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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庭嬌 青銅穗 4422 字 6個月前

韓頓既然沒有答應,並且還三兩下就將溫嬋給擺平了,可見他內心裡還是有丘壑的。

想到這裡她又不免想到威遠侯府的帖子。

蕭淮應該是在她昨晚去彆院之前,就已經替她把什麼都想好了吧?要不然怎麼偏偏這個時候韓頓果斷做了決定?

她思緒翻飛片刻,又說道:“韓家的姑太太到京了嗎?”

戚九道:“聽說離京隻有兩三百裡了。”

沈羲托腮望著窗外秋雨。

溫嬋隻有韓述華這麼一個女兒,韓述華又隻有宋姣這麼個女兒,此番特地進京,她必然跟溫嬋有番糾纏。

溫嬋又定然會將責任推到她沈羲頭上——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糾葛,那她倒寧願這一切早點到來。

隻有早點了結這筆帳,她才能夠全心全意與他相守。

秋雨整整下了一日,庭前桂花幾乎全謝了。

倒是牆下的菊花還開得正盛。

晚飯後蕭淮又接了她到彆院,讓她陪他看書。

她想起威遠侯府等女眷們投帖的事,便就道:“你早就想好了,怎麼也不提前告訴我?害我以為你真的要帶我去賭錢。”

他目光仍落在書本上,聞言懶懶揚了唇:“你太孤單了。沈家沒有什麼人脈,根基也不深廣。瞧瞧你赴個宮宴都沒個人作伴。

“沒幾個擁躉,再高的身份也撐不起來。哪怕是將來過了門,孤零零地獨來獨往,彆人也不會真心高看你。反而會變著法地來針對你。

“身邊幾個得用的人總要有,於你來說是排場。”

“你怎麼會考慮得這樣周到?”她玩著他手上的斑指。“聽說韓頓已經完全放棄聽從溫嬋的挑唆了。”

老實說她雖然從來沒有小看過他,覺得他毫無疑問是個機警而睿智的人,但是以他的身份來看,有些東西他委實沒有必要學,比如說人情世故這些。

但他流露出來的處世智慧實在又常常超出了她對這個男人的想象。

在他麵前,她真真自負不起來。

蕭淮翻著書頁並沒有答她的話,隻笑了一笑。

直到過了許久他才又開口:“靳宵跟杜嘉的媳婦兒年歲跟你差不多,訴臻的夫人年歲大些,但人很好,從前會親手做點心給我們吃。

“都是行武出身,妹子們脾性也還行,靳宵杜嘉的媳婦也都是武將家裡出身的女子。我想來想去,所有屬將女眷裡,這幾家可能跟你最投緣。”

沈羲放棄斑指倚在他臂上:“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蕭淮放了書,垂眼掐她的臉:“賤啊,被你磨得死去活來地,還總怕你覺得彆人好。”

雖然答應讓她去報仇,但卻不想看她跟人纏鬥得那麼辛苦。

如果事情能是她和溫嬋就能了斷的話,當然是阻止韓頓牽扯進來會比較好。

既是寵了,就得寵到點子上。

不是嗎?

沈羲心裡酸酸地,又塞滿了蜜。

不過他這句話倒是又提醒她想起了一件事。

她抬頭道:“賀蘭諄那天晚上為什麼生氣?”

那天夜裡的賀蘭諄是她從沒見過樣子,那隱隱的氣勢,哪裡像是什麼溫文爾雅的王府掌宮?

而且蕭淮那麼犟那麼強勢的一個人,居然並沒有因為他的生氣而攆他,或者說下他的臉麵,他們之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且,賀蘭諄的氣來的似乎也有些古怪。

“你跟他的關係是不是沒有我看到的這麼壞?”

“錯了。比你看到的還要壞。”蕭淮臉色忽然有些不好。

沈羲識趣地不再說話。

但他卻沒完。

下一秒他皺著眉頭又睨過來:“你為什麼要在乎他生不生氣?”

她愣住。

他寒著臉站起來。

“那又不能證明什麼!”

沈羲有前車之鑒,脫口追了上去。

她喜歡的又不是他,對他又沒有彆的什麼意思,他都知道了,為什麼還提都不能提?

他在簾櫳下停腳,回頭時眉眼爍爍:“不能證明什麼?你想證明什麼?”

沈羲停在原地紅了臉。

他走過來,長腿微分定在她跟前。

沈羲心跳得更厲害,臉上也更燙。

“你要是不說,那就是喜歡他。”

他麵色涼涼地,忽然伸手撐在她身後簾櫳上,臉壓在她上方:“難怪我覺得你那天晚上看他的眼神很不正常。

“你都從來沒有用那樣的眼神看過我。他贏了我的時候,我看你就差沒有跳起來給他鼓掌了。”

☆、第234章 我的嬌嬌(秦小宸靈獸蛋+6)

沈羲不知道他一個二十出頭歲的老人家哪來的臉老是欺負她一個小姑娘!

她哪裡用他說的眼神看他了!

她也不過是驚訝於看起來儒雅的賀蘭諄,怎麼會比他這個流氓樣的世子賭技還要好!

而且當場也不是她一個人在驚訝!

她抿著嘴不說話。

驀地他伸出另一隻手過來,狠狠揉著她的臉道:“傻瓜!逗你玩的。”

他眸色深沉,卻泛著溫柔。

沈羲扁著嘴抬頭瞪他,他揚唇,又把頭低下來,鼻尖輕輕抵住她額角。

隻是輕輕抵住而已,氣息像蝴蝶扇在她皮膚上。

這一刻旖旎綺麗,但他這次的靠近並未讓人覺得危險。

“嬌嬌,我喜歡你。”他在耳畔道。

沈羲心頭血忽地一下衝往四肢。

“‘嬌嬌’是誰?”她把頭深深低下去,努力將心跳控製在能夠接受的範圍。

“你呀。”他目光投在她眼簾,微啞的嗓音像是靡音,卻說不出的認真。“我想待你好好地,勝過世上一切人。你就是我的‘嬌嬌’。”

沈曦覺得自己心裡有條船,蕩得波潮一陣接一陣地。

“那也不用起這樣的稱謂。”她聲音低若蚊%e5%90%9f,“太惡俗了些……而且我有名字的。”

“你的是你的,這個是我給的。”

他聲音也不高,但卻沒有人能拒絕。

沈羲不再說話。

四周靜謐如子夜。

他半側頭看著簾幔,微揚的唇角有些不羈,眼神定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隻覺耳畔他心跳淩亂,氣息卻在強行克製下輕輕的像羽毛,從她的額角一直滑到心裡。

忽然這氣息不再被克製。

隨著他的神思移回來,它也下移到她臉畔停下,那薄唇……仿佛經過剛才那番思考,薄唇隨即也目的明確地落在她唇瓣上。

沈羲所有防線已然形同虛設。

她已不敢再呼吸,心神也在這一刻全部凝結。

直到他微加力道,啟開她雙?唇執著地探索,她才在心漏數拍之下失控地呼了口氣。

窗外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月影幽幽的灑下來,與屋裡燭光一起,將兩道依偎的暈影刻在地上。

他的%e5%90%bb漸顯霸道,手掌將她後背緊扣。

她心思漸失,背又抵著簾櫳毫無退路,隻能忍不住出聲:“疼。”

他抬起頭,輕喘之餘拇指拂過她微腫的雙?唇,目光幽深處像刷了一層漆,明亮處又寫著肆意在泛濫的情意。

“疼嗎?”他聲音沙啞。°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點點頭。

他直起身來,牽住她往外走:“我送你回去。”

……

沈羲到底還是默許了那個稱呼。

基於兒女之情的名義,也許在有情人之間,一切肉俗惡俗的稱謂都會籠上一層美麗的光環。

接下來的日子她也忙碌起來。

因為開始有了應酬。

沈歆的歸寧宴過後,很快到了威遠侯世子夫人的賞花會。

但實際上因為宮裡也有類似的活動,所以時間是提前了的,定在八月底。

威遠侯世子夫人何氏閨名一個韻字,比沈羲大兩歲。果然是個爽朗的女子,難得的是在爽朗之外又有一份善解人意。

知道沈羲甚少參加這樣的局,因此特地在二門下迎了她,並在穿堂下說了會兒話才帶她進去。

武寧侯世子杜嘉的夫人羅緗則相對沉穩,羅緗倒是與沈羲同年,成親未久,果然也是個好相與的人。

這二位與丈夫都是青梅竹馬,因此言語行動都很灑脫。

再之後是劉家兩位小姐,沈羲把沈嫣也叫了來做陪,都是閨中少女的緣故,幾個人倒是頗為投契。

赴會的還有其他許多貴眷。

何韻並未曾將她們大肆介紹給眾人,隻讓靳宵的兩位妹妹始終陪伴在側,如此倒也輕鬆愜意。

這裡等到見完客,戚九也把韓家那邊的消息傳來了。

由於溫嬋臥床的消息傳開,各府裡官眷紛紛上門探望。

這日沈羲坐著沉%e5%90%9f了半晌,便也交代珍珠:“去備幾色好禮,隨我去韓家探探他們老夫人。”

珍珠愕住:“去看她?”

沈羲笑起來:“韓閣老的祖母染恙,且還是從沈家回去後病倒的,大家都去了,我怎麼好不去看看?”

溫嬋在京師擁有那麼高的地位,她染了恙,各府官眷趨之若鶩前往探望。

而她之前又曾主動登門見她,若是她不去,豈不就讓人猜疑了麼?

她不去,彆人肯定不會認為是溫嬋的錯,必然隻會認為她小人得誌,連首輔府的老太太都不曾放在眼裡了。

再者她去了便是給了韓頓麵子,她既不想招惹韓頓,那麼這趟當然得去!

“也彆忙著投帖,先去問問威遠侯世子夫人她們去過了不成,若是未去,咱們就約好前後腳去。”

她當然不會傻到自己單兵獨馬送上門,蕭淮既然為她準備了女伴兒,她又豈有放著不結交的道理。

珍珠頓時心領神會,前去打點。

再說溫嬋這邊以情相挾韓頓失敗,倒也並沒有格外失落。

畢竟韓凝說的有道理,她若不把原委說出來,也不能為這點事跟他不依不饒。

韓頓後來拒絕她,她心裡也是有數,再後來過來賠了罪,又服侍了她半日,她也就就著這台階下了。

到這日稍緩了些,琢磨透了,心也定下來,而宋家前來打前站的卻也到了。

“姑太太已經到府了。”

她聞言又揉了揉額角。

這消息使她再次回想起與張盈恩怨的起源。

誠如沈羲所說,世人如今都道她是大秦最後一位存世的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