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1 / 1)

子怕當她是個傻子。

「您請回吧,我家小姐今兒個走的路也不少了,生意還是下次再談吧。」夏雨看出了她耐心耗儘,在牙子還想開口辯解一兩句的時候,就提前往他跟前一擋,從袖子裡拿出點碎銀子當小費,隻讓他不再跟著。

那人看了看手頭的銀子,雖說這趟不成,但總歸不是出來白曬一趟,當下也就笑嘻嘻地謝過,轉身往回莊的方向走了。

本來也沒打算馬上就能找到,白瑾順路往客棧的方向走,正好穿過這條街。

隻是從路上過時掃幾眼裡頭的店麵,並沒有要進去逛的意思——對她而言,也許散修們隨手擺的地攤貨,都比這些個隻具有觀賞價值的裝飾品要有誘惑力得多。

沒想到走沒兩步,就聽到係統提示聲響起:【任務完成度,百分之五十。】

白瑾:……???她隻是出來走了一圈?啥玩意兒哦就百分之五十了?

傻子也知道不是今天出門的功勞,白瑾漫不經心地走著,用神識呼喚係統:【蠢一,解釋一下這進度怎麼回事,你抽了嗎?】

係統1001也納悶兒,當即開始檢索世界信息和任務情況,好一會兒才回了一句:

【任務顯示你名下有一座酒樓,地契上也寫著你的名字。】

白瑾:……???天降橫財??

雖說有那麼句老話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但委托人這個後福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點兒?

她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開始思考怎麼樣才能把某個之前恨不得踹到天邊的家夥抓回來。

比如讓她的手下去傳個音訊?

這個念頭剛在腦海裡冒出來,就被她迅速地否定了,躺贏的憋屈和遇上大魔頭的憋屈相比,她選擇忍受前者。

係統1001想起之前自家兄弟姐妹提醒的那句話,由衷愉悅地感慨道:【跟你合作真是太愉快了。】

白瑾彎了彎唇,語氣溫柔地回道:【可我相當不高興呢,我建議你現在保持沉默。】

1001想了想,決定還是繼續沉迷自己的電影,這次的任務,它隻需要躺著等完成就好。

*

公良家少爺——公良致,前幾日在都城大街上縱馬,踩傷了路人,被禦史就此事參了他老爹一本,被老爹一氣之下趕出了家,讓他到鄉下莊子裡閉門思過,勒令他三個月後才能回家。

還特意囑咐這回商路歸來,在花陽鎮休憩兩月的妹夫監督他學習,同時禁止他身邊的小廝帶著他出去瞎混。

公良作為都城紈絝子弟的頭頭,自然深諳在長輩麵前裝孫子的道理,每次舅舅快歸的時候,就在書房裝作認真學習的模樣,久而久之,他舅不忍心拘著他,便準了他今日的出行。

終於算是半解禁的公良致心底高興壞了,當下就帶著幾個小廝出門,直奔城裡的青.樓而去。

誰知他舅常年混跡於此,可謂是花陽鎮有名人物之一,就連那花樓老板也是知曉他名聲的。此次聽說要她們拒絕做他外甥生意時,他們便紛紛應了。

於是大白天還被各個青-樓拒之門外的公良致憤憤的決定去小姐姐多的地方,看看有沒有這個運氣遇上那麼一兩個合眼緣的。

便是直奔這條「胭脂巷」而來。

大戶人家的小姐多半乘車出行,周遭小廝婢子圍了好幾個,來了就直奔目的地鋪子而去,好容易讓他瞧著一個,那麵上薄紗還將人遮得嚴嚴實實的,讓他半天隻看了個雲裡霧裡。就在他正被這日頭弄得心煩意亂,掃興地想要打道回府之時,忽然瞧見了道路儘頭走來的一抹身影。

身邊婢女舉著的粉白色紙傘下映著的麵容實在是讓人眼前一亮。

如瀑的黑發落了一綹在身前,銀色和淡藍色相間的外衫和長裙上紋著繁複的花紋,邊角處用暗色的線繡出些各異的形狀來填充空白,佩戴的香囊袋子也格外精致——當然,這一切也抵不過那張臉。

鵝蛋的臉頰,眉如遠黛,眸帶暖光,筆直的鼻梁,淡粉如櫻的唇色,那白皙如玉的臉龐上線條柔和得不可思議,便是這麵相也能看出,準是個脾氣也如麵容一樣柔軟好欺負的。

京城那些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公良少爺可沒少見,這會兒琢磨著換個清淡口味的,當下便折扇一甩,風流倜儻地往那邊去了。

白瑾敏銳地察覺到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仍舊是散漫地看著鋪子裡的陳設,神念卻早已跟到那人身邊——

眾目睽睽之下,公良致被空氣絆了個大馬趴,臉朝下摔得極狠的那種。

跟在他身後的小廝臉色突變,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忙不迭地將自家公子從地上扶起來,有個人好奇地看那地上有什麼,發現除了再乾淨不過的青石板,連個小石子也找不到。

——大白天的這是見鬼了不成?

等到公良致擦完臉上的鼻血之後抬頭一看,哪兒還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扇子一折,他知道自己身邊的小廝也看到那人,將扇子往身邊人肩上一敲:「給我打聽打聽,那是花陽鎮哪家的小姐?」

把摔跤歸結於點背的緣故,他賊心不死地想要繼續朝美人伸出魔爪。

藏在暗處的幾個魔教影衛一邊嗑瓜子一邊跟周遭的同伴傳音入密:

「你們誰動手了啊?這暗器功夫可以啊,我都沒看到影子。」

「不是我。」

「不是我。」

倒吊在屋簷下,藏在陰影處的最後那個睜開雙眼,不緊不慢說了句:「也不是我。」

其餘三個:「……」紛紛從暗處冒出腦袋,盯著之前那倒黴世家子走過的地上,真真是個卡鞋縫的小砂石也沒有,看著同伴們懵逼的臉麵麵相覷。

「那他被啥絆的?」最開始問的那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最先開口問二影。

二影聳聳肩,又隱匿回暗處:「我咋知道,我反正是沒看到有人,就算是鬼乾的也不關咱幾個的事,還是好好幫尊上看著人吧。」

一影想了想,是這麼個理兒,也趴回了原先的地方,打算等白瑾出了這條街再跟上去。

唯有在屋簷下那個,冷漠的眼神落在那人之前走過的地方,想起之前曾好幾次落在自己隱身處的眼神,隱約覺得自家尊上看上的這對象,怎麼想都透著一股詭異感。

不過他們的任務隻是保證目標的安全,那奇怪的感覺隻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就湮滅無形了。

但是他想把事情弄簡單了,他幾個兄弟可不同意——興許是保護一個大小姐人身安全這事兒著實無聊,他們決定晚上暗搓搓地,去把那個敢在大街上盯著白瑾看的登徒子教訓一頓。

盯著我們尊上的人看一眼都要揍!

我們魔教就是這麼不講道理!▼思▼兔▼網▼

第69章 美膩動人酒樓老板娘X邪魅狂狷魔尊大大(九)

如果上天再給公良致一次機會,他一定會選擇在看到白瑾的那一刻,把自己那雙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的眼珠子給擋住!

他從來不知道,在街上隻是盯著美人多看了幾眼就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而且他根本是滿腔計劃一個沒憋出來,就淨咽回去了——自從那天打道回府之後,公良致就過上了「見鬼」日常。

比如半夜感覺有東西在眼前一閃一閃,睜眼看去,紙糊的窗戶映著外麵一個倒吊著左右晃的影子,活像有人被從房頂倒掛下來隨風飄蕩似的。這可把公良公子給嚇得,當場就大喊一聲,把門外守門的小廝喊了進來,再看窗邊,哪還有人影?

哪怕夜半時分大動乾戈地讓莊子裡的一乾守衛上房去看,也是說頂上沒有任何人的痕跡。

又比如他再想趁舅舅快回來時裝學習,不是燭火點不亮,就是墨水找不著。公良致在這種環境裡過沒兩日就瘋喊著要回都城,把他舅搞的百思不得其解,懷疑他是不是有癔症,還專門請了道士上門驅邪。

還是最後他老娘聽說了這個事兒,整宿整宿地睡不著,強行要老爺把兒子接回來,並且立下種種保證,這才讓他隔了幾日被帶回了都城。

說來也怪,公良致回到都城之後,那些嚇人的鬼影,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詭異事情再不見蹤影,不消幾天就又恢複了他風流公子的本性——隻是決定這輩子說什麼都不再接近花陽鎮了。

一影幾個目送著公良公子浩浩蕩蕩的車隊出了小鎮,盤腿坐在花陽鎮最高的酒樓頂端,一邊嗑瓜子一邊和同伴聊著:

「跟他處了幾個晚上,這就走了,怪不舍得的。」

他就是負責每天倒掛在公良臥房窗戶外搖晃的那位,公良這一走,讓他覺得自己的夜生活又少了個打發時間的對象,有點蛋蛋的憂傷。

二影瞟了他一眼,哼笑一聲回道:「那你去送送他?」

一影嗑瓜子的速度極快,哢嚓哢嚓地就看到瓜子殼四處翻飛,聽到二影的話,他搖了搖頭,擺手回道:「那多不好意思,我看他已經連灌了三天道士符水了,再喝下去,怕是要拉到虛脫。」

三影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感覺他們之間的話題突然充滿了一股濃濃的味道。

「好惡心,你居然連他上茅廁也跟。」

剩下那個最沉默的暗影沒說話,對他們之間的對話充耳不聞。

看著公良致的馬車隊伍漸漸走出視線,一影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瓜子裝進黑色小布兜裡塞回懷裡,聽到三影的話忍不住回道:「跟-蹤對象就是包括衣食住行各個方麵好嗎?你可以懷疑我的武功,但你不能懷疑我的敬業精神。」

三影:好好好,我牆都不扶就服你。

沒辦法,最近他們要跟的那個對象,實在像是個小福娃,本身自帶逢凶化吉的本領——好多次上街時差點遇到扒手,又或者是其他的登徒子,沒等他們出手,要麼是剛好官府當差的守衛們衝了上來剛好整頓風紀,把人帶走了。

要麼就是那人距離她還有好幾十米的地方就啪嘰一聲,專業大馬趴臉朝下,一摔一個準。

以至於他們後來的日常就是判斷人群裡摔倒的人到底是被路邊的障礙絆倒的,還是迷之摔跤,用來練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