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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給他起這個名兒,就是希望他永遠是個心懷暖陽的孩子。

黃煦這會瞄著江瑟,心裡淒風苦雨的,非常沒底。

他是不是不該把冶哥的二姐帶過來?一會冶哥知道後應該不會宰了他吧?

“那個,二姐,要不還是給江叔打個電話吧?曹亮那些人真的很不好惹,他家很有背景。”

江瑟語氣很輕地問:“我爸就惹得起曹亮那些人嗎?”

黃煦一噎:“……也不是,但江叔能打,而且江叔認識咱們那片兒的地頭蛇。”

能在桐城開酒吧,江川肯定是認識些人,這點江瑟不意外。但那些人,能不欠人情最好不欠。

這世間,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

“我先進去看一眼,不行就報警。”

江瑟說完就朝俱樂部走,黃煦趕忙拉住她。

“二姐,俱樂部得是會員才能進去。你再等一會,‘可愛多’馬上來了,她爸是這裡的會員,肯定有辦法帶我們進去。”

聽到“會員”二字,江瑟腳步一頓,差點忘了她已經不是靠刷臉就能自由出入北城各大豪華會所的岑家大小姐了。

默了默,她回眸看著黃煦:“可愛多?”

黃煦:“啊,就追冶哥的一個姑娘。”

江瑟:“……”

麵麵相覷了片刻,一輛騷包的Gemera從路口拐進,兩束明晃晃的大燈照得人眼睛疼。

江瑟眯了下眼睛,目光隨著車身挪動,看清車屁股的車牌號後便淡聲說:“不用等‘可愛多’了,我有辦法進去。”

第8章 陸總,談個交易吧

紅鼎俱樂部616房。

江冶被人按在台球桌上,眼角嘴角都是淤青,下巴還有一道滲著血的傷口。

曹亮銜著煙,靠坐在桌沿,將煙灰抖在江冶手背。

“我說優等生,你考慮得怎麼樣?”曹亮舌頭抵了抵臉頰,語氣像逗貓,“用你一根手指換你這小結巴同桌,這麼劃算的事,你怎麼考慮這麼久?”

旁邊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聽見這話拚命搖頭說“不”,眼淚大滴大滴地從眼角滑落。

江冶咬緊牙關,目光狠戾地盯著曹亮。

“不舍得啊?”曹亮嬉笑著把煙頭摁滅在江冶的手指尖,欣賞著他臉上的憤怒,“還以為你有多喜歡她呢!連根手指都舍不得,嘖。”

一個紅頭發少年跟著笑起來:“人家的手要留著打比賽,哪舍得啊?”

曹亮丟掉煙頭,走到少女身旁,修長的手指抬起少女的臉。

“真舍不得啊?”曹亮摩挲著少女的臉頰,“那小結巴就是我的咯。”

“你放手!”江冶著急地抬起眼,“老子——”

他話沒說完,門鈴響了。

這俱樂部是曹亮他哥的地盤,都知道他今天要教訓人,沒人敢這麼沒眼力見地上門打攪。

曹亮鬆開手,看了紅頭發一眼,“去開門,看看誰這麼掃興。”

紅頭發吊兒郎當走向門口,隨著門“吱嘎”一聲打開,一張清豔的臉映入眼簾。

眼皮浮腫的少年眼睛一亮,吹了聲口哨,調笑道:“美女你找誰啊?找亮哥還是找我?”

江瑟身後的黃煦早就忍不住了,一陣風似地衝進去搡了下紅頭發。

“找你妹啊張東!嘴巴給爺放乾淨點!”

江瑟跟著黃煦進房間,先看了江冶一眼,目光在他手指上的燙痕頓了下,然後才看向曹亮。

曹亮眼底劃過一絲驚豔,他挑起一邊眉,從頭到腳打量起江瑟來,目光極放肆。

“你是誰?”他抬了抬下巴,“我們認識?”

江瑟說:“我來接我弟弟回去。”

“你弟弟?”曹亮吸了吸臉頰,睇了眼江冶,“江冶麼?喲,這優等生的姐姐果然都很優等嘛。行啊,姐姐你替他陪我玩一場斯諾克。贏了,你帶他走。”

“輸了呢?” 江瑟看曹亮。

“輸了……”曹亮目光灼灼地盯著江瑟,曖昧一笑,“江冶的手指我不要了,隻要小姐姐你陪我一晚。”

“曹亮,我艸你——唔!”江冶目眥欲裂,剛喊了幾個字便被人堵住了嘴,他奮力掙紮,像頭瀕臨崩潰的困獸。

“可以。你贏的話,我陪你一晚。”江瑟似是沒聽到江冶的嘶吼,雙手抱臂,溫文爾雅地說,“你輸的話,我弟弟還有那邊那小姑娘我帶走了。還有——”

江瑟目光掃過曹亮右手,“你在我弟弟手上留下的東西,麻煩也給自己留一個。”

在門外看熱鬨的韓瀟忍不住“臥槽”了聲。

這江瑟也太敢玩了吧!

曹家這小屁孩他沒接觸過,但他哥曹勳跟韓瀟是老熟人了。那家夥是玩斯諾克的高手,他弟弟估計也差不到哪去。

可江瑟呢?韓瀟認識她這麼久,從來沒聽說過這位大小姐會玩斯諾克。跟曹亮這種混不吝的紈絝子弟比,十有八九要輸!

-

陸懷硯接到韓瀟打來的視頻時,江瑟這局斯諾克已經比了一半。

比分是71:37,桌麵上的分數隻剩下27分,曹亮已經超分。

江瑟拿著球杆,淡定從容,一點也沒有因為落後了34分而慌張。

視頻接通之前,韓瀟還發了條長長的微信。

陸懷硯當他是又闖禍了,沒看一大段文字,視頻一接通便十分冷淡地吐了個“說”字,之後才撩起眼皮看向屏幕。

手機鏡頭正對著球桌,聲音傳出來的一瞬間,江瑟恰好回過身,隔著屏幕,視線直直撞入陸懷硯眼裡。

她沒什麼表情地挪開眼,不緊不慢地繞著球桌走了半圈。

約莫是計算好了擊球的角度,便見她彎下腰,長杆架上指背,杏眼微微一眯,乾淨利落地把杆推了出去。

“咚”——

白球撞上紅球,紅球骨碌碌掉進了球袋。

陸懷硯玩了十多年斯諾克,從江瑟握杆的手勢,擊球的姿勢以及計算的角度便知她是個中高手。

男人長眉一挑,暗沉的眸色閃過絲意外。

韓瀟見他沒掛視頻,更來勁兒了。

興衝衝戴上藍牙耳機,捂著嘴兒,壓低聲嗓說:“有意思吧哥,今天這局斯諾克,賊他媽精彩!跟江瑟玩兒的那小子是曹家的,剛我給你發的消息你看了吧?一會兒要是……你記得給曹勳打個電話,管管他弟。”

屏幕裡的環境稱不上安靜,七八個混混圍在台球桌邊瞎起哄,韓瀟刻意壓低的聲音混在裡頭,陸懷硯也不知是不是沒聽清楚,一直沒接話,隻垂著眼看屏幕裡的姑娘。

她今日紮了個丸子頭,劉海蓬鬆垂落,脖頸沾著幾絲碎發,隨著她俯身的動作,發絲垂落在鎖骨處,襯得膚色跟牛奶似的。

江瑟一口氣追回來16分。

71:53。

台麵隻剩下11分,剩下的分數就算是一杆清了,也還落後7分。

但斯諾克玩兒的就是障礙。

也就在這時,江瑟算準時機,將黑球擊進球袋,然後將黑球拿出放回原位,再次俯身,這次白球輕輕貼上了籃球,給曹亮做了個障礙。

曹亮吹了聲口哨:“漂亮!”

他一副混不吝的模樣,可低頭解球時眼神卻十分認真。江瑟設的障礙角度刁鑽,曹亮足足解到第三回 才成功,給江瑟送了11分的罰分。

加上台麵上剩下的分數,足夠反超了,江瑟一杆清了剩下的彩球。

每一球都十分乾淨利落。

結束時,韓瀟眼都看直了:“真他媽牛!”

曹亮混雖混,但言出必行。

他衝江瑟一抬下巴,懶散地笑:“小姐姐,我認輸,人你帶走吧。”

“行。”江瑟也笑,“有煙嗎?”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後麵那句話她是衝韓瀟說的。

韓瀟熱鬨正看到興頭,聽見這話,想起視頻通話還沒掛斷,正要摁下屏幕上的紅點,結果對麵那人仿佛猜到他的意圖,散漫地道:“開著。”

韓瀟愣了下,在手即將碰到屏幕時急急刹住,改道去摸口袋,掏出煙和打火機扔給江瑟。

“全拿去,愛用多少都成。”

江瑟說了聲“謝”,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打開打火機的蓋子,滑動砂輪。

“刺啦”一聲,一束幽藍色的火焰倒映在她的瞳眸裡。

她的瞳色比一般人要黑,瞳眸與火光重疊的瞬間,眼睛猶如沉在深海裡的靜寂又妖異的月光。

正當旁人以為她要點煙時,她驀地鬆了手。

火光在她眼底熄滅。

江瑟將煙塞回煙盒,笑說:“我從不做違法的事兒,你想留個同我弟弟一樣的煙疤,還得你自己動手。當然,我是不建議你這麼做的,道一聲歉就能解決的事兒,沒必要非要用這麼偏激的手段。”

曹亮卻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笑得肩膀微抖。

“道歉?江冶也配?”他撈過煙盒,親自點了根煙,說,“這點痛還嚇不到我。”

江瑟笑意不減:“那真是太可惜了。”

她說話時還是一開始的調調,優雅、溫和,似和緩的春風。瞧著人畜無害,可看著曹亮將煙頭壓入手指時,眼睛眨都沒眨。

曹亮中指一陣灼痛,可他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目光灼灼地盯著江瑟,嬉笑著逗她:“小姐姐,我這人最喜歡做偏激的事兒了,你要看好你弟弟喲,他還欠我一隻手,我改天再來找他拿。”

江瑟看都沒看他一眼,平淡回了句“隨你”便看向被人按著肩膀坐在沙發上的少女。

她緩步走過去:“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生得好看,鮮嫩得就像一根雨後春筍,沾淚的眼楚楚動人。所有人都叫她小結巴,江瑟到這會都還不知道她真名兒。

小結巴動了動唇,麵色裡仍有恐懼,“陳,陳禮音。”

江瑟輕輕頷首,看著陳禮音笑道:“能自己站起來嗎?我們離開這裡。”

-

一行人從俱樂部裡出來時,天空又飄起淅瀝瀝的雨。

韓瀟看了場好戲,心情愉悅地拋了下車鑰匙,對江瑟說:“我送你們回去?”

江冶身上帶了傷,江瑟沒拒絕他的好意,頷首道:“麻煩你了,回頭請你吃飯。”

韓瀟笑說:“客氣什麼,我今晚看得忒儘興,就是曹亮那小子是平城曹家的人,你讓你弟小心些。”

江瑟看了江冶一眼,“嗯”了聲。

雨越下越大。

車子開到梨園街便開不進去,韓瀟打了雙閃,將車停在路口處。

江瑟從副駕轉過頭,將手裡的傘遞給江冶,說:“你先回去處理一下傷口。”

江冶下意識擰起眉。

他對北城來的男人莫名沒有好感,眼前的男人是,上回那個在酒吧裡的男人也是。

少年猶猶豫豫地磨著不下車,正要開口,可一對上江瑟黑漆漆的眼,又啞了聲,沉默地推開車門下車。

江冶一走,江瑟便看向韓瀟:“我想和陸總通個電話。”

韓瀟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