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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放這也是浪費。”

方逾拾:“好。”

家門合上的瞬間,他的笑容散得一乾二淨。

遊戲機包裝盒被扔在了公路邊垃圾桶。

盒子輕飄飄的,落在空空如也的鐵皮垃圾桶裡,沒發出一點聲響。

那裡壓根什麼都沒裝,遊戲機是他早八百年給自己買的,但凡方廉或者方凱拿起來,就能發現端倪。

方逾拾靠在彆墅外的香樟樹邊,煩躁地撩了把頭發,露出左眉上下對稱、芝麻粒大小的兩個不明顯小洞。

下意識摸口袋,才想起來今天穿的運動褲,沒裝煙。

他長得好看,完全不輸娛樂圈的流量明星,五官遺傳了混血母親的深邃,劍眉星目,英氣逼人。

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十分乖巧,但不笑的時候,狹長的眼睛和略薄的嘴唇,就會顯得很凶,不好親近。

故而方逾拾平時就算沒事,也會習慣性上揚嘴角,帶著清淺的笑容,很少有像這樣毫無表情管理的時候。

他拿出手機,翻開私密文件中命名為“LJM”的文檔。

梁寄沐,梁家板上釘釘的準繼承人,長得一表人才不說,還是富二代圈子裡有名的學霸,從小學跳級保送到大學,年紀輕輕就拿到了金融和生物科學兩個博士學位,現在在F大生科係擔任副教授。

文檔足有500M大,是方逾拾兩個月收集的成果。

通篇讀下來,總結下來就是:溫潤斯文優雅,有禮貌有涵養,但不易近人,可遠觀不可褻玩,是個正經保守的老乾部。

人不錯,方逾拾對他評價很高。

但,跟他不是一類人。

他們就像海裡的王八和探月的衛星,生物種類都不同,八竿子打不著邊。

方逾拾煩躁地切出文件頁麵,給江麓打了個電話:“後天我過生日,你攛個局。”

江麓驚訝:“你不是過生日不喜歡鬨騰嗎?”

“今年例外。”方逾拾心不在焉的,指關節一彎,不小心摳下一塊樹皮。

他看著樹皮沉默片刻:“對不起。”

江麓沒聽清:“什麼?”

“沒跟你說話。”方逾拾跟香樟道完歉,把樹皮欲蓋彌彰強行按了回去,“記住,局往大了攛,這可是我從良前的最後一場,好好珍惜。”

江麓:“從良?你真打算學佛教四大皆空了?”

“非也。”方逾拾悵然望天,“不是皈依佛門,是敗給紅塵。”

江麓差點樂出聲:“笑死誰呢?你個不婚主義還敗給——”

方逾拾:“我應該是要結婚了。”

第2章

方逾拾在回來之前,對搞掉方凱自己聯姻還抱有遲疑態度。

但今天之後,這抹遲疑就徹底消失。

一是自己裝不下去了,二是那母子倆小動作太大,他等不及方廉按部就班分家產了。

換句話說,就是他要謀權篡位。

單靠自己一個人,在方廉眼皮子下肯定難以做到,他需要一個能避開方家人的空間施展拳腳。

梁家,是很好的選擇。

……

兩天後,方逾拾在海城最大的會所內,刷掉了五十多萬的消費額。

一群狐朋狗友玩鬨到十點多,才紛紛離場。

最終,頂層414包廂內就隻剩下了三個人——

方逾拾,江麓,還有一位栗色大波浪卷發的漂亮女士。

方逾拾喝了不少酒,但酒量優秀,絲毫看不出醉意:“宋井溪,你手生了。”

說話間,他手腕劃出漂亮線條,骰盅打開,裡麵三個“6”排得整整齊齊。

宋井溪白眼:“得,就你功力不減當年。”

方逾拾挑眉:“拿錢。”

宋井溪罵罵咧咧轉賬。

宋家和方、梁是一個級彆的豪門,兩家爭奪的項目她家也有參與,不過及時止損,早早就抽身而出。

她和方逾拾江麓都是大學同學,家庭和性格相投,關係自然好,是除江麓以外,最了解方逾拾的人。

“對了,你爸絕對不會讓你去聯姻,是你自己要去的吧?圖什麼?跟梁家聯姻,你爸還能當你自家人?”

方逾拾喜歡跟宋井溪說話,因為她比江麓聰明,一點就通。

他閉目養神,手指交叉置於腹部,慢悠悠回道:“等方家都是我的,還需要他把我當自家人?”

宋井溪“嘖”了一聲,對他比劃大拇指:“夠狠。你爹已經確定下來了?”

方逾拾:“沒。估計快了。”

自己不能主動提,太過積極惹人懷疑,隻能等方廉說。

話都說到那份上,他不信對方無動於衷。

江麓醉的厲害,聞言卻也掙紮起來摻和幾句:“唉!可憐我們小拾爺,英年早婚,以後在這兒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你了?”

“不至於。”方逾拾懶洋洋把湊過來的江麓推開,“形婚而已,隻要彼此精神身體不出軌就行。”

江麓眨著眼:“都形婚了,你還在意出不出軌呀?”

不等方逾拾回答,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上麵聯係人的備注讓江麓和宋井溪醉意頓消,目不轉睛盯著方逾拾。

方逾拾勾勾手指,江麓立即八卦地把電話接通,手機送到他耳邊。

方逾拾樂了,壓下笑意,對電話那邊人說:“爸?”

“小拾,生日快樂。”方廉說,“你那邊怎麼那麼吵?”

“路上呢,街邊有駐唱。”方逾拾看著包廂單向玻璃外的熱鬨場麵,臉不紅心不跳扯皮。

方廉不疑有他,寒暄兩句,直入正題:“小拾,今年那個項目主辦方來催了,爸這邊壓力太大,梁家……”

欲言又止,很為難似的。

宋井溪江麓兩人作乾嘔狀,方逾拾繃著臉,故作深沉:“爸的意思是,需要我去聯姻嗎?”

方廉沉默片刻:“知道委屈你了,但實在是沒有辦法,但凡小棲大幾歲,我也不會讓你去。如果你願意,該有的補償,爸一分都不會少你。”

方逾拾彎起眼睛,尾音輕輕上挑:“好啊,我可以。”

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方廉欣喜之餘還很愧疚:“小拾,你最近不忙的話,可以來公司上班,熟悉熟悉業務。”

方逾拾忍了好半天,才沒嗤笑出聲。

“沒問題。”

掛了電話,他立馬開瓶酒,和宋井溪江麓碰完杯,大搖大擺朝樓下熱鬨的大廳走去。

“你倆份子錢不許少,祝我新婚快樂!”

聯姻的事兒,就這麼板上釘釘了。

方逾拾剛回國,有一大堆事等待處理。

幾天轉下來,直到一周後,才抽出時間和家裡約好,準備跟梁寄沐見上一麵。

不過這見麵在方逾拾看來很沒必要就是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江麓不請自來要當他的軍師,跟他一起坐在鏡子前,又打開了名為“LJM”的文檔。

“說實話,我現在還有點恍惚,F大的大眾情人馬上就要被你玷汙了。”江麓感慨。

F大活招牌梁副教授,靠著一張臉火出圈,又靠專業水平在熱榜上經久不衰。

人帥課講得也好,家境優越,斯文儒雅,簡直就是小說男主標配。

方逾拾充耳不聞,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文檔上。

襯衫t恤西裝褲,龍井毛尖大紅袍……

好極了,都是些和他生活完全無關的東西。

他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幾搓染成克萊因藍的頭發登時張牙舞爪暴露在空氣中。

說來也是丟人,千杯不醉的他生日那晚放縱過頭,耍酒瘋去理發店染了一頭非主流挑染藍毛。

江麓用一根手指壓下他的頭發:“你這頭發,梁教授應該不樂意看到。”

“廢話,他要是愛看,我還能愁成這樣?”方逾拾手指繞著頭發,漫不經心道,“我不是想讓他喜歡,就是怕這種老正經脾氣倔上來,寧願離家出走也不願意跟我聯姻。”

梁寄沐可以不喜歡他,但不可以討厭他。

表麵婚姻也要說得過去才能成。

江麓想了想梁寄沐的人設,覺得可能性很大。

“那怎麼辦?現在去染發?”∫思∫兔∫在∫線∫閱∫讀∫

“彆了,好不容易染一次滿意的挑染,回頭就說我跟人打賭輸了,不得不染。”方逾拾一邊摘耳釘一邊胡謅借口。

他右耳三個耳洞,耳骨上一個,耳垂上兩個。左耳樸素點,就耳垂一個洞。

隻不過左邊眉毛上還有兩個上下對稱的眉釘,非常叛逆。

幸好這些洞他高中就打了,現在基本定型,少帶幾天也不怕長實。

方逾拾很喜歡這些bulingbuling的首飾,如果結婚就再也不能帶了,他會抑鬱自閉的。

希望梁寄沐婚後是個不著家的“渣男”。

摘掉所有首飾,隱約的小洞也被遮瑕膏蓋住,頭發一散碎發下垂,放蕩不羈的叛逆少年忽然變成了翩然純潔的白月光。

江麓一時間都看迷了眼,差點被唬住。

方逾拾瞥他一眼:“收起你下流的目光。”

一句話,讓江麓心碎回神:“你要是女孩子,我肯定……算了,你就是天仙,我也不敢追你。”

方逾拾踹他一腳,打開自己的行李箱:“來,幫我參謀一下戰袍。”

他昨晚搜過了,“怎麼樣才能讓正經人對你一見鐘情”。

某度的搜索結果很精彩。

【四個細節,讓男人對你怦然心動!】

【撩漢小技巧:兩個方法,讓他對你一見鐘情。】

【……】

挨個點下去,方逾拾臉上的迷惑越來越重,逐漸朝著“地鐵老人手機”的表情包發展。

是他太久沒回國,和國內生活脫節了嗎?

這些貼子內容回答,為什麼他完全無法理解?

脆弱保護欲,純潔小白花……

這都什麼跟什麼?

得,某度不靠譜,他去小說軟件找幾本主角人設相仿的書,總不會出錯吧?

經過幾番比較,藤校畢業的優秀研究生摸著下巴,總結出結論:有氛圍感的青春偶像劇,邂逅式一見鐘情占比最大。

於是麵對滿箱子的美式炸街潮流風,兩人同時陷入詭異的沉默。

方逾拾抹了把臉:“沒事,我有準備。”

他拿出回國當天,為了應付方廉現賣的那套衣服:“湊合一下吧。”

十分鐘後。

一身純白t恤、黑色運動褲,所有首飾卸得一乾二淨的方逾拾,清爽模樣堪比嫩生生男高。

江麓大開眼界,驚呼道:“真像個人啊。”

方逾拾:“……你真會誇人啊。”

一見鐘情tip1:第一印象。

見色起意是一見鐘情的先提條件。

雖然挑染的幾撮藍毛造成了點瑕疵,但無傷大雅。

方逾拾對自己顏值有自信,隻要找準定位,不愁拿不下人!

敲定好著裝打扮,兩人便準備出發。

臨出門前,方逾拾猶豫片刻,還是拿上了自己的戶口本身份證。

宋井溪說今天黃曆是個好日子,宜開張來財,適合他這種商業聯姻。

他雖然不信這些,但宋井溪都查了,多拿個戶口本也不礙事。

反正今天沒事,梁寄沐願意的話,還真能順便把證領到手。

方廉發來的見麵地點就在不遠處,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