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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庭嬌 青銅穗 4379 字 6個月前

上演?

“要怪隻怪這十幾年裡,畢老賊聯合李錠對赫連人做下的惡實在太多。”

眼下李睿暫且在位不過是權宜之計,但誰都知道燕王這邊準備好了就將上位。

倘若登基大典上,這些人鬨將起來,那也絕對不會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然而於燕王府來說,既然畢尚雲這裡都已經能夠漂亮地解決,那麼再與赫連人動乾戈就已無意義。

賀蘭諄站起來,凝眉負手:“燕王府也是李錠與畢尚雲合謀之下的受害者。

“而世子母親是烏馬貴族,世子妃是純正的赫連貴族血統,更彆說她還是大秦張家唯一的小姐。

“燕王若登基,她便是太子妃,也必然將會是來日的皇後,這莫非還不能令他們感到滿意?”

洛翼風也起了身,緩聲道:“說到這裡,我就不能不把話跟大人明說了。”

他沉了口氣,說道:“世子妃的血統尊貴這不假,憑著張家嫡出後裔的身份她也確實足夠號令八萬兵馬。

“但大人許是忘了,她到底嫁的是滅秦的主將的兒子,現在道理我們都懂,要緊的是那八萬思維簡單的將士他們不懂!”

老話說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就是這個道理。

當兵的隻認死理,除忠勇二字無它。

“你的意思是,世子妃的血統還不夠令得他們臣服?”賀蘭諄踱到樹蔭底下停了步。“那如果加上我手上這枚翼虎上符呢?”

他將兵符夾在指間。

洛翼風微微吸氣,望著他道:“可嚴格說起來,翼虎上符隻有調兵權,沒有統兵權。

“即便是世子妃拿到這枚兵符,也隻能號令他們不能輕舉妄動,對於化解三族恩怨是起不到實際作用的,因為他們被迫接受,但內心裡還是敵視著燕王府的。

“而這翼虎上符所具備的權力,事實上世子妃憑著她的尊貴身份,一樣能夠辦到。”

賀蘭諄眉頭再次皺緊。指間的兵符在他負在身後的兩手之間來回翻動。

半晌,他忽然轉過頭,問他道:“不知先生可曾聽說過玄甲下符?”

洛翼風聞言驀地怔了怔,口中不自覺地道:“大人說的可是曾經掌在中軍都督府大都督,也就是安國公手上,並且據說一旦與翼虎上符同時擁有就可以將大軍兵士完全收歸己用的玄甲下符?!”

賀蘭諄點點頭,踱過來:“這麼說來先生是知道的。”

“我豈止是知道!”洛翼風聞言有些激動,“當初我在查祈徽的時候,就曾驚訝於他何以隻有一枚翼虎上符就能號令得動他們?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竟是大秦宗室之後,這才釋然了!

“因為這玄甲下符持在安國公手上,上下二符合上,中軍營才能調動兵馬出兵!

“而安國公手上所持的下符,是代表著天子之威的。

“祈徽拿出他宗室的身份,一定程度上也就代替了玄甲下符的作用!”

“沒錯。”賀蘭諄緩緩踱步,“這枚玄甲下符比起翼虎上符來還要重要,如果不是祈徽的確是宗室之後,他沒有辦法號令得動這八萬秦軍。

“而正因為它重要,它露麵的機會也很少,能夠同時擁有它們的人和機率就更少了。”

洛翼風略頓,說道:“那大人提及這個的意思是——”

“世子妃已經被證明是赫連血統,如果她能夠再同時擁有這兩枚兵符,那這八萬人馬若是真要儘忠,那就隻能向她儘忠。”賀蘭諄深深望著他說道,“如果世子妃擁有這兩枚符令,那麼他們便沒有了反對的權力。”

洛翼風恍然。

“大人所言甚是!秦軍觀念根深蒂固,一朝一夕之間難以改變,但是世子妃得到這兩枚兵符,便可以令得效忠大秦的這支軍隊聽從她的號令!而後咱們便可在掌控之後再行潛移默化,最後化乾戈為玉帛!”

賀蘭諄點頭:“不錯。”

“真是好主意!”洛翼風也眉飛色舞起來,他擊了下手掌,問他道:“那這枚玄甲符的下落——”

“我也不知道。”賀蘭諄望著他。“我要是知道的話,之前就不會跟你說那麼多廢話了。”

洛翼風愕然。

“不過,我雖然不知道它具體下落,但是從翼虎上符還存在於人世的情況來看,這枚玄甲符一定也還在世。

“因為按理說這麼重要的東西留下來都是禍患,可偏偏它又完好無損地存於世間,要想多半也是有人想要它們留在世上發揮點什麼作用。”

賀蘭諄望著天際,語氣有些幽沉。

負責對抗李蕭兩軍的主帥是他的弟弟,徐家的人都不會甘心打敗仗,所以他也隱隱有種感覺,這枚翼虎上符的出現不是偶然。

因為如果是他,他或許到了山窮水儘的那一刻,也會與兵部商議將這兩枚兵符留在人世間。

大秦雖然亡了,但赫連人不會滅絕,隻要有壓迫,那麼就總會有反抗,而當時他們是想不到後麵還會發生這麼一些事情的。

洛翼風剛剛才展開的麵容瞬間又垮塌了下去。“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大約也隻能慢慢尋訪它了。”

賀蘭諄扭頭看看他,忽說道:“先生隨我進來。”

這裡入了小房間,他取來紙筆,而後在紙上畫出一麵尋常玉珮大小的牌子,上麵精細地勾出了花紋。

然後道:“這就是玄甲符的模樣,先生可以拿著它去營裡問問看是否有人見過?先不必說破它來曆,隻管問問下落就好。

“玄甲符與翼虎符扣起來必須是合拍得天衣無縫的,所以雖然見得人少,但隻要東西在,真假很容易分辯。”

洛翼風看完反倒奇了:“據我所知這玄甲符一直為曆任中軍都督府大都督所掌,旁人輕易難得一見,大人如何會知曉得這般清楚?”

☆、第517章 壓力很大

賀蘭諄擱了筆,靜望了這圖樣片刻,說道:“因為我就是徐家的人。”

洛翼風目光微閃,泛著驚色。

賀蘭諄揚唇:“先生不是已經知道我就是鐵鷹宗大幫主徐立青麼?”

洛翼風恢複神色,沉%e5%90%9f道:“但卻沒有想到大人竟然會是安國公府的公子——不過,在下之前也查過大人血統,大人似乎並非赫連血脈?

“而據我所知,徐家嫡支似乎並沒有與外族聯姻。大人或是徐家旁支子弟?”

但其實這也不太可能。

旁支子弟又如何能見得著如此重要的兵符?

賀蘭諄雙手撐在桌沿上,抬眼輕望著外頭:“我是安國公的哥哥,徐靖的後人。”

“徐靖?”洛翼風微凝神,“可是曾經與張家小姐張盈有過婚約的那一位?”

賀蘭諄揚眉:“先生也知道這段?”

洛翼風目光略有些幽深,他揚唇點了點頭:“說起來,我父上與張小姐還略有點淵源。”

“哦?”賀蘭諄立即站直:“不知令尊大名是?”

“家父名諱不值一提。”洛翼風笑笑,又道:“倒是我聽家父說過,安國公府殉職的那位世子徐靖徐將軍,與張小姐感情甚篤。

“自張小姐出了意外之後,徐將軍一直到過世時也未曾再娶,倒是真沒聽說過還有子嗣。”

賀蘭諄輕睨他:“他不是在雲南呆過幾年麼?在雲南邂逅了我祖母,後來就有了我父親。

“雖然沒成親,但後來徐家還是認了家父和我祖母的。

“隻不過是徐家一直將家父養在府外彆院裡而已。後來碰上戰亂,我就輾轉到了衛家。”

徐家他還是要認回來的,所以這套說辭也算是早就已經想好。

雖然這樣聽起來徐靖與張盈的淒美傳說就大大打了個折扣,但是他詆毀的是他自己的名聲,用不著對誰負責。

“原來如此。”洛翼風回應道。-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這話並不算毫無破綻,但他以徐姓成立鐵鷹宗查大秦的事,而且又對玄甲符這麼了解,便也就隻能相信他的確是徐家後人了。

征戰年間多的是匪夷所思之事,刻意追究也無甚意義。

“那我就先去江澈他們那邊打聽打聽,大人等我的消息便是。”

賀蘭諄點頭,送了他到門口,隨即也打馬回王府去。

端禮門內竟然正好遇到出門回來的沈羲。

“怎麼隻有你?”他問道。

“霍究把寄寒叫出去喝酒了。”沈羲接過珍珠遞來的扇子,又笑睨他:“今兒沒叫你,倒是奇怪。”

賀蘭諄想起霍究臨出書塾前的殺氣騰騰,抿唇一笑,沒吭聲。

沈羲與他往府內走,一麵問起來:“江澈他們那邊怎麼樣了?”

朝上的事情她雖然不那麼操心打聽了,可是朝臣們的心思她心裡清楚得很。

徹底改變這動蕩局麵的唯一辦法是燕王府掌權,但赫連軍若是反對,這事也是麻煩。

畢竟也不可能再行武力鎮壓,但也不能任由他們瞎提要求。

賀蘭諄把洛翼風帶回的情況大略說了說,然後道:“先看看他打聽的消息如何再說。”

臨下台階時他忽然又停了腳,疑惑地盯著她問道:“你那會兒在大秦,可認識哪個姓洛的男子?”

沈羲訝了訝:“姓洛的?沒認識過。”

“好好想想。”賀蘭提醒。

“真沒有——”沈羲覺得他挺奇怪的,又問他:“到底怎麼了?”

賀蘭諄見她神情不像有假,也納悶了。

既然她沒有印象,那洛翼風何以說他父親與張盈有些淵源?又何以對他父親來曆避而不談?

太奇怪了。

“沒有就算了。”他說道。又問:“什麼時候去把張家宅子拾掇拾掇?”

“天氣涼快點再說……”

這邊廂,梅麒瑛離了學舍,縱馬到了翠湖,立在柳湖下看了兩眼湖景,才又打馬回府。

梅夫人恰好也剛從外麵會友回來,看到他時順口問了句:“去哪兒了?”

他如實道:“去栗子胡同跟嫣姑娘見了個麵。”

梅夫人皺起眉來:“還沒成親呢,怎麼倒約上了?”

“京師裡風氣可不同咱們那地方,這未婚男女在外見麵的事常有呢。”梅麒瑛笑著道。

潭州屬長沙府轄內,偏安一隅的小城,哪怕是如今奔放的拓跋人主政了,當地的人也仍然拋不開早前赫連人治國的那套酸腐作派。

在潭州,不但公婆在家中的權力大過天,就是在小姑小叔麵前,小媳婦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