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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庭嬌 青銅穗 4341 字 6個月前

我這個仇人來護著,你說說你除了拈酸吃醋,還有什麼本事?!”

“你就彆五十步笑百步了!”蕭淮目光陰寒,“是誰跟她有了婚約還讓她死在彆人手裡的!你哪來的臉說我沒本事?

“你還是大秦的股肱棟梁呢!哈哈!也真是好意思——也對!要是我是你,也沒那個臉再跳出來說我是你未婚夫!

“說起來我們嬌嬌可真是因禍得福啊!雖然沒有了你這個徒有虛名的前未婚夫,但卻有了英武專情的我,她這輩子就該跟我在一起恩恩愛愛!”

賀蘭諄冷笑:“‘嬌嬌’這個名字,可真是我聽過的最難聽的名字!也隻有你這種二百五才取得出來!可想而知阿盈跟你在一起多麼委屈!”

“要你管!”蕭淮怒踢了張凳子過去:“眼紅我們恩愛是吧?!”

“我眼紅?!”賀蘭諄抬步往門外走:“你等著,我這就去承運殿找你爹!”

蕭淮一掌撲過去拍向房門,房門塌下來,恰擋住去路。

賀蘭諄回頭往他劈來,兩個人又戰在一處。

打了有半天,蕭淮先鬆開了,靠在牆角指著他道:“姓徐的!看在你還算有種的份上,老子今日不跟你一般見識了!——蘇言弄幾個菜送到隔壁!再搬幾壇酒來!”

賀蘭諄嗤道:“打不過我就想下毒不成?!”

“怕死就彆吃!”蕭淮瞪眼。

賀蘭諄喊道:“蘇言,傳水!我要沐浴!我就是死也要乾乾淨淨地死!”

☆、第300章 所謂仇人

這日夜裡王府掌宮大人的白虎輦直到半夜才駛出鹿兒胡同。

賀蘭諄不止是喝了酒,且臉上身上還帶著傷。

消息傳到燕王耳裡時是翌日早膳時,他聽聞後靜默了片刻,著侍官道:“拿些藥去給大人敷敷。傷好之前讓他彆露麵。”

蕭淮臉上掛了彩,接下來幾日也沒有露麵,就呆在彆院裡養傷。

沈羲聽說他們倆打架不免大吃一驚:“你們倆有毛病啊!到底什麼仇什麼怨!”

“仇大了去了!”蕭淮伸著臉讓她擦藥,咬著牙關漫不經心地說道。說完他又忽然望著她,輕咬著唇角期期艾艾地道:“嬌嬌。”

“嗯?”沈羲一麵幫他臉上敷藥一麵抬頭。

他卻又忍著沒往下說了。盯著她的臉看了會兒,他又道:“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名字不好聽?”

沈羲愈發奇怪了,收了手望他。

“我記得你說你小名叫緩緩,要不我就改叫你緩緩吧。”他認真地道。

沈羲是很高興終於有機會擺脫這兩個字,但是她還是納悶:“為什麼突然要改?”

受什麼刺激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嬌字用的人太多了。萬一再讓人誤會就不好了。”他一臉正經地。

沈羲覷了他半日也沒看出破綻,便就點了點頭。

蕭淮望著認真給她拾綴傷口的她,心裡酸麻酸麻地。

世上大約沒有人能夠領會得了他此刻的心情。

本來以為可以抱著她甜甜蜜蜜地往下過日子了,哪知道突然之間又撞進來個徐靖。

而且他功夫也是真不弱,從前老裝作打不過他,害他昨日失了手,胳膊和肩上被刺了好幾道口子。

沒想到這廝居然這麼陰險。把一身功夫瞞得這麼好。

他不由慶幸,好在他當時手腳快,把這婚約給搶先弄下來了。

“緩緩。”他喚道。

“嗯。”

他圈著她,把臉湊近些:“韓頓這邊,大約會要咱們倆自己打了。”

沈羲抬頭,未能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略凝眉,手指撫她的臉道:“賀蘭諄說,王爺也要拉韓頓下馬。

“如今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他最近在承運殿發現過他讓掌訊司去查韓頓底細的痕跡。

“韓頓是畢太傅的門生,如果他出麵的話會直接與畢太傅對上,這樣會很不好。

“所以,他是想借我們來對付韓頓。然而他卻不會怎麼出麵。他不出麵,也就是說王府不會出麵。”

王府不出麵的意思,就是無論出現什麼後果就得由他們倆承擔。

而他是燕王的獨子,無論如何他不會被舍棄,到萬一的時候,要舍棄也是舍棄她。

沈羲望著他有片刻沒說話。

“你彆這樣看著我。”他將她抱緊,“我告訴你隻是為了讓你明白形勢,不是讓你做被舍棄的心理準備。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受傷害。

“因為我必須鬥倒韓頓才有本錢跟他討通州三衛的兵權,隻有拿到就近三衛的兵權,我才能把你娶回來,徹底保護你。讓你即使血統暴露也不至於有危險。

“之後也才有資本跟朝廷抗爭,取得解除殺滅赫連人的詔令。”

隻有朝廷徹底廢掉這項法令,赫連人才能結束流亡逃命的日子。

沈羲擁著他,說道:“我知道了。你告訴我了,那我就是彆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會懷疑你。”

說到這裡她又抬起頭:“可是你不是跟賀蘭有仇嗎?你怎麼會相信他呢?”

蕭淮目光又冷了下來。

他放下手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積雪,沒什麼好氣地拈了顆核桃仁丟出去。

這世上大概有種對手,是你哪怕恨他恨得要死,但有些時候你還是會選擇相信他吧?

徐靖的話,他信。

沈羲不禁又好奇起來:“你和賀蘭之間,到底什麼仇恨?”

他伏在窗台上靜默了許久,才說道:“他背叛過我。”

沈羲略愕然。

他接著道:“衛家當時還剩下個後人,曾經想暗殺王爺,失敗後我把他藏了起來,但他把這個向承運殿告密了。”

沈羲更是詫異了:“衛家?”

“對。”他幽幽眺望著遠處,說道:“我的母親也是烏馬族人,她姓衛,十二年前大周定國前夕,王爺與李錠爭兵權。

“論起戰功來蕭家確實不比李家差什麼,但是因為起義是李錠提起的,他身邊又有眾多謀士擁護,於是李錠登基顯然順理成章。

“李錠原先起義時便答應給蕭家封王,建府京師,並允諾江山共治。

“但是李錠又反悔了,畢竟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

“他以肅正血統為名,提出如果蕭家要留在京師,那麼就得將有著純正烏馬血統的衛家整個家族全部殺害。”

沈羲兩腳早已經無法動彈。

這樁隱密如果不是他說,誰會知道?

“那王爺照做不曾?!”

他凝望了遠處許久,才說道:“如果沒做,王府又豈會沒有王妃?

“最後他不但以衛家換取了留在燕京的權利,更拿下了兵權,逼著李錠實現諾言了。”

沈羲心裡發堵,難受得跟什麼似的。

“九歲以前我都是在滄州長大的。他率軍路過衛家祖籍時與我母親一見鐘情。

“後來他讓家裡前來提了親。他們成親沒幾日,他就接到李錠傳書,隨後便就趕赴了南方。

“因為怕被敵軍利用,誰也沒有把這段婚事給公開,蕭家衛家為避禍事也都搬了家。

“所以除了雙方,起初那幾年誰也不知道他成了親。

“蕭家最終被秦軍圍攻的時候,祖父將懷著我的我母親悄悄送回了在滄州定居的衛家。 思 兔 網

“蕭家無人留下,除了他和還在腹中的我。我記得他悄悄地回來看過我們幾次,但是連夜就走了。

“賀蘭諄就是我五歲的時候他帶回來的,後來我們一直在一起,直到六年前。

“我母親生我受了大苦,以至於後來我也沒有弟妹,我五歲的時候他把賀蘭帶來了,八歲的時候霍究也來了。

“他們都比我大一歲,但因為我與他相處時間更長,所以和他特彆好。”

說到這裡他停下來,眉頭擰得生緊生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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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男人的事

沈羲卻不由走到他身邊,問道:“那王妃呢?也是他下令殺的?”

他定定站了會兒,轉過身來,笑望著她道:“他著人下令屠殺衛家的時候,那天正好我生日,他帶著我和我母親出城了。

“我以為第二天能和母親高高興興拜彆外祖父母和舅舅們進京,結果半夜裡我被他們的爭吵聲驚醒。

“我跑到窗戶外,剛好看見我母親碰死在牆上。”

背光的他眼裡仍有晶亮的光。

沈羲咽了口唾液,再咽一口唾液,心裡抽疼著,連伸手抱抱他都害怕不小心將他碰碎。

她雖然背負的心傷也多,好歹不曾親眼得見親人的離去。他承受了這麼多,如果他不說,誰看得出來?

她完全無法想象燕王居然會是這麼殘忍的丈夫和父親,她忽然就明白他們之間何以形似仇人,相互防備了。

可是,燕王需要這個兒子來繼承王府,而蕭淮呢?他留在燕王身邊又是為了什麼?

照他的傲氣,他應該絕不會再接受這樣的父親才是!

她抬頭看他,到底未曾將疑問說出來。

而他卻似看得通透,因為克製而愈顯沙啞的聲音接著響起來:“我想殺他。

“這些年我從未鬆懈,一直在尋找當年行凶的那些劊子手,殺死西北那批參將後,我的仇人就隻剩下他了。

“我的童年都是在衛家度過的,我不能一麵承受著他們昔年對我的關愛,一麵卻對他們的枉死無動於衷。

“本來我不屑這手上權力,打算將來殺完他之後地便另謀他路。但是我沒想到你會出現,所以我決定不放棄了。

“他為了權力舍棄了我的母親,我則要用它來保護你。”

“你彆犯傻!”她攥緊手心道,“那畢竟是你的生父!再說讓人知道你們之間不和,對你也很不利!”

她知道說這話有些冷血,但她又實在不看好這條路。

“不。”他走回屋裡,說道:“衛家那麼多人以及我母親的血,早就把我跟他的父子緣給洗乾淨了。

“這些年他沒有當過我是兒子,我所擁有手上的兵權,職位,全都是我靠自己拚出來的,沒有一樣是因為他身為父親的贈予。

“他需要的隻是一個流著蕭家血的繼承人。

“而我也從來沒有當他是父親,他僅隻是一個可以供我走向更強位置的仇人而已。

“緩緩,我有分寸的,如果我真有那麼衝動,早就動手了,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