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1 / 1)

引孩子的,蛋蛋整個人都像是沉浸在夢幻王國裡。

蛋蛋不僅給自己買,還給他的雞哥哥也買了一份。

蛋蛋才出殼不久,就已經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分享。

興趣班在一個寫字樓裡,位於十二層,裡頭不僅有興趣班,還有孩子們玩耍的遊樂池,十分迷你的智力玩具。老師也很負責,顏許也是考察過不少興趣班才決定把小墩兒送過來的。

顏許他們在家長休息區等到五點四十還沒見小墩兒出來,彆的孩子都陸陸續續走的差不多了。

顏許給帶小墩兒的梁老師打了個電話。

那頭很快就接起來了。

顏許的語氣很好,他是很尊敬老師這個行業的:“梁老師,我是顏許。今天來接小墩兒放學,怎麼他還沒出來?”

梁老師說道:“顏先生您好,是這麼回事,陳墩和班裡的另一個叫薑堰的同學發生了矛盾,兩個孩子打了起來。我在第一時間把他們拉開,但是薑堰同學受了點傷。”

“他們發生摩攃的時候正好是放學的時間點,現在他們都在辦公室,我也正要通知您,希望您來辦公室一趟。薑堰同學的父母也在趕過來的路上。”

顏許知道辦公室在哪兒,於是他讓景其琛帶著蛋蛋在遊樂池玩一會兒,自己過去看看。

梁老師已經等在辦公室門口了,辦公室的門開始,小墩兒和那個叫薑堰的孩子都在沙發上坐著。兩個人臉上都掛了點彩。不過很顯然,薑堰受的傷比小墩兒要嚴重一點。

一看見顏許,小墩兒就馬上跑了過來,撲到顏許的懷裡,張嘴嚎啕大哭:“顏叔叔!我沒偷他的鉛筆!顏叔叔!”

顏許拍了拍小墩兒的頭頂,又揉了揉,半蹲下去看著小墩兒的眼睛,輕聲問:“我們家小墩兒最堅強的,男子漢也不會哭鼻子,告訴叔叔,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小墩兒抽泣道,“我鉛筆用光了,同學都沒有多的鉛筆,老師去給我拿了一支。然後他說這隻鉛筆是他的,讓我還給他,還說我是小偷,偷東西。”

“我沒偷東西。”小墩兒吸吸鼻子,一邊打嗝一邊說,“老師知道的,我沒偷東西。我不給他,他就過來搶,還打我頭。”

“他先動手的!”那個叫薑堰的小孩打斷了小墩兒的話,也是一副哭紅了眼的樣子,看見大人來就更委屈了,“老師才沒有拿鉛筆給他!就是他偷的!我沒有冤枉他!”

兩個孩子各執一詞,顏許隻能看向梁老師。

梁老師也是頭大如鬥,解釋道:“帶課老師今天有事,提早走的,我打電話也沒接,她手機這段時間都有問題,經常打不通電話。”

好了,隻要聯係不上帶課老師,這就是樁無頭懸案。

沒辦法,顏許隻能陪著小墩兒在這兒等,偷竊,哪怕隻是偷竊一支鉛筆,對孩子來說都是一項非常嚴肅的指控,如果罪名成立,陰影將會陪伴孩子一生。

顏許當然要重視起來,他先打了電話讓景其琛帶著蛋蛋去吃東西,不會等自己的和小墩兒。

“電話還是打不通嗎?”顏許轉頭問一直在拚命打電話,但那頭隻能傳來忙音的梁老師。

梁老師欲哭無淚,她其實很年輕,剛剛大學畢業也沒經過什麼挫折就來了這家兒童興趣學校,或許一支鉛筆在彆的有經驗的老師眼裡都不算什麼,自己就能調節好。但梁老師沒有經驗。同事們今天也沒有帶班,她連找個提供建議的人都找不到。

不過梁老師至少知道怎麼緩解自己的壓力,她深吸了兩口氣,然後去給顏許倒了杯水。

孩子們喝的是果汁,梁老師早就倒好了,她很細心。兒童老師的工作需要有耐心有愛心的人,顏許也正是因為梁老師具有這樣的特征才放心的讓小墩兒來這裡上課。

畢竟現在有太多虐打孩子的沒有執照的所謂幼師了,作為家長,必須睜大眼睛。同時也不能把所有的兒童教育者一棍子打死。

“估計還要過一會兒,等她到家應該就能打通了。”梁老師強顏歡笑。

大概也隻有這些剛剛入職的新老師才會因為兩個孩子打架而這麼緊張了。

很快,薑堰的父母就來了。

這對父母穿著清潔工的統一服裝,就是在路邊隨處可見的掃大街的工人。工作辛苦,也經常被人看不起。他們大約很少和老師打交道,一看見梁老師馬上點頭哈腰地問好,父親的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但最終還是沒有伸手和梁老師握手。

“老師,我們家小堰怎麼了?”胖胖矮矮的母親小心翼翼地詢問梁老師,她的餘光掃向顏許,她打量著顏許乾淨整潔的衣服,年輕的外貌。

這個並不太富裕的家庭無法向有錢人賠償。送孩子來這個興趣班已經令他們捉禁見肘了。

有關孩子教育的花銷從不是一筆小錢。

梁老師對這位母親的態度和顏許的態度並沒有什麼區彆,她先請這對夫妻坐下,給他們也倒了兩杯熱水,才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說清楚。

薑堰的父親憤怒了,他突然站起來,狠狠給了自己的兒子一耳光,罵道:“你怎麼能隨便說自己的同學是小偷?!還打人!我這麼教過你嗎!啊!下次還敢不敢了!敢不敢了!”

薑堰結實的受了來自自己父親——一個壯年男人的一巴掌,他緊緊咬住牙根,沒有哭,也沒有叫喊,他隻是看著自己怒不可遏的父親,一字一句地說:“我沒說謊。”

事實上,孩子們打架根本記不清究竟是誰動的手,憤怒的火苗開始燃燒的時候,誰先動手已經無關緊要了。

這位手上滿是老繭的父親被孩子忤逆之後怒氣上漲。

幸好他的妻子攔住了他。

梁老師和顏許也上去幫了把手,梁老師看著顏許,她不擅長應對這樣的場麵,此時已經手足無措。

“大哥你彆急,也彆打孩子。”顏許抓著這人的肩膀,“事情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不定是場誤會。”

站在一邊的小墩兒也嚇著了,他想起了自己的爸爸,想起爸爸也像剛剛這位叔叔一樣憤怒又凶狠地折斷了自己的翅膀,把自己狠狠地扔在冰涼的地板上。

小墩兒捂住自己的頭,發出了刺耳淒厲的尖叫,然後狠狠地向薑堰的父親衝了過去。

好在他沒有太大力氣,隻是把薑堰的父親撞的搖晃了一下。

然後小墩兒跑到薑堰麵前,他舉起雙臂,攔在薑堰的麵前,就好像是在保護曾經的自己,小墩兒眼眶通紅,大聲喊道:“彆打他!!”

所有人都被小墩兒的舉動驚住了,包括被他保護在身後的薑堰——這孩子的下巴都快驚掉了。

“你彆打他!”小墩兒瑟瑟發抖,但還是維持住了自己的身形,沒有因為恐懼而蹲下去或是逃跑,“他是你兒子,你為什麼打他?你不愛他嗎?”

顏許明白,這句話大概也是小墩兒想要問陳哥的,所以他沒說話,等著薑堰的父親給小墩兒一個回答。

薑堰的父親似乎也被小墩兒拉回了理智,他看著自己兒子稚嫩的臉頰被自己打出的鮮紅的巴掌印。然後跑到薑堰麵前,抱住了自己的孩子,作為一個傳統的家長他沒有道歉,但是卻輕聲問:“疼嗎?”

薑堰點頭。

薑先生說:“爸爸不是想……”他的言語笨拙。

父子兩個就緊緊依偎在一起,母親則是不停地給顏許道歉。

“顏先生,真是對不起,我們沒教好孩子,都是我們的錯,醫藥費我們會賠的,會賠的。”女人艱難地擠出一抹笑容,“一定會賠。”

“你們的孩子傷的更重。”顏許說。

此時的小墩兒看著那對父子,眼裡的羨慕之意都快要噴湧而出了。

顏許不想告訴小墩兒他爸爸的真實麵貌,不想告訴小墩兒他的父親確實不愛他。

陳哥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再做出傷害小墩兒的事,或是說出傷害小墩兒的話。與其讓小墩兒保留著傷痛的記憶,不如讓小墩兒覺得他的父親愛他。像每一個普通的父親一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們會打自己的孩子,儘管這是不對的,但並不意味著他們討厭自己的孩子。

“喂?楊姐?”梁老師終於打通了電話,她迫不及待地向這位代課的老師說出了這件事。

然後梁老師放了擴音。

“啊?我是在外頭的課桌上拿的鉛筆,我以為是學校的,是薑堰同學的嗎?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這件事我負責任……”這位老師說了一串話,但所有人都沒聽她後麵在說什麼了。

這確實是場誤會,小墩兒的眼睛還是紅的。

薑堰的父親推了推薑堰的後背,薑堰慢慢地走到了小墩兒的麵前,他伸出自己的手,彆扭的轉過頭去,輕聲說:“對不起。”

第32章 豪門愛戀(9)

事情得到了解決, 在確定是誤會之後兩個孩子互相道歉,這事兒也就算完了。小墩兒被顏許拉著手離開了培訓學校,一路上低著頭,也沒說話, 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事情裡頭。

小墩兒的腦子裡一次又一次的重播著剛剛薑父不分青紅皂白的打薑堰的那一巴掌。

這種事情太常見了,某些人甚至認為, 自己的孩子, 就算殺了也不關彆人的事。

他們不把孩子當人, 而是當做自己的所有物。

但是話也不能說死了, 如果自己的孩子走上了歧途, 做了違背道德和良心的事,估計脾氣再好的父母都忍不住。

至少顏許是這麼認為的。

如果小墩兒和蛋蛋以後成了壞妖怪,估計顏許自己也不能輕描細寫地讓事情就那麼過去。

顏許沒讓薑家夫妻賠償,他帶著小墩兒去同一層樓的便利店買了酒精消毒, 又買了紗布將傷口裹起來。可惜顏許的手法不好,明明隻有一個小口子,結果被顏許處理的像是剛從重症監護室推出來。

“你們沒去吃飯?”顏許看著景其琛和蛋蛋等在這棟樓的大門口,蛋蛋騎在景其琛的脖子上,看見粑粑和雞哥哥出現之後掙紮著跳了下去, 小跑到小墩兒麵前。

估計是傷口被處理的太嚇人了, 蛋蛋都不敢去碰雞哥哥,隻能用嘴輕輕地吹了吹傷口的位置,小聲說:“飛飛,蛋蛋吹吹, 痛痛飛飛。”

小墩兒在看到蛋蛋的時候才回過神來,他似乎覺得身為一個男子漢自己竟然這樣不堅強,於是拉住了蛋蛋的手,還拍了拍自己的%e8%83%b8膛,語氣堅定地說:“哥哥不痛的!哥哥是男子漢!”

“男子漢!”蛋蛋仰頭看著小墩兒,眼睛裡就像充滿了星星,一眼望過去滿滿都是崇拜。

景其琛搖頭:“蛋蛋不放心,說要等你們出來才去吃飯。”

蛋蛋配合地點頭。

晚上還是去吃的火鍋,不過是農家火鍋,有玉米餅,雜糧饃饃和窩窩頭,兩個孩子吃的心滿意足。蛋蛋被辣的眼淚都出來了還在不停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