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
這個小甄,雖然今晚這通電話打的有點突兀,但在老高看來,這是個好現象,說明小甄雖然提出離婚,但對向星北依然還是有感情基礎的,所以才會不放心,說出這麼一番話。
老高沉%e5%90%9f了下,決定答應下來。
長久從事這職業,他見多了因為長期兩地分居導致感情破裂的夫妻,從他的私心講,他自然是希望兩人能再和好的,現在小甄主動有這個表態,這就是個積極信號。再說了,現在從上到下,都在提倡製度許可下的人性化管理方式,不如幫她傳達過去,讓向星北知道。雖然他並不擔心向星北會因為個人情緒而影響到工作,但知道這好消息,有利於他投入到更好的工作狀態,這是肯定的。
老高說:“行,那我就破個例,幫你這個忙!”
甄朱又再三和他確認,請求他務必要明天第一時間把自己的話傳給向星北。
老高笑嗬嗬地說:“放心吧。你這是對我們工作的支持。明早我親自去,一個字也不會少了你!”
通完話,甄朱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
她沒有睡意,一點兒也沒有。
老高雖然答應了,但是她整個人還是被一種巨大的,不可知的惶恐給緊緊包圍著,心驚肉跳,坐立不安。
萬一老高沒有去呢?萬一通訊出現問題,沒及時聯係上向星北呢?又或者,萬一他收到了她的話,但並沒有上心,一切還是照她所知的那樣,發展下去呢?
她忽的想起了那封信。
如果夢中的一切是真的,那麼郵箱裡,現在一定躺著那封早已寄來,她卻遲遲沒有看見的信。
她胡亂裹了件衣服,立刻下去,來到郵箱前,打開,在一堆被她翻的淩亂無比的廣告紙中,看到了它。
甄朱回到了樓上,手裡捏著那封信,像個精神躁狂病患者那樣,光著腳丫,在冰涼的地板上,在自己這間沒有開燈的,黑漆漆的空曠屋子裡,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在煎熬中,渡過每一分,每一秒。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一切就一定會順利的,這一回,哪怕她什麼也沒有做,向星北也一定能化險為夷。否則她的三世輪回,意義何在?她原本不就是為了挽回他的生命嗎?
在難熬的等待裡,她不停地抽著煙,不斷地這樣安慰著自己。
天終於亮了,甄朱披頭散發,雙眼通紅,在六點鐘的時候,忍不住又打了一次老高的電話,在得到老高的再次保證後,繼續像個幽靈似的,遊蕩在這間屋子裡。
……
七點整,基地信息控製中心,信息員以無線電極長波向代號為X1的指定目標發送完常規指令後,接過老高遞來的一張紙,看了一眼,壓下心裡的驚訝,發送出了這段特殊信號。
深海,X1的信息控製室裡,楊勳在接收完常規指令後,正要關閉,忽然又收到一段追加的特殊信號,急忙呼叫艦橋。
向星北很快到了。
“艦長,下麵是發給你的,要你親自接收。”
向星北坐了下去,戴上耳機。
信號很快接收完畢,結束了。
楊勳等著他的指示,但是片刻過後,見他沒有反應,依舊坐在那裡,神色凝重,仿佛在出神。
這有點反常。他忍不住問了一聲:“艦長,有什麼指令?”
向星北雙眉微微動了一動,轉過臉,說:“鎖定目標航速,把被動聲納的波段和頻率調整到最高級,全體人員就位,各自待命。”
這趟出來,任務已經順利執行完畢,這是在返航了,忽然聽到這樣的指令,楊勳嚇了一跳:“怎麼了?有敵情?”
向星北轉頭,站了起來,摘下耳機,微微一笑:“小心駛得萬年船,返航也是一樣。更不能有半點鬆懈。”
在海下已經一個多月了,這趟任務,他算不上黑臉,但全程嚴肅,艦員幾乎沒見他說過半句和工作無關的話,忽然見他笑著這麼來了一句,目光裡隱隱透出了點輕鬆的近乎愉悅的光芒,一時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是!”
等他人都走到門口了,楊勳才反應了過來,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啊。。上章的有婦之夫搞成了有夫之婦。。。雖然每次發了後會檢查,但還是會出現蟲子,謝謝捉蟲的親。
☆、第97章 執子之手
明天這會兒請刷新~
如果說, 就在片刻之前, 當她看到他朝自己走來, 她還能勉強維持情緒的話,那麼此刻, 連在她耳畔響起的這個聲音也是如此似曾相似的時候, 她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五百年的漫長等待啊, 那個原以為從此隻能天人永隔的他,終於來到了她的麵前。
激動、欣喜、悲傷、心酸,以及那麼一絲萬千人中獨獨隻有對著他的時候才會生出的委屈, 從她的心底漫湧而出, 而所有的情感,最後彙聚在了一起,化為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蓄滿水光的眼眶中倏然地滾落了下來。
“上君!它哭了!它哭了!它是不是太疼了?”
這道童名叫聽風, 從小喜歡和山中的小動物打交道,三天兩頭抱著受傷的小獸來求上君施救,青陽子早就習以為常,便看了眼地上的甄朱。
仙鶴赤丹守護山門已有千年之久,一張鶴喙尖銳猶如鐵鉤, 剛才那一口下去, 這小雌妖的腰間傷口很深。
甄朱強忍著眼裡的淚花, 將自己剛剛蛻脫而出的嬌嫩身子緊緊地盤在一起,在他兩道清湛目光的注視之下,控製不住地瑟瑟顫唞著。
顫唞, 是因為疼痛,也是因為他,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
青陽子看著腳下這條眼淚汪汪的小雌蛇,兩道好看的眉,微微蹙了一蹙,抬頭,見近旁一株桃花樹上,桃花紛紛飄落,便隨手接了一瓣,雙指輕輕一搓,花瓣就化成了一根絲帶。
他蹲了下去,指尖輕輕觸摸甄朱水涼的嬌嫩皮膚,在那處流血的傷口處停了一停,血便立刻止住了。
他再用那根桃花所化的絲帶,仔細地在她腰上受傷的部位環了一圈,輕輕縛住傷口,隨即站了起來,對著道童微微一笑:“好了,它無事了。”
道童連連拍手,看了眼地上的甄朱,遲疑了下,央求了起來:“上君,它看起來好可憐,我怕它還會遇到危險,我能不能把它帶回去養起來?”
剛才他蹲下來為她治傷的時候,甄朱不但清晰地感覺到了他手指停留在自己肌膚上的溫熱,還聞到了他因為常年身居道房而沾染上的一種仿佛沁入了他骨血裡的淡淡檀息。
在蛇的天性裡,應該是懼怕這種氣息的。
但甄朱的反應,卻很奇怪。
聞著這種仿佛帶著他體溫的檀息,她竟生出了一種迷醉感,渾身變得酥軟無比,軟的仿佛被抽去了骨頭,化為了一團任人揉搓的水。
被他的手一碰,腰間的傷就不痛了,甄朱沉浸在了他的碰觸和氣息裡,完全的無法自拔,忽然聽道童說要帶她回去養,心怦然而跳,睜大了眼睛,用乞憐的目光望著他,期待他能點頭。
可是他的心腸,未免也太冷硬了,絲毫不為所動,連想都沒想就拒了:“馭虛觀裡,不合豢養這種畜類。”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何況這畜生已經有靈,並非蒙昧之物,既然得過天地開智,那就有它自己的去處。”
道童不敢違抗,卻還不舍地看著甄朱。
他的神色變得嚴肅了,語重心長:“羅天大會很快就要到了,到時會有門下之人的考核進階,你雖還年幼,但也不能再這樣玩物喪誌,虛度光陰,要把心思用在正道。”
他教訓完了道童,繼續步上了石階,朝著山門行去,頭也沒有回過來一下。▂思▂兔▂在▂線▂閱▂讀▂
聽風喏喏地應了,轉身急忙追了上去。
甄朱怔怔地望著那個背影,一時癡了。
她是多想就這樣追上去,緊緊地纏著他,再也不和他分開啊。
可是她什麼都不敢做,隻能這樣停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著他飄然而去,那道天青色的背影,徹底地消失在了山門之後,再也看不見了。
烏威終於找到甄朱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他看到甄朱蜷成一團,盯著山門的方向在發呆,但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礙,激動的差點哭了。
“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我以為你被那隻惡鶴給吃了!它看守山門,非常凶悍……”
他一激動,說話就結結巴巴。
“我們快走吧。這裡是山門,萬一它又回來!我是沒事,我怕它再抓走你,我還沒法飛,我救不了你!”
他催促著甄朱。
甄朱跟著刺蝟精,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
這段時間,甄朱棲身的地方,是一株千年老鬆樹乾上的天然樹洞。
她住樹上,刺蝟精住在樹下的一個土洞裡。
烏威原本也為甄朱挖了一個新的土洞,修的光滑而結實,下雨也絕不漏水,但是發現她原來不喜歡住地下,堅持要睡樹上之後,也沒覺得奇怪,樂嗬嗬地幫她拾掇新家。
她那麼美,又那麼可愛,反正無論她無論乾什麼,都是理所當然。
樹洞風雨不侵,裡麵十分乾燥,甄朱在樹洞裡鋪上乾淨而柔軟的厚厚一層乾草,摘朵鮮花放在洞口,晚上就在散發著鬆香、花香和乾草清冽氣味的洞屋裡睡覺,清早伴著山門後每天都會傳來的那一聲悠揚鐘磐聲蘇醒,然後開始新一天的生活。
但這一夜,她卻輾轉難眠,想著白天時他指尖在自己身上停留時那種溫潤和水涼相接的奇妙感覺,想著他身上散發的那種令她神魂顛倒的淡淡檀息,想著前世他還是向星北時叫著自己豬豬的點點滴滴,想的心肝兒都發疼,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清早,她像往常那樣,在那一聲清越鐘磐聲中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昨天他縛在自己腰上的那根桃花絲帶不見了。
她腰上曾被那隻仙鶴啄傷的部位,已經恢複了原本的肌理光滑,看不出半點受傷的痕跡。
但令她驚訝的是,在她腰肢之上,昨天縛過絲帶的部位,多出了一道原本沒有的淺粉色的淡淡絲帶印記,就仿佛是那根桃花絲帶融化了,融進了她的肌理之中,漂亮極了。
甄朱對身體的這個變化感到異常的歡喜。
這是他在她身體上留下屬於他的烙印啊,她怎能不喜歡?
雖然昨天她才剛剛被他無情地拒之門外,但今天整整一天,因為這個私密的發現,她的心裡一直在唱歌,如果不是怕嚇到了她的刺蝟精朋友,她簡直恨不得再舞上一段,隻有這樣才能宣泄自己的歡喜。再一想到過幾天就是天羅大會,到時她再也不用懼怕那道結界,可以進入山門,更有機會再見到他了,渾身更是充滿了飽飽元氣,隻覺無論什麼困難,都沒法壓製她想要靠近他的決心。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