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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撇撇嘴,解開安全帶下車:“我去給她買杯奶茶吧,您還要美式嗎?”
梁寄沐答得從未如此之快:“不用了,剛喝過,□□每天不宜攝入太多。”
梁教授如此自律,方逾拾當然不會再瞎獻殷勤,隻買了杯多肉葡萄站在校門口等方逾棲。
小丫頭口無遮攔,微信叮囑沒有用,為了不讓她說錯話,還得實打實威脅一頓才行!
不料,梁寄沐竟然也下車了。
方逾拾幽幽望過去。
梁寄沐說:“讓你一個人在這兒曬太陽,不太好。”
方逾拾閉眼。
謝謝,我求你自私。
F大沒人不認識梁牌麵。
梁寄沐往門口一杵,就有許多人往這邊看,膽子大些的還熱情打招呼。
他也夠雨露均沾,沒有分毫不耐,一一回應。
方逾拾正納悶人脾氣怎麼能那麼好,就聽一道清脆的呼喚:“哥!”
人類高質量男性不多,他倆算其二。
方逾棲一出校門,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門口兩道紮眼風景線。
她眼珠子瞪得滾圓。
“梁、梁老師?”
方逾拾把常溫果茶遞過去,關切道:“下課了,累不累?”
這回,方逾棲眼珠就不是瞪大了,而是快要掉出來。
他哥,真能裝啊。
方逾棲腦子飛速旋轉,冒出一個幾乎不可能的猜測:“哥,你是和梁老師結婚?!”
方逾拾做夢都不敢想象如此玄妙的劇本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方逾棲不僅是梁寄沐學校的,還是梁寄沐的學生。
當然不是專業課,是方逾棲自己選了梁寄沐開的選修課。
三人到飯店後,梁寄沐被方廉叫走聊公事,方逾拾兄妹倆就在角落裡說悄悄話。
“不是,他一個搞腦神經科學的,你選他的課乾什麼?”方逾拾咬牙問,“不會是貪圖他的臉吧!?方逾棲我警告你哈,他現在是你嫂子,把你不該有的心思收收。”
方逾棲:“……”
方逾棲翻了個大白眼:“哥你有病吧?選修課本來就不用符合本專業啊!”
她喜歡跳舞,但不是舞癡,課餘也會搞些奇奇怪怪的愛好。
比如梁寄沐新開的關於“生物慣性思維”研究課題,就非常對她胃口。
“梁教授已經很久沒開過選修課了,”方逾棲說,“今年超級幸運,他竟然開了麵向大一的選修課!”
方逾拾咂舌。
那還真是巧。
方逾棲說:“而且,哥你應該不知道,梁教授的課是掛科率最低的,無限趨近於0。”
方逾拾意外抬了抬眉骨。
還以為梁寄沐會是那種,非常非常嚴格死板的老師。
小說裡不經常寫:高冷男主對學生要求極高,掛科率慘淡,學生都怕他們balabala之類的嗎?
看來他新婚丈夫人設,還是有點與眾不同在身上的。
方逾棲:“我們輔導員還說,上梁教授的課,隻要給理由,都能拿到假,前提是這個理由不違法犯罪並且真實。”
“你們輔導員不錯啊,這還給你們說。”方逾拾笑道,“他這麼了解梁寄沐,估計私交不錯,你多跟輔導員處好關係,有利於你哥我爭家產。”
方逾棲:“……方逾拾你腦子裡怎麼全是錢?”
方逾拾:“沒辦法,哥就一俗人。”
他看了眼時間:“你在這兒自己待會兒,我出去一趟,估計方凱快來了。”
方逾棲擔憂地拉住他:“你注意點,彆打起來了。”
“放心。”方逾拾拍拍她腦袋,轉身離開。
高檔餐廳最值得誇的不是飯菜口味,而是服務。
剛一出門,就有服務生熱情地上前:“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方逾拾:“你們這兒最好的紅酒,都有什麼?”
服務生彎腰:“稍等先生,馬上給您拿菜單。”
菜單琳琅滿目,價格也是非常好看。
方逾拾肉痛下單完,抬頭就和姍姍來遲的方凱對上眼:“爸讓你帶的酒?”
方凱嫌惡地“哼”了一聲:“死基佬!”
方逾拾歎氣:“彆這麼罵我,要不是我舍己為人,你就成基佬了。”
方凱:“……”
有時候真不知道,方逾拾到底是脾氣好,還是臉皮厚。
方逾拾笑眯眯擋住他的去路:“有件事情,我得囑咐你一下。”
方凱:“什麼?”
“你罵我,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方逾拾搶過他懷裡的酒,“但是進去後,對方逾棲和梁寄沐,嘴巴放乾淨點。”
他都舍不得多罵方逾棲一句,怎麼能容許方凱滿嘴跑火車?
至於後者……對梁教授說臟話,總感覺是一種玷汙。
方凱不屑:“胳膊肘往外拐,剛結婚就維護上了?”
“隨你怎麼說。”方逾拾把酒扔給旁邊有眼力見裝透明的服務生,“撤掉,換紅酒上來。”
方凱一驚:“哎!你想乾嘛?那是爸讓我拿的!”
方逾拾:“梁家的兩位長輩不喜歡喝白的,來之前,爸沒給你資料嗎?”
方凱心虛了起來。
當然給了,但他沒看。
方逾拾慈愛地拍拍他肩膀:“沒看?沒事,哥給你善後,等會兒幫你送進去。”
方凱懷疑地看著他。
狗腿子會這麼好心?
可眼下也沒有彆的辦法,他不懂紅酒,隻能不甘不願進屋。
他進去後,方逾拾笑眯眯問尚未離去的服務生:“等會讓進去後,該說什麼你知道吧?”
服務生笑笑:“小先生拿錯了酒,幸好您早有準備,給各位長輩準備了禮物。”
方逾拾心情大好,掏出錢包拿出一疊紅票子塞他手裡:“我掐指一算,你前途無量。”
距離約好的點還有半小時,梁家兩位長輩家住的遠路上耽擱,估計要踩點到。
方逾拾無心在房間裡虛情假意,出去買了根棒棒糖,叼在嘴裡緩解煙癮。
結婚有利戒煙,他已經很久沒碰了。
身後窸窸窣窣,方廉也不知道怎麼和梁寄沐出來了,看動作,似乎是方廉邀請梁寄沐抽煙,梁寄沐在推辭拒絕。
方逾拾咬了咬可樂味棒棒糖。
老頭子真沒眼力見,梁教授一看就不可能抽煙好嗎?
他實在好奇,偷偷摸摸挪動腳步,縮短彼此間的距離,光明正大偷聽。
法律上都是一家人,聽一聽又不違法。
方廉嗓音被煙熏得略啞:“我的意思是最近先湊和辦個訂婚宴,態度現有了,婚禮以後就無所謂了。”
原來是籌劃婚禮呢。
方逾拾心道也好,省事兒。
“我不讚同。”梁寄沐語氣意外得不容置喙,“聯姻歸聯姻,該有的儀式感,一個也不能少。”
方廉“嘖”道:“其實真沒必要,我們小拾很懂事,會理解的。”
方逾拾一個大白眼差點把黑眼珠子掀過去。
心裡吐槽還沒出,梁寄沐緊接著開口。
“我能給的,為什麼要委屈他?”
“……”
哢嚓。
方逾拾口中的糖塊,被咬碎了。
很難描述聽到這句話是什麼心情。
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沒聽到過這種話,所以找不到詞來形容。
海城香樟樹多,裹滿熱意的暖風一吹,樹葉和人心就一起被吹散開。
方逾拾耳邊全是沙沙聲,再聽不見梁寄沐的聲音。
那兩人應該是走遠了。
咬碎的糖果姍姍來遲泛起甜味,方逾拾摘掉光禿禿的小棍,想用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扔進垃圾桶。
這時,一道虛弱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你是……小拾?”
方逾拾手一抖,原本能完美三分的棍棍在垃圾桶邊緣磕了一下,顫顫巍巍才驚險落進去。
他鬆了口氣,轉過頭笑笑:“梁叔叔,梁阿姨。”
很巧,梁寄沐爸爸媽媽都姓梁。
梁青輕輕點頭,臉上的笑容卻在觸及他頭發的時候頓住。
“你染的頭發嗎?”
方逾拾一愣。
沒想到第一個點出頭發問題的不是梁寄沐,而是嶽父嶽母。
他微不可查攏了攏眉心。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和梁寄沐禮貌有風度的口%e5%90%bb不同,梁青的語氣極強勢,他很不喜歡。
於是解釋的話忽地卡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梁青:“你……”
“媽。”
方逾拾聽到這聲音,驚訝回眸。
這人不是回去了嗎?
本該包間坐著的梁寄沐快步走來,半有意無意,擋在他和梁青中間。
梁寄沐垂眸,淡淡看著母親:“我讓他染的。”
方逾拾:“?”
簡單幾個字出來,在場四人瞬間安靜如雞。
方逾拾透過梁寄沐的肩膀,不經意將梁青的神情納入眼底。
他眨眨眼睛,恍惚有些眼花。
因為他竟然從梁青的眼中,看見了一抹……
失望和恐慌?
第8章
“八筒。”
“碰!”
“哎我出錯了!”
“滾蛋!打個麻將還悔棋,丟不丟人……”
十一國慶,華國各個地方都是報複性旅遊的社畜和學牲。
方逾拾和江麓宋井溪幾個不想人擠人,選擇老老實實窩在海城,聚一塊兒喝個小酒,打兩把麻將。
江麓悶悶抱怨:“跟你們打麻將真累,不靠運氣,純靠腦子。”
在場四人除了他,都是板上釘釘的家族公司繼承人,腦袋轉的快,記牌記得賊六。
宋井溪和方逾拾就不多說了,宋井溪的大哥宋堯更是重量級。
不願意繼承家業,自主在國外創業,現在規模都快趕上江家了。
方逾拾輕笑一聲,把手裡牌往外一丟。
麵前牌堆“啪”的倒下,整整齊齊寫著“胡了”。
“我操!”江麓努而打開支付寶轉賬,“不玩了不玩了,今天手氣不好,都輸五萬了!”
“自己能力不行,就彆怪運氣。”宋井溪嘲諷他,“方逾拾手氣也爛啊,人家怎麼沒輸?”
方逾拾低調:“能力不允許輸。”
開玩笑,他這幾天在歡樂麻將裡充了大幾千,還給大媽買廣場舞舞蹈服,就為拜師學藝……要是吃這麼多苦還能輸,也沒臉出去見人了。
方逾拾不是個長情有持久力的,他做好一件事憑的不是耐心和熱情,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要麼做最好,要麼就不做。
江麓不樂意玩,三缺一的遊戲就進行不下去了。
四人轉戰隔壁看台,一邊聽下麵駐唱哼歌,一邊聊天。
宋井溪抓起一把瓜子,戳了戳方逾拾:“哎,說說,跟姓梁的最近相處咋樣?”
方逾拾無奈:“一上來就要從我開刷?”
“慢慢來。”江麓賊眉鼠眼的,“你之後就是堯哥了。”
一直保持安靜的宋堯被點名,挑了下眉,看向方逾拾:“你說久點兒,給我拖拖時間。”
“想的比長的美。”方逾拾哼笑,“我能有什麼說得?我們倆就那樣,見麵打個招呼,見不著也無所謂。”
那天吃飯,梁寄沐全程控場,除了開始的頭發意外,後麵沒出任何差錯。
最後敲定好了十月底訂婚,十二月辦婚禮。
梁寄沐後來開車送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