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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就能吃昏食,我?讓他們準備了你愛吃的。”

餘星抿唇一笑,拉著祁野胳膊道:“阿野,你真好。”

五日?後,解試放榜,放榜當日?圍聚在衙門外的考生數不勝數,小貴好不容易才擠進?去看到榜文上有聖子的名字,小貴從上往下數,聖子排在第三十名!

小貴高興不已,回去跟餘星稟告,餘星沒想到自己還能上榜,竟在五百人中考到第三十名。忽然覺得自己挺厲害的。

小貴誇道:“聖子真厲害。”

餘星笑道:“明年?你也試試。”

小貴趕忙擺手,表示自己不行。

少年?過了解試,祁野頗為自豪。他比誰都清楚,兩?年?多前,少年?目不識丁,如今不說多出彩,但也比一般人強。

祁野找了個時間問餘星,要不要參加九月份秋闈。

解試時餘星感覺到題不難,這會兒聽祁野問起,他想了下就同意?了,他也想看看自己這兩?年?所學,到達什麼樣的水平。

決定好後,一行人前往西州州府參加秋闈,餘星在衙門登記狀書?後,就在酒樓中看書?溫習。

這些書?是祁野從書?肆中挑出來的,有些做了批注,有些沒有。做了批注的是一些貧寒學子讀不起書?,將之前用過的書?賣給書?肆,補貼家用。

餘星看著上麵工整的字跡,隻是描述的方式讓他有些看不懂,往往這時就需要請教祁野。

這時他才發現原來有一個老師,真的很重?要。

以前他以為崇文館裡的學士所講內容已經過於深奧,看過這幾本?不同批注的書?後,才發現這些學子的老師比學士講授的內容還要複雜,且十分枯燥無味,若不是有祁野從旁協助,餘星恐怕有很多地?方看不明白。

秋闈與解試相比,所考科目就要多得多,其?中最難的數秀才科,因此選擇秀才科的人不多,餘星結合祁野的意?見,選擇了明經科。

明經科要考《詩》、《書?》、《禮》、《易》、《春秋》、《論語》、《孝經》。

餘星詩賦不行,《小經》馬馬虎虎,《春秋》中很多不會,於是這十多天來全靠祁野講解。

祁野還跟他講了秋闈時的技巧。

這日?,臨近秋闈,祁野帶餘星外出放鬆。美其?名曰“考試前放鬆心?情?很是重?要”。

祁野帶著餘星出城。

馬車一路飛馳。

餘星好奇道:“阿野要帶我?去哪?”

祁野沒賣關?子,“青倉雪山,之前答應過你,要帶你來這邊滑雪。”

餘星眼前一亮。

之前祁野帶他滑過一次後,他就念念不忘想來第二次,沒想到第二次這麼快就來了!

九月初,彆的地?方可能還沒下雪,但在西州已經下起小雪,州府裡每日?都有人打掃街道積雪。這些日?子附近幾個村的村民都會進?城賣柴火或木炭,有時候還會配上這個時節的果蔬。

州府百姓們都會儲存過冬需要的木炭、柴火、糧食和肉食,將豬肉做成臘肉,將雞肉和羊肉做成肉脯。

大街上每日?都人滿為患,各自準備著過冬要用的東西。

布莊和裁縫鋪裡人來人往,不少婦人、丫鬟、管家到布莊選布料,又去隔壁裁縫鋪找師傅製作?衣裳。

餘星今日?穿得不厚,比起禹安城裡的鵝毛大雪帶來的寒冷,西州紛紛揚揚的小雪倒彆有意?境,最重?要的是餘星不覺得冷。

他掀開窗幔看著官道上,或陸陸續續背著背簍,或提著山雞兔子的村民進?城。

馬車行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青倉雪山。餘星從未親眼見過雪山,隻在雜記中看過,一望無遺的冰麵,四下高山聳立延綿不絕。

餘星當時想象了下,可依舊想象不出被白雪覆蓋的雪山的壯觀。

雪山連綿不絕,比禹安城外的青安山還要高,雪山之下是結冰的草原。

餘星有些興奮道:“如今雪還不大,那些山上怎麼全是雪?”

“那是西州的一大特色,山的附近不生草木,因此村子裡的人紛紛搬走,後來這裡就成了空曠之地?,再後來這一帶長出不少野草,後來房屋被拆,每年?冬日?都會被大雪覆蓋,漸漸地?青倉雪山,就成了西州百姓們滑雪之地?。”祁野回答道。

餘星點了點頭?,和祁野沿著被大雪掩蓋的山路往上爬,爬了兩?個時辰終到山頂。

餘星佇立在山頂之巔,那種縱觀千萬裡的感覺越發顯著。

餘星拿出手帕給祁野擦了擦額角的汗,又給自己擦了擦。

祁野望著他輕笑,兩?人休整片刻,喝了些水。

此時太陽穿過雲海,撒下橙金光輝,在紛揚雪粉下閃著爍光,暖陽打在少年?帶笑的臉上,落在男人柔情?的臉上,與雪花一並落入他們頭?頂,他們肩頭?,在一聲聲呼喊中,猶如墜入冰雪世界的光粉。

餘星被祁野帶著,從山頂一路疾滑而下,餘星感受著清爽的風,在暖陽雪粉織就而出的光帶下,笑得燦爛奪目。

祁野滑至半空,忽然側頭?在餘星臉上親了下,餘星的笑容比剛才多了兩?分乖巧和羞赧。

祁野緊緊摟住少年?的腰,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他沒開口,就這麼靜靜抱著,仿若時光能定格在此刻。

從半空極速墜落,刺激得餘星心?跳加快,尖叫連連,但不得不承認青倉雪山陡峭,滑起來更加來勁。

等他們回到馬車前,餘星已累得氣喘籲籲。

沒想到呐喊也這麼累人。

他們坐進?馬車,祁野遞給他一杯水,餘星接過咕嚕咕嚕喝完。

喝完才想起自己全喝了,沒給祁野留。

祁野倒不以為然,給自己盛了水,優雅的喝了起來。

餘星那日?和祁野滑雪回來,因為太過刺激手腳隱隱發軟,等到第二日?才恢複如常。

待到秋闈當日?,餘星在祁野等人的護送下來到貢院。

貢院外集聚了比解試時還要多的考生,這些人或老或少,有人衣著富貴,有人衣著樸實,但不論哪種這會兒臉上都帶著緊張。

餘星瞧著他們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祁野見他神色緊繃,抬手摸了摸他發頂,柔聲道:“彆擔心?,試一試,不會做的不用管。”

餘星點了點頭?,淡淡的香蔓延在空中,香味十分熟悉,餘星隻聞了幾下就辨出那是什麼——香丸。

餘星朝最近幾人看去,那幾名二十出頭?的學子身上俱佩戴香袋,香袋中放置的便?是可以讓人鎮定下來的香丸。

餘星忽然想到什麼,問:“以前解試和秋闈時會發生意?外嗎?”

祁野明白餘星口中的意?外指得是什麼,他沒想隱瞞,“有,在我?登基前並無常科,而是沿用衛國的考試方式,以歲科、特科、對策為主。”

“這種方式選出來的能人過少,不利於人才篩選,導致長久以來官員都是那些人的子孫後代,或他們的門生,貧寒學子很難出頭?。”

祁野繼續道:“我?很早就意?識到這種製度的弊端,那時我?就想廢除這一製度,改為更適合的製度,於是我?想到了讓所有學子參加考試,而不是像曾經那般需要察舉人推薦察舉者。”

光是第一步就讓不少讀書?人效命察舉人。

他們往往聽從的是自己的察覺舉人而非帝王。

他們結黨營私,徇私舞弊。

餘星聞言明白了,這時貢院外響起敲鑼聲,幾名衙役走了出來,站在門口例行檢查眾考生所帶之物。

這一次要在考棚裡待三日?,小軒和小貴準備了滿滿當當東西,餘星左手拎了個四層食盒,右手則是需要用上的筆墨紙硯鎮山等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衙役挨個檢查,好在小貴給餘星準備的點心?很小,不然同其?他考生帶來包子那般被掰開,餘星還真接受不了。

芝麻餅被小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不用他們掰開也能看清裡麵什麼也沒有。

餘星很快被放行通過,他來到自己所在的考棚,貢院裡的考棚容納一張軟席,餘星進?去後先簡單打掃了翻,擦拭書?案和坐榻。

才將東西放好,準備考試,這三天要一直待這個考棚裡,吃喝拉撒全在裡麵。

餘星記下考題,就開始答今日?的題,才回答一題,就喝了好幾口水。忽然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味道,餘星猛然想到什麼。

當即不敢再多喝水,他可不想在馬子裡解決問題。

餘星掏出木炭和爐子,煮了竹筒麵餅,香味差點饞哭周圍考生。

“好香,怎麼會這麼香。”

“我?好想吃。”

“是誰在吃這麼香的?”

餘星趕緊解決完麵餅,又喝了些水就開始午休。第一天過得很快,晚上餘星取出小貴準備好的褥子,又點燃炭火取暖。

半夜,餘星實在憋不住在馬子裡解決了一次,聞著各種臭味,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之後的兩?天味道越來越重?,好在此時不是夏日?,否則已經臭氣熏天。

餘星整日?被臭味熏著,腦子越來越昏沉,他覺得自己應該給阿野提個意?見,看能不能找幾人來,輪流處理這些馬子。

他這麼想著,一邊在紙上寫答案。

寅時剛到,就有衙役敲鑼打鼓,餘星再也忍不住拎著食盒和提盒出了考棚。他出來的時候有不少上了年?紀的人腳步虛浮,剛走出貢院就昏了過去。

餘星看了看四周發現不少年?輕人也一臉蒼白,強撐著走到自家親人身邊,也就餘星在裡麵吃的還不錯,但後麵實在聞不慣裡麵的味道,在臭味烘托下哪裡吃得下點心?,這會兒吸了一大口氣,肚子就餓得咕嚕咕嚕叫。

不等他走向大槐樹下的馬車,小貴和小軒已朝著餘星跑來,“聖子,聖子渴了嗎?”

“聖子餓了嗎?”

餘星臉色有些疲倦,卻不見半點兒無精打采,他剛要對兩?人說話,祁野走了過來,餘星想起自己身上的味道,下意?識往後退,祁野眼疾手快拉住,“餓了嗎?”

餘星點頭?。

祁野像聞不到餘星身上沾染的味道,牽著少年?坐進?馬車,又說:“我?已經讓酒樓準備好昏食,都是你愛吃的。”

餘星高興不已,若不是礙於身上味道,早抱住祁野胳膊,一陣耳鬢廝磨。

祁野一點兒不介意?少年?身上的味道,同衣物上沾染上的些許味道不同,少年?原本?的氣息將那麼一點兒臭味完全覆蓋。

等回到酒樓餘星吃飽喝足後,同祁野在西洲城內閒庭信步,今日?沒有下雪,這會兒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不少店家準備關?店。

餘星這才意?識到在偏遠的西州,遠沒有禹安和禹都繁華。

想到這裡他又記起今日?答題時的臭味,雖然沐浴換了衣裳,但他仿佛依依舊能嗅到些許味道。

他想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