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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竹竿把既給不起錢,又作惡太多的生魂一竿子敲進忘川河水裡,看著它們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河水腐蝕殆儘,眼也不眨地撐著竹篙又回到岸邊。

遠遠看到河邊的江語嫣,披著蓑衣的老船夫還笑眯眯地跟她揮了揮手,直到劃到跟前時才笑道:「江姑娘這是又想找我們擺渡人借船來玩了?」

誰知這眉目格外精致勾人的女人卻朝他擺了擺手,「不了,鄭伯,還是不搶你生意了。」

「誰知是不是生意……」老人蒼蒼的聲音響起,估計是又想到剛才那倆惡人了,竟然還想對他一個老頭子下手,都拉到一半了,這種人不踹河裡踹誰?

「瞧著江姑娘今日心情不錯,是有何好事啊?」船夫將竹筏泊在河邊,坐在竹筏上,一條腿蜷起,手中升起一道灰蒙蒙的霧氣,凝成長煙槍的模樣,先是拿煙槍在竹筏邊緣反向敲了敲,而後塞進嘴裡猛吸一口,心情不錯地將那煙霧噴出來,慢吞吞地問了江語嫣一句。

江語嫣想了想,難得誠懇地說道:「剛聽說我在天上還有親戚,頓覺自己後台很硬,所以心情算是不錯?」

船夫聽罷朗聲笑了幾聲,權當笑話來聽,但是畢竟終日說話的人不多,還是很給麵子地接了一句:「哦?竟如此厲害?」

江語嫣也不在意,點了點頭還認真回了他一句:「是啊是啊。」

船夫依然是笑著,臉上的皺紋都堆到了一塊兒,不緊不慢地點完了這根煙之後才繼續問江語嫣:「崔小前日裡去天界參加會議,不知今日回來了沒?」

「回了回了,怎的你們一個個提起天界都如此神往的模樣,天界是有什麼好東西不成?」江語嫣同樣是隨手聚了一團陰氣,在屁股底下當坐墊,坐在那灰色團子上頭,跟老爺子饒有興致地聊了起來。

「謔,先不說天界有何等的好東西,就拿那仙人來說,達到大羅金仙的修為,便可與天地同壽——自然,如今天界也不剩幾個大羅金仙了。」老爺子一看就是經曆頗多的,往常江語嫣來這忘川河邊還真的隻是消遣日子,倒沒聽說過還有這樣的故事,當下就像是聽街頭說書似的,興致勃勃地等著鄭伯娓娓道來。

江語嫣歪了下腦袋問他:「這是為何?」

「約莫是一千五百年前,魔界魔君朝天界發動了大戰,天界損失慘重,大羅金仙如今不過十餘人。」天界的事情地府也是有流傳的,鄭伯就是個很有故事,並且很有散播小八卦渠道的存在。

江語嫣開始還津津有味地聽他描述當時的場景,結果光是「天地失色,日月無光」就從鄭伯的口裡跳出來了十次之後,自覺這個故事講得實在像是前幾年在地府跳蚤市場淘來的話本子,她終於忍不住咳咳了兩聲,改問起另一個問題了:

「鄭伯鄭伯,你聽過劍帝的名號嗎?」先打聽打聽我師弟弟究竟是多麼牛皮的人物,才能決定自己以後在地府裡能橫到什麼地步。

鄭伯愣了一下,上年紀的人了被她這麼一打岔,早忘了自己說到哪兒,忍不住順著她給的關鍵詞往下想——

劍帝?

「自然是知道的!」鄭伯一拍大腿,開始給她科普劍帝的知識:「劍帝是如今天界最年輕的大羅金仙之一,傳聞他一劍既出,可開日月、分陰陽,在之前的神魔大戰裡因斬儘十萬魔修而成名。」

說到這裡,鄭伯頓了頓,砸吧了兩下嘴,又補充道:「一說這劍帝因為劍法的緣故,性情格外冷漠,輕易不與仙界其他人結交,平日裡隻與師門二三人有來往;另一說,說這劍帝因殺魔修過多,性情殘暴,血性太重,故而仙界諸君皆不欲與他來往。」

居然有人嫌棄她軟萌的師弟弟?還編排出這麼多的假故事?江語嫣睜大了眼睛。

聽他說完才慢悠悠地接道:「要按我說啊,這兩種都不對。」

鄭伯倒不和她辯長短,隻繼續磕著自己的長煙槍:「道聽途說,難免添油加醋,江姑娘也沒必要當真。」

「那怎麼行?這說的是我師弟,身為師姐,是有義務維護下他的形象。」沒成想,麵前的女人竟然一本正經地跟他說出這樣的話。

鄭伯愣了三秒鐘,偷偷朝她招了招手,一幅「我也有秘密要告訴你」的樣子,江語嫣失笑,湊過去——

鄭伯認真地說道:「不瞞你說,其實,玉皇大帝,是我乾爸爸。」

江語嫣:……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江影後:MD我難得不裝逼!居然沒人信我?!

第61章 美膩動人酒樓老板娘X邪魅狂狷魔尊大大(一)

與鄭伯結束了商業自吹模式之後,江語嫣正沿著黃泉路走,麵前忽而跳出一個藍色的光屏,與此同時,係統雌雄莫辯的機械音在耳邊響起:「恭喜業務員江語嫣在【事業組】轉正成功,任務列表已更新。」

聽得她心底的好奇像春日裡的韭菜,一茬茬地往外冒,當即就迫不及待地點開係統的任務列表,看看現在顯示的和【感情組】的有什麼不同。

……確實很不同,充滿了事業心,比那些個情情愛愛恩恩怨怨看著順眼多了。

江語嫣滿意地點了點頭,打算等自己和地府的老朋友們敘完舊再仔細琢磨,下個世界做個啥任務好。

迎麵走來一個白衣的少年,打眼就看到又閒的在地府亂晃悠的江語嫣,剛才還煩惱的事情忽然有了解決的辦法,頓時笑逐顏開地迎了上來:「你這是做完任務剛回來?」

江語嫣一看他笑得那麼歡就覺得有鬼,當即在心底暗暗提神,麵上卻掛了同樣的笑容,心情頗愉悅地回道:「是啊,白大哥這樣子像是……有公務?我就不打擾了吧?」

說罷作勢要走,卻不及白無常的速度,剛一轉身,少年又出現在她的身前,雙手枕在腦後,吊兒郎當地衝她一咧嘴,無視了她的話提議道:「看你也很閒的模樣,正好最近十八層有些家夥不安分,不如跟我走一趟?」

說實話,如果不是他說話的時候沒個正形,江語嫣會以為自己這是要被地府的公務員們請喝茶。

知道自己這趟躲不過被抓壯丁的命運,江語嫣輕呼出一口氣,一雙桃花眼眼波流轉,頗鬱悶地瞪了他一眼,隻妥協道:「走吧。」

「嘻嘻,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白無常一揚手,兩人的身形同時霧化在原地,消失不見。

江語嫣隻覺得在地府待著,這現世報就是來得特快——前一秒還用這句話調?戲崔鶯鶯來著,下一刻就被其他人原封不動地奉還。

十八層地獄的景象不論再看多少次都會讓人覺得飽受視覺衝擊力。

血瀑布像是岩漿,從地底噴出來,惡鬼們互相殘殺留下殘肢滿地,地表好似人體被剝開了皮膚,清晰地顯出一條條紅色的血管,偶有金色的暗光從那紅色的暗縫裡流過,時不時從地麵上忽然躥出一道溫度極高的熔岩火焰柱,在這片地上走著,稍不留神就會連人帶魂被整個吞沒,殺傷力不亞於忘川河水。

少年一身白衣顏色太過乾淨,顯與此處格格不入,而旁邊女人妖嬈的麵孔又太過美好,與這世間的醜惡形成了再鮮明不過的對比。▲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隻見兩人偶爾身形輕閃,便輕易從地麵忽然噴出的熔岩熱流中躲過去,女人還象征性地抬起玉白右手,給自己扇了扇風,極中肯地說道:「不看風景的話,我還是挺喜歡十八層的,畢竟溫度宜人。」

鬼修的體質偏陰寒,自然是會被這種溫度吸引,覺得暖洋洋的。但修為未到家的惡鬼們可不這麼覺得,紅蓮業火的灼燒,這世間就沒幾個魂魄會想不開去沾這溫度極高的玩意兒。

如果一定要問那麼多種火焰裡,鬼最喜歡哪種的話,它們定會異口同聲毫不猶豫地回道:鬼火。

除此之外,它們拒絕在生命裡感受任何的熱度。

偶爾有幾個身形靈活的小鬼想要找點新食物,卻在視線觸及到兩人的衣著和麵龐時咻地一聲往暗處逃竄,誰也不會在地府想不開招惹白無常,和那個一怒能使萬鬼哭的女修。

「不如我今天就跟閻王打個報告,替你申請這十八層的監守之位,高危行業的公務員,哎呀說不定閻王給你發的工資比我和老黑加起來都高呢。」白無常聽了她的感慨,笑眯眯地提議了一句。

江語嫣瞥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回道:「就怕我活不到能拿工資的那一天。」

「彆這麼說嘛,以你的修為和背景,哪個鬼想不開敢招惹你呀?」白無常看上去非常滿意自己剛才的靈感,開始了忽悠。

江語嫣挑了下眉,成功捕捉到他這句話裡的關鍵詞:「背景?你是指望我因公殉職了之後誰來給我補位啊?」

白無常謙虛地擺了擺手,笑容靦腆地含蓄道:「那我其實也沒多高的要求,聽說你有個已經是大羅金仙修為的師弟了?」

既然他都提到了師弟弟,那江語嫣也就不客氣了,同樣笑容滿麵的回道:「不瞞你說,我不僅有個已經是大羅金仙的師弟,我還有個已經是玉皇大帝的乾爹了。」

白無常:「……哦,就你厲害。」衝著江語嫣翻了個白眼,他的身形一閃,忽而出現在百裡外的地方。

十八層地獄分成兩大片區域,一片是紅蓮業火和血瀑布覆蓋的,低級惡鬼誕生和生存的地方,另一片是被萬年寒冰覆蓋的區域,餓鬼道鬼帥誕生之時,這裡的寒氣甚至能把旁邊的血瀑布和紅蓮業火都冰凍了,讓整個十八層成為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

這次的十八層地獄暴-動也是因為這一萬年出一次的鬼帥即將誕生,於是引起了十八層的惡鬼暴-動,惡鬼們紛紛迫不及待地提升自己的等級,互相吞噬,並且變得更加殘暴。

江語嫣也閃到了白無常的身邊,看著麵前幾乎被染紅的寒冰,搖了搖頭感慨道:「我就知道被你抓壯丁準沒好事,情況這麼糟了,這我不賣血都不行啊?白無常大大有沒有什麼補貼啊?」

「給你頒發個【最佳地府公民】勳章?」少年笑得眉眼彎彎,伸出右手食指,語調悠然地提議道。

江語嫣:「……先不說你摳門的問題,我就一個疑問,這勳章上的頭像有閻王的帥臉嗎?」

「這個有點難,畢竟你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