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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庭嬌 青銅穗 4385 字 6個月前

姣去奔蕭淮,無疑又更進一步觸怒了她!

蕭淮在這場爭鬥裡是無辜的。

且他去滄州是為給他的亡母上墳。

如此莊重的事情,她們居然也敢去打他的主意?

且不說她們陰謀得逞,回頭她要如何麵對與他的未來,隻說她們因為報複她,而讓宋姣帶著藥去玷汙他一片孝心,她又如何忍心?

韓述華逃不過一死,那她就索性讓溫嬋再背上一手血債!

然而,打算歸打算,她終究還是對溫嬋的良知抱著最後一絲期待。

戚九微微沉了口氣,說道:“萬一溫嬋給咱們個假真相呢?”

沈羲笑起來。“她不能確切我究竟知道了多少,這個假真相要怎麼給?

“韓述華送過來我若戳破,她還是得死。所以她不會白費這些工夫。她溫嬋要保命,隻能卸磨殺驢,栽贓給她。求韓頓都已經沒有用。”

戚九沒再說什麼。

她也不是什麼善茬兒,溫嬋母女落在她手裡,早死上一百遍了!

但是想到當女兒的竟被自己的母親殺死,多少有點悲哀。

並沒有人逼著溫嬋對韓述華下手,孽都是她造下的,卻臨了還要推到韓述華頭上。

倘若她能自己扛下來,韓述華也落不到這樣的下場。

“其實我也不開心。”沈羲頭靠在車壁上,幽幽道。

離上輩子也不過半年多,張盈的世界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她最開心的事情——不,她幾乎沒有哪一天不開心,即便是有不開心的事,也會很快就抹去。

讓人愉悅的事情太多了。

跟肖氏低調地去捧戲社裡的小花旦,在她被名角兒欺壓的時候,再亮出張夫人張小姐的招牌強勢給她撐一撐腰。

呆在張解的書房裡,他看公文的時候她看書。

偶爾抬起頭,屋裡不多的騰起的塵埃在窗外照進的陽光裡粒粒清晰,而中年的張解落在陽光裡的側影溫潤而清雅。

夏日的窗外定會有皎潔的月色或者漫天的繁星,她與兄嫂在水榭裡,聽才遊玩歸來的表哥誇張地說起鬼故事。

她害怕了,便拿紈扇撲他的頭讓他換一個。

聽得高興了她便哈哈地大笑,著人連夜去敲街頭小吃鋪的門,請他吃烤羊肉還有冰涼粉!

然後又或懷著乾壞事的心情,回房的路上悄悄脫下鞋襪,借著蓮葉遮擋,在湖水裡濯一濯足……

殺人兩個字,曾離她那麼遙遠。

但是她的城堡已破,她不心狠便保不住她自己,更遑論身邊的人。

裴姨娘已經保護了緩緩十五年,如果她不自強,張家就真的亡了。

蕭淮和她的感情那麼純粹,她也要保護它。

她不殺韓述華,溫嬋便會吃準她的心軟繼續與她較勁。

韓述華不毀在溫嬋的手裡,世人又如何看得清她的嘴臉?

“姑娘!”吳騰忽然在車下敲起車壁:“韓述華死了!死在溫氏房裡!”

戚九迅速看向沈羲!

沈羲靜默良久,勾一勾唇道:“倒是挺快的。”

果然,溫嬋的本性已然無可期待。

“真夠毒的。”戚九沉默了半日說道。“那可是她親女兒!”

“對她來說,也許一切人都沒有她自己重要。”沈羲直起身來,“這可能跟她小時候曾被她的繼母和弟弟欺淩過也有關係。

“想當初我與她那麼要好,情分勝似親姐妹,誰又會想得到她會對我下手?今日韓述華的遭遇,某種角度說無非是重複了我的當年。”

不是遇到溫嬋,她也不會想到,人心究竟能毒到什麼地步。

車廂裡一派靜默。

隔許久戚九才又問:“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沈羲默了默,想到遠在滄州的蕭淮和宋姣,說道:“韓述華死了,天亮後韓家必起鬨騰。他們必然會掩飾韓述華的真正死因。

“現在你有三件事情要做。

“首先,趕緊讓吳騰回韓家後院把剛才出現在溫嬋房裡的人逮住拿出來!

“其次,你安排人立刻去給宋家報訊。

“最後吳騰他們出來,讓他們抽一個人快馬去趟滄州,也把消息告訴宋姣。韓述華的死,必須由宋家人來揭破!”

說到讓人去滄州尋宋姣,她略有心虛。

究竟是為去報訊,還是為了去阻止什麼,她竟也分不清楚……

☆、第264章 還要臉麼?

正愣著旺兒已趕起車來。

她回神又與戚九道:“回頭去跟賀蘭諄把凶犯地址要過來,然後將韓述華身邊那些凶犯都給調教一遍。

“等世子回來之後便送去順天府。告訴他們,話說得好了,出來能有活路。”

說來說去,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彆好調教的。

隻需把徐家墳園改成沈家墳園,徐靖的墓改成是沈崇信與胡氏的墓,便就已沒有什麼問題。

韓述華都死了,罪都是溫嬋的,他們這裡為了活命,不可能明知有活路還幫著溫嬋對付她。

但韓家那邊還未有消息對外發布,她也不用急著且往官府裡送人。

蕭淮一行是辰時到達的城門。

本來可以更快,可是馬匹長途跋涉未曾休整完畢,便比去程多花了一兩個時辰。

方至城門內,恰巧就遇上準備前往滄州去報訊的劉撼。

劉撼當即便稟報起來:“昨夜裡姑娘被溫氏算計出府,在東城門外不遠的村道上遇襲!

“後來姑娘又與戚九駕車去了彆處,具體去了哪裡還未及查清楚。但是兩個時辰前姑娘已經回到沈家。

“行凶的人乃是韓家老夫人及姑太太韓述華合謀所為,韓述華目前已被溫氏滅口,但她對外稱是自戕!

“據說所有凶犯除去死去的以外,已全數捕獲。”又道:“是賀蘭大人帶著人趕到解的圍。”

蕭淮臉色青寒,說道:“姑娘可曾受傷?”

“並沒有!”劉撼道。“賀蘭大人來得很及時——”

“帶路!”蕭淮已揚起鞭來!

劉撼忙又追上去:“姑娘整夜未歇,這會兒已歇下了,少主這會兒去恐怕也見不著。”

蕭淮驀然勒馬。

嘶鳴聲裡他回瞪一眼侍衛馬上綁著的宋姣,咬了咬牙,接而又掉轉馬頭:“去韓府!”

韓述華死在安榮堂的消息炸響了韓府上下每一個角落!

睡著的睡醒的人們皆紛紛披衣出門趕往上房。

韓頓趕過來的時候安榮堂已經亂成一鍋粥,他喝開人群直奔裡屋,隻見屋裡滿地狼籍,而且溫嬋兩眼紅腫,神態還處於慌亂之中。

而著裝淩亂的韓述華則平躺在地上,%e8%83%b8口潺潺流著血,手裡還握著把帶血的剪刀!

“這是怎麼回事?!”他驚問道。

韓述華是宋浚的太太,現如今橫死在娘家,他得說不清的!

“她瞞著我請了殺手去殺沈羲,結果反被沈羲識破了,她回來讓我去求你擺布,我不肯,她就拿著剪刀逼迫我,我也沒料到她真會下手,結果……”

溫嬋伏在椅背上號啕大哭起來!

這眼淚竟不是假的!她也害怕,昨夜裡的事必然是瞞不住了!

而她也必然是得跟韓頓有個解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今韓述華死了,她便能順理成章將所有罪過推到她身上,畢竟當初沈羲讓她跪的那三個頭,誰都知道她心裡把沈羲恨成了什麼樣子!

她絕不能讓韓頓知道昨夜那些事是她做的,韓頓手握重權,他必然會舍她而保手裡的權力!

倘若燕王府尋到門上來,他隻能交出她以給個交代!

所以這當口,她又哪裡當真穩得下心來?

“簡直混帳!”

韓頓聽到說買凶謀殺沈羲便已經心火直躥!

他怒而踹翻了麵前凳子,急步走出門口,聽穆氏秋氏稟了幾句,便咬牙交代下去,讓譚緝等幕僚配合韓建彰處理善後。

立在廊下揉揉眉心,他擰眉看了下四處,又回到溫嬋屋裡道:“姣姐兒呢!?她去哪兒了!”

溫嬋倏地頓了哭聲,抬眼道:“是啊!姣姐兒呢!怎麼不見她?!”

“大爺!燕王世子帶著表姑娘往府裡來了!”

正忙亂之間,家丁匆匆進來稟道!

溫嬋心下陡然一沉,神色立時巨變!

韓頓盯著溫嬋看了會兒,拂袖道:“迎客!”

汗血馬如赤電,於鹿兒胡同大街上奔馳而來。

到了那朱漆門下侍衛下馬將門一踹,赤電又馱著如神祗般的男子雷霆入府!

寬闊的前院裡除去正帶著眾人迎出來的韓頓一行,還有高倨在馬上的蕭淮與一眾紫衣侍衛!

“拖下去把藥喂了!”

蕭淮端坐於馬上,麵色鐵青望著韓頓,說出來的話沒頭沒腦,但卻每個字都讓人心驚!

赤電本就是大周有名的駿馬,高大威武,而他本人身軀也巍峨如山,如此居高臨下望過來,便更顯得氣勢逼人!

這邊廂一路被綁在馬背上的宋姣被解下來,兩名紫衣侍衛上前將一包藥丸全數塞到她嘴裡,又從腰間摘下葫蘆灌了兩口水進去!

宋姣縱然已經被解縛,卻完全無法抵抗!

從昨日下晌到如今她粒米未進,又經曆兩番馬背顛簸,縱是身體底子好,這會兒也早癱軟下來。

強行被喂藥喂水,她除了就範竟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韓頓見到蕭淮這陣仗早已是怒形於色!

可是看到這副模樣的宋姣,他卻又是竟不住氣血翻湧——

“世子這是什麼意思?!舍妹怎會與你在一處?!”

“韓閣老真的栽得一手好贓!”

蕭淮馬鞭一揚將地上宋姣卷到他跟前:“我蕭淮去滄州給亡母上墳,可是跟朝上告了假的。你韓閣老敢說不知道?

“你這‘舍妹’帶著藥大半夜地闖來我滄州彆院來說要侍奉我,如果不是你韓閣老指使的,她有這樣大的膽子?

“你韓紹逸也是場麵上混的,能不能拜托也要點臉?!

“——去把太醫院的人給我帶過來!讓他說說最近都有誰跟他討過求歡藥!”

他這裡勃然一怒,蘇言立刻就著人從門外帶了個太醫進來!

韓頓聽到這段還未曾反應過來,這邊廂太醫卻已經戰戰兢兢地說道:“閣老恕罪!

“約摸是三日前,有人持著韓家的牌子來求過此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