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傷,隻是疏離,還有幾分的算計。
“都平身吧。”
“謝陛下。”
冬雪起身,去扶一旁跪在地上的慕傾城。除了上次打了陛下,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小姐行如此大禮。心下多少猜到,小姐這是刻意保持距離,也許她已經看出陛下對她的防備。
“朕來幫太後拿城兒送的東西……”
“冬雪,快去取昨日備好的點心。”
未等皇甫景彥把話說完,慕傾城早已大聲吩咐冬雪。
“諾。”
冬雪轉身離開,皇甫景彥瞧著眼前的女人未有一絲讓自己進殿的打算,兩個人的關係何時變得如此生疏,現在也給自己行大禮了。這是要劃清界限的意思嗎?
“城兒,你對朕有很大的意見?”
“臣妾不敢。”
慕傾城低著頭,雙手交疊在一起,放在腹前,謙恭的像個對長輩行禮的晚輩。
“好一個不敢,朕知曉你生朕的氣,不過朕這次也不能妥協,朕的後宮不是你可以染指的地方。朕縱使再愛你,終不能放著皇家的臉麵不要。。”
皇甫景彥雙手背於身後,湛藍色的眸子俯視看著眼前的女人。心裡很痛,卻又無奈。
“陛下說話未免有些過了,臣妾未曾想過染指後宮。自己的命運自己掌握,城兒可未有本事改變彆人的命運。”
慕傾城言語倔強,帶著冷意的嗓音裡,有些許不滿。
“好,就當是朕說話有些過了,不過城兒,朕是一國之君,是一宮之主,這點你要記住。不要玩過了,到時就算是朕,也保不了你。”
想到皇後和太後的事情,皇甫景彥就非常的氣憤。慕傾城這次主意打到太後頭上,未免有些大膽。
“玩?陛下一直都在認為臣妾是玩?嗬嗬……”
慕傾城驀然抬起頭,雙眼好不遮掩的望向皇甫景彥湛藍色的眸子。
“陛下當初不也是陪著臣妾一起玩的嗎?現在決定退出了?陛下不要忘了,現在的皇甫王朝岌岌可危,各路勢力都盯著。陛下這麼多年積攢的勢力很強,若是幾大勢力加起來,陛下,這皇甫王朝的命運如何,難道不知曉?”
“城兒,你……”
皇甫景彥語塞,她沒想到慕傾城會說這些。似乎她已經有些微怒了。
“陛下,臣妾隻想保護慕家和逍遙樓,其他的不在臣妾保護的範圍之內,臣妾也不想去保護。這皇甫王朝的命運同樣與臣妾無關,這點陛下要明白。”
慕傾城墨色的眸子,有些許猩紅,她心痛。很早就遇見的命運,在它到來的時候,是如此的痛,痛的好似千萬隻螞蟻死咬著自己的心。
皇甫景彥默然的看著慕傾城,放在背後的手攥緊,希望通過指甲陷進肉裡的痛意,讓自己清醒幾分。
“為了慕家和逍遙樓,你要棄朕於不顧?”
“臣妾在杭州與陛下說過,臣妾幫你得到天下,陛下放臣妾自由,這話可作數?”
“城兒?”
皇甫景彥臉色變得陰冷,對著慕傾城大喊,冷的刺骨的嗓音,表示她已經惱怒。
“陛下可作數?”
慕傾城無視掉皇甫景彥的惱怒,墨色的眸子盯著她帶著憤怒的湛藍色的眸子,再一次問了一遍。
“你一直想要的就是這些?一直都是這些?”
皇甫景彥上前抓住慕傾城的肩膀,肩膀傳來的痛意,未讓慕傾城退卻半分,今日就要個結果。自己曾經幻想過結局會不一樣,也能想過陪她一起度過這一生。
命運太過會捉弄人,就像是自己永遠無法掌控彆人的命運,同樣自己也無法改變這種對立的局麵。
“臣妾想要的陛下給不了,陛下要的,臣妾也給不了。就像你當初娶我是為了依靠慕家的勢力來牽製宜信王,那現在臣妾幫你牽製宜信王,幫你除掉那些勢力,讓你永坐江山,陛下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嗎?”
“你說,你有沒有愛過朕?朕也可以保護慕家和逍遙樓,我們的關係非要走這一步嗎?”
皇甫景彥不懂,自己那麼努力,為何這個女人從未想過依靠自己,還是自己在她眼裡一直都是軟弱的。若是一開始愛隻是謊言,那自己豈不成了笑話?
“陛下自己覺得呢?臣妾說的陛下能信?陛下也說過你是一國之君,一宮之主。陛下的權利也是有限的不是嗎?慕家和逍遙樓,陛下想過如何保護?”
慕傾城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皇甫景彥抓住的肩膀的痛意仿佛嵌入了骨頭裡。她始終不想屈服,也不能屈服。
“……”
皇甫景彥啞然,雙手微微一鬆。望著慕傾城質問的眸子,竟然說不出話來。
“按照陛下以前的性子,定時等到不需要慕家,或者慕家對陛下造成了威脅時,一舉端了慕家吧?慕家最好的命運的就是發配邊疆,不是嗎?逍遙樓,嗬嗬,一個江湖組織。它的勢力過大,陛下會發動朝廷的力量除掉,陛下難道沒有這樣想過?”
慕傾城再一次狠狠的打擊了皇甫景彥,這些話她承認以前是想過。可現在不同了,自己愛上這個女人,慕家和逍遙樓若是除掉,會徹底失去她。
心思全被猜透,皇甫景彥無法可說。
“這是和朕做交易?”
愣神半天,皇甫景彥終於緩慢的說了一句。
“是,臣妾答應陛下,等到陛下不再有任何威脅,穩坐皇位,臣妾徹底離開陛下的視線,再也不出現。”
慕傾城一字一頓的和皇甫景彥說話,眼神裡的堅定,還有那份倔強,不容人質疑半分。
“不再出現?城兒這是拋棄朕?”
到了如今的地步,皇甫景彥感覺自己竟然有種想笑的衝動。曾經的誓言,如今看來就像一場笑話,徹底的笑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陛下是要做一國之君,臣妾是要做一個逍遙的江湖人,不同路,也無法同路。”
“那你說現在需要什麼?”
既然注定陌路,不如在一起的時候,彼此珍惜一下,難道這也是奢侈?
“做後宮之主,學武皇與君王同出朝堂。”
聽了慕傾城的話,皇甫景彥的身子一緊。她這是想要參與朝政?嬤嬤說過,她會給皇甫王朝帶來福運,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福祉?
若真的如此,那皇甫家的臉麵豈不是被自己敗光了。
“城兒,你知曉,就憑你今日說這話,朕就可以治你死罪。”
皇甫景彥左手被於身後,右手指著慕傾城大發雷霆。
“知曉,陛下不是和臣妾做交易嗎?這是交易裡麵必然走的路,不管這條路如何,結果是一樣的。皇甫王朝永遠是你的,臣妾的作用也隻在陛下穩坐穩江山以前。”
慕傾城感受到肩膀有種灼燒的痛感,吹過的秋風,讓身子更加的冷。
“好,朕答應你。隻不過城兒,朕不希望你傷害太後,她這一生不容易,朕隻想讓她過得安寧些,其他的依然不期待。”
知道自己說話太重,皇甫景彥放緩了聲音。
“知曉,臣妾絕對不會傷害她。”
“好了,其他的事情,我們抽時間再談,冬雪來了,朕給太後送東西去。”
皇甫景彥上前接過冬雪送來的錦盒,轉身走了幾步,對慕傾城說道:“城兒,朕今日有些衝動,你莫要往心裡去。晚上朕會來看你。”
看著背對著自己說話離開的人,慕傾城墨色的眸子裡的有些淒然。
第116章 私心Ψ思Ψ兔Ψ網Ψ
皇甫景彥離開之後,冬雪快速上前扶住快要倒下的慕傾城,讓她倚在懷裡。過了好一會,終於緩過勁來。才扶著她進了大殿。
“小姐,讓我看看你的肩膀吧?”
方才的一幕,冬雪看到了,卻無法上前阻止。
“不礙事的。”
慕傾城躺在貴妃椅上,臉色泛白。
冬雪拿來一條毯子,幫慕傾城蓋上。又拿了一瓶止痛的藥膏過來,在慕傾城一側站著。
“怎會不礙事,陛下可是練過武,她的手勁比一般男人還要大上好幾倍,你的臉色都變了,無事才怪。”
冬雪也不等慕傾城同意,伸手扒開她的肩膀處的衣衫,赫然看到一片猩紅的手印。都出血絲了,陛下這是用了多大的手勁?分明想要小姐的命。
冬雪倒出一些藥膏塗在傷處,慕傾城“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姐,痛就喊出來,肩膀已經淤青一片,有的地方都有血絲冒出,不疼才怪。陛下也太過分了,明知道小姐的身子弱,還如此對你。“
想到皇甫景彥對慕傾城做的事情,心裡那是一個氣,就連帶著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憤怒起來。
“她不是故意的,是我有錯在先。”
慕傾城感受到肩膀傳來的冰與火的碰撞,比起一開始那個鑽入骨髓的痛意,此刻倒是舒服不少。身子起來一些,方便冬雪上藥。雙手放在躺椅兩旁的扶手上,找到一個支撐點。
“小姐有錯嗎?這是命,誰又能改變。小姐若是未進宮,這皇甫王朝的天下是何樣,又有誰知曉?注定的命運,小姐有錯嗎?要說錯,不應該是陛下嗎?她當初若不是為了控製慕家,會讓小姐進宮嗎?”
冬雪右側上好藥膏,幫著慕傾城理了一下衣衫,又去左側。
“小姐,陛下始終是把天下放在第一位,這是帝王的職責。小姐若是所有的結束了,我們回杭州吧。我們四個會把小姐伺候的很好,聽小姐扶曲,看秋月舞劍,嘴裡吃著夏香做的糕點,你說好不好?”
“好,完了我們就走。不過我答應花魅影,讓你娶她怎麼辦?”
慕傾城側臉溫柔淡雅的笑看冬雪,眉眼微彎。
“小姐……”
冬雪故作嗔怒,塗抹藥膏的手,一用力,隻聽慕傾城“啊”的一聲,響徹整個雪梨宮。
“冬雪,你想謀殺我嗎?”
慕傾城狼嚎的對著冬雪吼叫,肩膀的痛意,讓她溫柔的俏顏失了顏色。
“誰讓你胡說八道,若是做再亂說,改明兒,我給你上藥都用烈性的,讓你痛哭個痛快。”
冬雪收好藥膏,幫著慕傾城整好衣衫,看著那個痛的還在皺眉的人。一日不教訓她,她就會開自己玩笑。
“彆,你的烈性藥,就算是五大三粗的男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我這個嬌滴滴的女人。嗬嗬,還是用這種就好。不過我說的也沒錯,我確實答應花魅影了。她能死心搭地去夕月,我的條件是等到事情結束,讓你去萬花穀抬著花轎迎她。”
慕傾城開始還在求情,後麵說道花魅影的事,嗓音越來越小,最後細若蚊%e5%90%9f。身子縮在躺椅上,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慕傾城,你……你居然背著我,讓我娶那個妖女?你……下次我一定給你用最烈的,哼……”
冬雪聽慕傾城的話,她居然把個女人塞給自己,而且還是個難伺候的妖女。和她生活那麼多年一直以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