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所以才會自萬榮堂出來之後直接到了擷香院。
但卻沒有想到背後真相竟是這樣!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她的遭遇也委實算是可憐,都是女孩子,她認同她的說法,紀家裡外就是一幫混蛋!
但是一宗歸一宗,沈嫣唆使紀氏連同紀鵬謀奪二房財產,雖說是為了報複他們,而報複的方式有千百種,她憑什麼單單挑中無辜的二房下手?
就因為原主人傻,所以就活該當冤大頭?
從這點上說,她饒不了她!
她緩步下了廊。
丫鬟婆子們等她經過身邊,齊刷刷地又將身子繃得更直了些。
她掃她們一眼,開口道:“我來過這兒麼?”
一群人微頓,立馬有人搖頭回答:“沒有!方才絕未曾有人進來過!”
沈羲掃視到她們每一個人都表了態,這才瞄準了紫薇:“把你們姑娘拿了紀氏私房錢的事情,悄悄兒的傳出去。”
紫薇隻微微一怔,與她對視半晌,最後馴服地低下頭來:“是。”
紀氏一走,三房便沒了主母,他們這些人去留都成問題,而麵前的沈羲,是可以主宰她們未來的。她的命令,她們不敢不遵。
沈羲邁步出了院門,直接走回梨香院。
如今要治沈嫣實在太容易。
三房如同一盤散沙,沈嫣已經沒有跟她鬥的本錢,而她既然已經盯上她,自然也不會再給她作亂的機會。
紀氏除了她還有兩個兒子,隻要紫薇把她私藏了紀氏錢財的事情透露出去,接下來根本不必她動手,沈嫣也舒服不到哪裡去!
當然如果隻是這樣拿捏拿捏她的話,還是太便宜了她,按理說她應該快刀斬亂麻,斬草除根的。
但是如今的沈嫣卻與她一樣,是死後還混回來的,而關鍵是,她還是來自未來!
她對五十年之前的事情了如指掌,對未來卻一無所知。一個從未來回來的人,哪怕她就是從兩三年以後回來,她也還是具有存在價值的不是嗎?
就衝這一點,也值得她暫且留點餘地。
……折騰了整夜,沈府終於在晨曦裡迎來一片安靜。
從紀家得回的財產沈羲一件件全都對過,且驗明了真假,這才讓人鎖進了騰出來的小庫房。
然後又拿了錢出來,昨夜裡每個出了力的下人都能得到二兩五兩不等銀子的發賞,下人們高興得直磕頭,歡天喜地地出了去。
天大亮後紀氏便就出了府。
福安安排了人看守著,等到沈崇光年底回京寫了休書,她才能從沈家除名。
沈嫣安安靜靜呆在她的融月齋,一整日都沒有動靜傳來。
沈渠掉了幾顆眼淚,隨即問起紫薇她們將來去向?紫薇她們皆不曾理會。
她們都是紀氏的親信,如今紀氏隻帶了陪嫁過來的兩個嬤嬤走了,她們又哪裡知道自己去向?
若是年紀大些還可跪請出府,可這不上不下的,走也走不得,留也無人會收留,才叫真正尷尬。
倒是沈懋追著紀氏馬車哭出了坊門,最後被奶娘用強的抱了回來。
沈羲醒來的時候聽到丫鬟們轉述,並沒有回應什麼。
沈懋雖然可憐,可這都是他母親造下的孽,倘若她真為子女考慮,又怎麼會做出這種昧良心的事來?
不去想沈嫣的話,她心情其實還不錯!
傍晚躺在桃樹下躺椅上,眯眼在夕陽裡滿足地撣了撣手裡那一大遝銀票。
銀票她本來還以為沈若浦會提出幫她保管,沒想到他始終沒吱聲,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翌日就傳來紀鵬被控獲罪,徒刑十年的消息。
當然狀子是沈若浦重新寫過的,紀氏那段肯定沒加進去。
接而沈若浦又在朝上彈駭了紀士輝。
沒過幾日,便又傳來紀士輝連降兩級放了外任的消息。
紀家那邊怎麼鬨的沈羲也不怎麼關心。反正珍珠旺兒她們自會關注,一旦有事,自會主動告訴她。
但紀氏突然倒了,府裡中饋便須從長計議。
這日沈若浦休沐,便就把人都傳到攬月廳來訓話。
先是說了一通府裡規矩要從嚴整治等等,便就說到了這中饋要交到誰手上的事。
孫姨娘到底是個妾,府裡又不是沒人,怎麼會有讓她全權掌著的道理?沈若浦在這點上還是清白的。
☆、第128章 倒黴壯丁
於是他話音一落,大夥便就將目光全都投在了沈羲身上!
很顯然,如今府裡最能耐的就是她了,這權力不讓給她能給誰?
沈羲卻笑望著黃氏:“現成的主母不在這裡麼?還用得著議什麼?”
黃氏慌忙擺手:“我不行!我哪兒行?!”
她哪有這個膽子敢越過她去?
孫姨娘也道:“我看大太太合適,二姑娘也合適!”
沈羲理都沒理她,卻與沈若浦道:“不必議了,大伯母目前在府裡,就讓她管很合適。”
沈家壯大了,對她隻有絕對的好處。
而沈家將來就是沈梁的後盾,讓它壯大起來,口碑名望拔高起來,也是為沈梁日後前程鋪路。
所以這中饋權她是肯定要掌的,不但要掌,還要將它掌牢。
但是就算她眼下收服了長房,又鏟除了紀氏,卻並不能使所有人心服。
就算是沈若浦相信她能管教好沈歆,也不可能完全放心她來當起這中饋之主的重擔。
下人們不敢輕視她,不過是因為她手段強勢,可接管一整座府邸,那可不光是手段強勢就行的。
黃氏原本還要推辭,看她說得果斷也不好再作聲。
沈若浦拈須點點頭,也說道:“既然老大家的還在府裡,就且管著吧。”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等出了萬榮堂,黃氏就在廡廊下把沈羲拉住了:“怎麼會這樣呢?我自忖沒有這本事。”
沈羲笑道:“大姐姐馬上要出嫁了,伯母難道不想在她婚事上拿出點當家主母的排場來麼?”
黃氏頓住,她當然想啊,她當了主母,畢竟走出去也覺得體麵兩分。
可關鍵是,她如今行什麼事都不由自主地會考慮沈羲會怎麼想,生怕行差踏錯,這又怎麼能管得好下人?
再說了,沈羲也的的確確是有兩把刷子的!
“先這麼著吧。”沈羲沉%e5%90%9f道,“等歆姐兒出閣後再說這個不遲。”
眼下她還要顧顧韓家這邊。
黃氏這才算有了底,閉口不再提了。
家財這事搞掂,紀氏這禍患也除了,梨香院的日子又趨於寧靜。
如今除去手頭有錢,該給的各項嚼用也一樣不缺。
黃氏掌家之後,從前的粗茶葉沫子如今看不到蹤跡,送來的都是跟拂香院平等的新茶名茶。
衣裳首飾這些,例行如何就如何。
雖然如今住的仍然是不上眼的梨香院,但府裡上下再也沒有人敢小看這個院子。┆思┆兔┆在┆線┆閱┆讀┆
而沈羲日常除去調教沈梁沈歆,便就著旺兒珍珠上街去打聽哪裡有鋪麵可售,找那地段好的不算太大的買兩間來放租,如此不需操心經營,但同樣也能攢點積蓄。
沈嫣深居簡出,話也不多,碰麵的機會也不多。不過沈羲並沒有忘了她,還是派了憑霜去仔細盯著。
沈若浦則開始忙碌起來,據說是宮裡小皇帝快滿十歲了,宮中準備大宴,所以各衙,哪怕是看起來不相乾的刑部,也要跟著配合起來。
再一算日子,離她從韓家回來也有二十來天了,秋氏那邊也該有消息傳來了。
韓縉既然也和沈若浦說溫嬋都已經收下了,還問東西的來處,可見那兩盒熏香還是砸出了水花來的。
她再看了看黃曆,溫嬋是六月廿九的生日,還有二十多日,她不是整壽,想來也就家裡子孫們聚聚。
按理說這種時候秋氏是肯定需要表示的,金銀珠寶溫嬋又不缺,缺的隻是稱心的東西。
倘若不出意外,她想,離她麵見溫嬋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
如此心裡有了底,便就暗暗琢磨起來。
這日早飯後正看著珍珠自牙行拿回來的鋪子信息,元貝忽然進來道:“姑娘,瓊花台劉掌櫃請您過去一趟。”
說到瓊花台,沈羲腦門上吹過一陣風,這才又想起半個月前被蕭淮威脅,得幫他鑒十年的玉。
想到這個略有些無可奈何,畢竟誰也不想被契約綁著。
但歎了口氣,也還是起身整妝,然後讓旺兒趕車到了瓊花台。
劉淩笑眯眯地老遠就迎了出來,引著她到了二樓西邊一間內外兩室的小房間。
這房間位於店堂樓上,約摸兩間那雅室大小,裡頭桌椅錦榻俱全,外間則擺著張鑲著赤金貼片兒的雞翅木書案。
案上又擱著文房四寶並一隻尺來見方的三層方盒零食盤子,荔枝桂圓杏仁鬆子什麼的都有。
瓊花台日進鬥金,反正也不差這點排場。
“姑娘瞧著可還夠用?”劉淩笑微微問道。
那日蕭淮派人來說沈羲會給他打工十年,他嘴都差點沒笑歪!
要知道他的收入也是與鋪子收入相關的,倘若賺的多,她這個掌櫃的分紅也多,這麼說來沈羲就是她的財神爺,他怎麼可能不把她侍候好?
“差不多了。”沈羲坐到書案後,支著扶手看著四處,“門窗都打開,光線暗了不好使。”
劉淩連忙照做。回轉身又笑道:“沒想到姑娘還是被世子請回來了,在下也很榮幸啊!”
沈羲睨著他:“倒黴唄。被抓了十年壯丁。”
“姑娘怎麼這麼說?”劉淩笑得嘴角都扯到耳後根去了,“姑娘這樣的人才,世子肯定不會虧待您的!”
沈曦嗬嗬冷笑了兩聲,沒說話。
再不虧待,那總歸也是吃了虧。將來總得找個什麼機會,把這便宜給撈回來才好。
這裡恰巧夥計已挽著兩隻大竹籃子走了進來,裡頭裝的滿滿當當地都是才到的玉器。
“盒子上都編了有號,姑娘在這簿子上都寫明產地質地還有特征與售價範圍即可。”
劉淩接了籃子放在案上,然後又遞了個藍皮大簿子過來,便就笑著哈了腰,出去了。
燕王府這裡,徹夜回到京師的蕭淮一覺醒來,晨曦依然如常才剛剛投到驕陽宮琉璃瓦上。
侍官抬了早膳進來,一麵侍候著他用膳,一麵將一張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