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著小灰的紙箱:“我還是把它交給程唐養吧,程唐最喜歡小貓小狗,他一定會照顧好的。”
陸柏舟也已經換了套衣服,淺藍色襯衣搭休閒褲,戴了一副細黑邊框鏡,整個人莫名添了幾分書卷氣。
“雲姨已經安排人去準備狗窩了,還說下午要帶小灰去做個檢查……”
“不麻煩雲姨了。”沈靜言的視線落在他的眼鏡上:“你……近視嗎?”
陸柏舟抬手推了一下眼鏡:“度數很低,忽略不計,陰雨天會戴一會。”
沈靜言笑:“很帥。”
陸柏舟稍愣,沈靜言已經抱起了紙箱:“那我就先出去了,三點來鐘就回來了,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陸柏舟應了聲,目送沈靜言離開。
雲姨回來的時候陸柏舟還立在落地窗邊。
沒看到紙箱子,雲姨問了一句:“太太帶回來的小灰呢?我問了幾個朋友,她們給我推薦了個寵物醫院,我帶小灰去做個檢查。”
“她帶走了。”陸柏舟說:“說是給朋友養。”
雲姨愣了一下:“也好,太太應該是知道先生動物皮毛過敏,這是關心您呢。”
陸柏舟垂眸笑了一下,道:“她不知道,也不要告訴她,她想養寵物就讓她養。”
雲姨沉默片刻:“先生為什麼不告訴太太?這樣太太要感動壞了。”
陸柏舟摘下眼鏡按了按眉心:“我要這樣的感動做什麼,她開心就好了。”
雲姨表情動容:“先生,您繼續努力,太太早晚會明白您這份心意的。”
陸柏舟沒再多說什麼,問雲姨要了份陽春麵,戴上眼鏡重新回了書房。
還有很多工作等著他處理,他要在沈靜言回來之前處理完。
隻不過他剛坐定就接到了鐘圻打來的電話,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
“我今天在拍賣會本來是打算拍一副翠竹圖當拉菲的謝禮,結果你猜怎麼著?”
陸柏舟:“……說。”
鐘圻笑:“結果今天那幅畫意外的搶手,除了一個美女大冤種以外,還有周家那個二貨一直在抬價,本來四百萬就能搞定的翠竹圖硬生生漲到了九百萬。”
陸柏舟:“你的意思是,我在你心裡連九百萬都不值?”
“咱倆可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談錢多傷感情。”鐘圻道:“我就是挺想認識一下那位美女大冤種的。”
陸柏舟:“……”
而此時,那位鐘圻口中的沈?大冤種?靜言剛走進炒雞店,程唐就坐在靠窗的位子朝她招手。
沈靜言快步走過去:“點菜了嗎?”
“炒雞、風味茄子、手撕包菜、老醋花生,炸蝦仁。”程唐道:“這幾道都點了,你還有想吃的嗎?”
“太多了吧。”沈靜言道:“就咱們兩個人,一個炒雞加一個炒菜就夠了。”
“上學的時候是因為沒錢,現在總不至於連五個菜都請不起。”程唐說著給她倒了杯茶水推過去。
兩人先各自聊了一下近況。
沈靜言也知道程唐今天剛來海城,投奔的是一個大學同學,還沒開始找工作。
“你真是聽說我找到家人才來海城的?”沈靜言問。
程唐頷首:“對。要不然我會再等兩年。”
沈靜言很好奇:“為什麼是兩年呢?兩年後會發生什麼?你該不會是要和你女神結婚吧?”
“瞎說什麼!”程唐臉色一變:“我不會和彆人結婚的。”
沈靜言:“……”
看來是被甩了,被傷的狠了,她還是彆問了。
於是她換了個話題:“那這幾年你乾嘛不來找我?杭城離海城又不遠,一個小時的高鐵。”
“現在這不是來了麼。”程唐道:“我已經決定在海城找工作了,以後都不會離開這裡。”
沈靜言:“……轉移什麼話題啊,又不說實話。”
在沈靜言的印象裡,程唐一直都是一個不善言辭又心思極重的人,他不想說的事情,撬開他嘴也不會說一個字。
程唐隻道:“其他都是小事,我隻是想問問那個陸柏舟,你什麼時候跟他結的婚?”
關於這件事,程唐原本是很急的,可他和她出來吃飯,她完全沒有邀請陸柏舟的意思,足以說明兩人之間不是恩愛夫妻。
想通這一層,他突然又沒有那麼急了,但總要弄清楚來龍去脈。
“結婚兩個多月了。”沈靜言如實答。
“那你找到家人多長時間了?”
“三個多月。”沈靜言道:“我現在叫沈靜言,不叫陳言了。”
程唐的眸底添了點複雜:“也就是說找到家人以後就結婚了?那你和陸柏舟是聯姻?沈家給你找的聯姻對象?”
沈靜言撐著下巴笑:“厲害了啊,連家族聯姻都知道。”
“所以,是嗎?”程唐確認道。
沈靜言想了一下,點頭:“算是吧。”
“所以你們認識也不過才兩個多月?”
“差不多。”
程唐的指尖在茶杯上點了點,問:“那你們有感情嗎?你……喜歡他嗎?”
“慢慢發展吧。”沈靜言知道程唐肯定是關心她,忙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了,我做什麼事有自己的分寸。”
程唐的關注點是:“所以你現在並不喜歡他?”
“嗯。”沈靜言點頭,實話實說:“暫時還沒有感情方麵的好感,但他人不錯,對我也很好。”
程唐驀地鬆了一口氣,說話的語氣都輕鬆起來:“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確實沒有感情。”
“嗯?怎麼看出來的?”沈靜言很好奇。
程唐握緊手裡的茶杯:“如果一個男人很在乎一個女人的話,看到她和異性接觸,會吃醋。”
他淡笑著說:“但陸柏舟好像沒有吃醋。”
沈靜言喝著熱茶想了一下,說:“他沒那麼小氣。”
程唐便幽幽的說了一句:“你不懂男人。”
沈靜言聳了聳肩。
陸柏舟會吃醋這件事,很難想象,況且兩人之間的關係遠不到需要為對方吃醋的狀態。
一頓午飯吃的格外慢些,吃飽喝足也差不多該告辭了。
沈靜言原本是想把小灰給程唐養的,但看他尚且自顧不暇便也沒提這茬。
但程唐幫她開車門的時候還是看到了在後座的小灰:“你怎麼把它帶來了?是陸柏舟不讓養嗎?”
“不是。”沈靜言摸了摸小灰的腦袋,可憐的小狗狗乖乖趴在紙箱裡,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盯著人看,可憐又可愛,當然不會有人不喜歡了。
她笑著說:“本來想帶給你養的,但你現在跟彆人合租不方便,還是我帶回去養吧。”
程唐愣了一下,表情裡閃過一抹複雜,撐著車門彎腰看她:“等我幾個月,我安頓好了接它回家。”
高中畢業的時候程唐差不多就180cm以上了,眼下又長高了幾公分,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閒裝,整個人長身玉立的,再加上那張極為優越的臉,引得餐廳門口來往的人頻頻回頭看他。
沈靜言笑著說:“到時候再說吧,你先照顧好自己,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她朝他揮揮手:“快回去吧,你現在都成觀光景點了。”
程唐張了張嘴,到底沒再說什麼,關上了車門,一路目送沈靜言的車子駛出視野範圍。
他以為再見麵的時候,他起碼是一個世俗的成功者。
有能力庇護她,保護她,給她一個溫暖的,夏天不會漏雨,冬天不會結冰的家。
可沒想到見麵的這一天來得這麼快,他目前甚至連她托付的一隻流浪狗都照顧不了,談何照顧她?
程唐立的筆直,眸光深遠:“再給我幾個月時間,等我安頓好了接你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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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點鐘,陸柏舟準時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沏了一壺茶開始翻閱文件。
半小時後雲姨從客廳往玄關走:“太太回來了,好像還帶回了小灰。”
陸柏舟轉頭看出去,落地窗外,沈靜言正抱著紙箱子走過來。
她穿一件橘色調碎花長裙,搭著牛仔短外套,是雨天裡一抹格外亮麗的色彩。
他坐著沒動,沒一會就聽到了雲姨和沈靜言說話的聲音。
“我朋友跟人合租照顧不了,小灰還是留在咱們家吧。”
“沒問題,我都安排好了。”雲姨道:“我現在就帶它去做檢查,晚上回來直接住新家。”
“謝謝雲姨。”
“客氣什麼,先生說了,太太想養什麼寵物就養什麼寵物,咱們家您說了算。”
陸柏舟豎著耳朵聽完了兩人的對話,心情莫名一軟。
雖然後麵一句不是他說的,但雲姨加上也沒什麼問題,這個家裡確實可以是她說了算。
等雲姨帶著小灰出發去做檢查,沈靜言就去了客廳。
兩人聊了會天,陸柏舟接到一通電話走去書房接聽,剛好這個時候拍賣行的人過來送東西。
把那玫紅鑽和那幅翠竹圖的各種證件一一交接完成,沈靜言簽了字之後,工作人員才妥善的告辭離開了。
等陸柏舟回來的時候,沈靜言正老神在在的靠在沙發上喝花茶,看到他就眉開眼笑的招了招手:“快來,你的鑽石到了。”
陸柏舟走過來,除了那玫紅鑽以外,旁邊還有個盒子。
沈靜言神神秘秘的:“盒子裡是送你的禮物,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那是一個長方形的匣子,陸柏舟還沒打開就福至心靈一般想到了什麼。
不出所料,匣子打開,一幅卷軸呈現在眼前,契合了他的猜測。
他牽著唇角打開了那幅畫,果然是如假包換的翠竹圖。
陸柏舟垂眸看過來,一雙柔光瀲灩的桃花眼裡盛滿了驚喜和暖色,連鏡片都遮不住其中的光華璀璨。
沈靜言眉梢輕挑,心裡也跟著開心起來。
看上去,他很滿意。
“我很喜歡,謝謝。”陸柏舟道:“是我一直想要的一幅畫。”
沈靜言笑,也學著他的樣子說:“你喜歡就好。”
轉念陸柏舟又想到了一件事:“印象中你隻刷了一筆四千多萬的鑽石,那這幅畫……”
沈靜言眨了眨眼睛:“既然是謝禮,當然是用我自己的錢拍的。”
她故作心疼的說:“九百萬呢,幾乎花光了我的積蓄。”
陸柏舟笑,一雙明亮灼人的桃花眼一如既往讓人沉溺,他說:“阿言怕是沒有仔細看過你的聘禮單子?”
那單子挺長的,而且還有很多項目在辦手續的過程中,加上沈靜言本就沒打算真的動這筆錢,是以真的沒有仔細看過。
她往前探了探身子:“都有什麼?”
陸柏舟把畫卷小心的放回木匣裡,修長好看的手指在木匣上輕點了兩下,說。
“一棟寫字樓,一條商業街外加陸氏的股權和一家公司。禮品方麵,我媽送的是房產,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