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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

何安娜的車開在第一位,夏遲把副駕上的車窗打開了三分之一,山風和海風混合在一起,溼潤的空氣裡帶著清涼的氣息。

何安娜說:“怎麼想到回山裡去露營?”

那些住在城裡的人,不時會抽時間去山裡住一陣,特彆是白龍城的雨季時,又熱又濕又悶,去山裡度假的人就更多。

但如今是白龍城的旱季,雨水較少,城裡人更多是去海邊或者海島上度假,去山裡的人較少。

夏遲和言禮則和這些人不同,兩人本來就住在龍首山上,不是住在城裡,既然本身就住在山上的,還選擇去更深處的山裡露營度假,不奇怪嗎?

夏遲心說這可不是他的主意,而是言禮的意思。

夏遲認為言禮可能是有其他打算才去山裡,不過他不會對何安娜講這種事。

“是回我的老家去。我回白龍城後,一直就想回去。但是我家以前的房子不是被拆了,那裡變成了保護區,我沒法回原來的家了,隻能去露營。”

“哦。”何安娜見夏遲心情稍許低落,便安慰道:“過去的事情,能夠不去想的,就不要過多去想了。你也需要向前看。”

想到什麼,她又好奇地看了看夏遲的腹部,問:“你之前不是說,半個月一個月就能確定是不是懷上寶寶了嘛?所以懷上了嗎?”

夏遲尷尬地瞥了她一眼,說:“我不知道。”

何安娜驚呼說:“這是大事啊。你沒有時刻地監測嗎?”

夏遲說:“這種事,要順其自然嘛。我之前倒是測過一次,沒有。之後就沒測了。”

何安娜點頭說:“的確,不要有壓力。”

夏遲說:“安娜姐,那你有過結婚或者養孩子的計劃嗎?”

何安娜趕緊道:“可彆和我講這些。我都沒有計劃。”

夏遲問:“為什麼?”

何安娜說:“我還年輕嘛。我媽媽就是三十多歲要四十歲才要我呢。我等再過些年再說吧。”

夏遲說:“嗯。”

因為何安娜幫他報了仇,何安娜似乎有之後被繩之以法的覺悟,夏遲對此感到很抱歉,所以說到孩子,他才那麼問了何安娜。

但夏遲不得不承認,何安娜如今心理素質太高了,她完全沒有在意金黃誠那件事了的感覺。

夏遲說:“你以後要孩子的話,我可以給你的孩子做舅舅。”

何安娜笑說:“那不錯。”

夏遲看著她說:“我可以照顧她。”

何安娜“嗯”了一聲,心生感動,她看了看他,夏遲自己都還是孩子,居然說要為自己照顧孩子。

何安娜斟酌片刻後,突然說:“言處對你講過王古德的事沒有?”

夏遲搖了搖頭,說:“王古德怎麼了?”

何安娜平靜地說:“他死了。”

夏遲吃驚之後便是喜悅,他可不會為仇人的死感到悲傷,隻會感到快慰。

被物理消滅的仇人,才是去到了真正該去的地方的仇人。

夏遲問:“他怎麼死的?言禮沒有對我講過他的事。”

何安娜說:“中毒死的。”

“什麼毒?”

不隻是白龍城,整個西靈地區,中毒死亡在偶然死亡裡占據很大的比例。

主要是因為這個地區的食物包含了可能有毒的海產品、山裡的可能有毒的蘑菇、野菜野花野果、蛇類,也有人吃蜥蜴蜈蚣等,山民還很喜歡喝藥酒,藥酒裡多是泡著各種野生動物,以及藥用植物根%e8%8c%8e果實等,這些野生動物和植物,沒有毒的,少之又少。

如此種種,造成大量因飲食的中毒事件。

除此,還有被有毒的動物,例如蛇類、蜥蜴類、水母章魚類、蜜蜂等咬或者蟄,都可能中毒死亡。

王古德中毒而死,那可能是這些中的一種。

夏遲這麼想著。

何安娜說:“是我在他吃的海鮮裡加了河豚毒素,他又喝了太多高度白酒,醉酒導致神經麻痹,沒有及時呼救,所以中毒死亡。”

夏遲趕緊把車窗關上了,他瞪大了眼,看了鎮定開車的何安娜一眼後,擔憂地說:“那你沒事吧,沒有被懷疑吧?”

既然何安娜可以這樣講給自己聽,便說明她應該暫時沒事,但不一定沒有被懷疑,或者如今依然在被懷疑。

何安娜說:“我暫時沒事。在謀殺裡,毒殺是不太容易找到證據的謀殺方式。再說,我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被發現的證據。是不是在被懷疑,我並不清楚,之前我被作為嫌疑人審問過,但王古德的死亡如今已經被認定為食物中毒,並沒有認定為謀殺。”

夏遲說:“我做什麼可以幫到你嗎?”

何安娜搖了搖頭,說:“不需要。我倆都把這件事忘了吧,忘了地話,就更沒有證據了。”

夏遲想說這怎麼可能忘得掉,不過他知道何安娜的意思是不要再提這件事,便點了點頭。

何安娜說:“如今有將人腦意識分析作為偵查手段之一,不過,我有辦法繞過這種分析,而且我們長宜州如今並沒有將這種層麵的證據作為可采用的證據,所以,即使真被進行了人腦意識分析,得知是我殺了人,他們也不能使用這個證據。你放心吧。”

夏遲緊張地深吸了口氣,又吐出去,讓自己更鎮定一些。

何安娜說:“接下來就是杜鵬程和盧海洋了。”

夏遲知道這兩人就是具體執行殺害自己父母的那兩個黑社會混混,但夏遲不想讓何安娜再去殺人了。

何安娜對他說過,“我已經殺了一個人了,殺一個是死,殺兩個是死,殺三個也是一樣的。但你又不一樣。”

夏遲想,何安娜說自己不一樣,自己又有什麼不一樣呢。自己和她是一樣的,都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那麼,自己受她的保護,她難道不應該也受人的愛護嗎?

何安娜是為了保護自己才那樣去做的,所以他不想讓她再去殺人了。

夏遲的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說:“安娜姐,不用再去對付杜鵬程和盧海洋了,他們兩人不過是最底層的混混而已,要對付他們太容易了,根本不需要你出手,我會處理的。”

何安娜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認真地看著前路,旱季的陽光非常明%e5%aa%9a,透過公路邊大樹的葉子灑落在路麵上,她笑了笑,說:“你是Omega,你能怎麼處理?你都不能出門。”

夏遲說:“我可以讓人去幫我調查他們的犯罪事實,這樣就行。”

何安娜問:“你叫誰去?”

夏遲說:“我總有辦法的。”

何安娜說:“我在係統裡查過了,這兩人如今都在監獄裡待著,根本不用去調查他們。如果他們之後被放出來,他們再犯罪,我會想辦法處理他們。根本不需要你去想辦法。”

夏遲知道,在何安娜殺了金黃誠和王古德之後,他父母的死亡真相便不能再讓外人知道了,因為如果讓人知道,那麼,就可能會掀開對金黃誠和王古德之死的質疑,這對何安娜不利。所以,到如今,已經不可能走正規程序去調查夏遲父母的死亡真相,然後用法律手段懲罰罪犯杜鵬程和盧海洋了。

夏遲想了想後,說:“好的,我明白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一百四四章

夏遲雖然年紀小又單純, 但他可不是傻,自然也從言禮和家裡的其他人處發現了不少疑點,其他不說, 就說言禮這次突然要去他老家, 就很是可疑。

特彆是得知閔錦墨和楊姝瓊之間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後,夏遲就一直在思考言禮到底是個什麼處境和角色。

言禮到底是更親近閔錦墨還是更親近楊姝瓊?

經過觀察和思考, 夏遲認為言禮應該更向著閔錦墨, 得出這種結論後,言禮的不少行為就更好解釋了。

他在白龍城的不少行為應該就是在故意迷惑楊姝瓊,特彆是讓自己去楊宅表演的那些情況, 就更是有目的的。而言禮在這方麵似乎也沒有要瞞著他的意思,夏遲也懂言禮在這方麵對自己不設防的原因, 自己一旦和他結婚,那麼, 終身和他捆綁在一起, 自己和他是利益共同體,是不會做有損他利益的事的。

何安娜沒有再多說, 夏遲也陷入了思索, 這次言禮去他老家,而且還帶了不少東西,應該是要做什麼大事,但夏遲到現在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所以隻能到時候見機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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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遲等人在中午時到了清溪鎮, 鎮上隻有很少人家, 居民多是在鎮上養老的老年人, 這裡的小孩子甚至比夏遲上學那會兒更少了。

大約前後相差三歲的孩子在一起才能組成一個班級,所以小學一共隻有兩個班, 初中就隻有一個班。要是不願意這樣上學,那就得把孩子送到縣裡或者白龍城裡去上學。

在鎮上學校上學的,不僅有清溪鎮的鎮民的孩子,周邊其他村鎮裡的孩子也在這裡上學。而根據政府的規定,這裡的學校其實在以前就是要撤掉的,大家都隻能把孩子送去縣上學校上學,是閔錦墨的基金支持了這裡的學校,才讓這裡的學校可以一直開辦下去,孩子們可以就近上學,更多和家人相處,而不是必須去縣裡上寄宿學校。

夏遲回來受到了鎮上不少熟悉的居民的歡迎,之前高管家和金媽媽幫他準備了不少禮物,此時,夏遲就和龔翔把帶的禮物分給了大家。

禮物包括給老人的營養品和熱水杯禮包,給年輕人的防曬帽和雨傘,給小孩子們的書包文具和零食等等。

夏遲很高興,鎮上的熟人們也很高興,也有人很唏噓地說很可惜他父母過世了,要是活著,那麼就不用在山裡乾活了,而可以跟著他享福過好日子。

夏遲麵對這種話語多隻是笑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他的心裡卻是被悲傷環繞,即使兩個害死了他父母的罪魁禍首已經死了,也無法讓他的這份悲傷消散。

龔翔的兩位父親,隻有一位在鎮上,另一位在外地工作,並不是總在家裡。

言家一家人在龔翔家裡吃午飯,這時候,言禮才從車裡下來,他之前並未和夏遲一起去見見夏遲曾經的鄰裡鄉親。

龔翔的父親很感激地向言禮問候,感謝他給了龔翔工作,而且送他出去培訓學習等等。

因為言禮之前都不下車見人,龔翔便擔心自己父親對言禮的話是不是太打擾了,畢竟言禮不僅是自己老板,他還是位身份貴重的貴人。

夏遲倒沒龔翔那種擔心,他知道言禮這人在待人方麵很“溫和”,很會做麵子功夫,絕不會讓龔翔的父親尷尬。

果真如此,言禮對龔翔父親說了不少客氣話,誇讚龔翔能力強,待人好,是他愛人的好朋友,願意留在言家工作,是委屈了龔翔,也因為龔翔陪伴夏遲,讓他很是感激,如此等等。

龔翔家在鎮上有地,所以家裡吃的也是自家種的。

高管家安排了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