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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鬆手,要爸爸了。

那小眼神兒仿佛在說,好啦,我已經不想你了,你可以去忙你的了。

顧培抽空說:“關於橋本所請的那位大陸專家的信息,情報科已經給過來了,一會兒我講給你聽,還有,嶽父嶽母晚上就到了,咱們就在這兒的餐廳吃飯。”

林白青點頭:“好。”又問:“楚老那邊呢,沒過問過啥吧?”

說來也是奇怪,楚春亭雖不是靈丹堂的人,卻向來比誰都關注靈丹堂。

畢竟他的孫女是東家嘛。

按理,以他那種坐不住的性格,肯定要來湊個熱鬨的。

楚青集又號稱行走的貔貅,正準備在中醫界大展宏圖,好好撈一筆。

按理也該來的。

但他們皆靜悄悄的,一聲不吭,林白青就覺得有些古怪。

顧培一笑,說:“沒打過電話的話,應該是沒關注吧。”

又說:“快去吧,我們會在五樓的遊樂區等你。”

話說,顧培向來很少笑的,而他一笑,林白青就比較害怕了。

因為他上回笑,還是在海上用雷酸汞轟掉一艘遊艇的那次。

他是顧明的兒子,顧克的侄子,又是個醫生,天性是善良的,正直的。

但是人就會有邪惡的一麵,林白青猶還記得,背著一包隨時會炸,且爆.炸威力極強的雷酸汞時,顧培臉上所浮現的,那種強壓著的興奮。

以及當遊艇被轟掉,他迎著朝霞回到船上時,唇角那抹淡淡的微笑。

白麵書生,赤手空拳,真要論打架,林白青一拳就能放翻顧培。

但顧培這種人的厲害在於,他一雙赤手,一夜功夫就能造出毀滅性的武器。

而那種武器的殺傷力,就不是林白青的小拳小腳能相比的了。

看他在笑,她忍不住暗猜,怕不是他跟楚春亭倆合起夥來在乾啥。

不過林白青的大腦比較簡單,想不到太多,也就不想了。

……

前兩天她給王教授做針灸做的比較紮實,再加上金針效果好,幫他把心血補了起來,而針灸補心血,是很適宜於肝硬化患者的,因為它的功效跟西醫給肝硬化病人補人血白蛋白是類同,這就等於替他建立起一堵免疫屏障了。

他本人會明顯感覺到原來那股乏力感消失了,也不像前幾天一樣畏寒怕冷了,有了這重免疫屏障,他就不會輕易的感冒,發燒,引發彆的感染。

再配以每天吃中藥,三個月左右,他的肝功就可以逆轉一部分了。

肝功是,隻要它沒有完全被摧毀,隻要還有一部分肝細胞可以工作,就能維持人的身體機能的。

所以,林白青做不到讓一個已經痙攣,硬化成肉球的肝臟重新舒展,變的完好。

也無法像現代醫學一樣,直接切掉王教授的肝臟,給他換個新的。

但是她能讓他的肝臟重新運轉起來,而當肝臟運轉起來,隻要他保養好自己,忌酒,少感冒,不要吃有損身體的海鮮,生醃等物,吃普通的飯食,能不給肝臟加負擔,他就還能多活幾十年。

這就是中醫,看似平平無奇,但能幫人保命!

而今天,林白青隻需給他簡單做個針灸理療就可以了。

做完針灸,王心武教授送林白青出來,總還有些猶豫,說:“真是奇怪,我以為由你來擔任花國中醫團的主席,橋本先生肯定會反對,結果他竟然什麼都沒說就答應了,這麼說的話,明天的會議,他應該會交給你來主持的吧。”

說來古怪,中醫和漢方其實是一種東西,漢方源自花國,就是中醫,而現在,橋本十一想做的,是把漢方立為正牌中醫,並把花國中醫踢出局,他搭的台子,他肯定不想花國中醫登台唱自己的戲吧。

但剛才林白青跟他講,說自己明天要主持會議時,橋本十一竟然沒反對,王心武教授心裡就在打鼓,他總覺得不可思議,覺得橋本十一不會善罷甘休。

但他一個長年呆在象牙塔裡的教授,當然揣摩不到一個株式會社會長的城府。

所以才會納悶。

林白青當然知道橋本十一不會善罷甘休,也知道對方還有後招。

但這回她既然主動出擊,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的。

而要她猜得不錯,橋本十一還有後招,就是那個他所帶來的,說在首都中醫院做過副院長的專家,曾家祥。

花國首都的中醫院雖然醫療水平一般,但名聲擺在那兒,曾經能在中醫院當副院長的,中醫水平肯定不錯,而如果讓港城一幫教授來選,他們肯定會選曾家祥,而非她林白青。

不過還好的是,顧培讓情報科幫忙打聽曾家祥其人了。

明天的事情說小了,隻是靈丹堂和橋本製業之間一點私事。

但往大裡說,它關係著以後花國中醫屆所有的中醫知識版權,那個曾家祥在首都中醫院的時候名譽怎麼樣,醫術怎麼樣,既然現在跟橋本十一在一起,他又是怎麼出去的,貪汙了嗎,腐敗了嗎,如果有,情報科當然都能打聽到。

橋本十一隻要想推舉曾家祥,林白青就可以搬出來降他。

當然,如果對方沒有任何汙點,而且確實是個特彆優秀的專家,偏偏又背叛整個花國中醫屆,投誠ri本中醫,那就麻煩了。

那麼,林白青也就剩下最後一招,楚春亭了。

那老爺子隨時待命,而且有的是手段,老爺子最恨的,還是投誠倭寇的叛徒們。

那位曾家祥,他就自求多福吧。

……

知道顧培早說過自己會在五樓,林白青乘上電梯,直奔五樓。

五樓是這個酒店的整體休閒區,有遊泳池,也有健身區,還有兒童遊樂區。

林白青還是頭一回來,剛出了電梯,就見電梯口站了一排黑西服,看麵孔,全是橋本十一的保鏢,她心中暗猜,怕是橋本十一已經來交涉參會團主席的事了。

順著導示牌一路往前走,還沒到兒童遊樂區,倒是見著楚楚和她的Paul伯伯了。

小家夥坐在Paul的懷裡,正在專注而又沉著的解著一隻九連環。

話說,楚楚這孩子從小就透著奇怪。

她才一歲多,按理,這麼大的孩子喜歡的玩具應該是小公仔,小芭比娃娃,再或者各種會吱吱叫的小喇叭什麼的。

但楚楚不是,她喜歡養小雞,會敏銳的發現雞矢白跟彆的雞屎的不同。

她還跟著外公養過蠶,而且會精準的挑出蠶砂之中最為優質的二齡蠶砂,還攢了一大堆,要送給她的外太公。

那全是她所喜歡的事,而玩具方麵,她除了執著於拆她爸的曼達諾人,就沒有彆的喜歡的,但此刻她卻專注沉著的在解著一隻九連環,口水都快掉下來了。

看得出來女兒很喜歡那個九連環,林白青也湊了過去,要看女兒能不能把它解開,而她剛湊過去,Paul抬起頭了:“Hi,青青!”

又說:“我們的小甜心是個天才。”

楚楚才多大,一歲半的孩子,這就能看出她是個天才來?

林白青覺得Paul未免親情濾鏡開的太大了點。

但這時Paul又說:“她已經解開過一次了。”

雙手舉著楚楚,他一貫說話有些誇張:“我們的小甜心已經解開過一次九連環了,青青,她還很小很小,而這樣小的Baby會解九連環,這是個奇跡。”

林白青的記憶力是很不錯的。

因為不論嗅覺還是味覺,想要記住各種味道之間細微的不同,就需要非常強大的記憶力,當然,那是一種直覺和天賦,是基於遺傳。

但林白青讀書的時候數學一直很一般,她的一雙手除了做針灸,連手工縫紉都做不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她的女兒手竟然那麼巧,小小年紀就能解開九連環這麼精密的東西?

自己的女兒自己疼。

當她帶著楚楚出來玩時,孩子所期望的,肯定也是想跟媽媽好好玩一玩。

可林白青整天忙忙碌碌的,不是在給人治病,就是在忙著抓藥,找藥,有點空閒的時間,還得琢磨明天的會怎麼開,就沒好好疼過閨女。

見女兒撇著小嘴巴正望著自己,她遂伸出手來,示意女兒過來。

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就隻有孩子,不論媽媽多麼忽視她,冷落她,隻要伸開手,她就會歡天喜地的投進媽媽的懷抱了。

看到媽媽向自己伸出手來,楚楚本來撇著的唇角立刻翹了起來,伸手就投進了媽媽的懷抱裡,嘴裡還念念叨叨:“媽媽,介個好玩!”

林白青嗅了嗅女兒奶香香的鬢角,說:“那咱改天給楚楚買一個帶回家?”

楚楚想了想,豎了兩根手指頭:“兩個!”

林白青問:“為什麼呀?”

“小姨,楚楚,都要!”楚楚說。

這可真是叫人哭笑不得,楚青集整天陰謀陽謀,就是在想,如何借助女兒小雅,從老爺子那兒分得更多的遺產,但楚楚和小雅卻一個記著一個,關係好的不得了。

這不,林白青正團著女兒嗅著,就聽有人在喊:“林小姐?”

這當然是橋本十一,他早早就來找林白青了。

沒找到她,一路找到了顧培,剛才倆人應該在一間健身房裡談事情,聽到她的聲音就出來了。

“橋本會長您好。”林白青說著,見從屋子裡出來了好幾個人,其中一個她乍一看就覺得麵熟,卻又想不起來,遂一直在盯著那個人看。

而這時,橋本十一忽而止步,轉身看那個人,笑容可鞠的說:“林小姐,這位曾桑,名字叫曾家祥,曾在花國首都中醫院任院長,顧培先生調查過他的底細,他是一位醫術高明,德高望重的老專家,您想做花國中醫參會團的主席當然好,但是我覺得曾桑比您更加德高望重,您覺得呢?”

所以果然,橋本十一還是不肯低頭認輸,不想給花國中醫搭台,想搶主席一職。

林白青先看顧培,他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意思大概是,這個叫曾家祥的人沒有什麼黑料,是個品德正常的人。

而人家既然曾經當過首都中醫院的院長,當然就比林白青個小診所的東家有資格當主席。

這是中醫屆的事情,這位叫曾家祥的也是挺不可思議的,既然曾經在首都中醫院當過副院長,肯定是社會地位,有名望的,但他竟然跑來給ri本人站台,這種叛徒該怎麼辦?

既然顧培在點頭,就證明他自己應該還有彆的辦法來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不過林白青還是很生氣。

這位叫曾家祥的,曾經既沒有貪汙腐敗過,又沒有出過醫療事故,可見也是個好人,那他乾嘛要跑去為ri本人站台?

而林白青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人自己特彆熟悉,這時對方忽而嗅手咳嗽了一下,這個姿勢讓林白青想起自己曾經在那兒見過他了。

可真是天助她也。

或者說,在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