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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庭嬌 青銅穗 4381 字 6個月前

蕭淮抬頭,蘇言正背轉身站在那裡看廊下的雀替。

真是……從昨夜裡膩歪到現在,居然還沒膩夠,連庫房都不放過。

整個昭陽宮簡直都已彌漫著一股喪心病狂的發倩的味道——看來他們的確需要儘快適應這種變化了。

“什麼事?”蕭淮正了正色。

蘇言這才走進來,俯身道:“大理寺傳來消息,周黔被人劫獄了!”

“周黔?!”

出聲的不是蕭淮,而是他身後的沈羲。

蕭淮攥住她的手,凝眉看回蘇言:“怎麼回事?”

蘇言神色已十分凝重:“應是昨兒夜裡被人劫走的,因為隻有昨夜王府大宴的時候各處防衛鬆散。

“而發現的時間則是一個時辰之前,牢頭趕到之後發現牢門打開,獄卒全被殺,而周黔不知所蹤。

“他們先報了大理寺卿,大理寺卿又報了刑部還有宮中以及五軍衙門,等消息到咱們這兒,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沈羲心思稍作整頓,想起日前她曾讓戚九傳過的話,抬頭道:“賀蘭知不知道這件事——”

“賀蘭大人過來了!”

話沒說完,賀蘭諄已經握著扇子走進來,看到蘇言,他立時道:“這麼說來你們也是剛知道。”

沈羲見狀心下微動,他會出現在這裡,那麼劫獄的也不會是他了。

“如果是赫連人劫走的倒是個好消息,就怕不是。”蕭淮凝眉說道,又望著賀蘭:“我們去瞧瞧。”

沈羲拖住他:“我也去!”

蕭淮不肯:“你才過門——”昨夜裡那麼累,就應該留在府裡歇息。

她搖他的胳膊,他也拗不過她,遂歎道:“蘇言去備車。”

大理寺牢獄裡沈若浦已經派了霍究過來。

沈羲他們趕到的時候他霍大人已經查得差不多了,正帶著下屬在錄供。

“牢門鐵鎖是刀劍劈開的,而且是一招得手。

“看守牢房的除去兩名獄卒還有牢頭,而昨夜裡兩名輪值的牢頭都未發現牢內有任何異樣。

“牢頭們交接需要去值房登記,這期間有大約半刻鐘的離崗。而這個交班時間是寅時末刻。

“由此看來,對方不光武功高強,而且對於大理寺牢房情況極為了解,他們應該是趁著這刹那的空檔行事的。”

蕭淮接過他遞來的錄供看了看,說道:“那獄卒傷口是什麼武器所致?”

“是刀。”霍究道,“與碼頭上的殺手是完全不同的下手方式。”

蕭淮抬頭,又道:“畢太傅那邊知道了麼?”

“先前來過了,親自來的。”霍究仿佛完全明白他在指什麼,句句答在了點上。

蕭淮合上簿子沉%e5%90%9f起來。

沈羲看看四處,這是間隔成四間牢的囚室,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青草的味道。

而四間牢當中隻有一間有人呆過的痕跡,這一間卻恰恰牢門大開,門上被劈斷的鎖正被凝眉深思的賀蘭諄拿在手裡。

“能看出來什麼麼?”她走過去問。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他偏頭看她。

她吸吸鼻子,猶疑地說:“好像有股青草之類的味道。”

但牢房裡何來青草?

“我要是沒記錯,這是種民間薰香的味道。”他眉頭深鎖起來,“這種味道我曾經在雲南聞到過。”

“雲南?”她訝然。

“沒錯。”他手扶著牢欄,聲音飄乎起來,“這種薰香原料能避當地的毒蟻蚊蟲,所以幾乎家家戶戶都用。我也用過幾年,所以很熟悉。”

沈羲屏息了一下,說道:“那你的意思是,來劫牢的是雲南過來的人?”

周黔也是雲南被抓獲的,來劫牢的若是雲南那邊來的,那定然是他的同伴!

如果是他的同伴,便可確定他性命無虞。

但他既然有這麼厲害的同伴,為什麼他被淩雲閣押解北上這一路他們都毫無動靜?

賀蘭諄沒有說話,鎖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468章 請武師麼?

“不是沒有可能。”蕭淮轉過身來,“周黔的出現應該不是偶然。如果是寅時劫的獄,那麼很可能他們已經出了城。

“但是如果出了城,那他們此趟目的又是什麼?”

故意讓韓頓捉住,押解進京,然後入了獄之後又劫走,圖的什麼?

“不管怎麼說,他們肯定不會是為了暴露目標。”聽到這裡賀蘭諄也道。

“如果是有彆的目的,那他們十有八九還在城裡。——我先去找找,回頭有消息再通知你們。”

他這裡先且帶著侍衛出去。

霍究走過來,一臉壞笑打量蕭淮:“不錯,新婚翌日居然還能出得來宮,腿不抽筋嗎?”

蕭淮嘴角抽抽:“沈家接下來考慮嫁我小姨子,你要不要放過我的腿,先關心下你自己?”

霍究目光如刀:“你近來跟賀蘭走的實在太近了些。”

簡直近墨者黑!

他又春風拂麵走向三步外的沈羲:“弟妹,賀蘭這個人其實——”

“就不打擾霍大人忙公務了。”蕭淮一把攬過沈羲腰肢,柔聲與她道:“梁哥兒不是要入家學?

“反正梅麒瑛在京閒著也是閒著,他那個人學問不錯,性情也好,乾脆我下個貼子給他,正式聘請他到沈家當先生?”

沈羲看向表情炸裂的霍究,笑起來。

弟妹?

……

霍究回到刑部的時候臉色不是太好。

本來天生五官就棱角分明,又因為在王府養出了一身霸氣,再在定獄呆了多年練出一身生人勿近的氣質,這一心情不好,就顯得格外的凜冽。

同衙官員們都極有眼力勁兒地沒去招惹他。

大理寺出了這檔子事,沈若浦上晌恰好在刑部辦公,這裡正閱著公文,忽聽門口有人咳嗽。

抬頭見是霍究在與門下衙役說話,便就放了折子,說道:“霍侍郎去大理寺回來,有什麼發現?”

霍究隨即進來,將先前的錄供呈上去道:“方才寄寒與賀蘭都過去了,他們懷疑是周黔的同夥所為。

“如今賀蘭已經帶人前去城內暗查,也許不久之後會有消息。”

沈若浦拿來看過,再凝眉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麼說來韓頓之所以能找到周黔,這事也不簡單。”

“顯然如是。”他說道。

沈若浦點點頭,合了錄供,提筆又準備批閱。

抬頭一見他還坐在那裡,不由道:“你還有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擱在膝上的手指頭輕彈了彈,然後放下來,湊身向沈若浦:“閣老是地道的拓跋人,咱們拓跋人祖上都尚武。

“但我看貴府幾位公子如今都不像是練武的樣子,不知閣老如何會放任公子們把武藝都給丟了?”

近來朝中風平浪靜,孫女又正經成了世子妃,沈若浦公務倒也不忙。

聽他打聽這個,也就擱筆跟他嘮起來:“沈家這幾代子嗣不旺,自崇義他們這代方才好些。

“家父過世得早,寡母將老夫拉扯大,那會兒也沒有人再來教習武功,也就落下了。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再後來我中了科舉,子弟們也跟著從了文,左右也上不了沙場帶不了兵,也就這麼下來了。

“你這小子,問起這個做什麼?”

因為近來與燕王府往來頗多,沈若浦與王府幾個年輕人也熟絡了,語氣裡不免帶著幾分親厚。

霍究環著%e8%83%b8,似笑非笑說道:“不知道閣老有沒有考慮過請個武師教他們練練武功,強身健體?”

“武師?”沈若浦著實有些意外。

“總不能忘了本。”霍究正色,“練練武藝還是好的,尤其閣老又想沈家繁榮昌盛,多管束管束子弟總有好處。”

沈若浦頓了下,便就撩起眼來上下睨他:“你小子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霍究笑了下,接過衙役奉來的茶,輕輕抿了兩口。

有了大理寺的事,蕭淮回到王府之後就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沈羲何嘗不是?

知道賀蘭與霍究因為他們新婚而自行攬了差事,她和蕭淮也沒在這當口矯情,但不見得心裡就能真不把這當一回事。

那夜在京郊,她和蕭淮都是蒙著麵的,也隻給周黔看過她手指頭滲出的血。

但事到如今,他未必猜不出來。

倒是不擔心他會有倒戈向大周朝廷的想法,隻不過怕他落在不該有的人手上。

不過有蕭淮他們在,這些不須她過份擔心。

這裡放他與蘇言去了書房,又著人去廚下送些茶點進去。

正好這裡還有燕王賜的那批侍衛她需要見麵以及安排,還有也須得儘快熟悉王府格局與內務,更而且他們明日還得歸寧回沈家。

因此下晌便正經起來,不曾膩在一處了。

而賀蘭諄這裡,自大理寺出來便去了中軍衙門。

他雖然不兼衙門裡的正職,但所有上報到燕王府的軍報卻都得從他這裡經手,因此便挑了昔年徐靖呆過的那間公事房如今沿用。

“前幾日你們追蹤過的道觀,最近有沒有什麼動靜?”

近來忙著王府的事,這邊也沒顧得上理會。

既然周黔他們有可能還在京師,而且張宅這邊出沒的人也行蹤可疑,自然可以聯係起來查查。

“道觀那邊本身沒有什麼異常,屬下已喬裝入內打探過,裡頭的道士也沒有什麼不對。”那日上報的侍衛來稟道。

賀蘭諄凝眉,又道:“世子大婚之期,可曾發現彆的異狀?”

侍衛想了下,說道:“世子大婚,王府一切如常,那道觀裡道士們也說不出什麼不妥,但有件事情屬下瞧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什麼事?”

“有好幾回,屬下看到有個小道士自他們道觀後院裡出來,明明出了門,但過了沒多久,那小道士又從後院裡出來了。”

賀蘭諄停住輕叩著桌麵的手,驀然看過來。

侍衛深深望回去,說道:“原本我還以為看花眼,但之後兩次我是絕對用了心,的的確確那小道士出來之後便沒有再回去。”

沒有再回去,卻又屢次能從屋裡走出來,這說明什麼?

“你是說,那道觀裡有彆的通道?”賀蘭諄問。

“的確有這個可能。小的仔細查過,他們總共兩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