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受雇於人,弱弱閉上嘴。
林北謙沒顧慮,大膽道:“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在他跟彆人發生關係後,是想把人鎖起來,而不是徹底遠離,那我建議你試試吧。”
“你不覺得把梁總拿下很有成就感嗎?”
……
方逾拾因為林北謙這句話,失眠了。
男人虛榮心真該死。
但是真的很有成就感。
他本就是想什麼做什麼的性格,當年看上誰直接出手約,現在明知道對梁寄沐有意思,還不能下手,早就痛苦好多天了。
林北謙那人好煩。
老攛掇什麼?哪像個心理醫生,明明是樂子人。
他在床上輾轉反複,終於吵醒了一旁睡著的當事人。
“怎麼了?”梁寄沐掀起眼皮,把他按進懷裡,“睡不著?”
方逾拾看了他會兒,忽然問:“梁老師,你是不是堅持一輩子就談一次戀愛?”
梁寄沐瞬間醒困。
他慢吞吞道:“當然不是,這種事講究緣分,如果一方要分手,那強求不來。”
“戀愛時間有要求嗎?”
“時間更要看緣分,因人而異,多久都正常。”
“如果分手了,你會不會意難平一輩子?”
梁寄沐的答案似是而非:“我不喜歡意難平。”
真意難平躲一輩子乾什麼?直接追回來就好。
方逾拾沒聽出他的話中意,僅憑浮於表麵的理解眼睛一亮,嘿嘿樂了出來。
梁寄沐:“?”
梁寄沐擔心地試了試他額頭溫度:“你被魘住了?”
“沒有沒有。”
方逾拾心情大好,控製不住想到睡前搜的詞條。
《追人怎麼追?》
【熱評:首先要保持紳士風度。】
【追問:還沒追上人就跟人滾一起還睡一張床紳士嗎?】
【答:相當流氓。】
談戀愛哪能跟當床/伴一樣呢?
他猛地坐起來:“我今天睡客臥。”
梁寄沐:“??”
梁寄沐一臉嚴肅:“你真的被魘住了。”
“我說真的,分床睡,必須分床睡。”方逾拾一骨碌下了床,彎腰想親他一口,又覺得太冒犯,“咳!晚安,梁老師,明天早上見。”
親了個空的梁寄沐:“???”
失眠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想開了的方逾拾在客臥睡得香,想不開的梁寄沐睡不著了。
他回憶著這人的行程,沉著臉給林北謙打電話過去。
那邊響了好久才接通。
“梁總,我夜間谘詢費翻一倍。”
“攢著回來一起結。”梁寄沐的聲音暗藏殺意,“你今天跟方逾拾談工作,談什麼彆的了嗎?”
林北謙說:“我有職業素養,不會——”
“三倍。”
“是這樣的,您聽我細細道來。”
林北謙本來就沒把他倆的情況當診斷案例,自然不存在職業素養。
肯陪聊純粹是因為錢好掙,加上這倆人要是沒人從旁邊推一把,不知道要墨跡到啥時候,他實在看不下去。
林北謙把他們今天的對話掐頭去尾敘述了一遍。
暴露了他誘導方逾拾追人的話,隱藏了方逾拾現在對梁寄沐的喜歡,前因後果都歸咎於方逾拾那不著邊的腦袋上。
他玩味道:“小拾總一時興趣想談戀愛,我讓他去追你,梁總覺得這個忙我幫的好不好?”
梁寄沐閉上眼,儘量保持平靜:“他追人的方法也是你想出來的?”
林北謙還以為方逾拾用了什麼不得了的追人方法,貪婪地擅自邀功:“當然。”
梁寄沐笑容儘散,淡聲道:“林醫生沒談過戀愛吧。”
林北謙隱隱意識到不妙:“確實。”
梁寄沐冷笑一聲:“難怪。追人追到分床睡,建議您下次彆踏出診療舒適區了。”
被掛斷電話的林北謙:“……”
半晌,斯文優雅的林醫生終於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方逾拾,你他媽的真是個人才。”
第54章
追人, 就要有追人的態度。
十分誠心,至少得拿出十二分。
方逾拾補習了一晚上青春偶像劇後,第二天特意起了個大早, 準備給心動嘉賓準備一頓愛心早餐。
結果剛出臥室, 廚師就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對他展露出熱情的笑容:“方先生, 今天起那麼早啊。”
方逾拾:“……哪裡的話, 還不夠早。”
廚師每次就像個隱形人,做完飯就走, 踩點起床的他很少有機會見到,以至於差點忘記這個人存在。
追人好難,追有錢人更難。
梁寄沐從臥室出來的時候,看到餐桌上瘋狂摧殘煎蛋的人還愣了下:“起那麼早?”
“早啊梁老師。”方逾拾把摧殘稀爛的煎蛋一口塞進嘴裡, 得體地笑道,“昨晚睡得怎麼樣?”
梁寄沐要笑不笑:“挺好的。”
“那就好。”追老婆主打一個進退有度,方逾拾分寸感十足地給他拉開椅子,“快吃早餐,吃完我送你去上班。”
梁寄沐坐下:“你拿到駕照了?”
“沒呢。”方逾拾笑笑, “我送你到家門口。”
梁寄沐:“……”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是鬨哪出?”
方逾拾想了想,在他對麵正襟危坐, 發表宣講肅然開口:“梁寄沐。”
燠一唽——
梁寄沐不由得也坐直身子:“到。”
方逾拾差點破功, 嘴角抽了幾下, 堪堪忍住:“你給追嗎?”
沒想到他那麼直白, 梁寄沐手一顫, 叉子碰到琺琅盤, 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給不給啊,我現在很認真的!”
方逾拾不玩暗戀那一套, 喜歡就直說,想追就直追,如果對方真的抵觸,他也能在第一時間及時收手。
梁寄沐不合時宜地笑了下:“你要追我啊。”
“是我的話你給嗎?”方逾拾歪歪腦袋,“我挺喜歡你的。”
梁寄沐第一次從方逾拾口中聽到“喜歡”這兩個字。
但他知道,這不算表白。
方逾拾的喜歡不是獨一份。
所以,還不夠。
梁寄沐無奈抬手,抹去他唇邊一滴牛奶。
“那你追追看吧。”
……
楓禦每周都有部門會議,不重要,但不去不行。
大多數人開會都會選擇摸魚,方逾拾平時就算不聽也就是發呆,今天卻跟旁邊的老安一起,在桌子下偷偷打開了手機。
老安覺得稀罕,湊過去問:“打遊戲呢?”
“沒有,點外賣。”方逾拾頭都沒抬。
老安指著才九點半的鐘說:“現在吃午飯,會不會太早了?”
方逾拾看了他眼,嫌棄地重新低下頭:“你腦子裡怎麼隻有吃?”
老安更莫名其妙了,好奇地往下瞄了眼。
果然是外賣,但界麵不是美食,是鮮花。
他驚異道:“你什麼時候那麼有情操了?”
“追人不得有點情操?”方逾拾訂了99朵香檳玫瑰加一支向日葵送去渡盛,“看著吧,渡盛老板遲早是我的。”
據他觀察,眾多花束裡,梁寄沐一直偏愛玫瑰和向日葵。
老安:“?”
渡盛的老板……不就是梁寄沐嗎?
小兩口挺會玩啊。
他張了張口,還沒來及說話,就聽上麵侃侃而談的副總厲聲道:“方逾拾!”
方逾拾剛付完款,嚇得差點把手機摔了:“嗯?”
“董事長找你。”副總推了推蒜頭鼻上的眼鏡,“你現在去一趟他辦公室。”
方逾拾:“……”▃思▃兔▃在▃線▃閱▃讀▃
要是以前,他高低得罵上幾句。
但這次,他心裡想的竟然是:幸好已經付過款了。
想到上次送花通風報信的幾個渡盛員工,方逾拾忍不住又打開手機,在會議室一堆人的注視下,一邊起身出門,一邊賄賂盟友。
梁老師這次發的圖片,最好不要隻有手。
多露一點,他不介意。
方逾拾在進辦公室前一秒才把手機靜音。
他抬手敲敲門,聽到裡麵傳出一聲很撕裂的“進”字。
方逾拾擰了下眉,推門而入。
屋內不止有方廉,還有方凱和袁莉。
他腳步不停,從容地將門關上,甚至不用招呼,坐在了方廉正對麵唯一一個沙發椅中。
袁莉腮幫動了動,方廉倒是沒有異議,不悅地看了眼他頭發。
“梁寄沐還沒讓你染回來呢?”
“嗯?”
方逾拾愣了下,後知後覺上次見麵對方也沒追究他染發的事。
“上個月梁寄沐親口給我說想讓你染個頭發,我還沒來及提你就染好了。”方廉看他的目光帶著欣慰,“挺上道的,就是委屈你了。”
說著對不起的話,卻沒有對不起的意思。
方逾拾無心在意其中內涵,滿腦子都是某人偉岸的身影。
原來沒發生的路障,是梁老師幫忙擺平的。
袁莉笑道:“咱家裡人,就數小拾最八麵玲瓏。”
方凱翻了個白眼:“就是狗腿子。”
“注意措辭!”方廉低喝一聲,咳了半晌。
方逾拾給他倒水,挑眉和袁莉對視一眼。
袁莉無所謂地指了指一旁的燒酒,並不否認自己故意灌酒的行為。
方廉從醫院出來後,腦子一直不太清醒,偶爾渾渾噩噩的,反應非常遲鈍。
彆說是袁莉,但凡方凱有點腦子,都能給他灌酒。
袁莉這個態度,比之前似乎有所轉變。
方逾拾沒吭聲,垂下眸子,緩慢地幫方廉順氣:“爸,少喝點酒。”
“沒事,我去醫院查過了,就嗓子不太好,其他好著呢。”方廉笑道,“小拾,我和你袁阿姨打算去島上過年,你去不去?”
方家的私人小島離華國很遠,方廉年輕時候經常去那裡開趴。
當然,他開的趴可不隻是喝酒跳舞那麼簡單,也就是老了開不動了,才施舍一般帶袁莉去過年。
方逾拾識趣地搖頭道:“我留下來加班,你們去玩就好。”
“正好,方凱也不去。”方廉對他的回答很滿意,“我們去過幾天,你們兄弟倆在家好好的,小拾,辛苦你多費心,彆讓他出去亂玩。”
方凱不滿地嗤了聲,被袁莉一眼瞪過去,終究沒再多言。
他們的家庭會議一向不會很久,方廉需要午休,三人便一起出門離開。
助手正要上來彙報工作,看到他旁邊兩人,識趣兒地閉上嘴。
“多大的架子啊,還配助理?”方凱就忍不住刺道,“頭發都染了,把人伺候到床上去了嗎?”
方逾拾看他一眼,難得沒說話。
要怎麼說?
還真伺候到床上去了。
倒是袁莉斥道:“小凱,道歉。”
方凱不可置信看著他媽:“你說什麼?”
“我讓你道歉。”袁莉一字一頓重申,“不聽話的話,你下個月生活費就彆拿了。”
方凱支出太大,大部分生活費都是從袁莉手裡出的。
他沒辦法,隻能匆忙撂下一句“對不起”,頭也不回往外走。
方逾拾嘖了聲:“我說過吧,我不可能跟你站一塊,你沒必要討好我。”
“我誤會我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