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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意 天如玉 4409 字 6個月前

下意識回頭,身前一暗,一條手臂已攬過了她,轉身就走。

是穆長洲,他依舊掖著一隻外袍衣袖於腰間,那條隻著中衣的右臂攬在她肩上,幾步走入城下屋舍,門一關,一把將她拉近。

舜音頓時靠近他站定,還喘熄未定。

穆長洲%e8%83%b8膛也在起伏,目光上下看她,借著外麵漏入的燈火,似在看她有沒有事。

確認她沒事,他的嘴角慢慢揚起。

燈火微暗,周遭無人,誰也沒說話,隻有喘熄聲,彼此牢牢對視。

在這一處,無聲宣揚勝利。

舜音看著他,半明半暗的光照在他臉上,看不分明,隻看見他微揚的嘴角,喘口氣,低低說:“恭喜穆二哥,這次也沒倒掉。”

穆長洲聲音低沉,帶著一路而來被風吹過的嘶啞:“我若倒了,音娘當如何?”

舜音蹙眉,淡淡說:“還能如何,少一個用我的人了,或許也少了風險。”

身前一暗,穆長洲近了一步。

舜音身前抵上他%e8%83%b8膛,呼吸一頓,似更喘了。

“音娘想退嗎?”他忽然問。

“什麼?”她一下沒回味過來。

穆長洲又近一步:“我這樣的人,你想不想退?”

舜音背已快靠上門,看一眼他壓近的身軀,心底突地一緊,穩著聲,意有所指地說:“我沒退,穆二哥倒是一直在進。”

穆長洲聲低了,帶著隱隱的笑:“這也算進?”

舜音一抬眼,看到他下頜,往下是他清晰突出的喉結,他幾乎已完全壓著她,彼此%e8%83%b8口似已連在一處,一起,一伏。

她心頭慢慢扯緊,一手抵在他%e8%83%b8膛,推了一下:“算。”

穆長洲絲毫未動,忽然低了頭,目光直直地看著她:“可我還想再進。”

舜音一愣,下意識要退,背後剛抵上門,被他一把按住了後腰。

他根本沒讓她退,臉倏然貼近。

唇上一沉,舜音僵住,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是他的唇堵了上來。

頓時%e8%83%b8口都如同停滯了一瞬。

雙?唇一涼,繼而滾熱,是他的唇在磨。

她忘了動彈,嘴唇被堵著,連鼻尖也蹭在一起,混著彼此的氣息。

呼吸亂了,她隻覺耳邊氣息聲越來越沉,是他的呼吸,拂在她臉頰,又鑽入她右耳。終於想起要動,又被他另一手按緊了腰,直按向他%e8%83%b8膛。

整座城都似已安靜,在這晦暗的方寸天地裡,什麼也看不清,隻有他壓近的身軀,快將她整個覆住。

舜音的腰被他雙手牢牢扣著,似乎越來越燙,快不是自己的。

唇上一下一下的,是他在她唇上輕揉了兩下,忽又一碾,唇壓得更緊。

她心口猛地一跳,緊貼著他的%e8%83%b8口劇烈起伏,隻覺鼻間都是他的氣息,拂過之後,熱得厲害,自耳後到頸邊,都已快沒有知覺。

外麵隱隱來了腳步聲,也許是那些出城防衛的守軍回來了。

她終於找到力氣,一手抵在他腰間推了一下。

腰後忽又一沉,是他手又扣緊了一分,他頭往下更低,反而更用了力氣。

她被緊緊抵著,唇上已麻,再動不了半分。

直到她已快喘不過氣,唇上一壓,他又重重一碾,才停住,鬆開她唇,薄唇移到她右耳邊,忽然低低說了句:“我怎會忍了這麼久?”

頓時耳中如同嗡的一聲,舜音心頭一窒,什麼都忘了。

“軍司,”外麵傳來了昌風的聲音,大概不確定人在何處,離得有點遠,“都解決了。”

穆長洲才站直,攬著她側過一步,鬆開她腰,眼仍看著她。

門拉開,又合上,他先走了出去。

舜音還愣在當場,許久才想起撫一下唇,%e8%83%b8口裡的快跳一陣一陣,如緩不下來了一般。

第三十六章

有光照在眼上, 微微的晃人,天像是已亮起很久,周圍安安靜靜。

恍惚不知過了多久, 舜音緩緩睜開眼,發現外麵似已日上三竿, 陽光自窗中透入, 直至眼前, 刺得她眯了眯眼,待適應了,看見頭頂青羅軟帳,才認出是在自己房中床上。

默默看了一瞬, 她立即坐起,一手摸到嘴唇,起身下床,快步走至妝奩前,看入銅鏡。

鏡中的臉白淨如常, 嘴唇上卻有一小塊還泛著紅, 就在下唇瓣上,手指撫過, 澀澀的麻。昨晚情景立時全都湧入腦海, 她眼神晃了晃,一時眼前全是那道緊緊覆住她的身軀,耳後開始生熱。

昨晚她在那間屋舍中站了許久,直至後來昌風再來那間屋舍外麵請她,她才出去, 隨即護衛們便都趕了過來,要護送她先行回府。

她根本沒留意是如何坐上的馬背, 又是如何離開的,隻知道離開前穆長洲就站在城下,似乎一直在看著她……

舜音輕輕吸一口氣,又吐出,走去窗邊,推開道窗縫。

主屋的門窗關著,沒看到有人,穆長洲像是根本還沒回來。

她又合上窗,耳後才似沒那麼熱了,嘴唇抿了抿,稍稍緩了那陣麻,想不出他怎會用了這麼大的力氣……

“夫人!”窗外忽然響起勝雨的聲音,“可是已經醒了?”

舜音才知道她就守在門外,拎拎神,走過去開了房門。

勝雨見禮道:“總管夫人差人來請,讓夫人得閒時去一趟。我看夫人昨晚回來有些恍神,也許是太累了,是不是再休息些時辰再說?”

舜音心想那哪是恍神的事,眼神輕輕一飄,忽而看見勝雨朝她唇上看了過來,背過身,若無其事說:“沒事,我收拾好便去。”

出東城門往外的那片營地中,中間營帳裡,穆長洲一身濕氣地站著,一手抽了布巾,擦去頸邊水跡,一手攏上身上剛換的外袍。

昨夜事雖已解決,但他要留著處理後續,才宿在了這裡。

昌風一直候立在外,此刻才進去,看見一旁武器架上搭著他換下的那件袍衫,已是一身塵灰,且帶了血跡,尤其是右臂袖上,更是血跡斑斑,忙問:“軍司可有受傷?”

穆長洲說:“沒有。”都是彆人的血,隻是妨礙了他騎射,血腥氣味又易引來追兵,回來時才將衣袖掖在了腰間。

還好掖住了,否則昨晚豈不是衝撞了她?想到此處,他嘴邊動了動,手上束好蹀躞帶,拂一下衣擺。

昌風自他任軍司時起就已跟隨他,知道他一向儀態端雅,這般而歸可見這一路真是凶險,抬眼卻見他嘴邊帶著笑意,似乎昨晚在城下時就見到了,倒像是心情愉悅。

“諸事如何了?”穆長洲忽然問。

昌風立即回:“胡番頭昨夜就將截獲糧草隊伍一事呈報了總管府,一切都按軍司交代處理。”

穆長洲頷首,走出營帳。

營門外一陣齊整而回的馬蹄聲,胡孛兒剛好帶人返回,下了馬,興衝衝地到他跟前,壓著粗嗓報:“軍司!佐史已在返程路上,那三個狗賊前日就全已降了,已往涼州押來!難怪昨日那些人會不惜魚死網破最後一拚,原來是沒轍了!”

穆長洲在返回路上就已聞訊,張君奉一切聽他調動,自然一路都傳訊及時。他沒說什麼,聽完便朝旁伸手。

昌風見他伸手,立即將他的馬牽著送來。

胡孛兒看看他:“事情一完,軍司便要走了?”

穆長洲翻身上馬:“早該回府了。”

胡孛兒才想起他到現在還沒回去,難怪瞧來竟有些急。

還未出營,卻來了兩個報信的兵卒,急匆匆地進了營門,向馬上的穆長洲見禮:“軍司,總管請軍司去見。”

穆長洲停一下,點了點頭,韁繩一振,出了營地,先去總管府。

舜音早已先一步進了總管府中。⑩思⑩兔⑩網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劉氏在花廳裡坐著,今日依舊是一身胡衣,也依舊坐得高高在上。

舜音進去時,下方已擺好了一張胡椅,離上方座位很近,看著竟比往常要客氣許多。

劉氏已經開口:“坐吧。”

舜音照常見了禮,才走近坐下,一麵留意她說話口型。

劉氏道:“軍司先前來請令,說河廓二州缺席述職有異,要去查二州軍務,我便知他肯定是又帶上了你。”

舜音想一下,有意說:“是我央求他帶我去的。”

劉氏頓時麵露微笑:“那看來你已聽進去我的話了,那就好。”緊跟著又道,“此番外人雖不知詳情,但總管府知道軍司辛苦了,那三州生事,多虧了軍司提前將消息報入涼州,否則涼州若是又被圍一次,可就麻煩了。”

又?舜音不禁看一眼她臉。

劉氏似是剛注意到,笑了笑,解釋:“邊防之地多凶險,涼州自然也不是一直太平,你以往遠在長安定是沒經曆過了,莫要被我說的給嚇住了。”

舜音微微垂首,沒接話,知道她還有話說。

果然,劉氏跟著又道:“這麼大的事能如此迅速化解,軍司功不可沒,眼下塵埃落定,總管已派人去請軍司入府了,準備另派他一些事務處理,讓他暫時卸下些軍務,正好也能讓他歇一歇。”她說著又笑,“你此番跟他前往,必然也吃了些苦,正好也歇一歇,沒事多陪一陪他,讓他多些輕鬆自在。”

舜音一愣,目光從她口型上移開,原來叫她來是為了說這個。

劉氏向來是說完要說的便停,擺擺手道:“好了,不是什麼大事,你回吧。”

舜音起身告辭,默默出了花廳,往外走,一路思索著這番話。

乘車回府,到了軍司府門前,從馬車上下來,勝雨才告訴她:“軍司已在總管府中了,夫人出來時,軍司已進去有些時候。”

舜音心想那應該就快回來了,心中動了動,進了府門:“知道了。”

不出一刻,軍司府門前就來了幾匹快馬。

穆長洲從總管府趕回,下了馬,徑自入府。

昌風跟著他,自總管府中出來,便不見他嘴邊笑意了,此刻不敢多說什麼。

穆長洲走入後院,稍稍一停,腳步踏上回廊,直直走向了東屋。

剛到屋門外,一眼看到了門上掛著的占風鐸,他轉頭朝後看一眼。

昌風跟到此處,立即垂首,這是夫人親手安排掛的,這些時日夫人又不在,他如何敢做主摘了,便硬是生生留到了現在……

穆長洲卻也沒說什麼,擺了下手。

昌風趕緊退走了。

穆長洲看了兩眼那占風鐸,又轉頭看了看周圍,伸手摘了占風鐸,一手拎著,走去廊前。

“鐺鐺”幾聲響,舜音在榻邊坐著,還在想劉氏那些話,忽而聽見脆響聲,立即起身走去門口,就見男人頎長身影立在廊前,一手拎著占風鐸,毫不費力地掛去了高處柱下。

掛好了,他回過頭。

舜音視線陡然與他撞上。

彼此目光一觸,昨晚景象頓時又撲麵而來,她下意識抿一下唇。

忽然又看一眼占風鐸,頃刻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