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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莉亞道:“都在莊園外等著?沒空見,等東西都準備好了再來找我吧。”

“好的,我這就出去跟他們說。”西姆斯點頭告辭。

希莉亞回到書房,艾德裡安看了她一眼,揚了揚手中的請帖:“皇宮邀請我們參加皇帝幼子的滿月禮。”

“危險嗎?”希莉亞隨口一問。

艾德裡安單手支著下巴,微笑道:“他們又不可能指認是我們殺了前皇帝,哪來的危險?”

希莉亞糾正道:“是你。膽大包天的你。”

艾德裡安低笑出聲:“是我。”瘋了一般的我。

希莉亞白了他一眼:“虧你還笑得出來。我看為免被一網打儘,你我隻去一個吧。”奧爾德雷德家族在艾伯特死後已經沒有大魔導師了,但他們不久前籠絡了幾個勢單力孤的大魔導師,也不是不能對希莉亞和艾德裡安構成威脅,穩妥起見還是隻去一個為妙。

“那我去吧。你以前就不喜歡那些繁瑣的貴族禮儀。”艾德裡安說。

“謝啦。”希莉亞揚揚手。

三日後,艾德裡安應邀前往皇宮,希莉亞在薔薇莊園待著。宴會一般總要進行到午夜之後,希莉亞作息規律,沒等艾德裡安回來就睡著了。她也清楚皇宮那邊動手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實際上並不擔心艾德裡安。

半夜敲門聲驚醒了希莉亞,她驀地睜開雙眼,披上外衣順手拿上魔杖,走過去時問了一聲:“誰?”

“是我。”門外是艾德裡安的聲音。

希莉亞心中一鬆,將房門打開,門外站著的是一身白色宮廷裝的艾德裡安。他有著一頭燦爛的金發,樣貌是遺傳了他父母的美麗,就像是童話中的王子一般。

“宴會結束了?沒什麼意外情況吧?”希莉亞說著退開半步讓他進來,她猜他半夜過來是有話說。

艾德裡安並沒有動,他麵上帶著有些奇怪的笑意站在那裡,忽然從鼻腔中淌下兩道血痕。

希莉亞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著,相當保守的睡裙,連鎖骨都沒怎麼露,他流什麼鼻血?

再抬頭時見艾德裡安忽然身體晃了晃,她下意識上前一步扶住他,將他攙到沙發上坐下,又取了棉布沾水,替他擦去流下的血。

鼻血並沒有一直流,希莉亞盯著艾德裡安,神情凝重:“宴會中還是回來的路上?”

艾德裡安握住希莉亞的手,看著她的眼睛笑道:“不是,我沒遇到襲擊。”

希莉亞狐疑道:“那你怎麼會流鼻血?”

艾德裡安心想,大概是腦子問題。

他在回來的路上,忽然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悸,接著是腦子被攪動般的尖銳痛意,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他直接跳下馬車,忍著劇痛飛回了薔薇莊園。

那時候他隻有一個想法,至少,在徹底消失前,再見希莉亞一麵。

等他見到希莉亞時,那種痛苦已經消散,他知道他不會消失了,便隻是靜靜地看著希莉亞。

艾德裡安抬起手,向希莉亞伸過去,他的速度很慢,足以令希莉亞躲開或攔住他,但希莉亞看著艾德裡安此刻的神情,卻沒有動,隻是任由他傾身過來,將她抱住。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艾德裡安的聲音輕輕回響在希莉亞耳邊,好像隨時都會被微風吹散。

希莉亞停頓了數秒,抬手在艾德裡安背上拍了拍,像哄孩子一樣哄道:“怎麼會呢?我一直在薔薇莊園,哪裡都不去。”

艾德裡安沒有再出聲。

他的意識在外漂泊了那麼久,已經無法再跟他的身體徹底相融了,以前也有過不適反應,卻沒有這次這麼嚴重。他還能再陪希莉亞多久呢?他也無法確信。

現在這樣想見希莉亞時隨時都能見到她的日子是他夢寐以求的,他好似身在夢中,但這樣的幸福,隻怕延續不了多久了。

“今晚我可以在這裡睡嗎?”艾德裡安忽然問。

希莉亞:“……”就挺會得寸進尺的啊?

“行啊。”希莉亞推開艾德裡安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對艾德裡安說,“你喜歡這房間我就跟你換吧,換了床單被套你就可以睡了。”

艾德裡安仰頭看著希莉亞,數秒後忽然愉快地笑了一聲:“你還真是一點兒便宜都不讓人占。”他頓了頓,笑問,“假如我明天就要死了,請求你給我一個臨彆的%e5%90%bb,你願意嗎?”

希莉亞冷下臉:“什麼死不死的,你現在才幾歲,大魔導師的壽命有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時候咱們都一臉皺紋了還%e5%90%bb不%e5%90%bb的,膩不膩?”

艾德裡安順著希莉亞的話想象了一下她滿臉皺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那一定很有趣。”

希莉亞差點翻個白眼,她覺得今天艾德裡安很不對勁,他這莫名其妙流鼻血究竟是什麼原因?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流血嗎?”對艾德裡安的擔憂還是占了上風,希莉亞將話題扯了回來。

“不太清楚,我自己會注意的,你不用擔心。”艾德裡安笑了笑,身體流失的力氣回來了,他站起身,“你繼續睡吧,我走了。宴會上沒什麼特彆重要的,明天再跟你細說。”

艾德裡安走的時候帶上了門,希莉亞直到躺在床上了還在想他的身體。這樣突兀的流血,她也覺得有點熟悉。

……是艾伯特。不過當時艾伯特是生病已久,吐血乃是常態。

希莉亞忽然想到,她之前一直覺得艾德裡安給她一種熟悉的違和感,如今想到艾伯特,她意識到,這種熟悉和違和正是來自艾伯特。

現在的艾德裡安和艾伯特給她的感覺很像。

性格變得相像也就罷了,怎麼連病都開始像起來了?

這世界有魔法,魔法可以治愈傷,但卻治愈不了疾病,這時代人們對疾病的探索還停留在症狀階段,病理?完全沒有突破口。就像艾德裡安的母親,就算有一個大魔導師的丈夫,還是病逝了,而艾伯特本人就是個大魔導師,也依然沒能為自己延續生命。

希莉亞還記得過去的艾德裡安是個相當皮實的少年,被她怎麼捉弄都永遠精神奕奕生機勃勃地想要報複回來,可現在呢,他也出現了無法解釋的症狀。

她隻希望這種流血的症狀隻是一次性的。希莉亞這一晚沒怎麼睡好,第二天一早起來就去找艾德裡安,卻發現他早已在工作了,看上去精神還不錯。

“你後來沒再流血了?”希莉亞在艾德裡安麵前坐下,仔細地打量著他。

艾德裡安享受著希莉亞的關心,搖頭道:“沒流了。應當隻是一次不會重複的意外,你不用擔心。”

希莉亞稍稍放心,也決定接下來要多關注一下,看看艾德裡安還會不會出現流血症狀。

接下來艾德裡安跟希莉亞說了下在滿月宴會上的見聞,他的到來,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些人過來跟他套近乎,而他也在宴會上跟一些人達成了商業上的初步合作意向。

“我們有這麼一大家子要養,誰也不會嫌錢少是吧?”艾德裡安說完後眨了眨眼。

希莉亞笑道:“沒錯!你以前還視金錢如糞土呢,現在可算明白金錢的重要性了吧?”

“人總是會變的。失去了才懂珍惜的滋味我已經受夠了。”艾德裡安微笑。

希莉亞覺得艾德裡安話裡有話,但她沒有證據,就當做什麼都沒聽懂,一笑而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西姆斯牽線介紹來的家族中,有幾個交上了家族情況,但希莉亞看過後發覺,多數都有隱瞞,她也懶得再多說什麼,將沒怎麼隱瞞的那個家族族長叫來,完成了一場友好的談話。

至於其他的家族,她隻讓西姆斯傳了一句話:期待今後還有更多互相交流的機會。

也就是說,以後再說,現在還是算了。

那些被拒絕的家族不知如何懊惱,反正被選中的家族是肉眼可見的興奮,在希莉亞說可以讓家族中魔法師過來時,就呼啦啦來了一堆。

希莉亞早幾天就讓卡萊爾準備起來,給新來的魔法師授課的事,就讓卡萊爾做。卡萊爾以往上課最是認真積極,雖然對自己的能力還有懷疑,但希莉亞下達了任務,她什麼都沒說,認真籌備起來。

第一次上課時,看到上課的不是希莉亞而是一個年輕的小女孩――雖然希莉亞從外表上看也是一個年輕的女孩,但她大魔導師的身份和晨曦天使在曆史上的地位使得無人會真的把她當作小女孩看待――新來的魔法師們稍微有些不滿,可希莉亞就在一旁站著呢,再不滿也隻能憋著。

卡萊爾很緊張,但她怕的不是台下的魔法師們,而是害怕講課講得不好讓希莉亞閣下失望。

好在她在之前已經做了充足準備,按照原先的計劃,將整堂課順順利利地說了下來。

課程結束後,她局促地走到希莉亞跟前,期待又緊張地問:“希莉亞閣下,我的課講得怎樣?”

“很好,知識基礎很紮實,口齒清晰語言簡練,已經快趕上我了。”希莉亞笑道。

卡萊爾被誇得臉一紅,連忙說:“我跟您還差得遠呢,但我會繼續努力的,爭取將差距縮小一些!”

她說著比了個“微小”的手勢。

“好,我最喜歡有朝氣愛上進的年輕人。現在去答疑吧,不用怕,我就在這裡。”希莉亞鼓勵道。

“是!”卡萊爾振奮地說。

有了卡萊爾這堂課的鋪墊,新來的魔法師們對卡萊爾的疑慮少了不少,再看卡萊爾跟希莉亞那親密的交談姿勢,他們也放平了心態,詢問聽課後產生的疑惑。

當然,有些問題不是卡萊爾能解答得了的,希莉亞便適時替她答了。

眾魔法師一看希莉亞也不是完全當個門神來的,提問的興致更高昂,一時間這裡的學習氛圍相當濃鬱。

那之後,卡萊爾當起了代課老師,肉眼可見地一點點進步著,希莉亞在一旁看著十分欣慰,再教導個幾年,卡萊爾確實可以擔當起一個族長的重任了。

在這些魔法師來學習的一個月之後,原先做小動作被希莉亞拒絕的家族們也坐不住了。

本來小家族之間也是有競爭的,現在競爭對手眼看著逐漸變得強大了,他們哪裡還睡得著覺?隻恨當初玩了點小心思,卻被看了出來,導致這樣好的提升機會就這麼擦肩而過。

於是,不少家族都重新偷偷送來了家族情況,這回的介紹比上次還具體得多,甚至還有家族說願意奉上一半家財換取跟希莉亞閣下繼續加深交流的機會,相當有魄力了。

不過希莉亞考慮到莊園能容納的人有限,她帶隊出去曆練的人員容量也有限,因此隻說考慮考慮,沒有立即答應下來,等到自己家族和明傑爾家族、桑托斯家族的魔法師們都差不多出師後,她才好帶彆人,而且隻會有選擇地帶。

她甚至考慮著收學生的事。後來的這些家族相對來說跟她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