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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翔說:“我當然會幫。但我還要想想,我到底要怎麼辦?”

夏遲則說:“我會找一下言禮,讓他先給你一點錢,這樣你就可以去找那個幫過我爸媽的警詧了。那個警詧的名字叫何安娜。”

龔翔點了點頭,說:“好的。我先去找這個何安娜。”

夏遲說:“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這事辦得成自然很好,辦不成,我還可以想彆的辦法。何安娜,我也許也可以讓言禮,先給我們搭個橋。”

龔翔說:“那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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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你怎麼回事,讓你趕緊來現場,你怎麼還沒到!”

鴻安鎮上,一處打鬥後的現場,一個中年男人正對著手機裡吼著。

這時候,一輛警用小電驢風馳電掣地到了,一名皮膚較黑身材矯健的二十多歲女警從小電驢上下來了,她停好車,才走過說:“隊長,一個大娘的雞被不知道誰用石頭打死了,我是想趕緊過來的,但大娘拉著我,不讓我走,非要我幫她把砸雞的人抓到不可,這才到得晚了一丟丟。”

“是隻晚了一丟丟嗎?”隊長惱道。

何安娜說:“真就隻是一丟丟。我剛才破費了一百塊,才把大娘打發了,不然我現在都趕不過來。”

隊長道:“我看你那點工資,這裡破費一點,那裡破費一點,你還能存下多少。”

何安娜說:“我看鎮上大家都拿捏住我了。我就不該去在意那隻被殺的雞,反正雞被砸死了,正好可以燉來吃了。”

隊長:“哼!你這時候腦袋才轉明白嗎?”

何安娜已經邊說邊看了現場,這是打架後的痕跡,之前有兩個人在這裡打架,但是現在人都跑了,所以地上隻剩下一片狼藉和一些血跡。不知道打架的人是誰,為什麼要打架。不過這也沒什麼,雖然鎮上人不多,但有些混混從外麵回來,總能在鎮上挑起一場矛盾,然後非要乾架一場不可。

何安娜指著血跡說:“隊長,要把血跡用拭子采回去嗎?隻要和數據庫一比對,就知道是誰的了。”

隊長說:“采什麼采,采了要檢測還得送去縣上,我們有這功夫嗎?你就是讀書讀太多了,現在還不適應咱們基層的事。現在呢,我們拍照和視頻寫個報告留個記錄就行了,彆去給自己沒事找事。”

“哦,好的。”何安娜無奈地說著,就開始拍照。

隊長又說:“接到上級通知,那個馮音怡要在白龍城的濱海大劇院裡開演唱會,讓我們所裡至少派兩個人去做群眾安保工作。”

何安娜很吃驚:“那個大明星馮音怡嗎?”

隊長歎道:“是啊。”

何安娜說:“那我們做安保,也可以聽到現場嗎?能不能找她要簽名呢?”

隊長怒瞪她:“你腦子精明點行不行,好好警官大學畢業的,都被下放到我們這種執勤所裡來了,你都不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總胡說八道嗎?”

何安娜苦著臉看著他,說:“好吧。那我還有一個問題,怎麼安保這事落到我們的頭上了?我們這可是鎮上的執勤所呢。”

隊長歎息一聲,說:“不是出了那個沙灘排球運動員被殺的事,上級部門裡的大多數警力都被抽調去查這個案子了。那還不是隻能從我們這種執勤所裡抽人去負責演唱會安保啊。”

何安娜道:“馮音怡自己沒有安保團隊?”

隊長說:“安排我們做什麼,去做就行了?哪那麼多問題!”

何安娜:“也就是,去做安保,是你和我嗎?”

隊長說:“我們所一共就三個人,你說不是你和我還能有誰。難道老徐?”

何安娜歎道:“哦,好吧。”

他們這個鴻安鎮和清溪鎮隔了兩座山,更靠東北一些,鎮上一共就隻有兩百多號人,常住人口更少,隻有一百來號人,所以他們這個警詧執勤所也就隻配了三個執勤警員了,而且他們有時候還要兼職給鎮政府乾雜活。

何安娜堂堂西靈警官大學畢業的畢業生,基本上是不可能被安排到這種小鎮上做警詧的,她自己也知道,她就是不合群,而且得罪了領導,所以才被遠遠地打發到了這個鎮上。

她自己倒也不在意,到鎮上後的生活也不錯,這裡山清水秀,房子又大又便宜,吃的也便宜,穿的……每天都穿製服,也不需要買多少日常衣服,所以即使待遇低,她也覺得無所謂了,因為她暫時沒有生養孩子的需求,媽媽也有自己的財產和養老金,不需要她贍養,所以她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並不覺得生活和工作苦。

第七十三章

龔翔開了自己那輛二手車到了龍頸山縣城。

龍頸山縣城建在山上, 沿著山脊,形成一條飛龍的姿態,它一共就隻有兩條長街十幾條短街, 所有建築都沿著這兩條長街和十幾條短街鋪排。

龍頸山縣隸屬於白龍城管轄, 這個縣實在太普通太窮了,而且沒有什麼發展前途, 這裡的人口完全呈現淨流出的狀態, 整個縣人口隻有幾萬。

因為龍頸山縣距離白龍城不遠,在白龍城因通天塔的建設而有所發展後,它也跟著沾了一些光, 把縣城裡的某些旅遊點搞了起來,還發展了一些諸如野菌節、栗子節一類的農產品節日, 吸引了一些外來人口到這裡旅遊。

但即使這樣,這裡也因為沒有特彆的經濟發展點而很貧窮, 人們隻能過稍微過得去的生活。

因為這種貧窮, 也讓龍頸山縣成為了一個小的濃縮版關係社會,黑社會也盛行, 還官匪勾結, 這裡生活的人們常年就在這種社會環境裡過日子,便也習慣了,反而不覺得這不對不好,隻有那些到外麵闖蕩過的年輕人,回到這裡後發現這裡根本不是正常人能生活的地方, 於是多數都不願意再回來了。

龔翔跟著龍嘉時, 也出入過高門大戶, 於是總覺得自己沾上了一些“上等人”的“矜貴”氣息,但是, 當他的車停在龍頸山縣城警詧局不遠處的停車場裡,被看停車場的大爺嗬斥他“十塊錢一個小時,先給一百塊押金”時,他頓時又回到了自己不是體麵人的狀態了,因為他根本不想給那一百塊押金,而且十塊錢一個小時,未免太貴了。

他下了車,說:“這裡隻是縣城裡,十塊錢一個小時?你以為這裡是嘉靈城城中心的停車場嗎?”

大爺道:“喲,還說起嘉靈城的停車場了?你以為你是城裡來的了不得嗎?你要不要給錢,不給就把車開走,我看除了我這裡,你能去哪裡停車!”

龔翔被大爺氣得火大,但他毫無辦法,知道縣城裡,這些停車場都這樣,開去彆的地方,說不得這個老頭還要給那個地方打電話,再加價收自己停車費。

沒有辦法,龔翔隻好去了大爺那裡掃碼付賬,但要求他給自己開個發/票。

他要拿發/票讓夏遲給他報銷。

反正言禮有的是錢,應該不會不補他這點小錢。

大爺開了一個發票給龔翔,大爺又說:“我這裡可以給你開更多發/票,隻收40的手續費。”

龔翔心說40手續費還“隻”?

大爺說:“你拿回去可以隨便報銷,都是真發/票。”

龔翔說:“我沒法報銷,不用了。”

他又問大爺:“我來警詧局裡找一個叫何安娜的警詧,不知道你曉得不?”

大爺給了他一個暗示的眼神,龔翔說:“可以給你100塊感謝費。”

大爺讓他先轉賬。

龔翔歎了口氣,隻好轉賬了。

大爺說:“你算是找對人了,我認識何安娜這個小姑娘。”⌒思⌒兔⌒在⌒線⌒閱⌒讀⌒

龔翔還以為何安娜是個有門路的中年女人,沒想到隻是小姑娘,他問:“你可不可以叫她,我想請她吃個飯。”

大爺說:“她幾年前就沒在縣警詧局了,被打壓到鎮上的執勤所了。”

龔翔問:“哪個鎮?”

大爺說:“就鴻安鎮上。”

龔翔問:“你怎麼知道她這麼多事?”

大爺說:“我咋會不知道呢,她媽和我是多年老鄰居了。她還是靠我的關係,才能大學畢業後,進了咱們縣警詧局,但這小姑娘腦瓜不開竅,剛工作沒多久,就得罪了領導,這下,即使我去幫忙說話,也不管用了,把她下放到鴻安鎮上去了。鴻安鎮那個偏僻地方,鎮上就一兩百號人,比大的村還不如呢,能有什麼油水?待遇也差,就兩千來塊錢一個月,之前在咱們縣警詧局裡,即使隻是臨時工,怎麼著,再少也能有五六千塊一個月吧。”

龔翔歎了口氣,簡直覺得自己的命運和這個何安娜一樣莫測,他現在可是連工作都沒有了啊。

龔翔說:“原來您是她的鄰居爺叔啊。那您這裡有她的聯係方式不?”

大爺警惕地打量他,說:“你找她做什麼呢?”

龔翔說:“她以前在縣警詧局裡當警詧時,我一個朋友受過她的恩惠,後來我這個朋友去外州了,最近掙到了一些錢,就讓我來找她,想感謝她。”

大爺“哦”了一聲,對龔翔豎了大拇指,說:“有心了。安娜那小姑娘,腦子是不靈光,但的確是個熱心人,是會幫人的好人。”

說到這裡,大爺長歎了一聲,說:“你直接去鴻安鎮上找她嘛。從縣城開車過去,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龔翔說:“要不,叔,我加一下您的聯係方式,您把安娜姐的聯係方式發給我?我不是壞人,我就是清溪鎮上的,姓龔。”

大爺想了想,說:“我聽你這口音,的確像是清溪鎮那邊的。好吧,來加個聯係方式吧。”

加聯係方式的時候,大爺又問:“小夥兒,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龔翔想了想,說:“我是打沙灘排球的,不過還沒闖出什麼名堂來。”

大爺於是搖了搖頭,說:“很多年輕人以為自己靠打球就能闖出名堂來,每年真的能夠出名的有幾個?我看你還不如找些正經工作做。”

龔翔尷尬地笑了笑,說:“正要找呢。”

大爺說:“你要是工作好,也能掙錢,你給我說聲,我認識好姑娘呢,可以給你介紹對象。孩子啊,還是要自己生的才好,可千萬彆去想找機器生孩子,那些孩子,都會做機器的奴隸,沒有靈魂的……”

龔翔看大爺一臉高深莫測和憂心忡忡,為人類的命運操心,他就住了嘴,沒有接話。

醫學發展,可以體外妊娠後,就有很大一部分人反對這項科技,認為這違反了神的旨意,通過體外妊娠出生的孩子,是有靈魂缺陷的,是機器的奴隸。

這項技術到現在已經使用很多年了,事實證明,這些通過體外妊娠出生的人類不僅沒有靈魂缺陷,還減少了很多妊娠時的意外死亡和遺傳病等等,但依然有相當一部分人抵製體外妊娠,認為這項技術會讓人類走向滅亡。

例如,那些貴族老爺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