦嗦的開口,臉色慘白,神色慌亂,不知道是在安慰洪月琴還是自己。突然間他像是想到什麼,大聲叫道“王前輩,快請王前輩過來!”

車廂裡的老者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他蹲下`身,扣住洪月琴的右婉,在洪德龍期待的目光中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五府受損,藥石罔顧。洪老板節哀。”說著,這位穿著道袍一派仙風道骨的老者站了起來,轉向了還在一臉懵逼中的封炎,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恭敬“封前輩,您覺得呢?”

我怎麼知道!雖然封炎很想這麼回答,但看到周圍人都在看他,隻好站起身,冷著一張臉,高深莫測狀點頭。

老者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不顧地上真正上演生離死彆的慘劇,與封炎寒暄起來,看得出來,他剛才把話題突兀的轉到封炎這裡也是為了能名正言順與封炎交談,同時表達自己的謙恭。

看到老者如此,封炎隻覺得有些心涼。再看向周圍,也是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沒有人對老者的態度提出異議,雖然知道在修士眼中凡人的性命不算什麼,但這麼直觀的感受到還是第一次。

可是封炎哪裡知道,隻要老者願意耗費靈氣護住洪月琴的心脈,再給她服下治療用的丹藥,也能救人一命。隻是那藥是他千辛萬苦弄到手準備保命用的,自己都舍不得吃,怎麼還願意拿出來。

封炎定了定神,這才想起他也是一個修士。翻了翻原*封掌門的記憶,封炎從腰封中拿出一個小瓶子。情急之下他竟然忘了,原*封掌門的確有救命良藥的。

白淨的玉瓶一打開,一股清香頓時滌蕩而出,連血腥味都衝淡了不少。在場所有人除了洪月琴外全都看向了他,表情各異。洪德龍焦急的看著封炎倒出一顆丹藥,正當封炎準備喂到洪月琴嘴裡的時候,洪月琴卻突然一頓,身體軟了下來,再無生機。她渙散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定格在上一瞬滿臉痛苦絕望。

洪德龍被這變故驚住,幾息之後,他才伸出哆哆嗦嗦的右手,探向了洪月琴白皙纖細的脖頸,然後驟然失聲痛哭。

封炎將丹藥收起,無奈歎了一口氣,生死有命。他畢竟是個半路出家的修士,思維還停留在現代,沒有第一時間拿出救命的丹藥也是洪月琴命中注定。

原*封掌門收藏的救命丹藥自然是能醫死人白骨的好東西,當然這也隻是誇張的修辭,人死燈滅,死人是救不回來的。

但是封炎卻沒有發現,就在他拿出丹藥的那一瞬,周圍許多雙眼睛都僅僅的盯著他手上圓溜溜的小藥丸,其中以身邊的那王姓的老者修士為最,眼神熱切的完全不加掩飾了。

呆在封炎身旁湊熱鬨的大狗呲了呲牙,搖了搖尾巴。封小子人品的確沒的說,修為也不錯,若他還是人類時遇上說不定還能他平輩相交一場,隻可惜這小子太年輕,經驗太少,人心險惡的道理還不明白,財已露白,看來接下來的行程要熱鬨咯。

一直呆在車上冷眼旁觀這一切的南宮銘難得勾起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彆人瞧不見,他的位置卻正好看到。就在便宜師尊將丹藥收回的時候,那姓洪雖然低著頭,但臉色可不僅僅隻是悲痛那麼簡單了。明明那姓洪的懷裡也藏著一小顆丹藥,雖然品質比他便宜師尊拿出來差上許多,但救命還是可以的。身為父親都沒打算給洪月琴用,便宜師尊也是好大的手筆。師尊那丹藥以他的眼界來看都屬上品,隻可惜這好心未必會有好報啊。

看來今晚會有一出好戲了,希望便宜師尊不要太傷心,南宮銘毫無誠意的想著。姓葉的下手太乾脆,連他都沒抓到把柄,實在有些可惜了。瞥眼看向那麵上看不出什麼、依舊是一派仙風道骨的高人樣的老頭,南宮銘搓了搓手指。這個倒要跟姓葉的說一聲給他留下來,練氣九層的修為,直接被弄死太浪費。

站在封炎身邊不遠處的葉灼華,低著頭,一副因為眼前一幕有些情緒低迷的樣子。但誰也沒有注意到此刻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酷的讓人心裡發寒。這些人亂起來更好,葉灼華微垂眼瞼,敢算計他的師尊,就都留下性命吧。

洪德龍表情悲戚將洪月琴屍身收斂,安放在車廂內,準備連夜趕往下一個小鎮買副棺材。

那匹傷人的大馬已經被製住,一個姓張的中年人檢查了一會兒,才發現白馬後腿上一隻馬掌毀壞了,掌心還紮入了一根木刺,確認了這是一場意外後,洪德龍大怒之下一刀砍掉了白馬的腦袋。

一時相顧無言,隻有雪白的無頭馬屍倒在血泊中。一群人各自心懷鬼胎,準備再次上路。

就在商隊啟程之時,封炎卻上前一步,擋在了洪德龍的駿馬前,麵無表情的說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決定。

“洪兄,現在發生了這種事,小弟心中有愧,想帶著徒兒先行告辭了。”封炎不清楚周圍人的想法,可修士五官敏銳,他隻覺得此時整個商隊都籠罩在詭異而壓抑的氛圍中,雖然很不舒服,但他也隻當大家都沉浸在了悲痛中沒有多想,卻還是做了出這個決定。

“封兄弟……”洪德龍剛想說什麼,就被封炎打斷了。

“令愛發生這種事,想必洪兄也需要連夜趕路,三春天暖,早些將洪小姐遷回故土才是正事。我師徒三人體質較虛,而且昨日才發現小徒身上受了傷,要是因此延誤了正事就不美了,不如就此作彆,他日有緣再會吧。”說著,也不管洪德龍怎麼回答,就帶著兩個徒弟走遠了幾步給商隊讓出了一條路。

洪德龍表情複雜的看了封炎一眼,最後歎口氣,揮起馬鞭,招呼著商隊向前趕路了。

看著商隊一行人越走越遠,黃犬打了個噴嚏,搖了搖尾巴。這封小子倒比他想的要機靈許多,可惜就這麼放走這群人,正好給了他們摸黑殺個回馬槍趁火打劫的機會。希望這些人能看在天氣暖那女娃子屍體容易爛彆打不該打的主意吧,封小子宅心仁厚,可他身邊這倆小娃娃不是什麼善茬啊。

“師尊。”葉灼華拉了拉封炎的衣袖,低眉順眼的發問“我們接著還走嗎。”

“恩,不過這次我們換一條路。”封炎指著前麵不遠處蔓延進樹木蔥鬱的大山中的一條羊腸小道“有山道應該有人家,我們先去山裡的人家借住一晚吧。”

雖然山路更有可能是砍柴打獵的人行走的,但葉灼華也隻是乖巧的點點頭。看來今晚那群人要撲個空了。

聞言,南宮銘卻有些無語,他可是已經打算好要將那老頭一身修為好好利用了,有時候他真覺得他的便宜師尊什麼都知道,一直在看他們的笑話。不過這個念頭剛出現,就被他一笑置之了。

於是,三人一犬,趁著天還未完全黑透,向著大山深處進發。

隻是誰都沒有發覺,黑夜之中,封炎表情卻顯得有些凝重。

剛才洪月琴那件事,雖然知道不過是偶馬匹偶然受驚,而洪月琴又正好擋在了白馬麵前,但他卻覺得有些怪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34章 小屋

事實證明南宮銘兩貨與大狗猜的沒錯,向著大山深處走了兩個時辰,月亮早已爬上了樹梢,封炎也沒有找到人家,倒是前方的路越發狹窄起來。

封炎背著葉灼華,後者在他看來傷了腳行動不便,走了一路,雖然不累,但考慮到他的身、體與身旁兩人一犬不一樣,恐怕身邊的人早就累了,卻不願說出來。

這麼想著,封炎臉色稍緩。身後的封安順(葉灼華)趴在他身後一動不動,呼吸平緩,看來是早已睡著了。而跟著他的南宮銘低著頭,一聲不吭的,腳步遲緩呼吸沉重,應該已經很累了。

他這兩個徒弟都太過聽話了,乖巧的讓他生不起絲毫厭惡之心,隻讓他忍不住想著自己這個做師尊的是不是不夠好,要不要再對他們好一點。

前世活了上千年的南宮銘&葉灼華一臉無辜的表示,討好人這麼容易的事情當然是分分鐘手到擒來。

終於,再往前走了一會兒,封炎隱隱約約的瞧見了一間黑乎乎的小木屋。在往前,就見到小木屋雖然破舊,但也能勉強住宿。

南宮銘看著趴在封炎背上把臉都埋在便宜師尊脖頸處的葉灼華,不自覺的抽了抽嘴角,他怎麼上輩子沒發現葉灼華是個沒出息的人呢。想起前世第一次看見葉灼華的時候,被他舉手投足滿是貴氣的大家公子形象折服了一陣,後來就是兩人不死不休的時候,他依舊把葉灼華當做君子,心中暗自欽佩,現在想起來臉上就臊得慌,這人壓根就是個流氓癡漢。

小木屋裡並沒有人類的氣息,封炎想了想還是敲了敲木門,見沒人應聲,輕輕的推開。

接著月色,封炎看到了屋內桌子上的蠟燭,隨手使了個小法術,點燃了。環顧四周,屋內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東西卻十分整齊,看得出來這個小屋的主人離開並沒有多長時間。封炎猜測,這應該是獵戶的臨時小屋,畢竟這裡已經很深入大山之中了。

小屋有張炕,南宮銘已經麻利的將上麵的灰塵抖開,將被褥鋪開了。封炎將‘睡著’的封安順(葉灼華)放了上去,看來他們三個今晚就要擠在這張小床上了。

而另一邊,離著封炎與商隊分開不過十裡外,商隊一行人舉著火把,一群人聚在一處,表情嚴肅,仿佛正在商量著什麼。

“老爺你不能猶豫了。”商隊領頭的那個劉姓中年人正一臉痛心疾首的勸說著洪德龍,如果不聽他話裡的內容,還以為他在說什麼義正言辭的忠言逆耳“這次我們遇到這麼好的機會,簡直是天賜良機,而且老爺你義薄雲天,可是那封炎呢,那小子明明有藥都沒有給洪小姐服下,才害的小姐仙去的,他不仁在在先呐。”

“可是劉師傅,封賢弟畢竟與我們是萍水相逢,當時能拿出丹藥救小女已經仁至義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