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
柳意涵看著這個瘦的幾近皮包骨頭的人,明明看起來是如此的柔弱,卻有著聖人一般的智慧。聰慧,豁達,又能夠顧全大局。這皇甫王朝有她在,也許會變得不一樣,至少可以改變朝中的格局。
“那是和皓兒生活一輩子的人,要他喜歡才行。母後,皓兒大婚過後,可能會發生一些事情,到時候母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今年是不安定的一年,誰又能知道會發生什麼大事。也許這天快變了吧?”
慕傾城緩緩揚起頭,看著雕龍畫柱。墨色的眸子裡有著迷茫,也有著更多的深邃。
她總有一種預感,有些事情好似提前了。她又參不透,更是弄不明白這些異樣是事情,到底預示著什麼。
“好,辛苦城兒和陛下了。哀家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們放心吧。”
“恩,兒臣就先回去,母後好生休息,陛下過會可能會過來。兒臣就先退下了。”
慕傾城起身對著柳意涵欠身行禮,轉身帶著冬雪離開。
冬雪緊跟著慕傾城,方才的話,她心有疑惑。那些話明顯再說歐陽晴雪未死,現在舉行國喪,這種事是不是說的不合時宜了。
“小姐,今日和太後說的是不是有些多了?如果讓旁人聽去,然後去找歐陽姑娘,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冬雪斜側著腦袋看著慕傾城,雙手握著絲帕,有點小心翼翼的樣子。
“就算旁人聽去又能如何,找到歐陽晴雪能改變什麼?皇後之位?不會,因為宮裡的這位可是她的心肝寶貝,她可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更何況現在的局勢,她已經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沒有人會去關注她的。”
慕傾城做出個無所謂的表情,輕笑的唇角,帶著滿滿的自信。在夕陽的映襯下,原本蒼白的臉頰,透著一絲紅暈。纖細的如雪玉一樣透明的指節,襯的她她原本瘦弱的身子,更加的孱弱。
二月春風還帶著絲絲涼意,偶爾拂麵,讓慕傾城驀然間打個冷顫。伸手緊了一下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微微縮一下腦袋,仿佛隻有這樣,身子才會暖和一些。身上的暖意,才不會就這樣被偷走。
“皇上那裡該如何交代?這次的事情,她是有情緒的。她也覺得是小姐故意做的這件事,事情似乎已經開始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了。”
冬雪想起那場火災過後,陛下來雪梨宮質問小姐的情景。從未見過陛下發過如此大的脾氣,那日差點就打了小姐。她認為小姐做的有些過分了,再大的事情也不應該要了歐陽晴雪的性命。
陛下說小姐為了確保自己後位再無威脅才做出這種事情,就算如此為了太後也不應該一把火燒死她。
事情過了一天之後,陛下特意的嘉獎歐陽家,還有那些封號和洗冤的事,小姐從未發表過意見,她隻是默默的看著陛下如此做。
冬雪心裡早已得出一個結論,陛下要承擔的太多,對於小姐絕對的信任那是不可能做到的,這就是身在皇位,必須學會防範身邊的每一個人所具有的心理吧?
“再壞能有比死還糟糕?隻要活著總能想到解決的辦法。隻要她好,我就知足了。因為至少在我離開的時候,她也不必如此難過。以前活著隻想著保護好慕家和逍遙樓,而現在活著隻想守護好她,其他的順其自然吧。”
慕傾城的肩膀聳拉下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仿佛有著無儘的無奈,說也說不明白,隻能憋在心裡,等著它們自己慢慢的消失。
看著前方無儘頭的石板小道,高高聳立的紅色宮牆,就像是一種永遠逃不脫的囚籠,想出去出不去,外麵人的想進來,也隻是被無情的阻隔在外。
大唐時的“不重生男重生女”,如果僅僅是為了把女兒送進宮當成一種對女人重視的偏見,那麼進了宮的女人又有多少逃脫這宮中女人的命運?
楊貴妃的命運好嗎?最後還不是“君王掩麵救不得”。想到這些,慕傾城也覺得自己很幸運,起碼不用等到人老珠黃,落得冷落後宮的下場,在最好的年紀得到最好的愛情,然後離開,這也是一種幸福吧?
“隻是為小姐心疼,小姐一個人背負的太多了,還要忍受最愛的人質問,猜疑。原本應該有一個人可以與你一起扛起這些,現在呢?小姐一個人瘦弱的肩膀卻要扛起這整個皇甫王朝的命運,這有些不公平。”
冬雪說話嘟嘴,很是不平。氣嘟嘟的小臉,鼓了起來反而更加的可愛。
“這世上有什麼公平不公平,隻要自己人認為值得,那就是值得。”
慕傾城說完,轉身對著身旁的冬雪狡黠的笑道:“冬雪,我覺得你生氣的時候特彆可愛,平時太一板一眼了。想著花魅影若是看到,會不會迷得連魂都丟了?”
慕傾城說的極為認真,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而冬雪輕易察覺到那個笑容之下壞壞的笑,這次更是氣嘟嘟的一跺腳,大聲對著慕傾城吼道:“小姐!不理你了。”
說著甩袖大步朝前走,留在後麵大笑出聲的慕傾城一個人仰麵大笑。
第133章 衛如意
皇甫景彥給了歐陽晴雪最為隆重的葬禮,它超越以前任何一位後宮女人過世的禮儀。這位陛下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大家不得而知,隻知道陛下對前任皇後也是極為寵愛的。
國喪結束,緊接著就是春闈,男女考試分開。關於歐陽晴雪的事,皇甫景彥心裡開始不舒服,過了一段時間她似乎也是想通了什麼,對慕傾城也就沒有那麼的冷淡。
春闈結束,慕傾城把考官們審閱的試卷又一一得看了一遍,看沒有什麼疏漏,就訂好這今年極為特殊的科考狀元。不過在看了兩個人的試卷之後,很欣慰的笑了。
皇甫景彥看著對著兩個試卷傻笑的慕傾城,有些奇怪的問道:“城兒,那兩份試卷有如此好笑?”
“是啊,果真是夫妻,居然連答得題都是如此的相似。如果不是男女分開,還以為他們有作弊的嫌疑呢?”
慕傾城笑著把試卷遞到皇甫景彥麵前,讓她好好的看看這兩份試卷,一個是字跡剛勁有力,一看就是出自男子的手筆,另一個雋秀清雅,多了幾分柔弱之氣,不過看起來更為靈秀,這是出自女子之手。
又去翻閱看了一下考生的名字黃甫浩,另一個是衛如意。看著對比了兩個人的答題答案,還真是奇了,真的是幾乎一樣,就連一些用詞都是恰到好處。第一次見到這麼奇葩的事,還有怎麼覺得這個字跡有些眼熟?黃甫浩,皇甫?這是皓兒的字跡嗎?他居然去參加科考了,還弄了這麼一出。
“這個皓兒太過胡鬨,若真的封他為狀元,豈不是惹了笑話?”
皇甫景彥把試卷放在一旁,有些無奈的看著慕傾城。
“皓兒也隻是想要試試,依他的能力這個狀元是非他莫屬。可惜他不能參加殿試,那就再找一位看看吧?就算不封他為狀元,見了他自己的媳婦,估計也知道結果了。”
慕傾城趴在桌子上,仰著臉看著皇甫景彥,臉上的笑容如三月的梨花,美的讓人抵不住誘惑。梨花白而靜雅,不張揚,有著自己獨特的魅力。
望著此刻的慕傾城,皇甫景彥心裡就像是看到這世間最為純淨的笑容,仿佛能夠洗去這世間的所有汙濁之氣。
“城兒,這大婚之事,你可與皓兒提過?”
皇甫景彥還是有些好奇,這安逸王大婚,可不是小事,如果不提前安排好,怕是會鬨了笑話的。
“還未提,今日臣妾已經命人去通傳,讓皓兒用過午膳到雪梨宮來一趟。陛下是否也去?”
慕傾城把案卷整理好放在一旁,單獨拿了皇甫景皓和衛如意的出來,直接放進寬大的衣袖裡,起身就要走人。
皇甫景彥看這狀況,這是打算撂挑子,讓人一個人乾活啊。起身快了一步,在身後摟住慕傾城柳腰,用撒嬌的語氣說道:“城兒,怎麼舍得丟下朕一個人走呢?”
“陛下日理萬機,臣妾可不敢再叨擾。陛下這是打算為了紅顏,拋棄國政?”
慕傾城轉身,一臉凝重的望著皇甫景彥,有些紅暈的臉頰倒有些女人的嬌羞模樣。
“偶爾偷懶,才能更好的處理國事不是?”
“是嗎?陛下打算如何偷懶?”
“城兒,好久沒有……”
皇甫景彥說的極為羞赧,原本有些冰冷的臉頰,浮現兩朵紅雲。
“昨晚不是剛做過嗎?難道陛下要在這裡?”
慕傾城到沒有顯出多少熱情,伸手指著一旁休息的軟塌,問皇甫景彥。※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城兒,這次換我了。不能每次都是你啊,這太不公平了。”
皇甫景彥嘟嘴,委屈的像隻小白兔。她承認自己一直都被壓來著,明明開始在上,為何最後就變了樣。看著慕傾城的小身板,完全搞不明白這是何原因。
“快到午膳的時辰,陛下和臣妾用膳吧。過會皓兒要來,不過今晚你可以先在上,記得千萬彆再被臣妾壓回來。”
慕傾城說著話,墨色的眸子還時不時在皇甫景彥的身上瞧,然後露出疑惑的神色。
皇甫景彥見狀,好奇的問道:“城兒,為何這樣看著朕?”
“陛下明明比臣妾結實多了,為了總是被壓呢?真是怪事。”
慕傾城說完,掰開皇甫景彥的手,獨自一個人出了大殿,皇甫景彥小跑著跟在身後。
其實這個事情,皇甫景彥自己也好奇。堂堂一國之君,為何總是被壓的翻不了身,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兩個人回了雪梨宮,一起用過午膳。到了未時一刻,皇甫景皓果真來了。
“皓兒給陛下,皇嫂請安。”
皇甫景皓行禮,隻是稱呼一直都是皇嫂,即使慕傾城的身份變了,也未曾改過稱呼。
“皓兒,都是自家人,這裡也沒有外人,不必客氣。”
慕傾城招手皇甫景皓過來坐在自己身邊,而皇甫景彥很識趣的去做了正位。
“皇嫂派人傳皓兒來,可是有事?”
皇甫景皓在府裡忙著政務,宮裡忽然派人通傳進宮,心下也是不明所以。
“皓兒也到了大婚的年紀,可有心儀的對象?”
慕傾城端起茶盞,低頭喝茶,用著餘光瞧著皇甫景皓臉上的表情變化。
聽到慕傾城的話,這皇甫景皓才明白這是準備賜婚啊。不過他是從未想過大婚之事,覺得至少過了二十才會考慮。現在倒好皇嫂提了。裡麵多少有彆的事情,也不管貿然拒絕,隻能觀其事態變化。
“未曾有。”
“是嗎?皇嫂到有一位合適的人選,不知皓兒可否滿意?”
慕傾城也瞧出皇甫景皓並未有反駁的意思,放下茶盞,雙手疊放在一起,側臉看著他。
“若是皇嫂選的,定時合適的人選,皓兒會聽從皇嫂的安排。”
皇甫景皓麵帶笑容,很是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