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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他還敲詐光了她的家底。

就為自己錯信了她而沒跑掉,他恨了她很多年。

但其實後來去了對岸的沈家也被國軍給清算了,而柳連枝,熬過了那場動亂後,現在反而過得很不錯。

其實他們都不過普通人,也不過時代潮流中的一片浮葉,在做選擇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將來會麵對什麼樣的後果,一時的選擇,也決定不了一生的命運。

而他的辱罵,他一手造成的交易,以及兩個孩子的悲慘命運,那是柳連枝無法原諒的,設身處地的想,如果他是柳連枝,他也不會原諒自己。

林白青又問:“話說回來,您真是誠心想求得她的原諒的,還是想著她需要你的幫忙,就以自己的地位,能量來逼著她原諒你的,你確定不是要趁火打劫?”

楚春亭想關係破冰,但也確實想趁火打劫,逼著柳連枝原諒自己。

畢竟要沒有沈慶儀的事,柳連枝絕不可能寬恕他的。

……

林白青一聲冷笑,再說:“一點誠心都沒有,還想我外婆原諒你,你想得美!”

楚春亭抽唇,說:“青青,光憑誠心,那位心高氣傲的柳教授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我,時也,勢也,錯過今天,以後我怕就沒機會求得她的原諒了。”

他在柳連枝身上做的事情,他自己也知道不可原諒,所以才要趁火打劫.

林白青是重生的,多活了一輩子,但總被楚春亭這個又狡詐,心機又深沉的老頭子給氣的肝兒疼。

但難得這囂張老頭終於願意低頭,願意跟柳連枝和解。

而當他們和解,對她,對靈丹堂的益處都會很大。

所以既然老爺子有意,林白青當然要促成,但不是今天,今天不合適。

所以她說:“今天不行,而且這事兒您辦不了,我來吧,我幫您倆說合,等我說合到差不多了,我喊您去,您認個錯,這事就了結了。”

老爺子不相信:“她恨我入骨,豈是你說幾句她就能原諒的?”

林白青反問:“我要能說通她,讓她原諒您呢?”

老爺子一臉不信,擺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過既然被孫女識破詭計,他也就作罷了,溫聲說:“上車吧,我送你過去。”

待林白青上了車,又說:“在港城那種地方警察也是幫派大佬的小弟,黑白通吃,真想辦事,正常關係下幾乎沒可能,但那邊幾位大佬都是從東海過去的,也曾都是我的手下,一旦我出麵,他們必須給我幾分薄麵的,你先跟柳連枝商量吧,等要去港城的時候給我電話,我陪你們一起去。”

看吧,即使外婆不原諒他,該幫忙他還是得幫呀。

這壞老頭,渾身上下沒有三兩肉,卻長了一身的壞心眼子。

林白青點了點頭就不再理他了。

楚春亭又喊司機:“小李,東西呢?”

司機說:“就在您手邊呀。”

楚春亭到底老了,手腳不靈便,摸了半天,還是林白青從側麵抽出了盒子。

一隻磚頭大的盒子,上麵畫著一隻老式的大哥大。

揭開盒子一看,裡麵是一隻褐黃色的,足足有磚頭重的大哥大。

這玩藝兒在港劇裡特彆常見,但因為太貴,在東海隻有極少數人擁有它。

“就是你二叔拿的那個,大哥大,以後我要找你會方便一點。”老爺子說完,又假裝不在乎的說:“要嫌東西是我臭老頭子買的,不想用就扔掉,沒關係的!”

送給她,還不介意她扔掉?

司機笑著說:“楚老,那是大哥大,一萬多塊錢呢,誰舍得扔它呀。”

楚春亭撇著唇,終於還是撐不住,用商量的語氣說:“拿去用吧,彆扔。”

其實外婆給的錢不少,林白青自己也可以買大哥大。

但接觸過智能手機的人,看這麼個大磚頭要一萬多,是真舍不得破費錢買它。

不過今天就當給老爺子麵子吧,東西林白青就收下了。

從盒子裡掏出大哥大來,見它是開機的,她當著楚春亭的麵拔通他家裡的電話,聽到石大媽的聲音,溫聲說:“喂,石大媽,是我呀,小林大夫。”

“小林大夫,老爺子天天念叨你呢,你還好吧?”石大媽笑問。

林白青看眼老爺子,說:“他跟我在一起呢,一會兒就回家,天有點冷,你給他燉碗參湯,裡麵再加點枸杞和甘草,他不能多走路,你推著輪椅,記得拿塊毯子,到巷口接他,把他推回去。”

石大媽連連說:“好呐好呐。”又說:“小林大夫,記得來轉轉呀。”

收了大哥大,已經到軍醫院門口了,把它裝到背包裡,林白青就下車,走了。

而楚春亭,依然不相信孫女真能讓柳連枝原諒自己。

……

再說顧培這邊。

因為林白青說了,今天就要告訴柳連枝情況,怕中醫萬一不靈,還要上急救,顧培得先開些藥出來背著。

他正準備開藥,就見高院長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他遂問:“院長有事?”

“港澳情報科一個同誌被港城道上的人捅了,深海那邊正在動手術,要傷及心臟就得你過去,注意不要走遠,隨時聽電話。”高院長說。

“刀子捅到心臟了?”顧培一聽就要收拾東西。

高院長說:“目前得到的消息是有內出血,脾臟破了,但心臟還不確定。”

話說,顧培軍訓的時候了解過,應該是自解放起,海軍部隊就有港澳情報科了,畢竟它們早晚要回歸,而且回歸之前,撤走的政府肯定不會那麼好心,交給你一個繁榮穩定,和平富足的城市。

勢必會把它搞亂,給大陸政府一個無法收場的爛攤子。

搞好點,說不定還能鬨個國際笑話出來,人家樂得在撤走後看看熱鬨。

但大陸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就好比張子強那種人,彆看他現在很得瑟的很,但他犯的每一件事,部隊情報科都會搜集證據,記錄在案,準備一舉收拾他。

而且情報部門詳細到什麼程度,顧培剛來時就曾聽司令員提過,說港城警方判的案子,凶手不一定是真的,但港澳情報科記錄的,絕對就是真凶!

想到這兒,顧培說:“我一會兒會去療養中心吃飯,吃完就會回家,不會去彆的地方。”

高院長點了點頭,走了。

盯著電話,其實顧培並不相信部隊的情報部門能詳細到那種程度。

隔著海峽,對麵那幫混道的有多少身家,背著多少命案,情報科真的都知道?

懷著這樣的疑問,他給當初專門出國去請他的,海軍部隊的陸參謀長打了個電話,隨口問問,看港澳情報科是否真有那麼厲害,能掌握港城所有的案子。

順帶問了一下,如果是發生在七十年代的案子,真凶好不好查。

得到的答案又讓他大吃一驚。

陸參謀長說:“七十年代的命案肯定有難度,但可以試試!”

“也就是說港城七十年代的命案,你們軍方也做了記錄?”顧培問。

陸參謀長笑著糾正他,說:“不是你們,是咱們,咱們部隊,那得看對方有沒有混道,或者是不是警署內部的人,隻要是,咱們這邊肯定有記錄,我可以幫你問問,正好看看情報科工作乾的細不細。”

特意看了眼話筒,顧培心底裡還是不願意相信部隊的情報科真有那麼厲害的。

不過既然陸參謀長說可以查一查的話,事情暫時就不必告訴柳連枝了吧。

畢竟有部隊協調,至少可以把案子的真相翻出來。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不然,今天柳連枝聽了沈慶儀的事,明天她的試驗室就得關停。

下了樓,正好迎上林白青,他遂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跟她講了一下。

聽說部隊能幫忙打聽事情,林白青也新奇的很。

當然,雖知道早晚要說,也早晚有一場急救要做,但剛從M國回來,一回來就有一堆病人等著,能把柳枝的事往後推一推,林白青也能暫時緩口氣。

她遂也答應了下來,暫且靜待部隊的消息,今天就單純的跟柳連枝吃頓便飯。

……

柳連枝平常不敢打擾林白青的,孫女找她來吃飯,她迫有種受寵若驚之感。

當然,這老太太一生好強,也不太會關心人,張嘴就是談工作:“中成藥重金屬的問題基本上已經解決了,再有一個月吧,咱就可以正式投產了。”

林白青握上外婆枯瘦的手,柔聲說:“就是太辛苦您了,瞧您瘦的。”

如果不是她,光是中成藥中的重金屬殘留,RI本人要分走30的利潤的。

柳連枝反握上孫女皮膚緊致,光滑的手仔細摩梭,又說:“供銷社大樓,設計院出的圖我不是很滿意,柳堰做的靈丹堂的設計倒不錯,但我跟他不熟……”

說起這個,林白青才想起來:“我已經委托柳堰幫忙做了,到時候拿給您。”

所以倆人正好想一塊兒去了?

她們不但是親人,還是知已,柳連枝暗壓著心裡的欣慰說:“好。”

看服務員端了菜上來,是一盤煎的金黃,油滋滋的蠔烙,她遂示意林白青和顧培:“都快趁熱吃吧,不然就該涼了。”

她也夾了一筷子嚼著,但目光一直在孫女的臉上,嚼的食之無味。

話說,既然倔老頭準備低頭,林白青就得給外婆做做思想工作,至少在去港城處理沈慶儀的事情前,要讓他倆達到真正意義上的合解。

但一時間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這不,正想著,就聽鄰桌倆老頭吵了起來,一個說:“老馬,咱們六七十歲的人了,跟年青女孩子要保持距離的,您跟小張整天打打鬨鬨的,不像話,不說你老伴,兒子生氣,我看著也不好。”

姓馬的老頭拍桌子:“小張是我乾閨女,你……你這是汙蔑人!”

另外那老頭小聲說:“外麵那幫暴發戶才搞乾爹乾閨女,咱是老軍乾部,這方麵要注意,更何況,你幫那小張……等她拿到東西了,還認你這個乾爹不?”

“你把小張當什麼人了,算了我不吃了!”姓馬的老頭拍了筷子,走了。

這突然的吵架聽的林白青和顧培沒頭沒腦。

柳連枝因為一直住在療養中心,比較了解這兒的病人,小聲對林白青說:“那姓馬的是個退下來的老軍乾部,最近跟個姓張的小大夫走得很近,幫忙跑了一些政策方麵的關係,為了乾閨女,他可真是……”

好色,為老不尊!

柳連枝跟楚春亭不一樣,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最鄙視貪財好色之徒。

所以說話的時候她語氣裡是滿滿的不屑。

林白青重活一輩子,貪財好色之徒見了很多,不新鮮,但這件事叫她靈機一動,她故意說:“外婆,楚春亭那個壞老頭是不是也為老不尊,特彆好色?”

顧培本來就不愛吃療養中心的飯,吃的